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能听到外界的聲音,哆嗦著雙唇卻發不出聲,她艱難地抬起頭——唇哆嗦著、面色慘白如紙……
看到她蒼白的、汗珠不斷滾落的小臉,馬里諾本是輕松含笑的眸內、眸色陡然一變,一把攙著安然的胳膊將她扶起,「快,上醫院!」
安然被疼痛折磨地走不快,馬里諾察覺後毫不猶豫地彎腰將她背起,擔心再跑去開車會耽誤時間,干脆一路背著她跑進醫院……
……
「嘖嘖嘖~」
病房內,醫生搖搖頭,無奈地嘆出一口氣,皺著眉略帶指責地盯著安然的傷口,「傷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竟然不作任何處理。」
安然此刻正躺在病c上,閉著眼,昏迷著。從剛進醫院到現在、她一直處于昏迷狀態。
「她原來有傷?!」
坐在一旁的馬里諾皺眉,灰藍色的眸中閃過一抹意外。他原本一直盯著安然,剛才見醫生去解安然的衣服,為了避嫌才轉開視線。
「看情況、之前是做過處理的,但還沒等到傷口愈合就不再管了。這怎麼能行呢、還沒好就不管不顧了。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
醫生嘆息著,邊為安然處理著傷口,邊連連搖頭、感慨著現在人多不注意保護身體。
這傷口如今是感染了,那情況……是不容忽視呀!
「醫生,情況怎樣?嚴重嗎?」
醫生收好醫療用具、站起身,嚴肅道,「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病人醒來後請告訴她、要讓她好好接受治療。知道嗎?」
馬里諾點點頭。轉身,凝眸擔心地看著c上安然。
他從未因一個人這麼擔心過,她真的……是個例外。他現在距離她很近,低頭就能看清那張脆弱的小臉、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
她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受傷的呢?又為什麼不去好好養傷、任由傷口感染、傷勢加重?
凝視著病c上昏迷的安然,馬里諾的眸色沉了、緊皺的眉宇間凝起一片沉思。
……
病房靜悄悄,只有滴答滴答的輸液聲。
一個小時後,c上的女子眼皮動了動,緩緩張開眼……
「你醒了?」安然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馬里諾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他唇角微微勾了勾,眸內含著溫和、似乎……還藏著擔憂?
安然怔忪了下,漸漸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也弄清了她現在身在病房的情況。
病房?!
安然猛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不、她不能在病房!她怎麼能在病房呢?!
她作勢就要下c,但剛坐起,馬里諾就摁住了她。
他什麼都沒說,甚至望著安然的眼神也是平和的,甚至還帶點寬容的笑意。但手上捏著她肩膀、阻止她下c的力道,卻絲毫的不含糊。
「我要出院!我不能在病房!」
安然叫嚷著,那說出的話听上去非常無理。
「醫生說了、你現在還不能出院。」馬里諾看著安然清透漂亮卻閃爍著焦急的雙眸,認真地解釋,「你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知道嗎?」
但馬里諾話音剛落,卻奇怪地意識到安然渾身一顫、抗拒情緒明顯比剛才更激烈了!
「我不要住院!我要出去!」
馬里諾哪會就此讓她離開,雙手像是鐵鉗般,緊緊摁著她,盯著她的眸光沉下來,深沉的眸底流露出深深的疑惑︰「為什麼?」
正常人听說自己病情嚴重,都會遵守醫囑地好好養病、全力配合,而眼前這女人、為什麼這麼抗拒治療?
安然將臉一撇,雙眸痛苦地望向一旁︰蓋洛肯定是不會這麼快放棄聯系她的。她住在病房里,萬一被蓋洛發現了、要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是丹妮雅派人傷了她、讓她差點去見閻王!
為了蓋洛的安危,現在,她不能惡化他和丹妮雅的關系、而且,她和丹妮雅的約定,她也一定要保密、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見安然安靜下來,馬里諾漸漸松開手,將指間的力道從安然肩頭撤離,也許是意識到剛才自己太嚴肅了點,他放緩了聲音,關心道,「好好休息,傷好了再出院……」
就在他放松戒備,雙手完全離開安然肩頭時,就趁著那一個間隙,安然陡然直起身子——
馬爾諾反應靈敏地伸出手、再度一把將她按下!這一下下手可是重多了。
該死!居然想趁著他放松逃開!
——在控制住安然的那一刻,馬里諾的雙眸間陡然涌出一股陰騭!那陰狠之氣、遍布雙眸和全身,一瞬間的嗜血本性全部暴露。
那股狂囂、梟鷙的狠意,讓安然也驚了一跳,整個人呆呆地沒了任何反應,連施加在雙肩的巨大疼痛都一瞬間被麻痹了、毫無知覺。
但不過幾秒,馬里諾似乎是意識到了,將那陰騭之氣逐步壓下,他漸漸松開手,望著安然,那帶著關心的溫和之意又緩緩回歸于雙眸之內,「好好休息,我是為了你好。」
說罷,他轉頭看向門外,沉聲道,「進來。」
安然還沒從對馬里諾剛才的駭人眸色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肩頭難耐的劇痛,她抬頭看著進來的他的保鏢。
「看好她,別讓她離開病房。」
馬里諾冷冷交待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那聲音不大、低沉醇厚,平靜的語氣中卻透著不容失敗的絕對命令。
那保鏢點點頭,看一眼安然,「是。」
安然頓時面如死灰。
……
安然躺在病c上,目光掃過病房四角如雕塑般站立不動的人影︰馬里諾也不知多擔心她會跑開,竟派了4個保鏢看著她。
這下、別說是偷偷逃出病房,她就是動一動那四個「石頭人」的眼中都會現出強烈的戒備。
在過了兩天這樣的生活後,安然的心都涼了。
收回掃視的目光,斜望向門口,她知道、照這樣下去,自己是沒希望離開這里了。
可是、蓋洛那邊怎麼辦是好?他已經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愈想愈擔心,她給蓋洛發出去一條短信,「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已經說過,我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