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決賽當日。
東京都大賽會場門口,手冢國光與大石褓姆最先抵達集合地點。
在兩人之後,其他球員也陸續來到。
「呦喝!久等了。」菊丸英二笑嘻嘻地打招呼。
「早安。」河村隆也抵達了。
……
「呵呵,大家都很早呢!」不二周助緩步走來。
……
「別擋我的路,嘶∼」海堂燻瞪著桃城武。
「你說什麼?想打架嗎?」桃城武擺出拳擊姿勢。
「你們別鬧了。」大石褓姆連忙制止。
……
「越前還沒到嗎?」手冢國光問著。
「啊,真的耶!」龍套三人組驚呼。
「他又遲到了?」
才說著,人就出現了。
「早。」
「喔,到了、到了。」大石褓姆這才松了口氣。
「咦?璃音呢?她不是都是最準時的嗎?」菊丸英二納悶的問。
「奇怪,以前集合的時候,她都是第一個來的,怎麼……」大石褓姆又擔心起來了。
「會不會遇到什麼事啊?」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戴著口罩,穿著運動服的她出現了。
「咳咳、咳咳咳!抱歉,我來晚了。」人沒到,咳嗽聲先到,說話的音調里還有濃濃的鼻音。
「哇啊!妳感冒了嗎?」菊丸英二關心的上前。
「璃音,妳還好嗎?怎麼會感冒了呢?有沒有去看醫生?吃過藥了嗎?」大石褓姆探手上前,想要測量她的額溫,後者急忙退開。
「沒、沒事,我早上量過,溫度不高,等一下我就去醫院。」她朝大石褓姆擺擺手,「你們不要太靠近我,要是傳染了可就麻煩了。」
她刻意與眾人保持距離,現在是比賽的關鍵時刻,東京都大賽之後緊接著是關東大賽,這些正選可不能生病了。
「體溫幾度?」手冢冰山定定地看著她。
「呃、三、三十七。」她心虛地回道,實際上,是三十八點七度。
「去醫院。」
「我等比賽……」
「去醫院。」
冰山放出冷氣,但璃音現在正燒得厲害,冰山的冷氣攻擊無效。
「沒、沒關系啦!今天太陽這麼大,我讓太陽曬一曬,感冒病毒就會蒸發了。」
「……」冷氣攻擊無效,冰山皺眉瞪著她。
「璃音,妳還是先去看醫生吧!」大石褓姆站在手冢這邊。
「是啊,妳先去醫院,再回來找我們。」不二周助附和。
「嘶∼」海堂燻點頭。
「嗯喵∼小璃音還是快去醫院吧!妳看起來很不舒服呢!」菊丸英二跟著勸著。
「要是現在不去看醫生,等到比賽結束感冒加重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三……」干貞治拿出他的水壺,「還是說,妳想嘗試對身體健康很有益處的干加強版蔬菜汁?」
「謝謝阿干學長的好意,不用了。」璃音斷然拒絕。
「笨蛋。」越前龍馬調了調帽子。
「今天是準決賽還有決賽,等你們打完第一場,我就去,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央求,這麼重要的時刻她不想錯過。
對上她那雙因感冒而更顯濕潤的黑眸,眾人覺得自己像在欺負小動物一樣。
「……」青學正選們被擊敗了。
「那、那就這樣吧!看完第一場就去,這樣也可以吧?手冢。」大石褓姆轉而向手冢求情。
「……」手冢國光推了推眼鏡,好半餉才點頭答應。
「謝謝,那我們現在快進去吧!」璃音催促著。
當青學一行人完成報到手續,朝比賽場地走去時,卻遇見橘杏與不動峰眾位正選從里頭走了出來。
咦?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束比賽吧?璃音下意識地看向時間,才十點十五分,比賽才剛開始呢!
「手冢,抱歉了,關東大賽再比過吧!」橘桔平歉然地對他說道。
「啊。」
「小杏,這是怎麼回事?」璃音走在隊伍最後,又跟青學等人保持了一段距離,並不清楚前面的談話狀況。
「神尾他們搭車過來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哥哥要帶他們去醫院檢查,跟山吹的比賽棄權了。」
「原來如此。」璃音理解的點頭。
目送他們離去後,璃音發現手冢等人依舊站在原地,一名身穿全套綠色球衣、身材高大的銀發少年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是山吹的人?璃音記得山吹的千石清純也是穿著同樣的衣服。
雖然璃音很想搞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但重感冒讓她整個人昏沉沉地,全身酸軟無力。
啊啊,不行了,頭好暈。她難受地蹲了下來。
昨天淋雨回家後,她的身體更不舒服了,但還是強撐著洗了熱水澡、換了套保暖的衣服,然後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覺,連晚餐都沒吃。
早上醒來,卻發現頭更暈、身體的狀況更加不妙,在察覺到她睡過頭時,連忙匆匆趕到會場,連早餐也沒吃,現在出現了一些低血糖現象。
記得口袋里有糖果。她掏了掏口袋,找到了幾顆牛女乃糖。
「璃音,妳不舒服嗎?」大石褓姆擔心的詢問。
不知何時,那個銀發男離開了,青學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這才注意到璃音沒有跟上。
「啊,沒事、沒事,我只是站久了,腳有點酸。」璃音連忙起身,這動作卻讓她眼前一片黑暗,身子晃了幾下,差點暈倒。
幸好,身旁有人扶住了她。
「謝謝大石……呃,部長?」璃音瞪大眼,才想退開,對方卻先一步拉住她,探手模上她的額頭。
「……三十七?」說話聲音低沉,嗓音里透出強烈的質疑。
「呃、可能天氣熱,被太陽一曬,體溫提高了。」璃音尷尬地辯解。
「五十圈!」手冢冰山厲聲說道。
「……」璃音委屈的扁嘴。
什麼嘛!她會感冒也是因為在雨天收拾球具啊!而且為了陪他們參加比賽,她還抱病來了呢!這家伙不體諒她也就算了,還罰她跑圈!太過分了!
