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錦繡這兒離去不久的牛大牛。錦繡听了他的叫聲,那般的急切,急忙的奔到門前,拉開了院門。
「大牛哥,出啥事了?」
牛大牛卻沒理會錦繡,直接擠進了門,站在院內就開始四處張望找尋著。最後,朝著井邊正拉著繩子的李氏大喊。
「大智家的,趕緊跟俺走吧!若是再晚一點,你那倆娃怕是要被打死了!」
你那倆娃怕是要被打死了!
怕是要被打死了!
被打死了!
打死了!
牛大牛的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砸上了李氏原本喜悅的腦海,激起浪花萬千。
手里的繩子忽地一松,她卻渾然不覺,腦子里只回響著牛大牛那句急切的吶喊。她的娃,她的娃咋啦?
「撲通」一聲,錦繡裝著筒骨的籃子跟著木桶跌進了水中,發出了聲音,驚醒了呆滯的李氏。
面色,霎時間白成一片。手腳,也哆嗦了起來。
「大、大牛,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問出啥來,錦繡在一旁也著急了。急忙朝著秦春蘭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李氏給弄清醒過來,自己則站到了牛大牛的前方,面色肅穆的追問。
「大牛哥,她倆娃咋地啦?」
牛大牛听了,眉心一蹙,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嘆了老長的一口氣,「哎,俺也沒法跟你們解釋那麼多,錦繡,這樣,你和春蘭陪著她一起,快點的跟俺先走。不然晚了,俺怕倆娃真的就要給秦大智和那毒寡婦給打死了去了呀!」
錦繡听了,心下咯 一聲。
顧不得啥了,直接跑到井邊,拍的就給了李婉兒一耳巴子。
「別呆了,趕緊回去,我陪你去!」說完,一手拉著一個,撒開了丫子奔出家門。一邊跑一邊回頭朝著屋內招呼著。
「姑父,倆娃就麻煩你看一會子了。」
錦繡幾人剛到秦家門外的時候,就听見院內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哭聲。其中還夾著一男一女嫌惡的怒罵聲。李氏啥也顧不上,走到門前,抬腳就是一踢,踢開了秦家大門。
眾人就瞧見了院子淒慘的一幕。
李婉兒一共給秦大智生了兩個兒子,長子秦小風,今年九歲,次子秦玉林,今年才六歲。倆孩子都還算老實可愛的,也是蘇錦繡唯二不記恨的秦家人。
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他們老實的緣故,在錦繡的記憶里,他們並不特殊。這一會子,錦繡也是因為這事才細細搜索了一下關于倆孩子的記憶。
也不曉得是不是秦大智和李婉兒上輩子積了德。縱然兩個做老子老娘的人那般的缺德無能,但是倆娃卻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可在錦繡看來,倆孩子有些老實過了頭。怕是跟秦大智和李婉兒以前的棍棒教育有關,嚇得。
這會子,院內的一幕簡直可以用鮮血淋灕來形容了。
秦小風被倆人拿了麻繩綁住雙手,掛在門前的桃樹上,小身板懸在空中,雙腳使勁的蹬來蹬來,幅度很小,錦繡想,怕是已經吊了不短時間了吧。
吊著好像還不夠解氣,小男孩身上的灰色衣衫到處都是條條撕裂的口子,口子上,都侵染著星星點點的黑色。錦繡曉得,那是血,不過跟灰色在一起,就成了黑色。
小的秦玉林,倒是沒有被吊起來,但比起他哥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張足足比他人還高的獨凳(就是圓凳)上,小小的身板跪在上面。腰板挺直,凳子的大小不過將將好能夠容納下他曲著的雙腿,一點都不能動。動了的話,就會摔下來。
余寡婦手里拿了一根竹條,揮舞的嗚嗚作響,好似空氣在哭泣一般。倆兄弟听得直打顫。
而他身上,跟秦小風一樣,到處都是傷痕。
李氏見了那一幕,心上猛烈一痛,手腳發軟,差點栽倒。錦繡見了,急忙攬住了她。
「別暈,咱還要救孩子呢。現在,你和春蘭去救孩子,那倆賤人,讓我來對付。」哼哼,正好她手也癢癢了,這倆極品就給她再來練練手吧。
