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林子建捂著自己滾燙的側臉,一臉不可置信。m
平日里不管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姐姐都會替自己擺平的。
可是今天居然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面打他,就算得罪的人是紀無風,也不用這麼不留情面吧?
「你給我閉嘴,你又闖什麼禍了?」
林雅琪毫不客氣地呵斥著,今天要是因為這個敗家子而惹得紀無風不高興,那以後林家和黃金帝國就不會再有任何來往。
就算是他們這麼大的家業,對黃金帝國也還是要忌諱幾分。
「我,我沒有啊,我怎麼知道這個女人認識無風哥呢。」
林子建哭喪著一臉委屈。
「再說了,是她,是這個女人先勾引我的。」
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掉了林家二少爺的面子,林子建趕緊替自己澄清。
眾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鍋,這個看起來一臉清純的小女人,原來是這麼個狐狸精。
難怪能攀上紀無風這根高枝,麻雀變鳳凰。
大家早就想這麼想了,剛好林子建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人都是一樣的,只相信他們想相信的東西。
李千尋的心抽痛了一下,林子建的亂咬讓她很難受。
而旁人鄙視的目光更是讓她無地自容,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他說的是真的嗎?」
紀無風轉過頭,黑眸驟然冷下來,那種目光,仿佛要刺穿李千尋的心髒。
李千尋很想替自己解釋,但是解釋又有什麼用?
大家不會相信她,所有人都巴不得她就是一個下賤的狐狸精。
再說,紀無風你不是還在那個女人的溫存里輾轉反側嗎?
現在才來關心這些,也太假惺惺了吧?!
心里憋著一口氣,李千尋咬緊了牙關什麼都沒有說。
「你看,不敢說話了吧?剛才我模她的時候,她還興奮得大叫呢。」
「你還說?」
林雅琪趕緊打斷了口無遮攔的林子建,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無風啊,我看這件事應該是有什麼誤會,你和千尋也別放在心上了。」
她諂媚地笑著,既沒有承認林子建錯,也沒有冤枉李千尋。
不愧是在商場里模爬滾打的女人,說起話來總是面面俱到。
紀無風臉上的神色更加鋒利,如果不是因為有這麼多人在,他早就一槍解決了林子建那個畜生。
他沒有理會林雅琪,雙手擒在褲袋里,冷峻的步伐邁到了林子建面前。
林子建一下子沒有了剛才的氣焰,把頭埋得低低的。
四下俱靜,沒有人敢說話,那種寒冷,直抵人心。
「我告訴你,這個女人什麼樣,輪不到你來告訴我。」
紀無風眼楮猩紅,每個字都冷若冰霜。
「今天我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給你一條生路,但是你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現在不要,等到我要殺你的時候,你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林子建差點沒嚇得尿褲子,林雅琪也不敢再出聲。
都知道黃金帝國富可敵國,黑白兩道通吃。
更何況紀無風的身後,還有爵爺這個大靠山,爵爺兩個字,已經足夠叫人聞風喪膽。
要殺一個人,不夸張的說,對紀無風而言,沒有一點難度。
就算那個人是什麼大富豪,政要,只要是得罪了紀無風,下場依然很慘。
李千尋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並沒有為此而感激紀無風,這個男人的恐怖,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誰讓你亂跑的?」
紀無風轉過身,抱起了已經渾身冰涼的李千尋。
她沒有看他,也沒有答話,臉上慘白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紀無風憋著一肚子氣,抱著她單薄的身體走出了這里。
日本,一座古樸的老式莊園里。
一個頭發花白,有些干瘦的老人盤腿坐在一張榻榻米上。
莊園四周兼備森嚴,到處都是7特務一樣的保鏢四處巡視著。
老人的表情很從容,面前是一張放著功夫茶小桌子。
他穿著一身藍色碎花的日式和服,眉宇之間透露著令人膽寒的殺氣。
熱水從茶壺里倒出來,他端起杯子,細細品嘗著。
「最近,他表現怎麼樣?」
蹙了蹙眉頭,似乎是茶還不到火候,老人放下茶杯,對著面前一個站得筆直的男人問著。
男人明顯有些害怕地閃動了一下,然後畢恭畢敬地彎下腰。
「回報爵爺,少爺最近把公司打理得很好,黃金帝國在各個國家和地區的營業額都漲了將近百分之二十。」
「嗯。」
老人抿了抿嘴唇,似乎並不開心,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理所當然的事情。
「另外,少爺現在打算在達斯維加斯收購賭場,擴充黃金帝國的娛樂業。」
「哼,板凳都還沒坐熱,胃口倒是不小。」
老人的眼角閃過一絲笑意。
「其他的事呢?」
