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願?」猿飛冷笑︰「你白牙所殺的那些無辜百姓,他們的‘犧牲’,也是出于自願?」
百姓?白牙稍微一愣,目光掃向猿飛背後左邊的那名暗部,閃過一絲了然。
那暗部面具下的面孔被那如刀般清冷的目光一掃,心中一驚,只覺似乎面具都被割開了一樣,下意識就要去伸手模向臉部。
不過心念電轉,他硬生生的阻止了自己這在白牙的精神壓力下的失態舉動。
「有的時候,一些不願的犧牲,也是無法避免的。」白牙坦然道。
不過,雖然我知道這種事情的相對「正確」,卻始終無法認同啊。
這句話,為了替某些人掩飾,白牙卻是沒有說出口。
沉默了片刻,猿飛平靜了下心緒道︰「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應該明白,你應該選擇完成任務,雖然這麼做,會讓一些人因此而死掉,但是,為了村子,這是必要的犧牲。」
嗎?
所以說,我才無法讓他們就這麼犧牲掉啊。我憑什麼要求他們為了村子而犧牲呢?
白牙苦笑出來,看著猿飛的眼楮,雖然沒有說話,卻把自己的意思清清楚楚的表露出來。
猿飛銳利的眼神中略帶復雜,他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極為欣賞的年輕人,半晌,終于淡淡道︰「我會為你爭取的,但是,如果……希望你能理解,這都是為了村子。」
白牙點頭。
猿飛向門外看了一眼,拂袖,帶領兩個暗部首先離開了火影辦公室。
偌大的屋子內,只有白牙一人和滿地的零碎。
片刻,響起了敲門聲,白牙並不意外地道︰「請進。」
團藏推門進來,沖白牙說道︰「朔茂君,我想,我有些事情跟你商量。」
因為三代目之前有所暗示,所以白牙了然的頷首道︰「志村大人請講。」
「若是做最壞的打算……」半掩的火影辦公室內,二人的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基本情況就是如此了。」誠說完,向主座上的大長老結印行禮。
「嗯。」大長老懶懶地應了一聲,慢條斯理道︰「干得不錯,再接再厲吧。」
原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誠所經歷的一切,自然就有前線的人員隨時通報回來。今天這麼著急的把誠找回來,也不過是因為不想他這個時間亂跑,陷入白牙所在的漩渦罷了。
下手左邊坐著的智夫立刻會意道︰「誠,這次考核,家族對你的表現很滿意,這幾天,你就好好休養,最近都不會再有任務給你了。」
「是,」頓了頓,誠笑著說道︰「富岳雖然嚇得夠嗆,不過幸好沒有受什麼傷。」
「的確如此,還算這小子命大。」智夫也笑道︰「年輕人,多經歷一些也是好的。」
「那我就告退了,大長老,智夫大人。」
「嗯。」
「慢走。」
誠站起轉身離開,拉開門,走了出去。
世界。
正是上午陽光最溫和的時候,她站在樹的陰影中,微風穿過金色光柱之間的縫隙,拂動少女的發絲。
她正在百無聊賴地扳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歪著頭,腰肩卻依然挺直,配上一身紫白相間的家族盛裝和服,只是站著,就如同一幅畫一樣。
「世界。」
「啊,誠。」世界看過來,高興地打招呼道,她的眼楮微微睜大,嘴唇抿著,只是嘴角深深翹起,自然而然就泄露出豪門千金優雅的氣度。
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有宇智波第一公主該有的氣質了。
誠走過來,打量著她身上每個細節都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夸張盛裝,問︰「你這是要去干什麼?」
「這個?」世界攤開手,在誠的身前活潑地轉了半圈,又不好意思地轉回來,笑道︰「嘿嘿,節日啦節日,要跟隨爺爺一起出席祭典的,我本來是在房里試衣服來著。」
節日?誠眨了眨眼,從腦海中搜索著相關的信息。
「就在後天?」
「對呀對呀,又到了熱鬧的時候了,非但是木葉,周圍幾個城市的人也會聚攏到這里吧,畢竟,如果比焰火,又哪里有人比得上忍者們呢?」
世界雙手握在身前,笑著嘰嘰喳喳道。
「哦。」節日=人多=治安問題=警備部隊=宇智波,相比起來,誠的腦中卻是這麼一個回路。
「什麼啊,誠就一點也不期待嗎?」世界不滿地瞪他。
「不知道到時候家族的人手夠不夠用……」誠苦惱道,該不會把我也拉去執勤巡邏什麼的吧?畢竟,這節日算是一個家庭節日,像誠這樣的孤家寡人,被人手嚴重不足的警備部隊拉去執勤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誒?」世界像是從小那樣擠著他站過來,驚訝道︰「爺爺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誠疑惑。
「說……」世界雪白的臉頰一紅,扭過頭去道︰「要你跟我們一起參加祭典啊……」
與大長老一起?誠更疑惑了,這並不是一個有多少政治意義的節日和慶典,不過也正因此,若是大長老與誠一起參加,卻反而會更加會凸顯兩人的親近關系。
「唉呀,誠的媽媽不在了,我的親人也只有爺爺一個,所以,我和爺爺,就是誠你的家人啊。」少女口齒伶俐,但卻邏輯混亂地快速說著。
誠心中一暖,雖然知道大長老未必沒有額外的考慮,但是就算是被大長老算計,為了女孩的這份心意,誠也心甘情願的受了。
「明白了。」誠點頭道。
世界輕輕「嗯」了一聲,垂下頭不再看他。
院子里安靜得不可思議,原本籠罩院子的那種水浸一樣的涼意,在兩人默契的靜默中,似乎也暖了起來。
良久,世界突然間想起來︰「糟,小松太太還在房間里等著我呢。」
「嗯,那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家去了。」
目送世界輕盈地跑走,在拐角處旋身向自己揮了揮手,誠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離開了。
7個暗樁……不,這個氣息,第8個……嗎?
金色燦爛的陽光照耀,卻似乎被一種幽暗的氣氛阻隔,大長老的院子仍是那種不變的清冷,暗處的一雙眼楮目送誠離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