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一級謀殺
唐博遠已經內退了，賦閑在家。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他從s市回來後，一個人窩在報紙堆里，做剪報。集了二十多年的報紙，夠消磨剩余的年月了。他在保健那一版尋找可用的信息，準備編寫一本保健的書。一個不曾學過醫學的人，可以出一本養生的醫療書，唐博遠想到這里就感覺好笑，但是有家出版社在與他積極聯系，還拉了一個主持子夜性醫療保健的醫生，要他們合作出書。沒事干的唐博遠，樂得愉快做這種事。
他剪了幾份報紙，感到不對勁，就停下來，拿了電話給s市公安局的局長張文元通電話。
「是老張嗎，我是唐博遠。」唐博遠在部隊就是張文元的領導，所以打電話很隨便，一點也不客氣。
「哦，是老首長啊，我這里一直念叨要去看看你呢。」張文元客氣起來，他正在剪腳趾甲。對老首長沒二心，尊敬自不必說。張文元就是張伯逸的父親，他和齊城父親齊志欣在部隊和轉業後受到唐博遠的提攜。
「上星期你們那里發生一宗車禍，你知道不知道？」唐博遠心平氣和地問一句。
張文元不知道唐博遠為什麼關心這件時，就問︰「上星期啊，有好幾宗，你說的是哪一宗？」
「就是娛樂城女老板出車禍的那一宗？」
張文元想起來了。「知道，是一輛外地車違規開車，以至于撞死娛樂城的老板，現在正在通緝肇事者。」
「我看沒有那麼簡單，說不定是謀殺。據說同車還有一人，竟然毫發未損，可能就是他謀劃這起事故的。」唐博遠語重心長地說。
「是嗎？老首長你是從哪里得到風聲啊。我這邊可是定案了。」張文元听他那麼說，就笑了。
「生死大事豈是兒戲，你給我查查，死者可是我的女兒。」唐博遠面上雖然平靜，但心中隱隱作痛。
張文元頓時吃了一驚，想不到那個聞名遐爾的女經理竟是老首長的女兒，他怎麼不早打招呼啊。「這，我馬上讓他們再查查。」
「一定要嚴肅處理，不可草率了事。」唐博遠掛了電話，那時他感到眼楮一黑，忙坐回沙發，大口地喘息。他有些恨齊城，感覺整個過程都是他謀劃的。
張文元掛了電話，就給負責交警工作的蔡雲恆副局長打電話，問事故的詳細情況。
「因為我听說死的人是來把玩的女經理，也是認識的，所以听了詳細報告，責任完全在外地司機，大概是開夜車，打瞌睡而造成事故發生吧。」蔡雲恆說道。
「明天你派人把詳細資料拿來。你感覺有沒有可能是謀殺，听說車中還有一人毫發未損。」張文元試探地問。
「是有一人，只不過決無可能是謀殺。我們查了車的來歷，是從河北發車過來的，不可能跑了千里來謀殺作案吧。」蔡雲恆自是不信，打了保票。
「說也是。」張文元本來也不信什麼謀殺。
「你知道不，車中坐的另一人是誰嗎？是齊志欣的兒子，做律師的那一個。」蔡雲恆好像怕被人听到，壓低聲音。
「是嗎？」張文元吃了一驚。車中坐的是齊城，他不覺感到事情棘手。實際，他知道唐博遠不過是空穴來風，一時氣憤吧。如果他知道齊城就是齊志欣的兒子，該不會固執己見吧。想歸想，這其間的名堂張文元想也想不到。
「可不是，他小有名氣，大家都是認識他的，所以沒做筆錄就讓他走了。」蔡雲恆與齊志欣也很熟悉。
「他不礙事吧。」張文元關心地問。
「大概沒什麼問題，只是醒來一句話也沒說，滿臉的血。」蔡雲恆描述。
「你那麼大意，怎放心他一人離開。許多出車禍的人都是離場死亡的，應該送醫院才對。」張文元與齊志欣可是多年的朋友，也是看著齊城長大，自是一百個不放心。
「說也是，只是當時我沒在場，要不哪敢讓他離去。」蔡雲恆附和一句。
「明日去看看他，死了一個人他應該不會這樣安靜，隨便做做筆錄，看看怎麼一回事。」張文元建議。
「好吧，到時我派人把筆錄和勘查情況送過去。怎樣，咱兄弟有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出來喝幾盅怎樣？」蔡雲恆說著看了看表，他還在單位。
「那好吧，我這里恰有兩瓶五十年釀的上等茅台，是伯逸讓人捎的。」張文元好酒，一听喝酒就心里癢癢了。
「那感情好啊，到哪里？」蔡雲恆興致一時起來。
「來把玩吧，要說還是那里的小姐水準高，會事。」張文元提議。
「別去那里沾晦氣，到鳳凰公園去，那里新開的雲上居菜色不錯。」蔡雲恆一想到來把玩的老板才死，就不想去那里了。
「那最好喊上老齊，那可是他女兒開的餐館啊。」張文元想起齊雅文前些天送來卡片，要他閑時多去光顧，幫襯幫襯生意。
