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看到蕭傾諾沒好氣的埋頭于枕頭下,久久的不回頭,他見此,無奈的笑了笑,也知道是自己不知節制讓她累著了,當下動了動她的胳膊,「諾兒,是為夫的不是,你抬頭看看我,可別悶壞了。」說著,他伸手去扯那個枕頭,越扯,蕭傾諾越是用力的抓著不讓他拿開。
這,是打算生氣的節奏麼?
榮景眸光一閃,改變策略,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覆在她的腰上,輕輕地揉捏著,起初蕭傾諾防備,身子僵硬著,最後卻是放松的享受起來了。
時機差不多了,榮景便將她打抱在懷,離了*,來到桌旁坐下來。
「諾兒,先吃些東西,然後我帶你去街上逛逛,你覺得可好?」看著蕭傾諾軟綿綿的靠在自己的懷中,雙眸微懶,面若桃花,這樣的她總能讓他的心柔軟的一塌糊涂。
「好,去看看望江之水的夜色,景色應該不錯。」說真的,她還沒有好好逛過京都的夜色的街,觀看夜色呢。
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外面,燈火通明的,卻是看不出有什麼。當下,榮景手持羹湯,細細的喂著蕭傾諾。
「唔,怎麼味道怪怪的?」蕭傾諾喝了幾口,發現味道跟平時的不一樣,還多了一些藥味,湯的味道很好,只是這味道有些濃。
「這是藥膳,里面加些人參,黃 之類的,能補血補氣,不僅可以美容養顏,常喝還起到延年益壽的功效,來,多喝幾口。」為了讓蕭傾諾放心的喝,榮景挑著重要的功效說了出來。
蕭傾諾听言,補氣補血,美容顏顏,當下便多喝了幾口,卻沒有發現榮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只見他面色愈發的燦爛,嘴角的弧度微微的揚起,手中的動作愈發的溫柔了。
本來他是未想到的,只是那綠翹那丫頭倒是比他想的周到,這是補身的藥不錯,可其中的深意卻是更讓他歡喜。
微微垂眸,他不著痕跡的看向蕭傾諾的肚子,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是深了。
「飽了麼?」放下手中的碗,榮景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半響,蕭傾諾沒有應聲,榮景才恍然記得了什麼,眸光深邃的看向蕭傾諾,目光沉了沉,她听不到。
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諾兒,烈焰神醫有消息了,不管什麼代價我都會請到他。」榮景俯身,雙目閃爍著堅定地光芒。
不管是隱藏在她身體的病還是她的耳朵,他一定還她一個健康的身體,一雙能听到他呼喚的耳朵。
「隨緣吧,我這樣也挺好的。」他想的她又何嘗不懂,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想強求。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雖然听天由命不是她的作風,但在醫術落後的社會里,她並不是抱著很大的希望。
听言,榮景更是心疼了,緊緊的摟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我們出去吧,看看京都的夜色,這樣的機會不多,我們該好好珍惜才是。」平時,不是他沒有時間就是她沒時間,這一次,恰好。
「好。」
京都的夜色,萬家燈火相互輝映,如漫天的星光。江中,波光瀲灩,各式的小船緩緩的劃過江面,里面閃爍燭著光中,年輕男女們相互依偎,輕聲呢喃。
橋上,流轉著各色的走馬燈;岸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喜歡麼。」樓上,榮景指著對面的景色道。
「喜歡。」蕭傾諾歡喜的點點頭,雙眸晶亮的望著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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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中的夜總是格外的朦朧,皇帝為今日下旨將蕭傾諾貶為庶人之事一直耿耿于懷,胸中煩悶,出了御書房,他獨自漫無目的的走在曲折的回廊上。
微風徐徐,撩起他的長袍,凌亂的他的頭發。
「皇上,夜深了,回去歇息吧。」身後,朦朧的燭光中,李公公關心的說道。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皇帝沒有轉頭回望,只是罷了罷手,眉宇間都是疲憊之色。
李公公見此,欲言又止,最後極為不舍的走了。
高處不勝寒啊,心事無人訴說。此時,昏暗的燈光照在他挺直的背上,看不清他的臉,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里,雙眸凝視著遠方,忽然陷入了沉長的回憶里。
金城,這個女子像一束光,溫暖了他的時光,溫柔了他的歲月,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他來不及去回味,她已不在他的身邊。
而那個人,曾經讓他為之放心的女人,雖不曾愛過,卻也是真心相待的,在這後宮爭*的戲碼中,漸漸地失去了自我,一張溫和的笑臉下,不知道藏著幾分真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猜來猜去,他沒了興趣亦沒有了耐心,直至後來的相見不如不見。
時過境遷,再美好,也只能回憶,而今,深夜徘徊,他又是為了什麼?
