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也到療養院
雪妹快到了臨產期,越來越安下心來,盼望著孩子生下來。相反,金梅則著急起來,她想對雪妹的家人說明情況,可是話到嘴邊總是岔開;想告訴齊城的父母,但是又不敢私作主張。又想起齊城躲在療養院,更覺煩躁,為雪妹感到不值。
最好能夠讓齊城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知道有人願意為了他生下孩子,他或許會改變看法。許多男人,都是在做了爸爸才成熟起來,齊城他缺少的就是成熟,不知道男人活著就是為了一番事業。他倒好,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甘願隱居,這算什麼玩意。
該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讓齊城知道雪妹為他生了孩子,又能讓雪妹不怪她多事?金梅坐在房間里發呆。看樣子,方老師該知道雪妹肚子里的孩子是齊城的,那她為什麼不對齊城說啊?難道看不上雪妹,所以裝傻?逼她去給齊城說,那樣也挽救了他兒子?不成,該怎樣逼她呢?畢竟她是老師啊,況且她想說的話該早說了。
「金梅,去給我買些酸蘿卜吧。」雪妹心悶得慌。
「別吃那麼多涼東西,此時要倍加小心才對。」金梅隨口應道。
「去吧,你不是說酸男辣女嗎,我就是要吃酸的,生出一個胖大小子來。」雪妹感覺吃酸的才開胃。
「得了,生女兒又有什麼關緊,我看,你肚子尖尖,定是女兒了。女兒有什麼不好,總比生個窩囊廢樣的男人強。」金梅說歸說,還是站了起來往外走。
外面陽光火辣辣的,樹葉似乎都被烤焦,卷了起來。金梅轉過巷子,又過了馬路,在一旁的商店買了一瓶酸蘿卜。那女店主看到她又是買酸蘿卜,不覺笑了。「哎呀,你這麼喜歡吃酸蘿卜啊,天天見你來買,是不是買來就飯吃啊?」
「那不就飯還能干什麼呀。」金梅懶得理會她,付了錢就走出來。
那女店主原本沒什麼惡意,被她這樣搶白,不覺生氣了。「什麼年代了,還頓頓就蘿卜吃飯,定是窮鬼,你燒包什麼啊。」
金梅回到家里,忽然計上心來,不覺高興了。
「過來吧,酸蘿卜買回來了。」她沒好氣地沖雪妹叫。
雪妹就掂著肚子走了出來。「金梅,真是謝謝你了。」
「你先吃吧,等一下姐姐有話跟你說。」金梅把碗筷放到雪妹身邊。
「什麼事啊?」雪妹說著開了瓶子,用筷子往碗里撥了一些酸蘿卜塊。
「我看了,你也就這幾天要生孩子了,建議你搬到醫院住,那樣真的要生,也有個接生的。」金梅也餃了塊蘿卜吃。
「你不是說住醫院還要結婚證明和準生證嗎?而且咱們村的夏進書在醫院當醫生,被他撞見不是很糟糕?」雪妹心中有些不快。
「所以現在姐姐打听到一個醫院,不用什麼證明,也沒什麼熟人,而且那環境,絕對適合生養孩子。」金梅眉開眼笑。
「得了,私家醫院,搞不好,會要人命的。」雪妹雖然想往醫院生下孩子,但是對私家醫院不怎麼放心。
「這你放心,這是個大醫院,而且是療養院,有婦產科,姐姐已經給你打听好了。」金梅說得有板有眼,她說的就是溫泉療養院,那次去那里看齊城,她看到指示牌,有婦產科。
「你說哪里?不會是外地的醫院吧?」雪妹心動了。
「也算是,只不過還是我們s市的地盤,就是溫泉療養勝地,這些年很有名氣。」金梅積極鼓動。
雪妹不知道齊城就在那里休養,听她這樣說自是高興萬分。「那就定了,我在這里快憋死了。」
「快憋死了。好啊,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你卻說要憋死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歹。」金梅見她答應,心中高興,但是嘴上不饒人。
「得了,等孩子生下來,我讓他認你做干媽,將來也有半個兒子孝順你了。」雪妹也很開心。
「你別算計我了,誰不知道你的鬼主意,定是想讓我幫你帶孩子。」金梅裝著不以為然。
「不就是帶帶孩子,誰叫你是干媽哩。」雪妹嗤嗤笑了。
「那我情願不做什麼干媽了。」金梅說著起來收拾東西。
「那我住在那里,你可陪我啊。」雪妹忽想起來那里孤身一人,不太好。
「我自是陪你生下孩子再回來了。」金梅想好人做到底,讓齊城看到雪妹和孩子。
雪妹听她這樣說,就放下心來。兩人說收拾就很快收拾好了,主要是帶了些衣服。後來金梅想起孩子生出來需要尿布,就上街撕了幾塊白色棉布。雪妹不知白布怎麼回事,自是被金梅嘲弄一番。
吃了午飯,金梅就到下面攔了的士。那的士司機一看下來是個孕婦,害怕晦氣,一溜煙把車開走了。金梅不知怎麼回事,氣得直嚷嚷。攔了幾次的士,都不見停。金梅和雪妹都很納悶,以為每個人都掙不完的錢,所以才不停。後來終于攔了一個的士,那司機听說去溫泉療養院,張嘴就要一百元。
「有沒搞錯,才三十公里,你這樣胡要錢不怕投訴嗎?」金梅感到不可思議。
「我說大姐,我只不過討個喜錢,那里多要你了。」那司機還算有耐心。
這樣一說,金梅終于明白怎麼回事了,扭頭對雪妹說︰「好了,坐吧。」
扶了雪妹坐上車,自己也坐好,就吩咐司機。「開慢些,別顛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