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哥被他們打死了!」報信的大漢結結巴巴地說道。
廖廣聞言腦袋嗡了一聲,方圓死了,竟然被對方打死了!剛才他有听到外面的槍聲,只是沒想到一向機敏又頭腦靈活的方圓會被對方給打死,有看到人家開槍,他不會躲嗎?
他呆了片刻,厲聲喝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是……方哥說他們是……是英杰會的人在假冒警察!」
廖廣眉毛豎立,狠狠把那名大漢推開,對周圍的眾人說道︰「兄弟們,都給我操起家伙,我們今晚和英杰會的人拼了!」
說著話,他率先抽出手槍,向店鋪外沖去。紅袖堂的幫眾也不含糊,有槍的拔槍,有刀的抽刀,一群人嗷嗷怪叫著沖出店鋪。
到了外面一瞧,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具尸體,都是他們這邊的兄弟,方圓亦在其中。
要說廖廣和方圓的關系還是很親近的,不管他二人的性格合不合,畢竟是在一起相處接近十年的兄弟,曾經同生共死,廖廣替方圓擋過槍,方圓也替廖廣擋過刀,是一起流過血汗在死人堆里模爬滾打挺過來的伙伴、兄弟,此時看到方圓殘破不堪血肉模糊的尸體,廖廣的眼珠都紅了,他咆哮著抬起手中槍,對準方圓尸體那側的車隊,一口氣連開數槍。
、 、 !隨著急促的槍聲響起,車隊中有兩輛轎車的窗戶被打碎,子彈擦過汽車的鐵皮,火星子都竄起一串。
跟隨廖廣出來的紅袖堂人員也是齊齊開槍,一時間倒把國安局這邊的人員壓得不敢露頭。
不過槍械的子彈終究是有限的,隨著他們打光槍中的子彈,那些藏身于車後的國安局探員紛紛挺身站起,對準廖廣等人展開還擊。
他們用的大多都是微沖和自動步槍,火力要比紅袖堂那邊猛烈得多,只是一輪齊射出去,紅袖堂已有數人中槍倒地。
大步流星向前沖鋒的廖廣亦是胸口和小月復各中一槍。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兩只槍眼,咬著牙怒吼一聲,繼續向對面的眾人扣動扳機。
啪、啪!他的槍里已經沒有子彈,只發出空響聲。廖廣再次咆哮一聲,狠狠把手中槍扔掉,緊接著,他抽出一把鋼刀,嘶吼著向前沖去。
撲、撲、撲!他前沖的速度,自然也最能吸引國安局探員的火力,一時間他的身上連續中槍,都數不清有多少個窟窿眼了。
可廖廣就如同受傷的猛獸一般,硬是咬著牙沖到車隊近前,箭步跳上一輛轎車的後備箱,看準藏身于車後的一名青年,把手中的鋼刀高高舉起,作勢要劈砍下去。
青年嚇得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身,腳下打滑,一**坐到地上。對方身上至少中了十數槍,可他還能沖到自己近前,還能跳上汽車向自己掄刀,太恐怖了,這還是人嗎?
危急時刻,青年本能地抬起手中槍,對準站在後備箱上的廖廣就是一槍。也許是因為性命攸關的原因,也許這名青年本身的槍法就不錯,他這一槍正中廖廣的眉心,子彈由他的前額打入,在他的後腦鑽出,並帶出一道血箭。
廖廣舉起來的刀子永遠都未能再砍下去,他兩眼瞪得滾圓,站在車上的身軀前後搖晃,過了一兩秒鐘,他的尸體直挺挺地向前撲倒。 !從車上栽下來的尸體正壓在青年的身上,把青年嚇得臉色大變,尖叫出聲,手腳並用,連連向後蹭。
隨著廖廣被擊斃,槍戰也進入到尾聲。跟隨廖廣一同沖出來的兄弟無一幸免,全部被國安局的人當場擊斃,再看街道上,橫七豎八的都是紅袖堂幫眾的尸體,鮮血在街道上快要匯聚成小河。
紅袖堂確實是東盟會的精銳,雖然雙方的人數、火力都相差懸殊,但由始至終無一人投降。槍戰打到現在,紅袖堂這邊已只剩下一名身中數槍的大漢還沒有咽氣,他是在地上爬回店鋪里的,所過之處,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回到店鋪里,他倚靠著牆壁而坐,一手拿著槍,另只手拿出手機,給紅姐打去電話。
「紅姐,我們……我們遇到了埋伏,快走,這里……這里是個圈套……」那名大漢失血過去,臉色慘白得嚇人,滿頭滿身都是虛汗。
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一句話,他把手機掛斷,放下來,然後抬起手槍,猛的向下一敲,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手機被槍把砸了個細碎。這時候,外面的國安局人員已然攻了上來。
