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秋天,點點青草香。
北京芳菲高中二十層教學主樓。
人山人海。
一個穿著白衣藍裙的女孩坐在頂樓,晃動著雙腿。
年過五旬的教導主任李安國緊張地大喊「洪小隻,你快下來,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有什麼事情,咱們好溝通。」
十七歲的洪小隻猛一瞪眼楮,道「有你什麼事兒啊?你搗什麼亂啊?」
四十二歲的張利平拿著手機的手不斷地顫抖著,汗水順著張利平的額頭流淌下來。
「洪局長,你啥時候到啊,我這要了命了。」
手機那端傳來焦急的聲音「我草,堵車。」
幾輛消防車開進芳菲高中校園。
充氣墊子立即充了起來。
萬千的人們紛紛舉著手機對著頂樓連續拍攝著。
洪小隻站起了身子,站在頂樓的邊緣。
風吹過,藍色的裙子,長長的發絲隨風飄散。
嬌女敕的臉蛋紅撲撲的,倔強而又傲氣的鼻翼挺立著。
兩道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顧盼神飛的大眼楮。
洪小隻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對著自己按下了快門。
眾人大驚。
十七歲的洪小隻沖地面上的張利平做了鬼臉,道「我只是想爬到最高處拍攝一張藍天背景的照片。」
張利平愣住了。
自己怎麼就忘記了眼前這個女孩是整個芳菲高中最調皮的「問題女生」呢?
李安國按住自己的高高的肚皮,氣憤道「洪小隻,我要給你記大過,通報處分。」
洪小隻撇嘴道「那又如何?」
李安國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苦笑。
是啊,那又如何?洪小隻門門功課滿分,除了愛逃課,愛惡作劇,喜歡****男生,也實在找不出太多的問題。況且洪小隻畢業後就會去美國留學,對于所謂的記過,通報批評,這樣的一個女生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李安國瞪了一眼張利平,心道︰咋呼啥啊,你自己的學生,你不了解啊?就是個惡搞王。
想著自己發動了公安局、消防局、保衛處,全校師生搞的這場「大救援」竟然是洪小隻的一場惡搞,李安國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李安國心情難以平復的時候,一個男生諾諾地從人群中走出。
人們自動分開,為他散開一條通道。
男生口眼歪斜,頭上纏了許多的紗布,胳膊被綁縛在石膏板上。
盡管男生一臉憔悴,形象邋遢頹廢,但依然可以看出男生受傷之前是一個絕世美男。
男生抬頭看著頂樓裙裾飛揚的洪小隻,道「洪小隻,你下來吧。一切都是我的錯。」
本驕傲異常的洪小隻低頭看著地面上猶如螞蟻般大小的男生,苦笑一聲,道「你也不過如此。」
男生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道「是我嘴巴欠,我不該說你是個矮挫胖,一米六二怎麼叫矮呢?一百二十怎麼叫胖呢?頂多算豐滿。我沒有怪你揍我,你揍的好,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揍我。盡管醫藥費加住院花了三萬三,可我沒覺得多。」
眾人一陣唏噓。
男生叫保天羽,是芳菲高中最帥的花樣美男,追求他的女生一打又一打。
洪小隻送了保天羽一張電影票,傲氣的保天羽將電影票轉送給了一個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的男生。
洪小隻大怒,狠狠揍了保天羽一頓。
「你這樣的,姐我看不上。姐要的是能文能武,善解人意,懂得伺候姐,又有男人骨氣的秦皇漢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起來。
洪小隻臉一陣紅,一陣白。
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去。
一個身形高挑,瘦弱,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的男生走了過來。
男生手捧一束鮮花,邊走邊說道。
「洪小隻,我喜歡你。
你胖,有什麼,手感好。
你調皮搗蛋,有什麼,活潑。
你逃課,有什麼,累了,還不許休息嗎?
你打人,咋了?鍛煉身體。
你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一個小隻果。」
男生叫沈千尋,是芳菲高中的學霸,次次考試年級第一,代表芳菲高中參加過多次國際高中生大賽,均取得過名次。
但因為為人木吶,不善表達,長相普通,被這個追求花樣美男的社會自動屏蔽掉了。
除了考試時,平常,很少有人注意到有這樣一個人物存在。
洪小隻淒然看了一眼沈千尋,道「這有你什麼事兒啊?你蹦出來干嘛啊?你們一個個是想逼死我嗎?我真的只是想拍攝一張藍天背景的照片。」
沈千尋站在充氣墊子旁,抬頭,深情地看著洪小隻,道「洪小隻,我喜歡你。即使你胖成六百斤,我也會守著你。」
「你去死。」氣憤的洪小隻跳起,舉起拳頭沖沈千尋飛去。
急速而下的洪小隻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藍天白雲,急道「媽呀,暈了。」
眾人一時驚呆。
「啊——」
洪小隻重重地砸在沈千尋的身上。
沈千尋抱著洪小隻倒在充氣墊子上,口吐一口鮮血,道「你是我的小隻果,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種下希望就會收獲。」
洪小隻看了一眼沈千尋,道「傻子。」
兩人閉上了眼楮。
眾人圍攏過來。
幾個穿著白衣的醫生抬著擔架跑了過來。
一個男醫生看了看二人,皺眉道「這不科學,這不科學。」
李安國哇呀呀大叫,道「人死了嗎?死沒死?」
男醫生搖頭道「還有心跳。」
「那就好,那就好。」李安國氣喘吁吁地說道。
突然李安國像想起什麼,大聲道「沈千尋,私自揪花,破壞公物,記大過一次,罰款二十。」
話音剛落,一輛警車開進校園。
一個目光凌厲的男人從警車上走了下來,十多個警察圍攏過去。
「洪局長。」
被稱呼為洪局長的男人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洪小隻,道「我這閨女又給大家添麻煩了。」
兩輛救護車快速地朝市醫院開去。
洪小隻平躺在擔架上,藥液一點一滴地輸入到她的體內。
漫天鮮花,落英紛飛。
耳邊回蕩著筷子兄弟的最新歌曲《小隻果》。
「你是我的小呀小隻果兒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隻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獲
……」
洪小隻緩緩睜開了眼楮,一個穿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子哭道「小姐,你可醒了。」
「小姐?」洪小隻一個 轆從床上坐起。
紫色檀香木的雕花大木床,青磚的地面,瓖嵌著琉璃金玉的瓷瓶足足有一人多高。厚重的大案上擺放了許多的名人法帖。如缸大的陶盆里栽種著盛開的牡丹和****。
「小隻——」
洪小隻吃驚地看去,一個婦人正哀傷地坐在梨花木椅上,不斷擦拭著眼淚。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洪小隻不解道。
「小隻,你是被那胡人砸的腦子不好使了嗎?你不是一直就叫小隻嗎?你不是我的女兒嗎?」婦人再次哀傷地大哭起來。
「你是我娘?」
穿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子道「小姐,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眼前這不就是你的母親——安雲公主嗎?」
「那我爹呢?」
聞听此言,婦人更加悲切,眼淚洶涌而出。
「你爹是張知運啊,邊城守將。只是,只是,張將軍現在——」穿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子哭道。
「說啊,我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的人。」洪小隻道。
「張將軍,張將軍因為守邊不利,再過一個時辰就要被問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