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江陵幫的私人恩怨,夏文杰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參與,但是現在的情況他想不參與也不行了,看起來對方根本沒打算留下他的活口。
青年的不分青紅皂白讓夏文杰心頭的怒火也升了起來,他眯縫起眼楮,猛然向前踢出一腳。對方是先出的刀,可夏文杰的腳卻先一步踹中對方的胸口。
就听 的一聲,那名青年胸口中招,身子不由自主地後仰,連連後退。一連退出三、四步,直至他的後腰撞在另一張餐桌的桌沿他才勉強把身形穩住,這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悶得讓他透不過氣來,臉色也憋得通通紅。
他緩了好一會才算把這口氣緩回來,他非但沒有被夏文杰這快如閃電又勢大力沉的一腳嚇退,反而高舉著鋼刀,雙目充血、不管不顧地又向夏文杰沖來。
夏文杰單手背于身後,將餐桌上的一只盤子悄悄抓住,等青年快要沖到他近前時,他背于身後的手突然向外一揮,盤子連同盤子里的菜肴一並甩出。
那青年反應也不慢,下意識地側身向旁避讓,他是把夏文杰甩來的盤子躲開,不過後者隨之而來的一腳卻狠狠掄在他的面頰上。只听 的一聲悶響,青年的身子在空中打著橫重重摔在地上,手里的鋼刀都被摔飛出去好遠。
不等他從地上爬起,夏文杰箭步上前,對準他的門面又是一腳。氣對方下手太狠毒,連女人都不放過,夏文杰的出腳沒有絲毫的留情,青年腦袋後仰,身子貼著地面足足滑出一米多遠,現在再看他,鼻口竄血,目光渙散,倒在地上已然站不起來了。
連續三腳踹倒下這名青年,夏文杰意識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拉住身後的紀筱晴要往外走,可是很快又有兩名青年沖了上來,把他二人的去路擋住。
兩名青年低頭看看到地不起的同伴,見同伴滿頭滿臉都是血,兩人的眼珠子都紅了,雙雙怒吼一聲,一同掄刀向夏文杰劈去。
夏文杰暗暗嘆了口氣,這幫青年找江陵幫的人尋仇,本來和他一點干系都沒有,偏偏對方把他當成了江陵幫的人,將他也攪了進來,這讓他感覺即氣惱又無奈。
今天只能算自己倒霉吧!在局里開會不順,連吃頓飯都能遇到這種倒霉的事,人要是走霉運,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夏文杰在心里暗暗感嘆一聲,眼看著對方的雙刀已劈到自己近前,夏文杰向旁側身閃躲的同時,回手抓住一把椅子,隨著他暴喝一聲,單手將椅子掄了出去。椅子在空中掛著嗡嗡的勁風,狠狠向一名青年的身側砸去。
那名青年本能地向後避讓,他把椅子躲開了,但卻把身邊的同伴暴露出來。啪!夏文杰甩出去的椅子不偏不倚,正砸在另一名青年的頭側。飯店里的椅子都是實木打造而成,分量極重,加上夏文杰的臂力又大,這一椅子下去,直接把那名青年砸趴到地上。剛才閃躲避讓的青年見到又有一位同伴吃了夏文杰的虧,他滿面猙獰,仿佛要吃人似的撲向夏文杰。
他撲上來的快,退回去的更快,只不過是被夏文杰的一記老拳打在下巴上,嗷嗷怪叫著退回去的。他一手拿著鋼刀,另只手捂住自己的下巴,低頭看看掌心,上面粘的全是血。
這名青年甩了甩被打得昏沉沉的腦袋,舉刀又要往前沖,可是看到夏文杰晶亮又陰冷的眼神時,他心頭沒來由的為之一顫,雙腳遲遲沒有邁出去。
夏文杰一手拉著紀筱晴,另只手不緊不慢地從一旁的餐桌上拿起一根筷子,面無表情地對這名青年說道︰「該解釋的,我都已經解釋過了,如果你還要對我動刀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話時,他將手中的筷子微微抬起,向對方比了比。
雖然他手里拿著的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頭筷子,但青年就是有種感覺,自己一旦沖上去,對方真的能用那根筷子把自己捅死。
此時的場面很有意思,青年手中拿著鋒利無比的鋼刀,而夏文杰手里只拿著一根一掰就折的筷子,但持刀的青年卻被拿著筷子的夏文杰嚇得怯步不前。
在飯店的另一頭,血拼已到尾聲,與金恩敬一起的那幾名大漢一個沒跑掉,已全部倒在地上,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數不出來有多少道刀口子,而金恩敬也沒好到哪去,雖然他此時還能站立,但胳膊上、腿上、前胸、後背都有刀傷,鮮血順著他的衣襟和褲子不斷地滴淌下來。
他雙手扶著椅子,身子已然搖搖欲墜,他環視周圍的青年,喘息著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就算要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眾人中,有名青年向前跨出一步,凝視著金恩敬,冷冷說道︰「上次在帝王夜總會,明明已經商議好的事,但惟獨你們江陵幫不遵守,不肯交份子錢!」