二女听了直點頭。
李氏的腦子這時候明顯亂成一團了,根本不能思考,秦春蘭瞧了瞧倆孩子的境況,吊起來的比跪著的要慘一些。李氏現在的狀況不太好,就讓她去救玉林,自己去就小風好了。
「嫂嫂,你負責對付倆大人,我去救小風,你去救玉林!」分好工,三個女人開始朝著院門跑去。
秦大智听見踢門聲的時候,就已經拎著木棍站在院子中間,動也沒動。這會子,瞧見自家婆娘不但回來了,而且還帶了蘇錦繡和秦春蘭這倆幫手,來勢洶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里的棍子一揮,就要上來打人。
「李婉兒,你這個賤人還回來干啥?你給老子滾!」錦繡瞧了,也不畏懼,直接挺身上前,擋住了余寡婦和秦大智的攻擊,將二人纏了住。
「滾你妹的滾!秦大智,你可真夠不要臉的。自己的娘子離家出走你不去追也就罷了,還把這個人盡可夫的寡婦接回了家。嘖嘖,真沒看出來你喜歡戴綠帽子呀!」錦繡來時,忘記了從家里帶武器,可是她們剛剛路過牛家的時候,她有從牛家借了倆玩意兒。
左手一把彎鐮刀,右手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
「你說啥哩?秦大智,還不趕緊給俺打,打死這個賤人!」被錦繡戳中痛腳,余寡婦氣得直跳腳,瞪了秦大智一眼,讓他趕緊沖上去揍錦繡一頓。
錦繡冷笑,賤人是誰,顯而易見,不過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秦大智听了余寡婦的話,又看錦繡手里沒有竹條,不會像上次李氏打他那樣,渾身泛疼,頓時挺了挺腰板,膽子大了起來。
舉起棍子,就朝著錦繡沖了過去。
誰知木棍一棒砸下去,錦繡腳尖一點,彈跳開了,躲過了那一棍子不說,手里的彎鐮刀也順勢朝著他的手上一晃,手背立即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絲絲鮮血侵染而出。
余寡婦一看,立即瞪了他一眼,「沒用!你看俺來,俺今天不把你抽的要死要活,俺就不姓余!」
說著,余寡婦也朝著錦繡沖了過去,錦繡不慌不忙,收起鐮刀在身後,拿著繩子的手立馬翻轉起來,拿一根足足有一丈長的麻繩就跟蛇一般扭動起來。
看在余寡婦眼里,那繩子就跟長了眼楮一般,別的地方不去,就朝著自己的手腕而來。等到自己手腕被纏住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整個竹條已經全部被錦繡的繩子裹了住,她用力拉了一拉,半點動靜都沒有。秦大智這時回過神,就朝著錦繡又沖了過來。
錦繡手腕一崩,雙腳在地上輕點兩下,整個人就跟陀螺一般繞著繩子與竹條轉了起來。
本來錦繡轉到余寡婦身邊,是避開了秦大智的攻擊的。可是她卻又在轉到余寡婦的身邊後,又順帶著卷著余寡婦到了秦大智的棍子下。
自然而然。
那當頭一棒,就直直的朝著余寡婦的腦袋瓜罩了下去!
秦大智齜牙咧嘴正欲大喜,自己終于能將蘇錦繡一棒打暈了。低頭往下看去,原本想瞧瞧錦繡被他打暈的戳樣,卻沒想到印入他眼簾的竟是自己的相好——余寡婦嚇得花容失色的臉。
面色頓時一緊,手里的棒子卻來不及收回勢頭。
這一棍子下去,余寡婦只怕是不死也得暈過去。
想想要惹出人命關天的案子,被官差帶去吃牢飯,秦大智就渾身一哆嗦,手腕在棍子已然觸到余寡婦發絲的那瞬間,偏了一偏。
雖然避開了致命的腦袋,但是那一棍子還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余寡婦的肩頭上,頓時,她听見了自己的肩頭深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嚓!
錦繡听到了那聲音,半點不驚慌,反而冷冷的勾起了原本柔和的唇角,緩慢而慵懶的反向轉起了圈,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子從繩子與竹條的捆綁下解月兌了出來。
然後捏住竹條的尾巴,輕輕一抖手。
正好,秦大智打到的正正好的是余寡婦拿著竹條的那只手的肩部,她只需要輕輕一抖手,就能疼得她飛速的松開手里的竹條。
而秦大智此時也愣住了。
他、他、他把她的肩膀給打斷了!
