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繡的黑袍是天魔宮高層的裝束,這很多人都知道。
但宮主?會不會太夸張了些?
向八寶樓這種地方收個保護費就把宮主找了出來,她們這是不把錢拿到手就絕不甘心嗎?
如果不是十六天魔女身上無可置疑的天魔衣,都要有人懷疑她們是假冒天魔宮的人了。實在是這個頭餃太讓人驚訝,也太讓人絕望。
這麼說吧,天魔宮是魔門,那麼天魔宮的宮主……那可就是魔頭啊!
一個雄霸一方,可以站在五國最頂端的人跑出來向個商家收保護費……這得是窮到什麼地步啊?
但其他人的震驚全部加起來也比不過八寶樓和界陽齋所感受到的程度。只不過他們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魔門老大跑出來要保護費,這八寶樓到底是把人家得罪成什麼樣了?
如果不是得罪慘了,別說是天魔宮的宮主,就算是個三流小宗門也做不出這麼有損身份的事呀!
陳成濟也頭疼了,他本想借這次的糾紛震一震魔門的妖女,好讓自己的聲勢能達到更高的高度,以方便他和他那條線上的人能在界陽齋里得到更多的話語權。甚至為了這個目的,他連齋主的命令都給「選擇性遺忘」了。
可他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想到以為是幾只饞了出來找食吃的小魚小蝦,里頭竟夾了個通天的人物!
「你是宮主?老夫沒記錯的話天魔宮宮主應該是靈波仙子單靈波吧?什麼時候變成……」他上下打量了沐九黎兩眼,沒見剩下的話說出去。
以他觀人的經驗,又怎麼看不出帶著幕籬的女子還是年輕人的體態?單靈波年紀雖然不大卻也不是這種少女似的豐姿了,而且那個女人根本肆無忌憚,又怎麼會故作神秘地用厚重的幕籬黑紗將臉蒙成這樣?
雁小雀冷笑一聲︰「一把老骨頭了,知道的都是些陳年往事也不奇怪。單宮主早在數月前便將掌宮令牌傳給了……傳給了我家主子。」她嘴一順溜,差點把沐九黎的名字給說出來。
沐這個姓可不常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有心人找到正主身上去了,還是盡量隱瞞下來比較好。
陳成濟其實也不可能真去懷疑她們是假冒,之所以那麼說更大的原因是想要從她身上刺探出信息,只是沒想到對方根本沒開頭,唯一開口的一個小丫頭還把話說得滴水不漏。不但一句話就解釋了身份來歷,還把真實信息藏了起來。
這樣反而讓陳成濟遲疑起來。
按照他所知道魔門妖女的性情,她們一個個恨不得張揚到天下皆知的地步。只要出來歷練,就會把江湖攪得一片渾濁不堪,什麼時候學會低調了?
他又怎麼知道沐九黎正處于多麼復雜的狀況中?而且她又是懶到不行的人,讓她太高調惹上一堆正道人圍剿,她寧願選擇回家睡覺,來個你好我好大家好。
「閑話就說到這吧,保護費,交還是不交,給個話。」
沐九黎淡淡地看了一圈,又淡淡地將最後通牒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