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飛起,用胳膊攬住傾倒的洪小隻。
洪小隻躺在林楚生的懷里,看著青春俊美的面龐,心道︰如此好景,美男如此深情款款,真是美爆了。
「郡主,你沒事兒吧?」眾人圍攏過來,關切地問道。
洪小隻用手輕撫額頭,緩緩站起,道「沒事兒,沒事兒,只是有些頭暈。」
林楚生朝洪小隻深鞠躬,道「不才楚生以後是諸位的領帶師傅,郡主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尋我,我自會積極解決。」
「領帶師傅?」
一個滿臉雀斑的男孩笑道「你吃呀,住呀,用啥呀,何時訓練啊,啥啥啥啥的都要領帶師傅安排,你要是請假,也是需要領帶師傅的手扎的。」
「哦?那就是班主任嗎,或者叫輔導員更合適?」洪小隻心道。
「我們還是盡快回御風院吧,今日的功課且需要時間呢。」一個女子道。
林楚生做了請的姿勢,道「郡主,請。」
洪小隻乖順地朝林楚生拜了一拜,道「平遙之前太過莽撞,自此要入山門,跟隨眾家兄弟姐妹一同修習,以後還要師傅多關照。」
林楚生大笑,道「你如此乖巧又機靈,看來我大唐要因你而起波瀾。」
眾人說笑著朝山中道觀而去。
……
眾人腳步如飛,近六百多級台階須臾間就踏完。
來到山門,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鐫刻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
「御風院」
洪小隻站在一處平台,氣喘吁吁道「行了吧,到了吧?」
一人道「哪里,我們才走了六百個台階,還有兩千三百零八個台階沒有爬呢。」
「啊——」
洪小隻看著腳下雲霧繚繞、煙波浩淼,道「這什麼山啊?這麼高?」
程若水認真道「此山乃我大唐道教福地秘境,只有被選為御史台監察官的人才會被送到此處進行修習。修習到出師的境界就會被送出山門,正式入御史台。」
「出師的境界?是不是考試啊?畢業考試?」洪小隻不解道。
「所謂出師境界分為三大門,一門為功法,一門為詭術,一門則為諜術。」
洪小隻聞言,立時頭疼。
「若是沒有到出師的境界,就無法走出山門嗎?」
「任何進入此山的人,只有到達出師境界才會被送出山,凡沒有達到出師境界的,自然有自己的歸宿。」程若水臉色一沉道。
看著眾人冷清的神情,洪小隻怯怯地問道「沒有達到出師境界,到底會怎麼樣嗎?說啊,到底怎麼樣嗎?」
程若水轉過身去,用手一指遠處一處山坳,道「沒有達到出師境界的,他們都在那里了。」
「啥呀?」洪小隻透過雲霧朝山坳看去。
三千多個墳冢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山坳中。
「這些都是御風院的弟子,有的是在修習中被同門刺死;有的是太過頑皮,不可****,被絞殺;有的是被自己制作的暗器所傷,不治而亡;有的是日夜修習累死的,也有被狗咬死的。總之,只有強者才能從御風院走出去。即使從御風院活著走出去,也多半活不過三年,因為每個任務都艱險無比,很難有弟子能一路過關斬將,熬到十年。」
「啥,啥——啥是十年啊?」
「每個從御風院出去的弟子從正式入職御史台,要滿十年才可以離開御史台。但——至今無一人真的活到十年,所以——從被選為御史台監察官,送到此山時,你這輩子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了。」
洪小隻沒有想到風光有趣的御史台諜報人員會這樣淒慘,一時間愣住了。
自己真的要在這個破山熬上幾年,然後殺出血路,沖到御史台,每月領上點兒俸祿,然後過著刀尖舌忝血的日子嗎?不到十年就死翹翹?
