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者祭典之後,是各自家人的祭奠儀式。
世界沒有再哭泣。
言葉連尸骨都沒有找回來。
作為戰場犧牲的忍者,言葉唯一留下的痕跡,竟是碑文上短短一行的名字。
旁邊白淨富態的大長老伸出手掌,把世界攬在懷里。
就這麼趴在大長老的懷里,黑發蓋住了世界的臉孔,只露出明亮的眼楮,看著碑文上宇智波言葉的名字,閃動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世界,走吧。」
不忍心看孫女再難過下去,這個在家族中如雄獅一般讓族長都忌憚不已的長老,此時也僅僅是一個擔心孫女的胖老頭而已。
世界柔柔的應了一聲,從他懷里抬起頭來,尋找著誠。
誠還是穿著那件深紅色風衣,站在大長老身後不遠處,低著頭,一動不動。
擔心的神色閃過,世界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抬頭努力給了自己的爺爺一個笑容,重新應道︰「恩,我沒事,爺爺,我們走吧。」
牽著世界的手,在十數人的簇擁之下離去,大長老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誠一眼。
世界和言葉,同樣都是大長老的孫女,不,應該說,在宇智波世界這輩與大長老有直接血緣關系的十幾個孫女之中,唯有世界,才是與眾不同的。
並不是愛屋及烏,世界的父親與母親,也並不受大長老待見。
世界的天賦也並不出色,她今年8歲,在忍者學校里成績不好不壞,沒有提前畢業強制遣送戰場,固然是家族保護,而戰斗力渣渣,也佔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難道只是因為投緣?
宇智波家實際上的掌控者,那個震懾整個家族的大長老,只是因為這個理由就對一個平凡的小丫頭傾注了這麼多的精力?
究竟是我小人之心還是因為我的眼光不夠深遠?
轉動著若有所思的目光,誠向旁邊讓了讓,以免阻礙其他木葉忍者進行憑吊,環手在胸前,誠靠在一棵樹上,搜尋著在祭典上自己就注意到的人。
找到了,這一對,真是惹眼啊。
全身都似散發著光芒的少年,金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如果再加上旁邊那個一頭如火焰般的長發,滿臉不好惹表情的辣椒美少女,簡直是木葉最顯眼的組合了嘛。
誠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去搭訕。
波風水門與漩渦玖辛奈,都是比他高1屆的忍者,二戰之中,水門憑借著一手出色的瞬身術,也立下了不小的戰功。
金色閃光之名,也在小小的圈子里叫開了。
而水門的性格,應該是那種能吸引一切人在自己身邊的天生領袖,即使是在村子里名聲不怎麼好听的宇智波,如果先表達出善意,還是很好接近的,並不急于一時。
現在來說,應該先找另外一個目標。
遠遠的,一群胖子組成的小團體,在一塊碑文下默默站著。
秋道丁座,從兩世獲得的情報來說,能找個理由請吃頓飯好感度就能提高很多吧?
盯著其中一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下忍,等著秋道家的人憑吊完畢,向出口走過來。
誠身體離開樹,順著石磚鋪就的小路,腳步急促的迎著秋道一族的人群走了過去,似乎要從中穿過的樣子。
閃過幾個成年人,疾走的誠身體前傾,正對著丁座的方向移動過去,幾乎到面對面的時候,兩個人下意識的向同一個方向一讓。
當。
額頭相撞的兩人受沖力影響,丁座向後晃了晃,扶著額頭,一副疼得要哭出來的樣子,手中的零食撒了一地。
身體虛弱的誠更是眼前一黑,坐倒在地上,差點暈了過去。
旁邊丁座的父親看了兒子一眼,向前邁了一步,低頭查看著誠的情況。
「沒事吧?」
丁座捂著額頭,也走過來,蹲下來擔心的看著誠。
「我沒事,不好意思,大叔,怪我走的太急了。」
把手遞給秋道大叔伸出來的手掌,讓他把自己拉了起來,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拍了拍丁座的肩膀。
「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麼?」
「不,也沒什麼急事,我以為我表姐還在這里,看來她已經走了……對了,丁座,你也沒事吧?」
誠目光作勢向周圍望了半圈,最後落在身前的丁座身上。
丁座跟著誠一起站了起來,放下一直捂著額頭的手,笑道︰「沒事,你是宇智波誠吧?我在學校里見過你。」
「不好意思,撞撒了你的零食……」
胖胖的大叔爽朗的笑著,手放在丁座頭上,撥弄著他的頭發。
「沒關系,零食這東西,丁座他還有很多呢,如果想吃的話,可以讓丁座拿給你吃哦。」
眼楮深處閃過一絲詫異,誠溫和的笑著,看見丁座不滿的表情,道︰「那怎麼行,撞撒了丁座的零食,該我賠償他才對,丁座,我請你吃東西吧。」
丁座眼神一亮,看向自己的父親。
秋道大叔推了一把丁座,看著兒子立足不穩沖了一步才停住,笑道︰「那好,我還有事,你們兩個就一起玩吧,丁座,晚上不要回家太晚。」
丁座轉過身來,和誠站在一起,腦袋連點,連聲答應著。
誠看了一眼丁座,道︰「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丁座皺著眉想了想,先轉身帶頭向外走著,說著︰「你跟我來吧。」
誠笑了笑,舉步跟上,回頭向秋道大叔招了招手。
回應的點了點頭,秋道大叔目光閃動著,回憶著火影大人交代的細節。
把宇智波家族與村子日益尖銳的矛盾,化為宇智波與日向兩家之間的良性競爭,高層通過日向一族對其壓制敲打,而一手大棒之外,作為甜棗的中小家族們向宇智波表達善意。
自己這麼做,算是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