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雷及其手下被眾多的黑衣人一直逼退到走廊盡頭,直至再無路可退為止。
!王大雷的身子頂到冰冷的牆壁下,他下意識地側頭看了看,在他的身邊就是一面窗台,當初高遠跳窗而逃的那扇窗台。
只不過高遠年輕力壯,三樓的高度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可王大雷不一樣,他已經四十開外了,從三樓這樣的高度跳下去,他擔心自己沒被黑衣人砍死,得先被摔死。
他暗暗咧了咧嘴,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正一步步逼壓過來的黑衣人,結結巴巴地說道︰「朋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好解決的,不管是什麼事,其實都很好解決的,你們想要什麼?錢嗎?我有!你們要多少,我都有……」
他話音還未落,一名黑衣人猛的一轉身,在他轉身的同時,從他身上也突然射出一道電光。
雙方之間的距離太近,那道電光也閃出來的太快,站在王大雷面前的一名大漢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忽覺得胸口一涼,他下意識的低頭觀瞧,只見自己的胸前觸目驚心地插著一把匕首,在他看清楚的一瞬間,鑽心的劇痛也隨之傳來。他向後踉蹌一步,忍不住啊的嚎叫出聲。
剛才轉身的黑衣人嘿嘿一笑,扭轉過去的身形又轉了回來,同樣的,在他旋轉身體的同時,又有一道電光從他身上射出,隨著撲的一聲悶響,又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名大漢的身上。
那名大漢再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一名黑衣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面前,眼楮看著王大雷等人,一只手緩緩抓住那名大漢的頭發,另只手里的鋼刀則高高舉起。
他沖著王大雷等人呲牙一笑,毫無預兆,舉到半空中的鋼刀惡狠狠的劈落下來。
撲!這一刀正中那名大漢的脖子,其力道之大,將大漢的頸骨都硬生生的砍折,粗粗的脖頸只剩下半邊的皮肉相連。
他聲都沒再吭一下,當場斃命。隨著黑衣人松開他的頭發,尸體直挺挺地撲倒在地,鮮血從他的短頸處一股腦的涌了出來,瞬間將地面染紅好大一灘。
現在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群黑衣人根本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得到其他的什麼東西,僅僅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他們根本沒打算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這時候,王大雷臉色慘白,雙腿打纏,整個身子都已貼到牆壁上,他的手下人也沒好到哪去,一個個哆哆嗦嗦的都快擠成一團。
看著地上的尸體,王大雷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他強壓心頭的恐懼,用力里推搡著面前的手下人,尖聲大叫道︰「上啊,快上啊,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等著他們來砍我們的腦袋嗎?」
正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王大雷的命令倒是激起眾人魚死網破的斗志。
剩下的幾名大漢齊齊大吼一聲,掄刀迎上面前的眾黑衣人,趁此機會,王大雷顫巍巍地把手模向後腰,從後衣襟下快速地拔出來一把手槍,緊接著,他把槍口向前一指,想瞄準混戰當中的黑衣人。只是他還沒來得急開槍,手指緊緊落在扳機上,突然之間,人群中快如閃電般射出一把飛刀,不偏不倚,正中他持刀的手腕。
撲!這一記飛刀,將王大雷的手腕直接貫穿,只有刀把露在他的手背上,整支刀身都從他的掌心穿透出來,他手中槍也隨之月兌手落地。王大雷托著受傷的手掌,嗷嗷的怪叫,他只叫了兩聲,便看到一名黑衣人從混戰的人群里走出來,手中還握著一把滴血的匕首,兩只眼楮散發出詭異又陰冷的幽光,猶如毒蛇一般凝視著他。
剎那間,一股刺骨的寒氣從他腳底板升起來,直竄他的頭皮和發梢,王大雷有身處于冰窟之感。他渾身哆嗦著,眼巴巴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黑衣人,尖叫道︰「別過來,你別過來……」
他的話對黑衣人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隨著黑衣人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前者手腕一翻,倒握著匕首,與此同時,持匕的手臂也漸漸抬起。