「你們……你們是英杰會的人?」金恩敬面露驚駭之色,顫聲說道。
听聞他的話,夏文杰立刻扭頭向他們那邊看去,凝視了片刻,他收回目光,又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持刀青年,眼中的殺氣漸漸消失,目光也變得越來越深邃。
如果他們確是英杰會的兄弟,那還真的很出人意料。高遠的行事作風可要比沈沖狠多了。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該你們出的錢,就必須得出,不肯交錢,就是在和我們作對,下場只會有一個。」說著話,那青年向周圍的同伴甩下頭。
有兩名青年立刻走出人群,直向金恩敬走過去,後者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但在生死關頭,他不得不做困獸之斗,他大吼一聲,再次把身邊的椅子舉起來,正要向那兩名青年砸去,在他的背後無聲無息地又模上來一名青年,這位到了他的背後,跳起來就是一腳,正踹在他的後腰上。金恩敬吭哧一聲,身形不由自主地前撲,原本走向他的兩名青年很有默契地向左右閃躲,同時各伸出一條腿,狠狠掃在金恩敬的腳踝上。
這下金恩敬徹底站立不住,連人帶椅子一並摔到地上,他掙扎著還想爬起,周圍的青年一擁而上,將他狠狠摁在地上。其中有人拉出他的右臂,將他的手掌死死摁在地面。
為首的青年甩著手里的鋼刀,走到他近前,彎下腰身,看了看被摁在地上動也不能動的金恩敬,慢悠悠地說道︰「金先生,你放心,我們不要你的命,遠哥交代過了,既然金大喜不肯交錢,那麼就用他弟弟的一只手充當罰金好了。」說著話,他把腰身挺直,看準金恩敬被死死摁住的右手,慢慢將鋼刀舉起,同時說道︰「你記住,這里是中國,不是你們韓國,既然你們跑到中國的地方來,就必須得遵守我們這里的規矩!」說話之間,他作勢要把刀砍下去。
金恩敬嚇得閉緊雙眼,同時發出啊啊的大叫聲。
「住手!」就在青年馬上要把刀揮下去的瞬間,旁邊有人突然大喝一聲。
青年聞聲一怔,把抬起來的刀又緩緩放了下去,扭頭尋聲看去,正看到在飯店另一頭的夏文杰和紀筱晴,以及己方的一名兄弟。
他微微皺眉,目光從夏文杰身上移開,看向自己的手下,問道︰「小鐘,你那邊怎麼回事?」
「哥,他……他也是江陵幫的人,還打傷了我們兩個兄弟!」站于夏文杰對面的青年結結巴巴地說道。
哦?青年對自己手下兄弟打架的本領很有信心,想不到江陵幫竟然還有人能打倒自己的兩個兄弟,而且對方只是一個人。他回頭瞥了一眼地上的金恩敬,然後邁步向夏文杰走過去,幽幽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本事的嘛!來!我來和你打,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也打倒!只要你能贏了我,你老大的手我們不要了,你要是贏不了我……」
說話之間,他已走到夏文杰面前,低下頭來,看了看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兩個兄弟,他臉色瞬間變的陰沉得嚇人,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老大的手我要定了,你的腦袋我也要定了!」
夏文杰暗暗苦笑,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是有什麼樣的手下,這位看起來也是個愣頭青,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打要殺的。
「我不會和你打。」
「你說什麼?」青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夸張地側著頭,把一只耳朵向夏文杰那邊探著,說道︰「你再說一遍!」
「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江陵幫的人,也不認識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青年正過頭,歪著腦袋上下打量夏文杰一番,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小子,你也不怎麼樣嗎,只是這樣你就怕了,連自己的老大都不敢認了?」
「我確實不是江陵幫的人……」
他根本不想听夏文杰的解釋,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兩名兄弟,問道︰「你倆是被他打傷的吧?」
「是。」
「好,我的兄弟既然是被你打傷的,那不管你是不是江陵幫的人,我都和你沒完了。」說著話,他側回頭,對身後的青年說道︰「小鐘,把你的刀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