「哦?」安一然似笑非笑了望了江風辰一眼,又回頭好奇地盯著譚紫姚,「是哪類女孩呢?」
「就是你這樣的!」譚紫姚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的偉大發現。
聞言,安一然和江風辰都有些尷尬,前者干咳一聲,笑道︰「小姑娘,話可不要亂說。」
譚紫姚對于安一然的不以為然深感不滿,叫道︰「我哪有亂說——哎,說了我不是小姑娘,我年滿十八了!」
安一然依然只是笑笑。
「然姐!」這時,身後忽然有人叫安一然,安一然連忙應了一聲,回頭對江風辰和譚紫姚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忙了。」
望著安一然匆匆離開的身影,譚紫姚狡黠一笑,清了清喉嚨,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面容,換以淺淺的溫婉一笑,望著江風辰道︰「江風辰,其實我也挺溫雅的。」
江風辰無語地望著她,「你想說什麼?」
譚紫姚微微一笑,朱唇輕啟,「我要和安一然公平競爭!」
江風辰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瞎搞!快高考了吧,有那時間還不趕緊回去復習。」
譚紫姚投以他一記幽怨的目光,哀嘆道︰「同人不同命啊!」
江風辰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完全不把眼前這個在他眼里看來就是一小姑娘的話語放在心上,卻不知,就是這麼一位小姑娘,卻頻繁活動在他今後的世界里,並且影響了他的一生。
譚紫姚中就是在江風辰的再三催促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學校去了。臨走還還幽怨地望了江風辰一眼,江風辰也只當看不見。安一然在一旁攔著,不禁掩嘴輕笑,調侃道︰「風辰,看來你是一個少女殺手啊。」
江風辰抬起頭來,神色復雜地望著安一然,道︰「一然,你就別取笑我了。」
對于安一然。江風辰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拿什麼態度去對待了。又似乎總覺得她對自己太過親密,可是驀然回神,她分明又還是那個舉止端莊、內斂矜持的女子。似乎有些小曖昧,但要細細說來,又無從說起。
最後他只好將這一切歸結為自己的幻覺。
安一然將他變幻的神色盡收眼底,卻只不動聲色地輕輕一笑,「好,那我們就等時間來證明好了。」
江風辰無可奈何地的嘆了口氣。似乎他們都愛拿自己開玩笑?
這晚的星光又在城市閃耀的霓虹燈下消失匿跡了。一天又悄悄過去。當江風辰再次睜開眼楮時,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天邊。
而蘇以素這天又是早早醒來,這些天她似乎總是失眠。生物鐘已經被徹底打亂。越臨近高考的日子這種感覺就越強烈。數不清的壓力無形地向她壓來,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失眠了。
宿舍的人又全都上了教室,但是她依然賴在被窩里不願意起來。當生活有過多的壓力時,適當的頹廢也是可以原諒的吧?蘇以素這樣想著,私自原諒了自己。
當室內的溫度越爬越高時。蘇以素接到了江風辰的電話。
她望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猶豫了好久,才裝出剛剛睡醒的樣子,按下通話鍵,「喂?」
「以素?沒起呢?」
「嗯。」蘇以素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以素……」一听到這語氣。江風辰就知道她還在跟自己生氣,不禁皺起了眉頭。道︰「也許你已經足夠平靜听我解釋了?」
聞言,蘇以素頓時雙眼泛紅,沙啞道︰「我都親眼看到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前天我跑去尹市找你了你知道麼?呵呵,還沒去到門口就看見你和那個所謂的安一然有說有笑,手挽著手地從屋里走出來,江風辰,你告訴我,這也是誤會嗎?」
「你……」江風辰驚訝得說不出話,「前天你來尹市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還會被窩撞見你們的奸情嗎?!」
「以素,」听得蘇以素越來越激動的聲音,江風辰無奈地嘆口氣,「你真的誤會了,有時候,眼楮所看到的恰恰不是真實的。安一然的手臂曾經受過傷,前些天她在家想搬櫃頂的重箱下來,不料中途手臂傷口又發作,就一下子松開了手,重箱摔下來砸到了她的腳,她的腳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好,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而她又好強,不想被人家看到她狼狽的樣子,所以那天才扶著我。」
