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相見歡
齊城新房終于裝修完畢，只等著房間油漆氣味消失殆盡，就搬過去住。這天，他開了抽風系統，又把窗戶全部打開，一時無聊，呆在房間四處站著，心里也就慌慌的。後來想起陳文是，也就給陳文是電話，想喊他過來下棋。陳文是接了電話，說也正準備給齊城電話呢。
原來陳文是正想著把方永兮和諸子虛喊到一處聚聚，畢竟第一個項目已經上馬，就是跟省國稅局和地稅局合作，出稅法匯編。一年六本，書不厚，價錢也很適當。目前一切開展得很順，在組稿方面根本沒什麼問題，只需把當期的稅法知識整理一處就行。又聯系了歐陽紫書所在單位xx經濟出版社，書號給的便宜，書出來又讓全省各地的地稅局、國稅局訂購，每個單位人手一本，全省上上下下都要十多萬本。而且書頁中又打著國稅局的名義拉廣告，所以許多企業乖乖登了廣告，這筆收入才是大頭，出了一期後眾人就嘗到甜頭，掙了八十多萬。扣除上上下下關系的打理，每個人進袋也有十多萬。諸子虛很有野心，還說要到周邊省溝通關系，也這樣操作呢。
陳文是原想著喊大家出去聚，到文心齋去。齊城想著房間開著窗戶透氣一時離不開，就說讓他們過來，順便看看新房。陳文是想想也好，就說給他們電話。
掛了電話，一旁的文秀就問道︰「怎麼，準備出去？」
「嗯，齊城說去看看他的新房子。」陳文是扭頭淡淡地笑笑，他還沒有向文秀提起辦了一個圖書策劃公司的事。
「是嗎？他買了新房？」文秀不知道齊城買了房子。
「是在大學城那里，听說是私家別墅，所以讓大家過去聚聚。」陳文是裝得若無其事。
「哦，有誰？」文秀來了興趣，也想去看看。
「有永兮，還有一個是永兮的朋友，你不認識的。」陳文是如實說。
「永兮呀，也好久沒見了。你們幾個大男人聚到一起有什麼意思，我去給你們做飯吧，也順便見見永兮。」文秀兜著圈子，明擺著想去。
陳文是心里咯 一下，沒想著文秀想去，一時不知道怎樣推月兌。
「哪還用做飯，幾個人也就是打打牌，飯時的時候出去吃就行，不用那麼麻煩。」陳文是說著不自然地笑笑。
文秀打定了主意，也就說︰「你不是不會打牌嗎？我去頂你吧。」
陳文是心里暗暗叫苦，想說是打拖拉機不是麻將，可是再也說不出來，面對文秀，一切謊言都顯得無力。
這樣，陳文是給方永兮、諸子虛電話後，就和文秀出來。陳文是想著剛才說打牌的事情，就感覺齊城那是新房子，一定沒有麻將，就想著買一副去，這樣謊言也就圓滿了。待兩人開車到了大街，路過超市的時候，陳文是就說下去買麻將桌和麻將去。文秀沒有出聲，任由他去了。見陳文是進了超市，文秀忽感到很委屈，這是何苦，今個怎會這樣無聊，明明人家沒要我去，我粘乎什麼啊。
齊城在等人空檔，有收拾了房間，把新購的實木家具一一擦得干干淨淨，準備擦沙發的時候，想起梁以西。買家具是跟梁以西一起去的，所有家具都是梁以西的意見，雖然有相左的意思，可是齊城懶得說，也就任由梁以西拿主意。後來家具送到家，也是梁以西過來擺放，這個女人文文靜靜的，卻很有主見，而且也有天賦來應付這些。齊城在一旁暗暗吃驚，心里一陣子溫暖，一陣子茫然，儼然，梁以西像一個女主人一樣。
一切收拾完畢，齊城考慮要不要喊梁以西過來，遲疑了好一會，最後還是作罷。這時方永兮來電話問路，齊城也就說了幾個標志建築和景點，讓他沿著中軸線走就行。
方永兮還沒有過來，陳文是也過來電話問在哪里住，齊城如此這般說了。不多時，方永兮開車先過來了，齊城在二樓陽台那里看到，見從車里另下來兩人，一個是諸子虛，另一個是個女人，很美麗，穿著很大方，顯得很干練。
齊城連忙下了樓招呼客人。諸子虛笑嘻嘻地打量院子，連連說不錯，還有假山啊，噴泉，簡直就是個公園啊。齊城面帶笑容，招呼他們進去，眼楮卻在看女人，意思讓他們介紹。
「這是我妻子歐陽。」諸子虛很會意，說著拉了太太的手。
「你好，齊老師。」歐陽紫書含蓄地笑笑。
「歡迎，歐陽作家能光臨寒舍，實在榮幸啊，讓我這里蓬蓽生輝啊。」齊城客套地說了句，感到她很白，真個人看上去那樣年輕和文雅，心里卻在納悶諸子虛怎把妻子帶來了，不是說好談公事啊。
方永兮進了表哥家里，沒什麼拘束，坐到沙發上，就問︰「怎麼，文是還沒有過來？」
「快了吧，剛才他也給了電話。」齊城給三人倒茶水。
