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一見鐘情
下了火車，林木森搭上去學校的603公交車，人困倦得只剩下一堆混亂的思緒。
一個女孩走了過來，身上的清香沁人心脾。林木森一醒，睜眼看時，女孩已走過去，只留下長發飄然的背影。車緩慢的滑行，林木森的思緒漸已成行，經緯分明的網著一堆幻想。
那清香又飄來，林木森忽有些緊張。
「林木森，是吧？」女孩竟走了回來，就站在他身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林木森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你怎麼認識我？」人竟紅了臉。女孩漂亮極了，林木森僅僅瞟了一眼，心中就有了怯意。他一時記不起在哪里見過她。
「你，誰不認識。行政法系唯一的學年特等獎學金就讓你拿了。听說你每門功課都考九十多分，是不是？」人說著，從林木森的身旁擠過去，毫不客氣地坐到林木森的位子上。女孩有了座，便不在理睬林木森了，把林木森曬在一邊。能考九十多分，多是怪物。她心中嘀咕著。
那烏黑的秀發，靈動的眼楮，茶般的清香，如此甘甜的感覺，林木森的心撲騰起來。宛如一場驚艷的夢魘，醒來仍感到呼吸不暢，肌肉僵持，緊張得要死。
林木森站在她身邊，感到不自在，但走開又有些不妥，不說話也不是那麼回事，畢竟兩人認識嗎，說不定是一個系。該不會是一個班？林木森感到玄乎。而女孩早忘了他的存在。
「你是特招班的，會踢足球？」林木森試探地問。
「老半天才想起來！我是打籃球的。你看我會踢足球？」女孩頭也不抬，冷冰冰地直視前方。
是啊，這樣清秀的女孩會踢足球？林木森感到有些尷尬，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彎腰從包中拿出一包柿餅。外包裝極美，印著一片火紅的柿葉。里面的柿餅一個個晶瑩剔透，閃著蜜糖色的光澤，讓人饞涎欲滴。
「你吃這個。」林木森把袋子撕了口。
女孩看了，遲疑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好吃麼？」
「柿餅，甜的。」
「甜的？我才不敢吃甜的！」說歸說，女孩還是伸出兩個縴細的手指掐了一個，然後咬了一小口。
「好吃的，甘甜，勁拽，口津生香。」林木森憨笑著。
那柿餅的口感極好，女孩三下五去二吃完了。「沒吃出什麼味兒，能再吃一個嗎？」女孩臉上有了微笑。
林木森把袋子給了她。女孩吃了兩三個，顯然喜歡上了。「挺好吃的，在哪買的？」
「自家做的。」林木森仍是憨笑。
「是嗎，那我不客氣了，多吃幾個。」女孩說完，不再理睬林木森了，津津有味地吃起來。見她吃得高興，林木森感到幸福。
下了車，女孩的肚囊大，竟把一袋二十多個柿餅吃下。
「這柿餅太好吃了。你還有嗎？要不我帶一包回宿舍，讓姊妹們嘗嘗！」女孩簡直厚顏無恥。
「有，多著那。」林木森說著，便放下包。那里面全是柿餅，有二十多包。
「家里也沒什麼東西，所以帶些特產讓同學嘗嘗。」林木森從包中拿出五六袋給女孩。女孩也不推讓，就接了過去。
「真是你家制作的，這麼精致！」女孩不信。
「真的，我弟弟做的，他辦個小廠。」林木森憨厚得有些老實。
「噢。」女孩不自覺地打開一袋。
快到女生宿舍時，女孩說道︰「把你宿舍的電話號碼留下，我吃完了，好找你。」現在的女孩沒有內向的，臉皮都極厚。
林木森感到她的話特中听，高興地留下電話，看著女孩把號碼輸入手機，這才說聲bye-bye走開。
林木森興奮地回了宿舍，躺在床上讓一身的困倦停頓下來。忽然，他想起自己不知女孩的名字，雖然一個系，但男女見面的機會並不多。實際，他連女孩的臉也沒看清楚，朦朦朧朧的一片美。
林木森的夢想多了起來，在他學習時，他會停下來，沉入無限地回想中，經歷一次次情感輪回，人在不覺中會笑。那是一種幸福的微笑。可是，當他又回到現實中時，他自責，嘆息。那是一種澀澀的酸楚，無法撫慰的寂寥。
他有許多次從夢中醒來，夜色籠罩一切。他在黯然中看到女孩不確切的臉龐。人渾身僵硬躺在那里，而精神在膜拜。希望茫茫黑暗中有不可更改的注定，希望了了塵世有不可消失的緣分。人呼吸緊張，他將為愛發燒感冒。
可是這一切，又讓他驚恐，他不能專心學習，不能酣睡。如果愛情就是毀滅，那麼他將被毀滅。毀滅在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幻中。這使他感到莫大的悲哀。自設的夢幻，屠戮自己。這種自殺是沒有「藥」克制的。況且，他也沒想到去自救，僅僅因素忽而不由自主地****。
上公共課時，林木森四處瞧量，他忽發覺行政法系有許多漂亮的女生。但是，始終沒看到那個女孩。他越看越牽腸掛肚，越看越感到絕望。
他閑了，也去操場上打打籃球。以前，他不會打籃球，可是現在會了，而且愛上這個運動。他高大瘦壯，也極適合打籃球，漸漸他成了明星，球在指尖可以旋轉半個小時。校隊的教練找他，但他回絕了。他打籃球僅僅希望能踫到那個女孩。然而，女孩一次也沒又來，女隊比賽也沒看到她。她像一滴水被蒸發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