王大雷想退,但他實在無路可退,到最後,他把牙關一咬,動作笨拙地爬上窗台,一腳踹開窗戶,先是探頭向窗下望了望,這里距離地面少說也有五、六米,他只是向下看都覺得眼暈。
他還在猶豫不決,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冒險跳下去,但走向他的黑衣人已然來到他的近前,冷冰冰的雙眼毫無感情,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前刺出。
眼看著對方的匕首掛著一道電光向自己的胸口刺來,王大雷再不敢遲疑,縱身向窗外跳出。
噗通! 嚓!重物的落地聲與骨頭的折斷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
再看落在樓下的王大雷,一只腳踝向小腿外側不自然地扭曲過去,他疼的滿地打滾,連連的嚎叫,其叫聲之慘烈,真仿佛殺豬一般。
三樓的那名黑衣人站在窗台前,低頭向下面觀望一眼,嘴角揚起,發出冷笑聲。
且說樓下的王大雷,就這一會的工夫,他的身體就仿佛剛被雨水淋過似的,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連頭發都是濕漉漉的。
手掌以及腳踝的劇烈疼痛已讓他的神智漸漸模糊,但他求生的**並沒有失去,他終于停止慘叫,雙眼呆呆地望向院門,身子在地面上蠕動著,一點點的院門那邊爬過去。
「咯咯咯!」在他身側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好似銀鈴一般的嬌笑聲,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嘎啦、嘎啦的聲響。
王大雷身子一震,他急忙偏過頭,尋聲望去。只見他右手邊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來兩個人,看衣著,應該是一男一女。女人的年紀不大,二十多歲的樣子,皮膚白皙,模樣可人,只是端莊秀麗的樣貌中又透出一股迷人的冶艷。她走向王大雷的同時還攙扶著一個人,這個人只能說看他的穿著是個男人,至于模樣長相,根本看不到,在他的臉上戴著一張純白色的面具,把他的五官全部遮擋住,可能他身體不健康的關系,他左側的腋下還拄著一根拐杖,走起路上,一瘸一拐,嘎啦聲就是從他的拐杖撞擊地面發出來的。
看到這對男女,王大雷只覺得眼生得很,他一個都不認識,但直覺告訴他,現在得趕緊逃,逃得離他二人越遠越好,不然自己性命難保。
他在地上爬得更快,慌亂之中,他不時地觸踫到受傷的手掌和腳踝,他也不停地發出啊啊的慘叫聲,但他卻不敢停下來,咬著牙、忍著痛、硬著頭皮死命地向外爬著。
可惜他的爬行就又哪能快過人家的兩條腿。女郎攙扶著面具黑衣人走到王大雷近前,她咯咯地笑了兩聲,而後看向身邊戴面具的黑衣人,等後者向她點了頭,她這才慢慢放開他的胳膊,而後走到王大雷近前,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彎下腰身,慢條斯理地問道︰「王先生,你這急匆匆的要爬去哪啊?」
王大雷的背部被女郎踩踏住,他在地上奮力的掙扎,同時有氣無力地叫道︰「救命,快來人救命啊……」
女郎聞言,忍不住仰面大笑起來。而就在她得意大笑的時候,仿佛已沒有力氣的王大雷突然把插在手背上的匕首硬拔下來,毫無預兆的向上一捅,直刺向女郎的小月復。
他這突如其來的殺招可謂是又陰又毒又狠,如果換成旁人,別說是個姑娘,哪怕是個經驗豐富的格斗高手都有可能中招,只是王大雷的運氣太差了,現在站在他身邊的這位女郎,是個比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要難纏的女人,她正是聖天使的首領,大天使安琪兒。
就在匕首要刺中安琪兒小月復的瞬間,她踩在王大雷背部的腳猛然向上一鉤,就听啪的一聲輕響,她的腳尖剛好回鉤在匕首的刀把上,她這個巧勁用的恰到好處,匕首在王大雷的掌中月兌手而飛,彈到半空中,安琪兒嘴角擒著笑意,信手向前一探, 的一聲,將彈飛到空中的匕首抓個正著。
她微微一笑,手腕翻轉之間,她的手掌就仿佛有磁性似的,匕首繞著她的手掌快速地旋轉兩圈,緊接著,她一邊把匕首隨意地拋棄、抓起,一邊笑呵呵地說道︰「王先生,你在我的面前甩刀子,也太班門弄斧了吧?」
看著她熟練的甩刀動作,王大雷頭上落下的冷汗更多,汗珠順著他的下巴不斷地滴落到地面上,他結結巴巴地顫聲說道︰「小姐……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安琪兒沒有再說話,回頭看向戴面具的黑衣人。
後者拄著拐杖,一步一晃,費力地走到王大雷面前,他低著頭,面具上黑洞洞的兩只圓孔里閃出一抹精光。過了好一會,他幽幽說道︰「王大雷,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
听聞對方的說話聲,王大雷只覺得有些耳熟,他沉思了一會,身子猛然一震,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又驚又駭地揚頭看向對方,月兌口驚叫道︰「你是……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