身為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天下的男人皆羨慕他可以呼風喚雨,而這背後的黑暗誰與共?
傾城夫人,善解人意,深的他的歡心,明明懷疑她是細作,卻在日常的相處中,潛意識里不想去深究她的身份,不知道是因為那相似的容貌還是別的因素,他始終害怕。
曲曲折折的回廊,稀稀疏疏,在前方路口轉折的時候恰好有人經過,朦朧的燭光中為那抹身影憑添了幾分寂寥。
待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那熟悉的臉龐上帶著淒美的苦楚,皇帝不知道為何心一軟,不禁低聲喚著︰「非雪。」
曾幾時,面上總是帶著親和笑容的她也這般的淒苦了?他不記得了,只記得每一次見她的笑容時他總是覺得厭惡,今日今時今刻,他卻覺得不忍心。
是他的無情,他的冷落,她才這般苦麼?夫妻多年,皇帝老兒內心不免有些愧疚。
殷貴妃抬眸看去,淒楚的容顏一怔,嘴角動了動,瞬間淚水涌出,「臣妾給皇上請安。」出聲的時候,那聲音哽咽的不行。
「夜深了,貴妃不休息,來這里可是有什麼心事麼?」
此刻,清風徐徐,很涼爽,他的心卻不如這清風那般舒爽。特別是在看到殷貴妃不同往日那般掛著笑臉,而是一臉的淒楚,好似在訴控著他這麼多年的冷落和無情。
夫妻二十多年,他與她這般親近,這樣的場面,應該有二十年不曾這樣好好地看著對方了吧?
殷貴妃不愧是殷貴妃,當下立即斂去臉上的淒楚之色,瞬間換上往常溫和親切的笑容,看向皇帝,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妾只是心情不好罷了。」
「貴妃,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朕麼?」說及此,皇帝的內心苦澀。
看這殷貴妃又恢復往常的笑容,只是此時的笑容比平時多了幾分疏離,可這在他看來殷貴妃是在強顏歡笑。
他知道一個女人若是對一個男人強顏歡笑,那麼她是不想連最後的自尊都沒有了的。殷貴妃是喜歡他的,皇帝認為以及肯定。
向前走了幾步,皇帝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發現,她的面容不知道何時已有些細細的皺紋,盡管她保養得極好,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年輕,可怎麼也掩蓋不住歲月的無情。
聞言,殷貴妃笑了,笑容多了幾分苦澀,原本微笑著的容顏頓時又是梨花帶雨的,怎麼也阻止不了那洶涌的淚意。
她跪了起來,「皇上,這麼多年來,臣妾不怨你,真的不怨你。」殷貴妃抬起臉,淚流滿面的看著皇帝,那張保養得極好的臉此時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說著,她低下頭,肩上一顫一顫的,以及那抽咽的哭聲,听起來讓人楸心。
「非雪你這是做什麼,快點起來,地上涼。」說罷,皇帝欲要伸手去扶殷貴妃,卻被殷貴妃避開了,只見她慟哭著,淚如雨下,「皇上,臣妾不懂事,這麼多年來臣妾不但沒有為皇上分憂還讓皇上避臣妾如蛇蠍,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情,臣妾也想了很多,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佔有他,只要他過得幸福臣妾也就幸福了,可當臣妾看到你跟傾城夫人說話的時候眼神那麼溫柔,笑的那麼開心,不去嫉妒,臣妾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啊。」說及此,殷貴妃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非雪,你….」殷貴妃的這番話,皇帝再次怔住了。