耳朵里,啥聲也听不見,就只听得到那聲 嚓不斷在耳邊回響。
趁此機會,秦春蘭和李氏終于將倆個娃成功的救了下來,抱著就往門外跑去。倆娃一瞧見李氏回來了,立馬眼淚婆娑的哭了起來。
「娘親,娘親,你終于回來就俺們了。嗚嗚,娘親……」最先哭泣的是秦玉林,本來李氏是將他打橫抱在懷里的,這會子他卻執意的立了起來,顧不得身上四處火辣辣的疼意,雙手死死的扣住了李氏的脖頸,舍不得松開手。
秦小風從秦春蘭的懷里掙出來,腳步不穩的慢慢挪到了李氏跟前,他沒有去撲李氏。而是站在李氏的身旁,手緊緊的捉住了李氏的衣擺。
「娘親,別離開俺們。」他是真的怕了,怕了爹爹和那個瘋女人。這半年來,爹爹對他們不是打就是罵,女乃女乃若是在家還好一點,女乃女乃爺爺不在家,那個女人就拾掇著爹爹收拾他們兄弟倆。
李氏听著倆兒子的聲音,一陣心痛。
這,簡直比讓她大雪人在雪地里行走還要讓她難受。
伸手,將秦玉林攬到一邊肩頭上,另一只手攬住秦小風的脖子,狠狠的貼到自己的身上。
「不會了不會了,娘親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再也不會了。」
秦春蘭見到這一幕,眼眶一熱,側過了頭。這一刻的李氏,在她眼里是偉大的。縱使李氏曾經對自己不好,對二哥和嫂嫂也無情無義,但是身為一個娘親,她起碼是愛自己的孩子的。
不像她的娘,那般的無情,心狠。
隨即,她又想起了倆娃身上還遍體鱗傷,立即又回過頭朝著院子里的錦繡道,「嫂嫂,倆娃都救下來了,咱回吧。」
李氏听了,直點頭。
「對對對,錦繡,咱快點回去給小風和玉林治治傷吧。往後、往後倆娃能不能跟著俺挨著你們住?」錦繡听了,心頭直嘆氣。
哎,這下子,可又給自個兒找了倆麻煩回去了。不過能夠將老妖婆最在意的孫子弄到自己身邊,也不錯呢。
隨即回頭朝著李氏溫和的笑了笑。
「行,孩子能弄到我家去。但是現在,你把他們給我先放下來,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流點血受點痛罷了,沒事的。秦小風,秦玉林,你倆自己說對不對?」笑話,既然來了,這人給這倆賤人打成那樣,就這麼走了,往後他們還不得常常去她家把天都給翻了。
秦小風和秦玉林從李氏的懷里爬起來,抹了抹淚水,朝著錦繡狠狠的點了點頭。
錦繡很滿意,忽然眸色一變,眼神犀利的掃向了自己身旁一站一坐的倆人,招呼李氏到了自己身邊。手里的鐮刀,飛的朝著家門外寬敞處扔了出去,右手的麻繩則放進了李氏的手里。
「拿著,現在就把這繩子當成一根鞭子,想想剛剛咱進門瞧見的那一幕,他們咋抽打的倆娃,你就給我咋還回去!十倍百倍千倍,隨便你,只要不死,他們就奈何不了咱!」
錦繡的話無疑就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刀子,絞得李氏心肺劇疼。對,這倆賤人剛剛打她的小風和玉林,打的那般狠絕,她也要他們嘗一嘗這種滋味。
錦繡在她耳邊說完,便悄然退回了秦春蘭和倆娃的身邊,一手攬住一個孩子的肩頭,溫聲細語。
「別怕,往後去嬸嬸家去住,誰也不能欺負你們。」手里,傳來的陣陣濡濕,讓她心也跟著發寒。這要是雪兒雨兒被打成這樣,她怕是會氣得想殺人的。這余寡婦心狠手辣,她無話可說,本就是個缺德玩意兒,也不指望她對倆娃好。可這秦大智是腦子進了屎了嗎,這可都是他自己的親生骨肉,還下這麼狠的手!
玉林乖順的點了點頭,眼神隱隱透著擔憂的瞧著那邊慢慢的笑了起來的娘親。娘親,娘親笑起來好難過,她明明很傷心,為什麼要笑呢?
