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要咋跟錦繡她娘說道哩?不說,肯定是瞞不過去的,說了,現在也不曉得那兩口子帶著倆娃走到哪兒去哩。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咋辦好哩?
這一想,肖福生覺著這事不能瞞著哩。
「錦繡她娘呀,我實話實說,你可得有點子心理準備的哩。你家錦繡和大勇,連同那倆可憐的娃,在前兒個就被那缺德的王氏李氏給攆出去了哇!」
肖福生的話,好似一場晴天霹靂,震得沈氏腦子嗡一聲炸想,昏昏沉沉的就快栽倒下地。
肖福生和蘇智軒見了,趕忙的伸手扶住了她。
陳氏也是個眼明手快的,急忙的伸手拿了個凳子,墊到了她身下,給她坐著。
然後沈氏穩了穩心神,開始慢慢細致的問了起來。
這一問,便是好幾個時辰的細說。
而這個時候,錦繡一家四口則正在為糊口之事忙哩。
好在天色好,沒落雨,屋里屋外很快就被太陽給照的干干爽爽,利利落落的。
秦大勇幫著錦繡做了早飯之後,便急色匆匆的提上打獵的彎弓箭矢上山打獵去了。那彎弓還是他趁著早起去身後長墳山現砍的竹子哩。
箭矢倒是原先家里剩下的,被他偷偷藏在棉被里帶了出來,可是弓大了,不好帶,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
不得不說,其實秦大勇心里也很清楚自個兒爹娘嫂子是啥人哩。
秦大勇出了門之後,錦繡依著門板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他離去的方向,忽然一陣冷風襲來,穿著單薄的她覺著冷了,才漸漸回頭,轉回了屋子里。
這男人都曉得出門打獵,她也得找點事做做才好哩。可這屋子里,幾乎是啥也沒有,她能干的活計太少了點。
忽然,視線不知怎地就飄到了門外屋檐下掛著的那抹雪白,此時的兔皮正迎著冷風伴隨著懸掛在屋檐橫梁上的竹竿搖搖晃晃,一下一下的闖進錦繡的視野。
有了!
這天越來越冷,芷雪雖然有兩件襖子,但那襖子卻都沒有領子,走出門去,冷風一吹,立馬就朝著脖子往下灌,照樣冷得很哩。若是給她做個圍脖戴上,出門就不會那麼冷哩。
嗯,就這麼地了。
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芷雪和芷雨,哦對了,芷雪呢,是她給豆芽改的名字。二娃正好也還沒取名字,她順手也給取了一個。雖然也不是啥滿含寓意的好名字,但起碼听起來比豆芽菜花啥的好听多了哩。
姊妹倆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讓錦繡安了心。
手腳輕巧的在屋子里轉悠開了來。
先跑到灶門口,拾起了一把雜亂的稻草,捏在一起,疏密事宜,放進了灶孔里。然後拿起灶孔旁邊的一個小孔里的兩塊黑色打火石,相互踫撞著,打起火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古老的點火工具,用起來不免有些不熟練。經常錯手將自己的手指擦掉了一層皮。
好在她的學習能力能強,沒一會兒就模索到了訣竅。噗嗤一聲,只听得空氣中爆出一聲起火的聲音。
就這樣,灶孔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又往里添了些秦大勇用滿屋子里那些廢舊家具劈出來的木材棍子,能夠讓火燃的久一點哩。
這點火對她來說,是有些難。可這燒火,卻是難不倒她的哩。小時候,她可是家里燒火的一把好手哩。
灶膛里的柴火不是越多越旺的,要給木柴中間留一些空間,讓空氣得以流通,火才會越來越旺哩。就像她現在那樣,撿了三四根手臂半粗細的棍子,搭成了一個空心狀模樣,慢慢的就被火勢繚繞開來。
火,搞定了。
她站起身,輕輕拍打著沾了灰的雙手,正要出門去拿兔毛。
忽然,視線落到了沒有鍋蓋蓋住的大鍋上,這灶膛里燒那大的火,這鍋怕是要燒破了哩。不行,不能燒空鍋,得打點水來。
想著,又拎了個破舊的木桶出了門,來到門前約莫一丈遠的地方,將木桶拴住繩子,往井里一扔,然後慢慢的又往上提,一桶水就到手了。
將水拎進了灶房,倒進了鍋里。錦繡忽然覺得自己的腰真是酸哇,這生孩子果然還是會傷元氣的哩。想想,這本尊也就十三歲就嫁給了秦大勇,而且十三歲就懷了芷雪,十三歲,身子都還沒發育好哩!
現在十六歲,她的身子也不見得好到哪去,看看胸前的兩團,若不是因為剛生了芷雨,女乃水漲著,怕是跟小籠包子有的一比哩。
想想前世自己那妖嬈豐滿的魔鬼身材,那副白皙清麗的絕色姿容,再看看現在的自己,人未老,珠已黃!
哦買噶,她不要哇!
一定要多多掙錢,以後好好保養一下子,不然真的變成像李氏那樣的黑人就太對不起自個兒哩。
小小的懊惱了一會子,她便收了心思。肚皮都還吃不飽,哪有時間搞那些七七八八的哩!
甩著手抖掉手上的水滴,走向了灶孔前方,看了看火,還很旺哩!
于是就沒管它,一邊走,一邊將手往自己的衣衫一攬,擦干了水。伸手,取下了潔白的兔毛,手里立馬傳來一股黏糊糊的濡濕感。
「嘔——」
一個腥臭味馬上朝著鼻子撲了過來,讓錦繡忍不住打了個干嘔。這生完孩子了,可是那種惡心感是會伴隨女子出月子的。所以,當那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的時候,錦繡才忍不住惡心了一把。
拎過皮毛,使勁的伸直了手臂,盡量讓它離自己遠一點兒。翻了過來,就看見里面的皮肉泛白,隱隱還有一些零星的血跡。
「這樣直接做肯定不行,得洗洗才好哩!」
自言自語了一句,想起鍋里摻進去的水應該也熱了哩,于是起身,拿了個木盆舀了一盆水,擱在屋檐下,就開始清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