諸子虛掃量四周，被廳堂的寬敞、雅致所折服，連連夸獎氣派。齊城心里幾分得意，也就建議諸子虛隔壁買了，好做鄰居。
說話間，陳文是便到了。齊城見他和文秀一起過來吃了一驚，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沖文秀笑笑。
「師兄，听說你買了豪宅，我不請自來不會介意吧？」文秀一下子變得開朗許多。
「哪里，請你還來不及呢。」齊城淡淡地笑笑。
歐陽紫書聞聲起來看，見是文秀，雖不跟她一個班，但是在校時可是一個宿舍的，頓時開懷許多。「是你啊，文秀，沒想著會在這里看到你，還有你，陳文是。」
「哦，是你，我只听說方永兮在這里，沒料到我們的才女也在這里啊。」文秀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來。
方永兮看到文秀心里頓時一緊張，面上雖沒什麼，心里卻有點酸楚。畢業這麼多年，還真的沒有見過她，想不到真的見了，自己還會感到沉悶，昔日的感情雖然淡了，可是真的被擺出來，還是讓人呼吸緊張。這樣，頓時瞪了陳文是一眼，怪他把文秀帶了，可是內心深處似乎也沒什麼，在沉悶之余似乎盼著這樣一天，就是看看她，看看她變得怎麼樣。這個女人依舊，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印痕，還是帶著自信，帶著朝氣，一些女人注定會越來越有韻味，不會因為生活的瑣細日漸貶值，不因現實的無奈變得日漸庸俗。
文秀很大方過來，跟歐陽紫書擁抱後，竟然一雙亮眼含情脈脈地看著方永兮，也只有看到他她眼里才靈光許多，人內心感到安慰。她上前也拉過方永兮。「你看啊，幾年不見，我們永兮有了富態啊。」
「那當然，人家當官的就是要有這樣的富態才能擺起官架子。」歐陽紫書在一旁附和。
幾個老同學見面，一下子唧唧喳喳起來，齊城倒成了外人一樣。他也不說什麼，只是拿了上等的好茶招呼大家。熟人間的親切感會帶動現場氣氛，彼此之間感情似乎也濃郁不少。
如此言談間，就到了飯時，齊城提議出去吃。文秀卻想起開始來說要做飯給大家吃，也就扭了死理。「得了，搬了新房，最好有些煙火味才吉利，還是大家做飯吃才有意思。」
「也是，在家擺酒席，也算慶祝你的喬遷之喜。」諸子虛平時信這個，上次公司掛牌他還請了算命先生定吉日呢。
齊城礙不過，就說菜市場不遠，和陳文是出去買菜。文秀卻說你們男人哪里會買菜啊，還是我跟紫書一起去吧，你們只需張著嘴巴等著吃吧。這樣，文秀就跟歐陽紫書出去了。
兩人走後，齊城就問了諸子虛公司的情況，諸子虛把下一步的打算說了，說已經和教育廳打好關系，準備出一套名校大詞典，預計會有三百萬收入，其中支付給教育廳三十萬外，扣除成本，會有一百多萬純收入。只是現在人手不夠，還要再招幾個人，好打電話約稿、拉贊助。
齊城听他這樣說，心中盤算了一下，應該有這個賺頭，況且因為上一單賺了不少，看到諸子虛的能力，心里也就放下，隨後沒再說什麼。方永兮一旁插言，說他也和省行政學會聯系好了，只等我們人手招足，就可以開始約稿。陳文是想到和齊城聯系省律師協會的事情還沒有辦妥，落到後面了，也就不多說什麼。
「對了，我帶了麻將和桌子，我們幾個兄弟何不打上幾圈。」陳文是轉移話題。
齊城見沒事情干，也就附和，這樣就和陳文是出來拿麻將。
「文秀是文是的女朋友？」在外面時，齊城問道。
「也算是吧。」陳文是沒想到齊城會這樣問。
「也算是？」齊城愣了一下。
「嗯我現在還沒有詳細打算，如兮死還沒有過周年。」陳文是聲音變得很小，似乎底氣不足。
「隨見過兩次面，但感覺她挺好的，很有氣質，也有活力，不要辜負了人家。」齊城跟陳文是有親近的感覺，也就管起閑事。
「嗯。」陳文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城不再說什麼，兩人拿了麻將和桌子進來，後幾個人也就打起麻將。待文秀、歐陽紫書回來，才過了半圈。吃飯後，齊城和陳文是騰了位置給文秀和歐陽紫書，兩人下圍棋。如此，整個下午就這樣打發，到了黃昏才散去，齊城也開車回了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