听完江風辰的解釋,蘇以素知道自己真的誤會江風辰了,卻依然心有不甘,道︰「那你們也不應該那麼親密!你不知道,我當時一看到你們,我……」說到傷心處,蘇以素忍不住哽咽起來,連忙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出于何種原因都好,她就是不想讓江風辰听到自己哭泣的聲音。
江風辰哪里不明白蘇以素此刻的情緒,連忙撫慰道︰「以素,我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很美好的未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任何戀愛中的女孩都抵擋不了纏.綿的情話,蘇以素也不例外。听到江風辰這麼堅定的聲音,她的最後一點怨氣也沒有了,甜甜地笑了笑,道︰「我相信你。」
兩個人的爭吵就這樣靜靜地落下帷幕。從開始到現在,他們經歷過無數次爭吵,有些在時間的洗磨中不了了之,有些在兩人的成長中自動消解,有些,就如同這次一樣,在坦誠中消除誤會。經歷的磕磕踫踫越多,他們的感情從此就會更加堅固吧。
自從江風辰和蘇以素通過電話以後,他對安一然的態度就越來越明朗了,總有意無意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對安一然的體貼也客客氣氣的。他清醒地意識到,他的稍微不留神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傷害到遠在江城的沒有安全感的蘇以素,而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他希望,無論他人在哪里,都能給心愛的人深厚的安全感,一如在他拖著行李走出校園的那一天,蘇以素淚眼婆娑地對他說,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愛你。
可是,總有人不希望他們和好。
安一然終于感受到江風辰明顯的變化,突然就失落起來。原來,做了那麼多,依然走不到他心里去啊。雖然,她從不認為愛情有先來後到之分,可是,蘇以素先于她出現在江風辰的世界里,並且先于她走進江風辰的心里,這個事實她無法否定,更無法改變。
清明時節過後很久,一場遲來的大雨才姍姍而來。安一然坐在家中的窗台,望著窗外滂沱的大雨自顧哀嘆。窗外不知道從哪里飄來已有些泛黃的歌聲︰「站在摩天大樓的頂上,隔著緊緊玻璃窗,外面下著雨,卻沒聲沒響。經過多少孤單,從不要你陪伴,誰相信,我也那麼勇敢……大雨仿佛靜靜敲著每個人的心房,而我只听到無聲的雨。大雨想要告訴我說你早已不一樣,而我卻只听到無聲的雨……」
淒婉的歌聲字字沖擊著安一然的耳膜,她憂郁地抬起頭,望著窗戶順流而下的水滴,滴答滴答,一直流到她心里去。
「然姐姐。」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安一然回過神來,連忙起身過去開門,當她看到小鳶站在門外時,不禁有些驚訝,「小鳶?你怎麼來了?還下著雨呢!」
小鳶一臉平靜地走進來,看著打開著的窗戶,道︰「然姐姐,你這是在感懷嗎?」
安一然愣了一下,走過去邊伸手關窗戶邊淡淡道︰「就是覺得這些天空氣太悶,好不容易下場雨,就沒關。」
小鳶搖搖頭,「然姐姐,你不用騙我,我都知道。你真的有那麼喜歡那個江風辰嗎?」
聞言,安一然的動作戛然停止,過了好一會她才輕輕關了窗,轉過身來盯著小鳶,道︰「小鳶,你還小,不懂。」
「你總是習慣把我當做小孩子,卻不知道,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然姐姐,喜歡的東西,就要自己去爭取,不爭,據算原本可以蘇域你的它也會是別人的了。」
安一然淡淡搖搖頭,幽幽地坐在沙發上,不答話。
小鳶見到安一然這個樣子,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著拳,眼底劃過一絲心疼,瞬間又泛著一絲陰戾,嘴角輕輕揚起,道︰「然姐姐,江風辰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安一然猛然抬頭疑惑地看著她,「小鳶,你怎麼?」
「然姐姐喜歡的,我怎麼會不支持呢?只要然姐姐喜歡,我都會幫你得到。」
望著小鳶滿臉的陰霾,安一然心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小鳶,你要做什麼?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小鳶望著窗外依然在淅瀝瀝下著的雨,冷冷一笑,「我怎麼會傷害無辜的人呢,我只是在幫然姐姐。然姐姐,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
安一然卻越來越不安起來,心里的仇恨讓小鳶的心里越來越扭曲,她發現,她已經徹底看不懂眼前這個少女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