或許是生病的人情緒都會比較敏感、脆弱,璃音眼眶一紅,哭了。
她緊咬著下唇,斗大的淚水無聲掉落,看起來就像是倔強又脆弱的小動物。
就在她低頭哭泣時,隱隱約約地,耳邊傳來一聲輕嘆。
「大石,你先過去,我送她到醫院。」
「喔,好。」
「不要!」璃音倔強地回嘴,「我要看比賽,你答應過我的!」
「不要胡鬧!」嚴厲地斥責聲傳來,手冢國光罕見地生氣了。
「……」璃音被嚇了一跳,身子顫了一下。
「手、手冢,她只是關心比賽,你別……」大石秀一郎試圖勸解,緩和氣氛。
「我晚點回來。」手冢國光拉住璃音的手臂。
「我自己去!」璃音一把甩開他的手,「比賽要開始了,請部長快點回去。」丟下這句話,她轉身快步跑開。
「璃、璃音……」大石褓姆為難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手冢。
「……」手冢國光緊了緊拳頭,轉身朝比賽場地走去。
本以為能打進前四強的銀華中學,應該會是難纏的對手,但,沒想到……
「我們棄權!」對方球員在雙方握手行禮後,如此喊道。
「……」這樣的變故,讓青學正選們錯愕了。
離下一場跟山吹中學的決賽還有一點時間,手冢國光沉默了一下,起身朝龍崎教練走去。
「教練,我先離開一下,晚點回來。」
「好,我知道了。」龍崎教練點頭同意了。
她已經听說了璃音生病的事情,也知道為了觀看比賽,手冢與她鬧得有些不愉快,現在自然能猜出手冢想做什麼。
「說到璃音,我剛才好像看見她站在對面呢!」不二周助說道。
「……」冰山離開的速度更快了。
正如不二周助所瞧見的,與手冢國光鬧得不歡而散的璃音,並沒有去醫院看醫生,而是偷偷跑到比賽現場,觀看青學跟銀華比賽。
「什麼嘛!竟然棄權,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她扁了扁嘴,郁悶的埋怨著。
轉過身,正當她打算離開時,頭又暈了,手心一片冰涼,還冒出了冷汗。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坐在原地,雙手支著額頭,靜靜地等暈眩感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察覺到有人走到她身旁,才剛想抬頭觀看,身子突然被人抱起,嚇得她驚呼一聲,急忙抓住對方的衣服。
「喂,你!」她才想抬頭罵人,卻對上一雙惱怒的茶眸。
「……」璃音心虛地低下頭,作懺悔狀。
抱著他,手冢國光直接朝大門方向走去,直到過了幾分鐘後,璃音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況。
「部、部長,請放我下來,你的手……」她擔心著他的手臂。
「安靜。」
「我可以自己走。」璃音皺眉,「你的手臂才剛痊愈,你這樣……」
「不礙事。」
「你的保證很難以信任。」璃音吐槽。
「……」沉默。
「讓我自己走吧!部長。」
「……」不理會。
「你這個人怎麼老是這樣啊?把人家的關心當垃圾!」璃音怒了。
「彼此彼此。」
「我哪有!」
「……」茶眸默默地瞪著她,璃音心虛了。
「又不是我想感冒的,都是龍馬那個死小鬼跟月復黑不二,下雨天還在那邊堅持什麼嘛!害我跟著他們淋雨……」她低聲嘀咕。
「三十圈。」
「啊?剛才不是才罰五十圈嗎?又加圈?」璃音不滿地瞪大眼,「我現在又沒做錯什麼事,為什麼……」
「減。」
「……減?」璃音楞住了,「是說五十圈減少三十圈?」
「啊。」
這家伙真的是手冢嗎?該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璃音狐疑的盯著他直瞧。
向來言出必行、說一不二的冰山竟然主動減少懲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還是我在做夢?要不然就是感冒燒得太嚴重,幻听了吧?
她仰頭看看天上,又捏了自己的臉頰一下。
會痛,不是做夢。
「果然是幻听。」她感嘆地低語,「手冢冰山怎麼可能會減少懲罰,果然應該要早點去醫院的,真糟糕……」
揉揉額角,她閉上眼楮,靠著手冢國光的肩膀休息。
隱約中,她听到了明朗地輕笑聲。
笑聲?這個也肯定是幻听!
冰山雖然會笑,但他的笑可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