人們圍站在店鋪的門口,無數只眼楮緊緊盯著那名大漢,眾人一邊用槍指著他,一邊厲聲喊喝道︰「放下你手里的槍,你已經被包圍了!」
大漢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門外的眾人,他嘴角咧開,樂了,原本白色的牙齒現在已被體腔內返上來的鮮血染成紅色,看上去格外的慎人。
他眯縫著眼楮環視國安局眾人,又沖著他們笑了笑,緊接著,他毫無預兆地抬起手中槍,頂住自己的下顎,猛然扣動扳機。
!子彈從他的下顎打入,縱穿他的大腦,險些把他的天靈蓋都掀下去,噴射出來的血霧將他背後的白色牆壁染紅好大一片。
隨著紅袖堂這邊最後一名大漢死在他自己的槍口下,這場激烈而又短暫的槍戰也終于宣告結束。
現場沒有留下活口,被國安局圍困住的這二十余名紅袖堂的精銳,最後無一幸存,要麼是當場被擊斃,要麼是自己飲彈自盡。當然了,這是夏文杰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紅袖堂四鬼將之一,在黑道中那麼名聲顯赫的廖廣和方圓,最終就是這麼糊里糊涂的死在國安局的手上,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也包括紅姐在內。
店鋪這邊發生的槍戰,身在周水街街口那邊的紅姐、戰長宏、戚辛等人也听到了,他們有派人去打探,只是派出去的人如同石沉大海,有去無回。
正當他們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的時候,那名大漢在臨死前撥打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沒有說太多,也沒有力氣說太多的話,只是提醒紅姐己方中了埋伏,讓紅姐趕緊撤走。听聞下面兄弟的提醒,紅姐暗叫一聲糟糕,想都沒想,立刻讓手下人趕緊開車回堂口。
只是現在她想走也晚了,有七八輛之多的汽車迎面而來,停在路中,攔住他們的去路。隨著車門打開,從大大小小的車輛里蹦出來數十號黑衣人。
他們穿著清一色的黑色勁裝,手上帶著黑皮手套,掌中握著明晃晃的鋼刀,向臉上看,都是同一個模樣,確切地說是戴著同一款式的面具,黑白相間的京劇臉譜。
這一波人,正是以戴權為首的英杰會人員。
紅姐派出去的探子沒有被國安局的人擒住,倒是被各處巡視的夏文杰逮個正著,也正是通過這名探子,夏文杰才意識到原來紅袖堂的大頭並沒有鑽進國安局的埋伏圈里。
他第一時間給戴權打去電話,讓戴權立刻到周水街的路口堵截紅袖堂的人。戴權以及手下的兄弟和國安局一樣,也都埋伏在周水街附近,只不過他們知道國安局的存在,而國安局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接到夏文杰的電話後,戴權立刻指揮著手下人趕往周水街的路口,剛好把正準備撤退的紅姐一眾堵個正著。
紅姐現在已然明白,這次的整件事都是一場精心安排的陷阱,己方未能看出破綻,已然一腳踩了進來,再想全身而退,已沒那麼容易了。
她身邊的兄弟之剩下戰長宏、戚辛以及不足十人的紅袖堂精銳,反觀對面,人數有三四十號之眾,雙方在人力上差距太懸殊,而且此時此刻紅姐已然方寸大亂,她連讓手下兄弟強突出去的**都沒有,對開車的司機急聲說道︰「調頭,立刻調頭!往街尾去!」
司機聞言急打方向盤,調轉方向,與此同時,另一輛面包車也跟著他們的轎車調頭。原本是紅姐所在的轎車在前,手下兄弟所乘的面包車在後,現在調轉了方向,變成面包車在內,轎車在後。
正當紅袖堂的兩輛汽車全速向前行駛的時候,從路邊的道牙子上緩緩走下來一人,這位不是旁人,正是夏文杰。
他直挺挺地站在道路的中央,望著前方向自己迎面而來的汽車,臉上毫無驚慌之色,在他背于身後的手里握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面包車里的司機也看到了擋在路中的夏文杰,司機又驚又駭地問道︰「前面有人擋著,怎麼辦?」
副駕駛座位的一名大漢眉毛豎立,厲聲喝道︰「不是我們的人,撞過去!全速撞過去!」
司機不再多問,把油門一腳踩到底,面包車的發動機爆出轟轟的鳴叫車,整個車身都因為滿速的關系而劇烈地震顫著。
面包車掛著呼嘯的勁風,毫無避讓之意,直沖沖地駛向夏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