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
半個月,與三個弟子的B級任務已經完成,放了他們幾天假的同時,誠也難得休息了幾天,只是,平時都在旅店里安靜修煉的宇智波誠,今天卻一下子甩月兌了周圍或明或暗的各種眼線,來到了距離田之國近千公里的雨之國。
誠是很喜歡雨的,不管是那冰涼的空氣,還是黯淡的天光,亦或是各種各樣的雨聲。
頭頂的屋檐延伸不到,絲絲雨水就濺射,打濕了誠外罩的風衣,誠半懸空坐著,單手搭在膝蓋上,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遠方,只是他指縫間,那一點點青色光芒,卻慣例還在閃耀著。
四周都是偏黑色澤的高大樓房,澄黃色的燈光從一個個窗口中射出來,誠紅色的風衣,就像是一團鮮紅的火焰,分外令人矚目。在這離地幾十米的高樓外檐角落,卻沒人他。
除了風雨聲,高處ˋ又空又靜,只是以誠五感,還是能听到身後不遠窗口里,細碎的爭執人聲。
「我們這麼干,真的能有好結果嗎?」。說話的人嗓音放得很大,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動搖感,像是在用音量為自己鼓著氣。
「好結果?」回答的聲音帶著一種冷酷的理智︰「雨雄,以及在場的各位,難道你們以為,你們現在得到,是[好結果]?」
「可是,我們現在好歹還……還活得下去……」又有一個人弱弱回道。
「活的下去……哼哼……」
那冰冷的聲音嗤笑起來,然後就是「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摔落的聲音︰
「都看看你們眼前這本《忍術革新協會工資指南》的通用版,告訴我,你們究竟被你們的主人剝削了多少?你們甘心就這樣活著嗎?」。
嘩啦啦翻動書頁的聲音,冰冷聲音大聲念道︰「(如今忍界)雇佣勞動的平均價格是最低限度的工資,即工人為維持其生活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的數額,在這種情況下,工人僅僅為增殖資本而活著!只有在工廠主需要他活著的時候才能活著!」
「告訴我!你們把這種連畜生也不如的狀態叫做[活著]?!「
在充滿激情的話語中,所有人的鼻息都粗重起來。
然而在場的人還是一片沉默,在貴族存在的漫長歷史之中,從來沒有過他們這種貧民登上舞台的時候,他們對此刻心中激烈充斥著的情緒無所適從。
盡管這個來自木葉的工人夜校老師,告訴他們,這種情緒的名字叫做「反抗」。
「雨雄,你是所有工人的總組長,你是怎麼想的?」夜校老師心中暗暗焦急,他對名為雨雄的工人問道。
「我……」激烈的喘息著,雨雄語氣里全是掙扎︰「我不知道,輝政老師,您就不要逼我了。」
木葉中忍輝政暗自嘆了一口氣,知道他終究是別國的忍者,再施加壓力,只會適得其反︰「好了,今天的夜課就到這里,大家按照方法修煉,能夠有效的緩解疲勞,解散!」
「是!」在忍者的訓練之下,盡管忍術什麼的是絲毫不會,但這些新型查克拉工人的紀律性方面卻有了長足的進步。
誠搖了搖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所謂《忍術革新協會工資指南》的通用版,應該叫做《指南》通用注釋版才對,由忍術革新協會出版,至今已經是第三次印刷。
對于整個忍界大陸,生產忍術和生產行業的引領者,制定一些通用標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拿著這本《指南》來制定工資和薪酬的工廠主和貴族們所不清楚的是,伴隨著那薄薄一冊的小本子,還誕生了一部幾乎數百倍于其頁數的煌煌巨著,用詳實數據和精確分析,赤.luoluo地揭開了工業化生產關系背後那種利益分配的冰冷本質。
這是被稱為協會喉舌的「調查與宣傳科」自協會成立以來就開始不斷完善的一本杰作。
沒有什麼,比把現實赤.luoluo地揭開給人看,更令人感到震撼了。
這就是那幫在協會里堪稱理論水平最高的一群家伙們的座右銘。
用調查來主導發言權,誠非常欣賞他們的做法。
不過僅僅是震撼是沒有用的。
客人……不,「主人」已經到了。
誠抬起頭,一個隱藏在高領紅雲黑底毛衣下,顯得有些陰郁冰冷的男人正直直站在那里看著他。
那男人的一頭紅發,被雨水打濕而顯出血液似的暗紅,因為站姿與腳下的大樓平行,所以頭發垂落,露出了平時被遮擋住的一對眼楮。
輪回眼,漩渦長門。
誠知道他不喜歡木葉忍者的原因,所以只能盡量溫和地對他笑了笑,目光移到自己身側,那里,無數雪花般的紙片正迅速聚攏成一個玲瓏的身影。
寶藍色長發,當然也是黑底紅雲制服,只是柔順長發頂端,一朵精致的紙花,讓她看起來要比長門溫柔得多。
嗯,就算板著臉也是。
「南大人……」
小南打斷道︰「客氣了,叫我小南就好。」
「宇智波誠,二位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小南眼神有些復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有著「惡鬼」之名,此刻卻顯得溫和有禮的宇智波男人。
因為長門的原因,小南和彌彥兩人一樣對除了自來也以外的木葉忍者沒什麼好感,更何況是個曾經凶名讓整個忍界都為之恐懼的不祥男人。
忌憚是一定的,但如果是自來也老師親自寫信介紹來的話……
「走吧。」
長門冷冷開口,只說了兩個字就吝嗇地閉口不言。
對待木葉的忍者來說,這樣的長門,說得上是「友善」了吧。
小南略微露出了一點微笑,對誠做了個請的動作,誠從善如流,點點頭,在兩人的陪伴下向外躍去。
盡管,這里離雨忍村的中心,那片黑色建築森林中的小小湖泊並不遙遠,但是以三人的實力,只要不是山椒魚半藏和他的衛隊親至,就沒有被抓到的憂慮。
遠處一扇窗內,一只純白毛色的小貓站了起來,橙黃眸子中,三人的身影迅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