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入身?百毒不侵?」南昊夜疑惑地看她︰「什麼意思?」
沐九黎被噎到了︰「別裝得你好像不知道似的!現在!立刻!馬上!松開你的手!不然等毒順著你的血流進五髒六肺,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她冷笑著,就不信他會真的連命都不要。
但這次她失算了,因為南昊夜非但沒有松開手,反而笑了起來。
「如果我死了,九黎會不會難過?」
低沉磁性的聲音讓沐九黎忍不住皺眉。花好月圓的毒和現在用的焚陽火毒應該沒有沖突才對,怎麼會把他的腦子毒傻了?
「我為什麼要難過?」她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
「那我不是虧了?」南昊夜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就在我死前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生氣吧。能到地府當個明白鬼也好。」
沐九黎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他昨天夜里才捱過整夜奇毒的反噬,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他不但等了一早上,還能在她把他骨頭劈裂,又下了焚陽火毒的情況下一點異樣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難道感覺不到痛嗎?
沐九黎哪想得到從小到大每次滿月都要被奇毒折磨整夜的他,對痛苦的抵抗能力已經培養到一種可怕的境界。
「我們天魔宮可是天下第一魔門,你指望一個魔門出身的妖女會做好事嗎?」她故意笑得一臉陰冷。
南昊夜微微一笑︰「魔門又如何?我也沒見所謂的正道做過什麼好事,有些地方他們還不如魔門,至少你們都是真性情,那些人……。」他用「呵呵」代替了未出口的話。
兩人的肌膚還在接觸中,沐九黎很簡單就能從他的血液流淌的速度上感應到他剛才在說「正道」二字時出現了一瞬間突然激動。
他是個很會控制情緒的人,這點她很了解。沒想到在說起正道時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感情波動,而她覺得很大可能是種憤怒,又或者是仇恨。
「正道人士對你做過什麼?」她問出口後,一個答案突然浮到心上。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她找他確定心里的猜測︰「你中的花好月圓不會就是正道人給你下的吧?」
南昊夜沒想到她立刻就會聯想到這種地方,眼神暗了暗沒有回答而是把話題岔開︰「現在好像是我在等待你的回答。」
偏廳的地面上,從他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中滴下的鮮血已經形成一個茶杯大小的血泊。原先只是他接觸到她皮膚的地方滲出鮮血,現在連他半個手臂都像被燒著了似的漸漸變成碳黑色。
可就是這樣,南昊夜還是沒有松開手,甚至像沒事一樣還能自由說話。可沐九黎知道,他現在那只手臂應該很疼。想想把一只手放在火里燒是什麼感覺吧,那就是焚陽火毒的可怕之處。明明沒有火,卻可以以非常緩慢而無法救治的方式從中毒的地方漸漸蔓延到全身,最後化為一片飛灰才算結束。
為什麼他忍到這個地步都不放手?
沐九黎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