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路邊議論中不時蹦出的「安錦公子」之名,沐九黎朝帶著銀色面具的南世子似笑非笑地瞥去一眼︰「夫君倒是穩如泰山。」
南昊夜面具下的唇角微微揚了少許︰「只有感到威脅,那才是威脅。」
沐九黎一愣,然後咯咯笑了起來。她沒想到他竟也有如此張狂的一面,是說他根本沒把南安錦當成威脅放在眼里嗎?
夠狂,夠傲,但不否認很順她的眼。
就在這時,馬車猛地停住。沒等南昊夜詢問情況,就听一個帶著哭意的女聲尖叫著從外面傳入車廂。
「南昊夜,你給我記著!我南溪月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你的!」
沐九黎琥珀色的眸中寒光一閃︰「什麼人?」無論那女人是什麼身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都是對南昊夜本人的侮辱。
倒是南世子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怒火,只是淡淡道︰「那是五公主南溪月。」
沐九黎想起來了︰「就是曾經被你嚇昏過去的那個?」
南昊夜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要娶她?」
「怎麼可能?」又有哪個男子會娶一個見了自己會嚇病好幾個月的女人?那才是真的有病好吧!
沐九黎挑了挑眉︰「你沒要娶她,她卻跑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打你的臉?」
南昊夜沒有說話,只是眼底掠過一道殺意。
無論南溪月是不是被人攛掇才跑來當街攔道,她現在做的事已經是對他極大的折辱。他不在乎第一丑男的名號,也不在乎克妻的惡名,但身為一個男人,被一個根本不喜歡的女人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指著鼻子說嫁豬嫁狗都不嫁,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保持平靜。
但他只能隱忍,至少現在必須忍著。他不能給皇帝任何一個拿安國王府開刀的機會!
沐九黎見他不說話,已經猜到了他心中的顧忌。
「剛才還對你有些欣賞,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收回來了。」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魔門向來講究隨心所欲,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得忍著絕對不是魔門妖女會有的態度。如今沐九黎頂著個南世子妾室的身份,自家相公被辱,她臉上也跟著沒光不是?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忍著。」她豎起手指,邊擺弄著顏色各異的指甲邊道︰「一個被激就會爆發的敵人,和一個忍人所不能忍的敵人,你會更忌憚哪個?」
南昊夜像被點了穴似的僵了片刻,隨即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你說的沒錯,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魔障了。」
沐九黎看了眼他跳出馬車的背影,這才露出一個絕色傾城的淺笑。
天底下從來就不缺聰明人,但可以活得很好的聰明人卻不多。因為越是聰明人越容易被自己的智慧蒙蔽住眼楮,也越容易被一些小小的成功沖昏頭腦。
南昊夜絕對是個很有智謀的人,但他卻不會只相信自己,也可以听取其他人的意見,並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對自己重新進行分析和修正。
「還真是一個可怕的人。」沐九黎說是這麼說,臉上卻帶著百媚橫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