而秦小風站在錦繡身邊,抬起頭,凝望著錦繡直直看著他娘的眼楮。
「嬸嬸,俺娘親往先也打你欺負你,你不會恨她嗎?」
「小風這是怕嬸嬸欺負你娘嗎?好孩子,嬸嬸原本也恨你娘,但是現在不恨了。小風,你娘以前經常跟人吵架打架,你喜歡那樣的娘親嗎?」
秦小風搖了搖頭,「不喜歡,小風也不喜歡那樣凶惡的娘親,但是他是娘親,小風沒有選擇。」
錦繡听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孩子雖然膽子小,但是心里還是滿通透的,好好教導一下,將來定能比秦大智有出息的多了去了。
「現在小風的娘親已經改好了,溫柔、講理,最最重要的是,你們的娘親一直都很愛你們,你們長大了也要好好孝順你們的娘親,曉得嗎?」這一刻,錦繡對李氏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情緒才算是徹底的散去了。
說話間,那廂李氏終于動了。
舉起繩子,將一頭在自己的手腕處輕輕挽了兩圈,然後將其握在手心。手,輕輕的在身側一個抖動,余下的一截麻繩瞬間活了起來。
李氏飛快的將手臂對著余寡婦的臉蛋掄了一個大圓,麻繩隨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朝著余寡婦的臉蛋啪了上去。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響起,終于齊齊望了過去。余寡婦的右邊臉單上,立馬現出一條紫色的淤痕。
「啊——」慢了些許,余寡婦反應過來,立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嚎啕大哭起來。
李氏听見她的鬼哭狼嚎,更是生氣,反手又是一揮,繩子立即在她另一邊臉蛋上有印上了一條紫色的痕跡。
「啊,好痛,好痛啊!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伸手去捂臉,有扯動了肩頭的傷,疼的她直冒冷汗。
李氏的鞭子好似已經停不下來,對著她毫不留情的就抽了起來。余寡婦啥也顧不上的整個躺到了地上,滾來滾去的想要躲避開李氏手里的繩子。無奈,卻咋也躲不開,反而使得渾身上下全部被招呼了一遍。李氏越大越來勁,手中的力道也越來越大,余寡婦身上的淺藍色薄衫頓時左一道口子,右一條縫隙的成了破衣裳。
血絲,星星點點的沾染到衣衫上,透過衣衫,沁到了外面。看起來,隔外的觸目驚心。
錦繡在那邊,昂了昂頭。
「別忘了秦大智那個賤人!」見李氏只對著余寡婦一人,生怕李氏把秦大智忘了去,慢條斯理的開口提醒道。
果然,李氏一听她的話。頓了頓手,抬眼就直朝著秦大智掃了過去。
秦大智也在錦繡的叫剩下回神,又瞧見李氏雙眼跟噴火似的瞧著自己,再看看地上翻滾不息的余寡婦,淒厲的叫聲,和皮開肉綻的模樣,頓時嚇得腿發虛。
後退一步,就要跑進屋里。
李氏立馬揮著繩子追了上去。
「秦大智,你別跑!」今天,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她不會忘記他打倆娃的情形,更不會忘記當初在余寡婦家他羞辱自己的那一幕。新仇舊恨,她李婉兒今天要一起跟他算一算!
秦大智一邊跑,一邊軟了勢頭,打算跟李氏說好話。
「婆娘,婆娘你別打。俺錯了,俺錯了還不成嗎?那啥你、你回來俺家,俺們一起把這賤女人攆出去,往後,往後俺再也不找別人了,成不?」一邊跑,一邊回頭,一張嘴臉何等下賤。
李氏冷哼一聲。
「秦大智,老娘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臉的,今天,老娘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既是對不起俺自己,也是對不起咱那倆娃!俺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皮子!」
說完,手里的繩子已然追到了秦大智的腳步。朝著他的背心,就是一抽。
「啊!」
「李婉兒,你、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肯要你回來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把老子惹急了,惹急了俺打死你!你不回秦家,你想咋地,你瞅瞅你那個模樣,難道還想嫁人哩嗎?還是一輩子當個孤家寡人!」
「啪」又是一鞭子到了。
「哎喲,李婉兒你是不是瘋了?她蘇錦繡可是有秦大勇陪著過一輩子,你呢?你有啥?到時候老了,你就一個人過一輩子吧你!」
「老娘願意一個人咋地了?回來,俺呸!老娘現在不曉得多自在,不用干那麼多活,也沒賤男人出去給老娘丟臉皮子,吃得飽睡的香!倒是你,這個賤人肩膀怕是斷了,往後啊,你就準備著好好伺候她吧你!」李氏在看見倆娃被打的時候,心里對秦大智的那一絲絲的不舍就已經徹底的覆滅了。
秦大智這一刻真的很想找個木棍子,把自己敲暈了死一死算了。這女人,出去跟蘇錦繡待了一陣子,這手段是越發的狠了。以前在他跟前,雖然凶了點,但是起碼這種實實在在的打他,她還是畏懼的。——這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
王氏和秦志遠倆口子今兒個上清雲集賣米去了,家里油鹽沒了,他倆才想著去賣點米,換點油鹽之類的回來。這不,本來有說有笑的,剛走到自家門口就傻了眼。
秦春蘭和蘇錦繡二人領著倆娃站在家門口外面,大門敞開,四人目不轉楮的看這里邊也不曉得在瞅啥。
走近一看,倆娃背後的衣服咋都是破的?而且,而且好像還在流血?
