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都是故人
第二天，陽光照到房間時，陳文是才醒來，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記起今天沒有什麼案子出庭，也就打電話給文秀，說要休息一下。
「昨晚打電話給你，怎麼那麼早就關了手機？」文秀平淡問一句。
「昨晚，方永兮約我去喝酒，手機沒電了。」陳文是據實說。
「方永兮，他又跟你聯系了？」文秀吃驚地問道，她知道方永兮好多年不和陳文是聯系。
「唉，畢竟多年的朋友啊。」陳文是一直相信朋友是永遠的。
「那一定喝多了酒。」文秀想多說幾句。
「是啊，現在他還在我這里睡著。」
「方永兮嗎？」
「是啊。」陳文是耐著性子。
「好吧，那你今天就不過來吧。」文秀遲疑了一下，就嘆口氣。
陳文是就說再見，听文秀掛了電話，也就合了手機。
走出來洗了臉後，見方永兮還窩在沙發里，也就自己泡了速溶咖啡，坐在一旁看電視。電視吵醒了方永兮，他睡眼惺忪地看了陳文是一眼，也沒有吃驚。「這麼早看什麼電視？」
「快十點了，你要不要上班？」陳文是忽想起方永兮應該上班。
方永兮愣了一下，就模了口袋，拿出電話給單位請了假，然後趴在那里還睡。
「你昨晚喝得太多了。」陳文是喝咖啡說。
「這是你家啊。」方永兮又睜開眼看了徒空的四壁。
「是啊，要不要來杯咖啡？」
「我還沒有洗臉。」方永兮感到腦袋混混的。
「那還不起來？」陳文是笑了笑。
「起來干嗎？為一杯咖啡？」方永兮疑惑地看著。
「是啊，為一杯咖啡。」陳文是笑了，感到方永兮問得有意思。
方永兮也笑笑。「你不去工作？」
「近來沒什麼案子，所以閑下來。」
「現在律師業競爭激烈，不如前幾年好做了。」方如兮雖然在政府部門工作，但是還是了解一些律師行業的情況。
「也是，正兒八經的律師都多如牛毛，還有相當數量的黑律師來爭，這類人又是有關系，總把案源壟斷了，所以越來越難做。」陳文是感嘆道，他說的是那些沒有律師牌照卻有一定背景的那些人。
「只不過你還好，前幾年就賺得盆滿缽滿了。」方永兮笑道。
陳文是不知該怎樣說，自己的困境只有自己知道。
「要說還是你們政府部門工作穩定，工資年年見長啊。」陳文是感嘆道。
方永兮笑了笑，想起陳文是當年報考國稅，卷面成績第一，但是面試被刷了下來。陳文是當年怪罪方永兮父親沒有盡力，高院的副院長，如果出力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能通過面試，況且陳文是表現不差，形象才華都有，吃虧就在于沒人通融。方永兮想到這里也有些愧疚，父親太正直了，不想托別人。
「有沒有打算開公司？」方永兮轉移話題。
「開公司，一是資金，二是不知道干什麼好。」陳文是沒有想著轉行辦公司。
「昨天我跟諸子虛聊著，他有個好提議。說是開一個圖書策劃公司。」方永兮想起諸子虛的提議，諸子虛還問他有沒有興趣投資呢。
「圖書策劃公司？現在全球圖書業都不景氣，出版行業還可以，可是被國家壟斷，不允許私人開出版社。而策劃，該怎樣說呢，總要寄生在別人門下。況且網絡流行，看書的人也越來越少，想來不會有什麼好前景。」陳文是感覺圖書策劃不是什麼好行業。
「關鍵是怎樣操作。他說主要是跟一些協會、學會合作，例如出品名校大辭典，或是當前行政改革的論著。」方永兮倒是看好。
「這類書有誰看啊，出來了包賠不賺。」陳文是笑了。
「是這樣，諸子虛說，舉個例子，出名校大辭典，主要介紹一些名校，可以和省教育廳合作，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向學校拉贊助，每個學校少則三千，多則一兩萬，這樣全省二三百有名學校，就可以賺到一百多萬，然後等書出來，又可以賣給學校，每套書二百快，又是能賺上一批。同樣，和行政學會合作，可以向政府官員約稿。等稿子來了，就向作者單位要贊助，過後書出來再賣給他們，每個單位幾十本，也是一筆大數目。」方永兮原話轉述諸子虛的話。
「去，這不是騙人嗎？」陳文是听明白了。
「說不上，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況且起到一定宣傳作用。」方永兮嘻嘻笑了。
「听起來還是有利可圖，只不過太缺德吧。」陳文是腦海盤算是不是違背法律，想起來也沒有違法的地方。
「什麼缺德？像出名校大辭典也是有益之事啊。」方永兮不以為然。
「那也要有詳細的計劃，看看有沒有市場。」陳文是有些心動。
「諸子虛說過後給我一份計劃書，到時我復印給你一份。只要你有興趣投資，我就可以跟諸子虛說，這樣大家可以成立一個有限責任公司。」方永兮早想開公司賺上一筆。
「那好，到時我看看再說。」陳文是想到自己一時沒有資金投資，所以不想立即承諾。
「別，我可是感覺不錯，你想，諸子明畢竟是個作家，聲譽在外，而我在行政機關模爬幾年，也有一定關系，現在就缺你資金了。」方永兮早就算計好了。
「那總該讓我看看具體操作啊。」陳文是心里卻在盤算怎樣退掉，自己缺少的就是資金。
「那好，我到時打電話讓諸子虛送計劃過來。」方永兮以為陳文是動心了，也就心里有了著落。
「你是怎樣認識諸子虛的？他這個人可靠不可靠？」陳文是想起諸子虛來，倒是一個豪爽之人。
「他是歐陽紫書的丈夫，應該可靠。我也是通過歐陽紫書認識他的，只不過一見如故，所以兩人常在一起喝酒。」歐陽紫書是方永兮、陳文是大學的同學，現在在省城日報社任編輯，也是小有名氣的作家。
陳文是頓時放心了。「歐陽紫書？他倆個也算是志同道合了，都是作家。」
「諸子虛說是作家，實際就寫了幾本書，都不暢銷，抑或說沒什麼人看。你知道不，他是怎樣和歐陽紫書認識的？那是在火車上，諸子虛大談在沼澤地探險的事情，吸引了歐陽紫書。歐陽紫書就留了聯系方式。作家都是有些神經質的，後來諸子虛落魄就來找歐陽紫書，就這倆人結婚了。」
「這樣的人？那他現在還靠老婆養活？」陳文是吃了一驚。
「倒沒有，他自己開了酒吧，可以維持時日。」
「他是哪里人？」
「浙江金華人，是一個轉業軍人。」
「哦。」陳文是不再問了。
十一點多時，方永兮沖了涼，借穿陳文是一套衣服，兩人出去吃了飯這才回去。方永兮原準備回家，可是到了半途又決定回單位上班，就讓的士直接回市政府去。
陳文是送走方永兮，回到自己家里，沒什麼事情做，就想著方永兮的提議，感覺不錯。可是要投資，資金是個問題，不想再借文秀的錢。這樣就在房間犯難，可是真要拒絕方永兮，好像邁不過去，一時煩躁起來。
後來他想起齊城。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不知道他會不會借。朋友之間最好不要有這樣的借貸關系，要不容易產生糾紛的。陳文是想到這里又感到行不通。後來他想到可以勸齊城投資，這樣每個人均攤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