這麼多年,他從未封妃,也未立後,但他也從未正眼看過她,今日,這般真情流露讓他震驚。原來她的愛,那麼深。
皇帝把她扶起來,掏出手帕拭去她的淚水,「非雪,朕認識你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她在他的印象中是溫柔的,是賢惠的,是大方的,是識大體的,嫉妒根本就跟她毫無關系。可是他卻忘了,若是沒有嫉妒,那麼並不是愛了。
因為在乎,因為愛,所以嫉妒,所以才會鬧到今天這個局面。
「皇上,臣妾錯了,臣妾不應該嫉妒,更不應該想獨佔皇上,為了臣妾那點可憐的嫉妒,皇上你就懲罰臣妾吧,一切都是臣妾小心眼。」
殷貴妃哭的稀里嘩啦的,看的皇帝老兒心里軟的一塌糊涂,不管怎麼說,這個女子他不曾愛過,卻也曾經用心對待過。
面對一個女人,他又恨又敬又怨的女人,二十幾年的朝夕相對,一時之間叫他完完全全的忘記她的存在似乎很難。
「好了,朕也有錯,不該冷落你那麼多年,更不該那麼對你,別哭了。」皇帝握著她的手,卻發現她的雙手好冰涼,涼到他的心里去。
對于殷貴妃,皇帝對她的感情是復雜的,而此時此刻,他的心也是最柔軟的時候,一時不忍,竟是隔別二十年後的重溫舊夢。
昭陽殿,皇帝第一次留下過夜,一時之間,後宮妃嬪的目光齊齊聚在昭陽殿上,唏噓的是二十年後殷貴妃卷土重來,有人想,貴妃得到臨幸,這皇後寶座是否有望了?
碧月閣,同樣也受人關注,眾人紛紛猜測,傾城夫人這個新歡是否要失*了?
翌日,後宮的妃嬪紛紛前來給殷妃請安,卻獨獨少了傾城夫人。
「姐姐,有些人想必是嫉妒了,不敢出來見你了,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一妃子捧著茶杯,目光流轉間,極為嬌作。
這蕭國誰人不知皇上最疼的就是第一個公主,皇上無奈才…不就是一張臉麼,有什麼了不起,終究是代替不了正主。
都說,女人討論女人,那不是在贊揚,而是挖苦諷刺,雞蛋里挑骨頭,怎麼說都是嫉妒心在作怪啊。
座下的姐妹們雜七雜八的說個不停,殷貴妃依舊保持著往常的笑容,如今她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了。
「傾城夫人年輕、漂亮,皇上多喜歡她也是應該的,妹妹們理應理解。」
「姐姐….」有人不滿殷貴妃的這一番說辭,「姐姐你心地好,要是我早就下旨扣她一個不尊的罪名了。」
聞言,殷貴妃溫爾一笑,那笑容機具的殺傷力,卻看不出什麼,只覺得她的笑很讓人舒心。正當她欲想說什麼的時候,昭陽殿外傳來︰「太子殿下駕到。」
眾人聞言,齊齊跪安。
蕭城進來的時候正遇見紛紛離去的妃嬪們,進了內殿,正好看見自己的母妃一臉的笑靨如花。「城兒,你來了,坐。」
今兒,殷貴妃的心情很好,看見蕭城走了進來她也走了下來,拉著他坐在了凳子上。
「母妃,你用過早膳了麼?」看著笑的開心的母妃,蕭城還是先拉拉家常。
印象中,母妃的面上是常掛著笑容的,那是習慣性的微笑,並不達眼底,而今,由內而外散發出出來,他才知道,母妃是可以這樣的笑的,笑的很開心的。
多久了,他不記得了,久的讓他快要記不得了。而這些都只有一個人才能做到,那就是他的父皇。
「今兒妃子門一大早便來請安了,你母妃還沒有用膳呢,城兒呢,這麼早就下朝了麼?」說罷,殷貴妃便吩咐身旁的宮女傳膳。
「兒臣听聞父皇昨晚在昭陽殿留宿,所以前來看看母妃。」
看著蕭城,沒有平日里的清冷,語氣也緩和了不少,看著兒子的轉變,殷貴妃心里很是開心。「你這孩子。」笑笑之後她就定定的看著蕭城。