洪小隻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
呼啦啦的一陣風吹過,一人擋住了洪小隻朝後退去的道路。
回頭一看,竟是一個美的讓人吃驚的小蘿莉。
「平遙姐姐,你要去哪里?」小蘿莉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可愛至極。
「你是?」
「我是江采隻啊。」
「為什麼這麼香?」洪小隻朝空氣中深深呼吸一口,不解道。
小蘿莉哈哈大笑,再次飛身而起。萬千的梅花若蝴蝶一般從她的袖子中飛出。
落英繽紛,猶如漫天飛雪。
眾人沉浸在淡雅的梅香中。
「這是我們御風院最擅花道的仙子——江采萍。江姑娘家是醫藥世家,祖父,父親,都是我朝有名的醫者,多次入宮,專治疑難病癥。」程若水低聲說道。
洪小隻看了一眼程若水,心道︰此子年齡雖小,卻行若流水,沉穩得很,定然不能小瞧了。
眾人說笑間朝高聳入雲的御風院「爬」去。
盡管一路之上,江采萍和幾個丫頭唧唧喳喳,猶如花喜鵲一般,但洪小隻的心思卻起了變化。
自己一定不要在這里熬上多年,定要及早下山。
人生苦短,女人容顏易老,要及時行樂,莫待人老珠黃空悲切。
……
當到達御風院正門時,洪小隻人已徹底癱軟。
冒著無數小星星,洪小隻抬頭看去。
八十一座大殿掩映在蒼松翠柏之間,大殿各式各樣,但多以拱形建築為多。
重檐廡殿頂、暖閣的偏房、漢白玉石台基、飾金龍和璽彩的斗栱。
各個大殿的地面上鋪著墁金磚,殿前寬敞的月台上,放置著銅龜、銅鶴、日晷、嘉量、鎏金香爐。
在正門入口處設有一座自鳴鐘。
除了八十一座大殿,佔地甚廣的御風院布局緊湊,依山傍水建了許多的亭閣。
林蔭匝地,水岸藤蘿紛披,木橋縱橫。
遠望,整個御風院與層巒疊嶂的群山渾然一體。
白霧繚繞,各式亭閣在白霧的彌漫下時隱時現。
如此人間仙境,有誰會想到卻是一處培訓大唐間諜的所在呢?
就在洪小隻恍惚之際,從幾棵高大的柏樹間飛出幾個灰布長袍的小道士,人人手持一把青銅寶劍。數十個頭帶白箍的小道士從御風院中沖了出來,有人手持鐵錘,有人手持短矛……
各式兵器舞耍起來,直震得洪小隻哇哇大叫「你們真是太熱情了,這讓我很不好意思。」
眾人卻無一人應喝,回頭看去,身邊眾人均從袖中掏出各式兵刃,人人面色冷峻。
隨著一聲大喝,眾人亂紛紛地沖了上去。
「太熱情了,太熱情了,這得排練多長時間啊?」洪小隻不好意思地模著腦袋,說道。
「噗——」鮮血濺了洪小隻一身,回頭看去,一把長矛從一個侍女胸口拔了出來。
那侍女不解地看著洪小隻,道「郡主,我——」
「啊——」幾個侍女紛紛倒地。
「郡主小心,我們被包圍了——」血燕大叫著手持長鞭將洪小隻護在身後。
眾多的小道士手持各式兵刃朝二人走了過來。
之前迎接洪小隻上山的小道士們有的倒在血泊中,有的氣息奄奄,有的躲避在山門瑟瑟發抖。
程若水背著雙手站在一處山石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抬頭望去,長發飄飄的林楚生正躺在一棵大樹上,手握一個精美的小瓶子,有滋有味看著眾人。
「我草——咋回事兒?」洪小隻憤怒地吼道。
「新人進,舊人哭。一人進,十人死。這只是一場打斗訓練,死是——必然的。」林楚生輕描淡寫的說道。
洪小隻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瞄準了林楚生,道「沒人性,去死——」
一顆石子帶著呼嘯飛射向林楚生。
林楚生大喝一聲,飛撲而來,幾個回旋,血燕被打倒在地。
懷抱洪小隻,酒氣撲鼻。
林楚生用兩根指頭捏著一顆小石子,道「胡人擅長射技,你竟然擅用此術。」
男人的體香、千年甘醇的酒香、如火的美目,讓洪小隻一陣眩暈。
「其實,其實,只是打鳥的——彈弓。」洪小隻再也支撐不住,徹底躺倒在林楚生的懷里。
自己怎麼可以躺倒在一個蔑視人性和生命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