「蘇錦繡,你在干啥?」錦繡挨著孩子,還把手搭在倆娃的肩頭,這在王石看來,就是錦繡把他倆咋地了一般。
錦繡聞聲,撫了撫額,回過了頭。
「自己進去瞧瞧吧。」說完,拉著倆娃,推了推秦春蘭,給二老讓出來一條路。秦志遠眸色一沉,啥也沒說打算進門,王氏卻不由分說的將手里的東西全部扔給了秦志遠。
作勢,就想去拉秦小風和秦玉林。
「小風,玉林,來,到女乃女乃這兒來。這個女人,是壞人,會把你們拐走的。」
王氏彎著腰,哄著秦小風和秦玉林,若是以前她趕集回來,倆娃定是第一個跑到她跟前要糖果的。
今兒個,卻是不一樣了。
倆人非但不朝她去,反而朝後面縮了縮腳。
王氏一瞧,立馬氣得鼻孔冒煙。抬起頭就朝著錦繡大聲怒罵。
「好你個蘇錦繡賤蹄子,拐走了俺閨女不說,現在連老娘的孫子你也拐是不是?你說,倆娃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不是。」錦繡冷冷回應一聲,視線卻一直瞄著院內。
這時,秦志遠進了院子,秦大智見了他就跟見了活菩薩一樣,飛快的朝著他跑了過來,躲到了他的身後。
李氏瞧見是秦志遠,頓時收回了手里的繩子。冷冷的睨了秦志遠和秦志遠身後的秦大智一眼。
「沒出息!」甩下一句話,轉身一邊挽起繩子,一邊朝著屋外走去。
王氏專注于看孫子,根本沒注意到李氏走了出來。
錦繡看著李氏,笑著點了點頭。
「走吧。」
三個女人互相對看了一眼,拉上倆娃,打算走掉。
王氏一看,事情不對勁啊,這是要帶走她孫子哩嗎?
「姓李的,你還回來干啥?把小風和玉林給老娘留下,你要滾就自己滾!」李氏聞聲,不喜不悲,態度極其冷淡。
她現在很累,啥也不想跟誰說。直接一把拉過小風到了王氏跟前,溫和的開口。
「小風,告訴你女乃女乃咋回事。」
小風望了望李氏,伸手拉住了李氏的手,緊緊的,死死的,帶著莫大的決心,也帶著對李氏的一種請求。請求娘親別在扔下他和弟弟。
李氏感覺到了,也溫柔的朝他笑了一笑,握了握他的手。他滿意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卻不影響他心里的開心。
娘親回來了,娘親會帶他們走,這比任何事情都來的讓他高興。
想著,他揚起頭,看著王氏。
「女乃,你和俺爺爺今早剛走,俺爹就讓俺和弟弟倆去割豬草回來。俺去了,割了一簍子回來。可是那個女人她卻說俺跟弟弟倆偷懶,割的豬草老,樹葉渣滓又多,俺爹听了,就信了。俺爹拿繩子把俺綁起來,吊在桃花樹上,讓那個女人打俺。」說著說著,秦小風已經很努力的想讓自己不流淚不哭。卻還是無法阻止淚水的流淌。
但是他就是要說,要告訴女乃女乃爹和那女人對他和弟弟是有多不好。
「爹、爹爹讓弟弟跪在高凳上,弟弟動一下,那女人就給弟弟一竹條。女乃,小風身上好疼,好疼啊。要不是娘親和嬸嬸,還有姑姑來救俺們,俺們只怕要給打死了。」
王氏一听,竟是余寡婦搞的鬼!
立即視線一轉,步伐飛快的跑向了倒在院內的余寡婦。
錦繡急忙朝著李氏使了個眼色,三人拉著倆娃悄無聲息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