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
是,他是听懂師父說什麼了,但真不明白其中意思。
「你現在多少歲數?」師父突然這樣問道。
李原想了想,回答道︰「再過幾個月到冬天就滿二十了。」
「那正好,等你滿二十,我就帶去煆造。」師父一邊思考著一邊說。
「煆造?」李原又疑惑了,地下城啊地下城,你就別再出新玩意兒來折騰我了,我回來後不玩了還不行嗎。
「看來你又不明白了,人一生只有十歲和二十歲那兩年可接受煆造,錯過了便一生都不再有機會,煆造全憑天意,對阿拉德人們來說,煆造便是二次生命的開始,你的出生,注定了你的貧富,但煆造,卻決定著你的強弱。煆造會讓你隨機得到一個到三個伴隨一生的技能,如果命好,得到一些稀有的強大技能,你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那為什麼一定要二十呢?」李原問道。
「不是十歲和二十歲的人進不了煆造爐,而十歲去煆造,爆體而亡的可能性很大,但獲得兩個到三個技能的機率也大很多。只有二十那年煆造,才是惟一安全的,但普遍是得一個或兩個技能,三個技能的可能性極小。」師父平淡地說道,李原卻一陣唏噓。
「那師父你煆造出什麼來了呀?」李原好奇地問道。
「我一生學醫,放棄了煆造,所以我什麼也沒有。何況,只要你有技能在身,就有人會來找你比練高低,我沒有也好,一生清靜,無人打擾。」師父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李原相信,這老頭肯定是騙他的,反正自從見面,騙他也不是一兩回了,估計是技能不怎麼樣,不好意思說,哈哈。
「好了,你關心的問題已經都告訴你了,你暫時就留下來跟著我吧,不早了,你找幾張椅子拼著睡吧,要睡床,明天自己搭去……」師父說完起身走了。
留李原一個人木訥地原地呆著。
這一夜李原沒睡著,他陷入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中,不斷地去回想之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又去幻想以後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奇異。
當然,這都基于他已經放心了鄧伊夏的處境,師父通動物語言,只要和鳥兒之類的說幾句,肯定可以輕而易舉地知道她的情況。
不知不覺地困了,睡著了。
翌日,醒來後發現自己腰酸背痛,翻身起來,看正門已開。遂出門去,見爺孫倆在門外手舞足蹈地做著早操,看那樣兒,李原都忍不住想笑。
不想師父已經發現李原在他們身後,于是頭不回便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如此懶惰?」
「師父,起那麼早做什麼,養足精神好干活呀。」李原摳著鼻子解釋道。
「懶就是懶,借口還真多。」師父白他一眼說道。
李原甚是無語,于是為了融入他們,只好幻稚地過去跟著動作起來。
由于山腰這邊上午背對陽光,地方又狹窄,所以這一天他們都是忙著搬著一個個大藥箱到後山草地上去曬,一些放久了的藥粉要曬,怕霉變,一些不容易干的大藥材也要拿出來曬。前山後山地跑了一天,累得不亦樂乎,沒事便逗肉蛋玩,這貨可憨得很呢。
為了睡眠質量,李原去找了幾塊大石頭,在藥房堆出一張平坦的石床,上面鋪上干草和破衣服,總不至于渾身酸痛了,師父大發慈悲,還給了他一床被子,別提有多幸福了。
睡前便會找師父聊一會,主要是問他各方便問題,可他總是裝傲慢,話不多,李原問起問題來就顯得累不堪言。
不過幾天下來,零零散散的東西拼湊起來,還是讓他懂了不少東西。
比如,阿拉德目前被發現的值錢的礦石主要有五種︰火焰石、冰晶石、閃光石、暗影石、透明石。
