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趁著鐘紅入神時,順著小姑娘羞澀的眼神一看,呀,原來小姑娘是情竇初開了呢。
「鐘紅,你看啥呢?」她忽然一叫喚,嚇得鐘紅微微一愣,臉色忽地就紅成了一坨粉紅。眼楮也不敢看錦繡,好像怕心事被人窺視了一般。
「咋了?哎呀,鐘紅,你臉咋紅成這樣了?莫不是病了?」說著,就要伸手過去模鐘紅的額頭,被鐘紅急忙伸手一擋。
「二、二嫂子,人家沒有生病。」小姑娘卻看不見,錦繡的嘴角一直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自個兒的心思,早就已經被人家看的一清二白的了。
「來,跟嫂子說說,我哥哥長得好看不?」前幾天哥哥來的時候,她一不小心戳了哥哥的傷疤,心里愧疚死了。這會子有姑娘喜歡他,她比他還開心呢。
可是歡喜的時候,心里又有些擔心。
「二嫂子,你別笑話我了,軒哥哥長得那好看,怕是看不上俺這樣的窮丫頭的。」其實,她心里對蘇智軒的喜歡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為哥哥的關系,她跟蘇智軒也總是見面,越見,心就越淪陷。
「長得多好看?還不就是個人嘛!而且窮丫頭咋了,人窮志不窮就行了!」
「呵呵,也就二嫂子你這說軒哥哥,這十里八村的姑娘,哪個看見他不得多看幾眼。要不是……」說著說著,鐘紅就沉默了。可她的話,卻將錦繡的思緒拐上了一些回憶之中。
蘇智軒今年二十歲了,跟秦大勇一般大。而他這個年紀,在十里八村來說,是早就可以說親娶親了的。可他,卻還是孤身一人。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也是上次錦繡惹惱他的原因。
原來,三年前,蘇智軒是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的。而且那家姑娘也跟他感情極好,經常往來,蘇智軒一顆心,全權被那姑娘握了住。
豈料,那年九月,蘇立山忽然去世,整個蘇家的地位瞬間下降了一大半,那姑娘的爹娘心里對這樁婚事產生了不滿。
可這還不是最傷人的。
愛情里,最能傷人的不是旁人,而是那個跟自己最親密的人。
就在蘇智軒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的時候,打算棄了學業,走上爹爹的舊路,爭取早點賺足家業,迎娶心上人過門。
誰曾想,他正想去那家跟那姑娘說一聲,自個兒要出遠門,就在那家人的門口撞見那姑娘跟一個官家公子卿卿我我。
他年少輕狂,便沖上前去。
結果,自是他被那官家公子的隨從打了個半死,而那姑娘則幸災樂禍的笑他痴人做夢。
從此,蘇智軒便再也不近娘親和妹妹意外的女孩子,更不喜沈氏與人說他的親事。他也成了整個尖山村的笑話。
那些姑娘們,想嫁的,家里不同意。不想的,則是離蘇智軒越來越遠。這一來二去,哪怕過了三年,也沒幾個姑娘能在蘇智軒跟前轉悠。
想起哥哥的遭遇,錦繡卻只能在心里著急,啥也幫不上忙。
她想,若是鐘紅能跟哥哥一起,倒也不錯。可是看哥哥那樣子,怕是舊傷未愈呢。一般的姑娘,怕是難以招架得了的。
「柳家那女人也太絕情了,軒哥哥失去了親人,她不安慰也就罷了,還與人一起落井下石。要我說,幸虧是她反悔的早,若是真的成了親,才是害了軒哥哥呢。」對于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拋棄,鐘紅心里一直也有些耿耿于懷呢。
不過,她的心里卻又有些感謝柳家姑娘。
「鐘紅,你多大了?」
「俺今年十四了,二嫂子,俺是不是沒有機會了,軒哥哥二十了呢。說不定哪天,就有別的姑娘被他喜歡了去了。」說起自個兒的年齡,鐘紅就有些氣餒。
若不是軒哥哥別拋棄的時候她才十一歲,太小了點,她早就沖出去說她願意嫁了。可是,爹娘說他們家雖然窮,但也不會讓她早早出嫁,小孩子家家的,啥也不懂,嫁人了會受苦的呢。
錦繡一听,這小姑娘對蘇智軒的感情還真是不淺呀。而且听她的話,就曉得家教也是個好的。
也許,哥哥命該如此,等一個慧眼識珠的好姑娘。
「鐘紅,你若是真的喜歡,就大膽的去追。咱是窮點,但是咱有手有腳,啥不能再創造。二嫂子我只有一句話給你,喜歡的,就要去爭取才會有可能是你的。別的也不說了,來幫我把這些肉啥的提進屋子里去。」
鐘紅听了,眸光閃過一絲光亮,急忙的拎上錦繡從籮 里提出的豬肉和雞蛋啥的,跑進了屋子。
沈氏還真是舍得,給錦繡拿的東西都是頂好頂好的。
一大塊豬肉,有肥有瘦,肥的熬油,肉的炒來吃。還有兩只老母雞,一筐子雞蛋,錦繡大概的點了一下,有五十來個。
有一袋子大米,一小布袋子白面,一壺菜籽油。連鹽那些作料都給拿來了。
除了這些吃的,還給錦繡一家四口每個人縫了一套新棉襖。都是紅色的面料,繡著不同的花式,看起來隔外喜慶,很有過年的氣氛。
另外沈氏還給放了幾匹不同花式的布料,準備了剪刀針線,是讓錦繡自個兒給孩子們和自己縫制些衣裳的意思。
「這些東西就先擱到那邊的櫃子上,咱先把飯做吃了的。」
最後一趟,鐘紅和錦繡一起,抱著棉襖和布料,一起朝著床邊的櫃子走去。
做些啥呢?
錦繡望著桌上一大堆的東西,細細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