「母妃,你可曾恨過怨過?」蕭城忽然開口問道。
殷貴妃听言,一怔,面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好似陷入了沉思,許久才道︰「情到深處無怨言,盡管他冷落了我這麼多年,我依舊做不到恨他。「說到此,殷貴妃微微的嘆了口氣,拍了拍蕭城的肩膀,「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人,到時候你自會明白的。」
「母妃,其實孩兒倒是希望你如從前那般。」若是這一次是個開始,那就是給了她希望,若是父皇又冷落了她,那可就是瞬間又跌入了地獄。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二十年的等待換片刻的溫存,對于母妃來說,已經很多很多了,母妃也不在奢求什麼了。」
聞言,蕭城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為何愛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的卑微,變得如此的不計較,還覺得瞬間的擁有就是得到了整個世界?
他不懂,真的不懂。
「你出來也有一會了,還是先回去吧,等你有空了再來昭陽殿陪母妃聊聊天。」
「好,那孩兒告退了。」
蕭城回去的時候已經下朝了,而皇帝也不回御書房,而是來到了御花園邊上的涼亭,這不,剛一坐下,傾城夫人尾隨而來。
傾城夫人依舊一席白衣,款款而來,看著這皇帝的背影,醞釀著情感,小步移到皇帝的面前,雙眸暈著霧水,帶著哭腔,「皇上…」
皇帝抬頭,煩悶的看著傾城夫人,聲音有些不耐煩,「你怎麼來了?」
看著皇帝不耐煩的樣子,傾城夫人心里不是滋味,當下眸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斷的往下砸落,委屈道︰「皇上,傾城想你了。」說著,更是梨花帶雨的。
換做是平時,只要她一出現,皇帝就會放下事情跟她有說有笑,今日之舉,是因為他*幸了殷貴妃而冷落了她麼?
皇帝本來就心情煩躁,此時看到傾城梨花帶雨的並沒有得到他的垂憐,更多的是讓他覺得煩。當下扭頭干脆不去看她的臉,繼而望著湖面。
自他*幸了殷貴妃之後,他的心情是復雜的,想一個人靜靜,卻不想她來了。
看見皇帝不看自己,更不想搭理自己,傾城夫人心里更是不時滋味了,淚眼閃過一抹狠色。「皇上,有了姐姐你便不喜歡傾城了麼,若覺得傾城礙了你的眼,傾城走便是。」
那聲音說不出的委屈和可憐,哽咽的聲音因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好不傷心。說罷,她撐起自己縴細的身子,抹了抹眼中的淚水,故作堅強的笑了笑,這一幕,側過頭來的皇帝正好看見,頓覺得不忍。
「好了,你們一個個的不讓朕省心,有什麼事先坐下來再說吧,小李子,還不去扶著?」一時的心軟,皇帝並沒有打算親自扶她。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雖然臉七分相似,到底不是同一個人啊。
小李子听言,趕緊過去扶傾城夫人起來,讓她坐在皇帝的對面。
「皇上若是不想看到傾城,明日傾城回北國便是了,再也不會在這里礙你的眼了。」
一旁的小李子听了這話,雙眸涼涼的看著她,心里不屑,卻還是開口道︰「娘娘啊,這可使不得啊,你如今是皇上的人了,哪有過娘家的道理啊?」其實,他心里是想讓她滾蛋的,到底是北國送來的,不好處理。
小李子看著皇帝,不想理會傾城夫人,多少也猜到七八分,八成是因為殷貴妃的事,到底是夫妻多年啊。
皇帝本就心情不爽,听言,不但沒有出言安慰,這話在他听來更像是威脅,胸中一氣,「小李子,別管她。」