「是嗎？那順便可以問一問老齊他兒子的情況。對了詢問他兒子，還是要提早給老齊打個招呼。」蔡雲恆這才想起齊志欣脾氣大，如果開罪他，他才不給人面子。
「好，我打電話給他。」張文元想到齊志欣退休後自己確實很少見他，當時幾個人一起轉業時可是每天不見面就心口惶惶的鐵哥們。
「那我們七點見。」蔡雲恆听著張文元掛了電話，這才掛了電話，隨後給妻子打了電話，說不回去吃飯。
張文元立即撥齊志欣的手機。齊志欣因為兒子的突然而來的疾病發愁，正不知往那里消遣，所以一口答應了。老婆方心和還在醫院照看齊城，他就留了紙條一個人出來。
鳳凰公園是新城區最大的公園。雲上居就在公園門口，依著公園的柵欄，二樓有大片的場地直深入公園里，公園里的蒼松翠柏環繞四周，景致相當別致。齊雅文拿前夫秦宋支付的賠償金買斷包括停車場在內的近二百平方，隨後又是自己出錢，建成這座具有歐陸風情的建築，矮矮的兩層，隱在樹蔭里，這樣不破壞公園的整體景致。因為秦宋在省城開的咖啡館叫雲上咖啡，所以她就把餐館叫雲上居，自有挑戰之意。雲上居不僅周遭環境優雅，富有自然氣息，而且內部裝飾也很雅觀別致，人走進去，都覺耳目一新，心情愉悅。方雅文有投資眼光，看重對面豪宅區缺少這麼一個有情調的地方，不惜投入大筆金錢來打造自己的第一份事業，大有破釜沉舟的氣概。
齊雅文在辦理登記事項時，才向齊志欣說，讓他出面辦，做法人代表。齊志欣雖不太贊同，但木已成舟，只好罷了。齊雅文後來又建議采用有限公司形式，所以不僅讓齊城大筆投資，還讓父母投入一部分，這才撒手不管，讓父母經營，自己做謀後老板。齊志欣感到被女兒算計了，但是想到自己退休恰好沒事干，也就沒說什麼。
張文元開車到了鳳凰公園，一看場地，不覺贊嘆起來，感到齊雅文有頭腦，後悔當年沒有把齊雅文娶來做兒媳。那時張伯逸看上齊雅文，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老的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頭。可是偏偏到後面，兩人不知因為什麼，就散了。導致張伯逸談了許多女朋友都沒有成功，而齊雅文卻很快嫁了一個揚州游商。
在小姐的引導下，張文元進去，他一路打量著餐廳的布置，見游廊牆上掛著西洋油畫，畫中男女衣衫不多，大有飲食男女味道。但也不過分張揚，更不是俗氣，簡單的勾勒，若隱若現的線條，顯得相當有情調。
進了房間蔡雲恆已經在那里了。
「怎麼，老齊還沒來？」張文元一進門就問道。
「來了電話，等一下就到。」蔡雲恆招呼他坐。
說話間，齊志欣已經到了。「到了，到了，遲一會你文元就鼓噪什麼。」
「哪里敢，老哥，我這里特意帶了好酒，咱們老哥們好好聚聚。」張文元與齊志欣老對頭，但是見面還是不敢不尊重他。
齊志欣見張文元帶了酒，就不高興。「怎麼，這里的酒沒你那好？」說著，就扭頭要小姐拿芝華士。
張文元知道齊志欣好洋酒，但還是攔了。「你還別說，這可是五十年陳釀，可是上得起國宴的。」
「是嗎？」齊志欣拿過酒杯看了，見是五十年陳釀，也就罷了，但是口上不饒人。「別不是拿了假酒瞎掰，現在的茅台從茅台酒廠拿都不一定是真的。」
「假不了，是伯逸雲南旅游帶回來的，是酒廠的經理送的，怎會假得了。」張文元自豪地說。
「剛才你還說是伯逸讓人捎帶回來的。」蔡雲恆搗了老底。
「沒錯，是伯逸和他媳婦度蜜月回來，兒媳婦捎帶的。」張文元尷尬地笑了。
齊志欣沒心情說笑，不看菜譜，就點了幾盤下酒菜，又吩咐快拿酒杯，他顯得急不可耐。
酒過三巡，張文元關心地問︰「城城沒問題吧？」
張文元這一問，齊志欣有點納悶，他們沒得也知道了，人就更感郁悶。「哪還能怎樣？」
「那就好，只要他沒事就好，那個女的可是死了。」蔡雲恆旁邊插言。
「死了，誰死了？」齊志欣吃了一驚。
「就是來把玩的女經理，出車禍死了。咱們的齊城也算福大命大，同車卻是毫發未損。」張文元為齊城慶幸，他不知道齊志欣實際根本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
齊志欣呆在那里，這才明白齊城出了什麼事。我說嗎，怎會平白無辜出這樣的大事。
「難道城城沒對你提起這件事？」張文元又想起唐博遠所說的謀殺。
「說，說什麼，他現在還在醫院，失聲、失聰、失明著呢。」齊志欣有些激動，人拿了酒杯就往啤酒杯中到了大半杯，拿起仰頭飲下。
張文元和蔡雲恆一旁目瞪口呆，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