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惆悵
金梅和夏麗麗坐車去了療養院。雪妹看到夏麗麗,才露出笑容。自從孩子生出來,她沉默了好多。夏麗麗卻著急先看孩子,孩子睜著藍色的眼楮,小嘴張著。
「過來看啊,他在對我笑呢。」夏麗麗想著自己將來出生的孩子,不覺涌出母愛。
「看你樂的,要不久你也有了自己的。」金梅打趣夏麗麗。
「麗麗也有了身孕,誰的孩子?」雪妹沒反應過來。
「看你說的,自然是她跟她丈夫的孩子了。」金梅來樂了。
「是啊。」雪妹才想起夏麗麗已經結了婚,那時還來了電話。
看雪妹的樣子,金梅和夏麗麗都知道雪妹有些失意。金梅對夏麗麗撇了撇嘴,讓她把報紙拿出來。
「麗麗,你怎麼回來了。」雪妹把孩子放在床上。小孩很安靜,睜著大眼楮看著她。
「被金梅拽回來的,說是搞什麼生態農莊,有板有眼,要我回來幫忙。」夏麗麗似乎不情願回來一樣。
「別說得你那麼高貴,好像我請你回來一樣。」金梅笑了。
「哎,你們都有個奔頭,我卻要躲到這里。」雪妹嘆口氣。
「我就說嗎,不敢生就不要生嗎,生出來就要勇敢面對。這樣躲著可不是一回事。」夏麗麗心直口快,也不顧雪妹的面子。
「喏,不用了,用不久就會有人找你了。」金梅把報紙遞給雪妹。
雪妹疑惑地接了,不知怎麼回事。看了開頭,見是齊城的事情,就往下看了。看到齊城說認定她就是他的妻子那段,雪妹屏了呼吸,感到一匹馬從自己身子里躍了出來。看來我是錯看了,這一想,委屈的眼淚涌了出來。
「看了吧,他還是對你有感情的,都是你自己瞎想,結果自作自受。」金梅一想到當初那回事就來氣,自己那時左右不是人。
「你們跟他說孩子是他的?」雪妹問道,人有些遲鈍。
「那我可不敢說,只不過會有人說的。」金梅旋而笑了。「也好,這樣他一定會來找你。」
雪妹不再說什麼,坐在嬰兒的睡床邊,看著兒子,心里卻想著齊城,也許該回到他的身邊。
「雪妹,你難道真準備在這里躲一輩子啊。」夏麗麗看雪妹那樣子,不覺著急了。
「我準備回家,對父母說了,反正孩子已經生了出來,不管他們怎麼說。」雪妹咬緊了牙齒。
「那還是別,我怕你父母一時接受不了,會把你趕出來的,那樣面子可就丟大了,還是從長計議的好。」金梅著急了。
「也是,前天你媽還問我你在那邊怎樣,我說好著呢。你現在就抱了孩子回去,豈不露餡了,你媽一定怪罪我呢。」夏麗麗也急了。
雪妹也只是說說,那里有勇氣回家,此時見她們都這樣說,不覺淌了眼淚。
金梅、夏麗麗見她這樣,也就心中計量,想法子為雪妹解決難題。金梅想了,除了撮合齊城和雪妹結婚,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別的也沒什麼法子。
「我看只有找齊城,只要他認下孩子,那就好辦了。要麼結婚,要麼撫養孩子,這樣雪妹也不用擔心。」夏麗麗說。
「自是結婚好,我想齊城也是負得責任的,他也會娶你。」金梅對齊城還是有信心。
「這自是再好不過,就怕雪妹願不願意嫁呢。」夏麗麗看著雪妹。
「她呀,還有什麼資格選呢,當初都是她自己妄自菲薄。」金梅一想到過去就來氣。
雪妹感到金梅話刺耳,也就伏床哭了,小孩子也跟著哭了。
金梅知道話又說重,忙過去坐到床沿。「雪妹,姐姐說過了,只不過齊城包在姐姐身上,姐姐給你做主。」
「我不希罕,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辦。退房,我現在就回家。」雪妹說著氣話。
「得了,這房子還是齊城的,往那里退。」金梅也來了勁。
「什麼?」雪妹睜著淚眼瞪著金梅。
金梅知道說漏了嘴,忙打啞胡。「沒什麼,沒什麼,關我屁事,我今個是找氣受啊。」
夏麗麗哄著孩子,見兩人都生氣了,忙在一旁圓場。「金梅,你不是給小孩帶了玩具嗎?快拿過來,讓我逗逗他。」
說到孩子,兩人的氣頓時消了。金梅就從包里拿出一個帶柄的圓球,里面裝了石子,搖了會邦邦響。金梅上前對這孩子搖了搖玩具,孩子听到響聲,好奇地看著,也就忘了哭了。
「孩子叫什麼名字?」夏麗麗問。
「還沒起名字呢,都不知道起什麼好。」金梅說。
「我看你們是等著一個人起名吧。」夏麗麗笑了。
「還說。」金梅搗了夏麗麗一把。
雪妹不再哭了,坐在床上看著外面。金梅也隔著落地的玻璃往外看。外面是遠山和樹林,再往下看,她愣在那里,看到齊城來。齊城靠著汽車,正在那里吸煙,一副沉思的樣子。
他這麼快就來了,金梅心里緊了又緊,後來過去挨著雪妹坐了。「你下去見見他吧。」
雪妹一動也不動,臉上盡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