傾城夫人本想這樣,皇帝就會來哄她,誰料皇帝真的無情,這下可急著她了,找不到台階下又不能真的回北國,氣憤交叉的她擰著秀帕淚眼朦朧的看著皇帝,牙齒又要,狠狠的扭頭就走了。
「夫人,夫人…」見此,小李子趕忙上去追。
听到小李子的聲音,傾城夫人走的更快了,眼看著面前的人愈來愈遠,小李子也加快了速度,卻在準備追上去的時候傾城夫人忽然身子一個踉蹌,緩緩地倒了下來。
「娘娘,娘娘…」小李子一把接過正倒下的傾城夫人,看見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忙朝著亭子里的皇帝喊道︰「皇上,娘娘暈倒了。」
「傳御醫。」皇帝看著倒在小李子懷中的傾城夫人,臉色頓時黑了,說出的語氣也有些怒意。
後宮的妃子都是一個樣,本以為她比較特別,沒想到還是免不了俗,還是殷貴妃好。別以為暈了他便會怎麼樣,反而更讓他心存的一絲好感逐漸消失。
皇帝以為傾城夫人裝暈博取他的垂憐,可她是真的暈死過了。
這一邊,小李子看見皇帝不慌不忙的神色時,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當下招來御醫,同時也招來碧月閣的侍女,準備將傾城夫人送回去。
小李子同樣跟皇帝以為傾城夫人裝暈博取同情,卻在御醫診斷之後驚呆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御醫急急跑到皇帝面前,面露欣喜,那鞠躬真的很標準,好似中大獎的是自己。
「喜從何來?」面對御醫的欣喜,皇帝興致缺缺。
「皇上,傾城夫人有喜了。」
聞言,皇帝瞪大雙眼,驚呼︰「什麼?」那表情幾乎不可置信。
「回皇上,千真萬確,只是傾城夫人的情況不太樂觀,日後需要注意些,否則很容易滑台。」
「你確定傾城夫人身懷龍種了?」皇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問道。
一旁的小子里也是面色欣喜,開口道︰「皇上,御醫的話能有假麼,也不知道這次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呢。」
听言,皇帝的面色終于露出了笑容,畢竟他最小的女兒蕭傾諾已經嫁人了,這麼多年,後宮的妃子再無子嗣,而他亦沒有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如今傾城夫人再度有孕,他能不高興麼。
「還不趕緊扶娘娘回宮歇息,怠慢了小心你的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皇帝老兒立即下令,順便賞了御醫。
送走傾城夫人之後,皇帝老兒的激動地心情又出現了起伏,真是太巧了。他剛跟殷貴妃破鏡重圓,傾城夫人卻在這檔口懷孕了,殷貴妃听了是否傷心欲絕?
而此時,皇帝不得不承認,殷貴妃在他心中的位置遠遠比傾城夫人重要的,盡管傾城夫人懷有身孕。
傾城夫人懷孕一事,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妃子們都紛紛議論,到底是殷貴妃比較深的皇上喜愛還是傾城夫人比較有前途,倒戈的陣營總是沒辦法抉擇。
昭陽殿,殷貴妃剛好用過膳,便聞到風聲,當下只是一怔,隨後又恢復如常了,沒有人知到她是怎麼想的,可她的心確實是痛的。
「娘娘…」殷貴妃身邊的翠姑忍不住上前喚了一聲。
殷貴妃這些年有多苦,她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真的是太苦了,有時候她想抱怨兩句,她總是笑笑,選擇包容,卻苦了自己。
這一次,娘娘還是選擇包容麼?