顧名思義,火焰石兩塊可以用來點火,冰晶石兩塊可以用來降溫,閃光石天生發光,兩塊以上放一起光芒會越來越亮,暗影石則如一般鐵礦般的存在,用來打造生活用品和兵器居多,打造成幣狀,也就是目前市場上普遍的流通貨幣,而透明石外表如水晶一般,質地卻很堅硬,一般也用作打造富貴家人用的器皿或兵器,打造成幣狀,就成了市場上高面值的貨幣了,一個透明幣可以換取十個暗影幣。
但值得一說的是,真正強大的武將使用的兵器,不會是簡簡單單用上面五種石頭打造的,而是在自然界中,千萬年來渾然天成的,而這類造化物,一般人家既得不到,得到也駕馭不了。
還有一個問題,讓李原弄不明白,就是幾天來,家里都沒人來,是師父醫術太差麼,還是這個世界的人都壯如牛不會生病呢。
終于肉蛋告訴他︰「師父醫術無人能比,只是一般人不給治,山下自有很多普通大夫可以找,一般病痛不用來找師父的。」
這讓李原大跌眼鏡,這老頭果然架子大,還不治一般人呢。如此的話,李原對那天那羅烽倒是好奇了幾分。只是肉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暗黑城人,而且是當官的,十天就要來一次這里找爺爺治療。
一天晚飯中,師父率先吃完,放下筷子對李原說道︰「明天凌晨起來,陪我出門兩天,去采藥。」
「哦。」李原無所謂地應道,馬上接一句︰「那你得叫我,要我自然醒恐怕不行。」
師父沒理他,轉頭對肉蛋溫和地說道︰「肉蛋啊,你自己在家待兩天,餓了自己弄吃的吧啊。」
「嗯,知道了爺爺。」肉蛋乖乖地答道。
我哭,心里想,我也可以很乖的,我還會賣萌,師父你對我也溫柔點行不行。
不求太溫柔,這幾天的飯後都是李原洗碗,各種苦逼。
睡得正香,眼皮一涼,未睜眼卻突然明亮起來,李原一陣驚恐,忙用手撥弄眼楮。睜開眼,發現師父站在面前,手里拿著兩塊閃光石,原來是叫他起床來了。nnd,就不會用手動動我嘛,嚇得我夠嗆。
李原忙起身,隨便整理上衣服,背著個竹簍子就跟著出門了。
天都還沒全亮,山林里暗幽幽的,李原跟在後面小心地走著。
不小心被樹根拌了一下,李原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沒撞上老頭**。于是抱怨道︰「那石頭該用的時候不用,不該用的時候盡嚇人。」
「所謂嚇你,是你太膽小,這里不用,是這時候動物們都在睡覺,能不打攪就盡量。」老頭還很有理一般地回道。
「那你不等我睡到天亮再出門,這時候出門本來就不對嘛。」李原挺委屈的說道,又想到他是精靈族的,跟動物感情好似乎說得也有道理。
「沒有哪個時段的深山老林,會比凌晨時分更有靈氣,采出的藥也是最好的。」老頭一臉平淡地說道,又接了句︰「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嗦。」
「……」瞬間閉嘴了。
他們沿著河朝上游走,由于這里幾乎沒有人來,所以連路都找不著,我們就扶著樹一點一點前行。走了一段路後,一座高高的山擋在眼前,師父沒有猶豫,直接往上爬了,李原也只好一步一步緊跟著。
說實在的,真看不出來,師父那麼老了,腿腳那力道,那靈活度,還真不是蓋的。李原跟在後面都氣喘吁吁了,他老人家居然面不改色。
終于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快要爬上這座山的頂處了。師父在前面左右不停地掃視著,時而摘下一棵蘑菇狀東西,時而撥出幾棵草類,然後扔進李原背著的蔞子里,這些大多都在曬藥的時候見過,肉蛋也會跟他解釋用途,也就沒怎麼出聲問。
終于攀上山頭,此時天已大亮,東方的天邊一片絢麗的彩霞。一陣清晨的風拂面,夾雜著一股山野的芬芳。
他們從山的側面陡坡上爬上來的,山的正面則是懸崖。李原走過去,面向懸崖,俯視山下至遠方,各種巍峨、偉岸、挺拔、豪放的詞語會聚咽喉,可他卻只能面對著它長長地吼叫了一聲。
「啊~啊……」來到這個世界的各種憋屈,各種思念,各種痛楚,都吼出來吧。
「別瘋叫了,小心掉下去。」師父來到身後,鄙視地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