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巴百姓們口中的蕭羽輕大夫,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白紗羅裙,獨自佇立在院子里的桂樹下。長發異常柔順地披散在肩頭,月光透過樹的縫隙,星星點點地灑在了她的身上,襯得她猶豫月光仙子一般美麗動人。
月華正巧尋她至此,入目便是如此美好的一幕。他停下了靠近她的腳步,仿佛也忘了來此尋她所為何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怎樣都看不夠……
倒是她因學武而異常靈敏的耳力早已發現了他沒加掩飾的腳步聲,見他停在她身側不遠處,不再靠近,反倒引起了她的好奇。
「月華,有事麼?」
她側過頭看他,逆著月光,再看不清那柔美的輪廓。
「晴兒……」他一步步走進她,仿佛靠近的是那天邊的明月,越近,觸手可及的同時,越覺得遙不可及。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喚她,以證實,她確實就在他眼前。
蕭雨晴朝著他微笑,月光同樣灑在了他如玉的臉龐,本就溫文儒雅的公子,更加俊逸如同天人。她喜歡他的溫柔,無微不至的照顧體貼。他已然及冠,年長她八歲,可她在現代加上如今的十二年,足足卻有三十七了。按現代的話來說,他未來會是一個好丈夫。
可他現在還太年輕,已然在愛情里摔得支離破碎的她,無法確定往後那麼多年,他會仍舊只愛她一人。
她的心就像是被層層的絲線封得嚴嚴實實,沒有人能夠輕易進入。
除了她這一世的至親,然而也因為如此。至親的死亡使得她再次體會到了那種幾欲爆裂的痛楚,不得到,才不至于失去。她還有弟弟,無影和姑姑。這三個人,已經足夠了,她會努力保護好他們。而月華,她不想再增加愛,就不會在將來體驗失去的痛楚。他是貔麟國的王爺,光是這一層身份,就使得她望而卻步。
然而他卻不曾放棄,四年來的相守,她去哪,他總能找到她。
有一次她出去執行下屬無法完成的任務,渾身鮮血的回來。遠遠地,就看見他站在門口,一身熟悉的月白錦衣,負手而立。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她靠近他的時候,露水已然沾濕了他的緊閉的睫毛。刺鼻的血腥味沖入他的鼻孔,他猛地睜開眼楮,看見她的雙眼盛滿了狂喜。
對于她滿身的鮮血,他不問緣由,只是仔細地打量了她渾身,有些部位還親手觸踫了幾下,涼涼的觸感使得她臉微微發熱。他卻只是松了一口氣地說︰「沒受傷就好。」
她總是在想,或許,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是不問,不說,就像那也一般,一直守候著她,等著她回家……
是的,她不想,她不願意再愛上任何人。她不願意再冒險,她雖然斬斷了對羅衾的眷戀,恨意,擺月兌了那份軟弱。卻始終,受到了太重的傷,在愛情里,變得無能,懦弱……
可是,他卻一點點,一絲絲,一分分地,侵佔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