「他應該很開心的吧。」這一次,她的雙眸說不出的落寞,淚意隱藏著。
「娘娘….」說及此,翠姑也忍不住帶著哭腔。
「他高興便好,只是不知道這次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呢?」說罷,殷貴妃真的是淚流滿面了。
女人,為一個男人做到這般,該是何樣的卑微?
景王府
王府花園的亭子上,榮景摟著蕭傾諾在吃點心,听到有人傳來的消息之後便沒有了食欲了。
「怎麼回事?」蕭傾諾率先開口,她看著綠翹,「綠翹,消息可靠麼?」蕭傾諾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的父皇的妃子此時懷孕了。
榮景听到消息後,也醋了蹙眉,反倒沒有什麼大的波動。只是那雙眸子越發的深沉了,余光看向蕭傾諾的肚子,雙手緊了緊。
皇帝老兒比他還厲害?明明兩人都是差不多的時候,傾城夫人懷孕了,蕭傾諾卻沒有動靜,是上天垂憐皇帝還是他不夠努力?
若是蕭傾諾知道此時榮景想的是這個問題,她肯定會拍死他。
「公主,此事千真萬確,宮里都已經傳遍了。」綠翹再次聲明。
「听聞,昨夜皇上留在了昭陽殿,今日又傳來傾城夫人身懷龍種的消息,這戲碼,好多年未曾听說過了。」說罷,榮景面容有些幸災樂禍。
「太巧合了。」蕭傾諾搖了搖頭,還是覺得太戲劇了。
聞言,榮景面色一凜,出聲道︰「十五,可有消息?」前段時間讓他去查傾城夫人的消息,也不知道有進展了沒有。
「回爺,這段時間傾城夫人偶爾出宮,去了兩家酒樓,至于做什麼,屬下還未查到。」
「繼續盯著,還有傳信給十一,讓他調查懷孕是否是真的,尤其是那個把脈的御醫,別打草驚蛇。」
「是….」
「榮景,你懷疑….」蕭傾諾抬眸看向他,畢竟宮中假懷孕,狸貓換太子這戲碼太多了。
榮景低頭看向她,點了點頭,「就像你說的,太過于巧合,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就算是真的,我們也要小心。」
榮景的話,蕭傾諾垂眸深思,同時也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這麼多年了,父皇*幸後宮卻沒有傳出那個妃嬪身懷龍種的消息,怎麼傾城夫人一來便有了?」照理說,不應該的。
不可能說那些後宮的女人都沒有生育能力,只能說明傾城夫人這一次懷孕肯定有文章。似乎想到了什麼,她面色一凜。
「若是北國想要借此大做文章,那也太…」畢竟傾城夫人只是禮物而已。
「諾兒,你真聰明,都想到了。傾城夫人雖是作為禮物送給我皇,畢竟是北國人,至于那時候用什麼做借口就看他們怎麼說了,不過我並不認為皇上會糊涂到讓傾城夫人懷孕,這根本就沒有理由。」
原因一,後宮的都無人再度懷孕,二,傾城夫人懷孕後宮肯定會掀起風波,三,北國會借此做文章,四,若是男的,政權紛爭,不管哪一個原因,皇帝都沒有讓傾城夫人懷孕的理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我們是注定要做普通人了。」蕭傾諾說罷,又悠哉的吃著點心。
「這樣我就可以天天陪著你了,為夫不做王爺,也有能力養活你。」說著,榮景俯身在蕭傾諾的眼角落下了幾個濕吻。
「沒出息。」蕭傾諾抬頭,滿臉笑容的吐出幾個字。
榮景听了也沒有生氣,反而跟著她笑了笑,「出息比疼娘子重要麼,沒有吧?」
清風徐徐,湖面上碧波蕩漾。
「榮景,我想出府逛逛。」在府里很多天了,她啥都沒的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她不想就這樣了。
「好啊,我好久沒有陪諾兒逛街了,我們一起去。」說罷,榮景一臉的笑顏,蕭傾諾卻是懨懨的樣子。
自上次兩人來了興致,說好了要去看京都的夜景,結果榮景帶她到望江之水的江邊,欣賞夜景,欣賞著欣賞著的結果變成了一對野鴛鴦。
尷尬的,在道德與感官刺激的雙重攻擊下,她癱軟成一灘爛泥,卻在興致高漲的時候來人了,而某人卻不理會,讓她羞憤難當。
這一次,她可不想他跟著了,誰知道他又拉著她去哪做壞事?
