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
玄關處,誠系緊了綁腿,想了想,拿出了衣櫥里的護額,仔細綁在左手腕上,特制金屬制作的護額堅韌而沉重,手腕沉甸甸的感覺傳來,他滿意的張了張左手。
很好,並不影響行動。
咚。
誠抬頭看過去,一只睡衣蘿莉揉著眼楮,懷里還抱著一只毛茸茸的貓公仔。
「清溪,我吵到你了嗎?」
清溪歪了歪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額前長長的流海垂下來,幾乎要擋住眼楮。但是僅僅露出的部分,漂亮的鼻子嘴巴,精致的下巴,就表明了這絕對是一個罕見的美人。
「晨練哦,我每天都有晨練,大概已經持續了十年了吧……昨天大家玩到太晚,光的話,起床做早飯還要很久,你要不要躺回去再睡一會?」
清溪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誠。
誠狐疑道︰「你是說要和我一起去鍛煉?」
清溪露出喜悅的神情,點了點頭,飛快鑽回自己的房間,誠啞然,不到片刻,一身利落忍者制服的清溪就出現在玄關。
「我說你啊,這麼不愛說話,真的能跟同班的同伴好好交流嗎?」
清溪挺了挺沒什麼起伏的胸膛,露出驕傲的表情來。
打開了門,誠感受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的溫暖感,回頭向清溪笑道︰「我的鍛煉強度有些大,如果受不了,可以先回來。」
清溪靜靜的點了點頭,順著誠和門之間的空隙,如一只小鹿般靈活的擠了出去。誠模了模鼻子,也跟了上去。
宇智波一族有獨自的練習場地,但是本身也只有一個城鎮大小的木葉,又能劃出多大空間給宇智波呢?
宇智波的聚居地,居住當然綽綽有余,但是那幾個練習場,也只是適合投擲苦無、或是一對一的單挑,稍微大一點的忍術都施展不開。
原作中,阿凱與卡卡西打賭,賭注里的繞村子體罰,動不動就以百圈為單位,這真的不是他性格怪異的原因,而是像阿凱這種體術達人,木葉的面積真的有些太小,不加大數量的話,根本起不到鍛煉的作用。
誠的體力當然遠遠比不上那個時候正當壯年的阿凱,但是好歹也是忍者,自從身體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後,也很少去族內的練習場鍛煉了。
「清溪,我們先繞村子跑兩圈哦。」
路線的選擇也是有講究的,誠略微領先半步,沿著自己最熟悉的道路,跑了起來,為了照顧清溪,他沒有使用自己最習慣的速度。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雖然累贅的流海讓誠看不到少女的額頭,但是僅听呼吸節奏,就可以听出清溪的游刃有余。
不賴嘛。
在誠遠超尋常忍者的敏銳五感中,隨著他加快速度,清溪的步伐與呼吸之間的默契也開始紊亂,最終,他把速度保持在一個讓清溪不至于太疲勞,又能起到鍛煉作用的程度。
道路兩旁的景物飛速後退,誠若有所覺,抬頭望去。
一大一小兩個濃眉迎面飛馳過來,粗黑的半長發被修剪成鍋蓋狀,過長時間的奔跑使他們的汗水含有過量的油脂與激素,如溪流般順著下巴滴下,揮灑在空氣中、塵土里。
他們的速度並沒有十分快,這種夸張的汗水幾乎要讓人輕視起他們的實力,但是敏銳如誠,卻清楚的察覺到他們在道路上留下的腳印也同樣夸張——兩個人腳上惡俗的橘紅色負重袋,肯定不僅僅是這麼簡單!
「喲,戴前輩。」
誠微笑著打著招呼。
或許是如同野獸般的直覺,邁特戴能夠很輕易的分辨出他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所以,對這個最近一年經常在晨練途中踫到的宇智波少年,他懷有相當的好感。最起碼,這個少年並不像那些當面客客氣氣,卻在背後肆意誹謗自己的人,對方宇智波天才的名聲也讓戴心生敬意。
「喲,是誠啊,」妻子早逝,這從戴缺少打理的毛發與胡茬就可以看得出來,盡管揮汗如雨,戴亮出大拇指的時候還是讓人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活力︰「青春果然是要早起鍛煉才對。」
「哈哈,」感受到背後清溪畏縮的情緒,倒不是清溪怕生什麼的,而是父子倆那種揮灑青春的方式,實在是清溪這個年齡少女的天敵。誠打消了停下來攀談的想法,而是側過頭,與擦肩而過的正太凱打了個招呼︰「凱,今天也要努力啊。」
凱低下頭,沒有回答,戴豎起大拇指的右手隨著側身,手臂完全展開,一直維持在他與誠連成的直線上,大聲答道︰「感謝你的聲援,長頭發的小女孩也要加油!」
將誠拋在身後,凱還是低著頭,默默的跑著。
他在一年前就認識了那個宇智波,但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他的身份。本以為這個向被眾人嘲弄的父親展露善意的家伙,說不定也是一個同病相憐的吊車尾。
第一次去卡卡西家里,卻意外的看到在被白牙大人親自指導的宇智波少年。
史上最快的從中忍升至特上的忍者,在天才的宇智波一族中也出類拔萃的天才,被白牙大人與綱手大人共同指點的人,自己一生的宿敵卡卡西心服口服的強者……
在這樣的光環下,萬年下忍的兒子,突然有一種抬不起頭的感覺。粗線條的戴卻沒有覺察到兒子這點小心思,在他看來,兒子的沉默是專注在鍛煉中的表現︰「凱!準備加速了,讓青春的熱血沸騰起來!」
道路中,其他鍛煉的忍者,嘲諷的目光與話語聲一起涌來,前方,原本悠閑慢跑著的人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嗡。
久經鍛煉而修長遒勁的雙腿強力揮動,甚至在空氣中擊打出鋼鞭般的聲響,地面塵土激揚,混入汗水中,又被身體散發出的熱量蒸干,在凱的臉上留下一道道灰色痕跡。
遠超常人想象的負重讓他每踏一步都要傾盡全力,但是從小就被父親這樣操練的他,其實並不覺得辛苦,他只是不理解,明明是這樣的日子,父親為何還要稱之為青春呢?
誠突然笑了起來,面對清溪投過來的疑惑目光,他解釋道︰「想起了一些事。」
清溪靠近兩步,發梢下清清的眸子滿是好奇。
「剛剛的那兩人,可是木葉高傲的蒼藍野獸哦。」頓了頓,他加快了速度,把一句話遠遠的拋在了身後︰「還有什麼,比永不放棄的青春,更值得高傲呢?」
清溪的目光中疑惑更勝,但是也只能加快速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