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夢的疑惑
齊城晚上游完泳回到住處，拿手機看了，幾個未接電話，打開看是金梅打來的，就懶得理會。又看了信息，也是金梅發過來的，說是雪妹想見他。齊城感到莫名其妙，沒有回信息，就去沖涼。正沖涼時，手機又響了，知道是金梅打來的，就不去理會。
沖洗干淨，換了衣服，吹干頭發，這才出來看電話，果是金梅打來的。他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就到里屋躺到床上。
腦海中是唐博遠的話，這兩天因為和唐博遠下棋、游泳，席間的一些話總是縈繞在耳邊。難道我真的也會像李文燕一樣在這里待上幾個年頭，甚至終老嗎？這幾個月自己似乎已經忘記那些讓人煩躁的東西，而今又被唐博遠提出來，擺在面前。難道依舊回去做律師，按部就班地過自己的日子。人死了確實不能復生，我依舊應該好好地活下去。可是，真的需要努力地活下去嗎？做律師，照舊辛苦地生活著？那種生活和現在有什麼區別？齊城一時不能做出判斷，不知孰優孰非。
我並沒有想死啊，只是感到絕望，也僅僅是絕望。人活著，到底為什麼？意義在于什麼？僅僅是為自己負責嗎？齊城蜷縮了身子，以前以為人活著就是為了感情，不管是愛還是恨。可是自己擁有了什麼啊？愛恨都是一念間，都不長久也不確切，這個世道已經讓人不知道什麼確切的愛恨了。我愛過宋倩沒有？她死了我痛苦過沒有？我愛過雪妹沒有，她走了我又痛苦過沒有？我又愛她們什麼啊？
現在她們都很模糊，甚至憐憫的情愫也沒有了。人終究要皈依于命，誰也逃不月兌。我現在這樣，該是歸入自己的萬劫不復吧。齊城這樣想，就笑了笑，隨即側轉過身。
雪妹想見我？見了又如何？金梅也是，似乎又在拉攏我倆，她怎麼一直這樣熱心啊。真是莫名其妙，這個女人真是少有，不是自己的事情，卻也忙得不亦樂乎。她自己呢？至今還是一個人過，辛苦不辛苦啊。說也是，一個人過，我不也是一個人過，不也好好的。就這樣胡思亂想，很快齊城進了夢鄉，這些年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失眠了。
恍惚間，齊城听到哭聲，並不淒慘的哭聲，似乎是嬰兒的哭聲，像天籟一樣響徹夜空。齊城看到自己不知何時赤腳走在草地上，露水打濕了雙腳。沒有目的往前走，月亮婆娑，間或幾聲蛙鳴。嬰兒的哭聲沒了，而自己似乎就在追隨那聲哭叫，但是在草叢里什麼也沒有找到。沒有疲倦也沒有喪氣，似乎找尋本身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如此的迂回往復，迂回往復，他忽看到不遠處的暗影中，有一個小孩，站在那里，雖然背對著月光，但是他能夠看到小孩的眼楮亮亮的，在盯著他看。他似笑非笑，正在吮吸手指。齊城愣在那里，眨了眨眼，再看卻什麼都沒有。他扭過頭，草地上是深淺不一的腳印，延伸向遠方••••••
齊城走下去，那個小孩也扭過頭往前走，還不是扭頭哈哈地呵笑，齊城不知怎地想走上前抱起他。這樣，人就大步流星走過去，可是那小孩就是在前面蹣跚地走著，永遠相差那麼一段距離。齊城急了，這樣他就醒來。
周圍還是黑暗，夜在此時格外安靜。齊城清晰地記起夢中地情景，他感到意外，那個孩子似乎在哪里見過，他感到很親切，很可愛。如此，他腦海里盤旋著，後來想起佷子，哦，該是佷子。
齊城頓時納悶起來，怎會無緣由地夢到佷子啊？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該有什麼事情，不就是一個夢啊。齊城這樣想就側轉了身子，心里平靜下來。可是還是睡不著，眼前是孩子那雙大眼楮，很明亮，似乎里面充盈了眼淚，濕漉漉的。這樣對視了好一會，齊城竟然感到郁悶，似乎預感到夢有什麼寓意一樣，該不是什麼征兆吧。
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齊城才重新睡了過去，夢重新一一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