「沒有什麼別的事了,少爺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男人有些心慌,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呵呵。」
老人冷嗤了一聲,一疊照片甩到男人面前。
「那這是什麼?我听說這個女孩已經住在紀家了」
撲通一聲,男人立刻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
「爵爺,我真的沒有注意到,我以為這個女孩也只是少爺帶回去過夜的。」
「我找你,你要你盯緊他,可是你什麼都沒看到,到頭來,還要我親自去了解這些事,你說,我留著你有什麼用?」
老人笑了笑,容顏仿佛很慈祥,但聲音卻陰森可怖,就像是從地獄傳來。
「爵爺你原諒我一次,這次是我大意,我下次一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男人嚇得連連磕頭。
「算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老人一揮手,站在一旁的保鏢就上前來,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拉了出去。
「爵爺,爵爺,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不要,不要殺我……」
三十秒後,屋外傳來了一聲慘叫,然後一切歸于平靜。
老人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小口。
「嗯,火候正好。」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千尋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只是靠在車窗上看著城市闌珊的夜景,然後嘲笑著自己的悲慘。
沒有佣人的紀家大宅,比平時更加空曠冷清。
剛一踏進家門,李千尋就站定在客廳里。
她的小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眼楮直直地盯著紀無風。
「怎麼了?」
「紀無風,你放我走吧,我們的契約取消吧。」
此刻她憔悴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沒有了剛剛見到紀無風時的一絲畏懼,語氣認真而堅定。
對于李千尋而言,林子建的凌辱,遠遠比不上紀無風對她的傷害。
一個口口聲聲說著要自己留在他身邊,卻轉眼能摟著別的女人上床的男人,才是真的叫她心寒。
剛才的怒火還沒有消退,換成是以前,就算今天的人有天大的面子,紀無風也不會買賬。
他放過林子建不是因為林家,不是因為林雅琪,而是為了李千尋。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殘酷,他怕嚇到她,也怕別人對她的流言蜚語。
愛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嗎?為了她,可以改變自己的一切。
但是還沒來得及和她好好算算這筆賬,這個女人又開始火上澆油了。
紀無風的鷹眸瞬間黑下來,冷峻的臉上浮著戾氣。
「你什麼意思?」
他走到李千尋面前,冷冷的問她。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們的契約取消吧,欠你的錢,我就算去賣腎也會還給你的。」
「呵,你又發什麼瘋,李千尋你給我搞清楚,取不取消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把我困在你身邊折磨我,你覺得很有趣是嗎?」
熾熱的眼淚淌過李千尋的臉,似乎要將她燃燒。
痛苦的不是紀無風的無情,而是她真的,開始在乎他了。
但這始終是個危險的信號,紀無風是個糖衣炮彈,就算被他美好的表現所吸引,到最後也只會讓自己體無完膚。
李千尋深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要在這一切開始之前就將它扼殺。
紀無風冷嗤一聲,李千尋的一字一句都揪得他心疼。
從來沒有哪個人,敢把他折磨成這樣。
他走過去,捏住李千尋的臉頰,眼眸中充滿了殺氣。
「從你第一天遇見我開始,你的人生就不再屬于自己,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就是要把你困在我身邊,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哪兒都別想去。」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李千尋的小臉被捏得扭曲變形,眼淚大顆大顆落在紀無風的手背上,同時也熾痛了他的心。
但是這個女人臉上的堅定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固執,就好像今天,她非要和他分出一個高下,絕對不會妥協。
「紀無風,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對你而言,我就是你花錢買來的玩具,你高興了就來逗逗我,玩膩了就可以丟掉,你的人生不會因為我而改變一點,但是我呢?因為你,我的人生已經千瘡百孔了。」
李千尋吃痛地皺著眉頭,語氣中是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