「我記得,上次百姓來門前鬧事這事還沒有處理清楚,今ri你便留在府中吧,休息了那麼多日,想必你的事情已對成山了,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我決定忍痛割愛。」
「諾兒…」聞言,榮景哀怨的看著她。一旁的綠翹看的雞皮疙瘩,爺,你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做這樣的動作,不怕有損你的英明麼?盡管你現在不是王爺了,至少你也曾經名動四方,是一個有名的戰神,怎麼能這樣沒臉沒皮的呢?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景王啊?綠翹翻了翻白眼,暗自扶額。
「廢話少說,再多說一句,就在書房呆一個月。」蕭傾諾厲聲聚下,瞪著榮景。
自被貶為庶民之後她便被他整天關在房間里,有一餐沒一餐的,整日腰酸背疼的,他還不知足,哼。
「綠翹,我們走。」蕭傾諾推開榮景,站了起來,不理會背後那道哀怨的目光,主僕兩人直直的走出了大門。
出了大門,綠翹也高興了,偷偷回頭,確定沒有看見榮景的身影時,她笑的更歡了,還朝著大門吐了吐舌頭︰讓你霸著公主,哼。
蕭傾諾回眸的時候正好看見綠翹這個動作,當下也跟著笑了笑,玩笑道︰「看來榮景不得人心啊。」
府上的人一個個對榮景那是崇拜的很,就連春花秋月也是,只不過她的丫鬟似乎對榮景不是很滿意,至于什麼,她大致是知道的。
她的丫鬟,能急她所急,關心她更甚自己,她真的很慶幸。
「公主,奴婢覺得爺太粘著你了,你都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其實,綠翹想說,榮景太霸道了。
蕭傾諾彎起嘴角,笑了笑,那笑洋溢著幸福,「粘著我是好事。」
主僕二人,頭頂著太陽,朝著望江之水一帶的茶莊奮進,只是,此時他們身後多了一個人,十五。
榮景不放心,便派了十五在暗中保護。蕭傾諾察覺的時候,忍不撇了撇嘴。
朝陽街,京都望江之水一帶的繁華街道,這一條路都是經營茶樓的。
「綠翹,听說附近的茶莊來了個說書先生,講得不錯,今日難得出來,我們也去听听。」
夕月樓,與一品樓盛名不相向下的茶樓。蕭傾諾抬步走了進去,發現里面的客人很多,放眼看去,沒有空位。
看見沒有座位,她想轉身就走,正當這時候樓里的台上忽然傳來銅鼓的聲音,她身後的餓綠翹聞聲望去,正好看見一個白胡子的老爺爺在敲著銅鼓。
「白先生,今日要講什麼呀?」
忽然安靜下來的樓內忽然有人朝著台上的白先生問了起來,白先生雖上了年紀,可聲音卻依舊洪亮,「今天白某給大伙兒講講第一公主跟景王的故事。」
「好,趕緊的,大爺我已經準備好茶水了。」
蕭傾諾听不見,轉身已經踏出了茶莊的大門,綠翹見此,趕緊上前拉著她的衣袖,「公主,說書的白先生已經開始了,說的可是你跟景王的事呢。」
她跟景王的故事?蕭傾諾興味的扯了扯嘴角,雙眸發亮,她倒是好奇這個人會怎麼說的,當下,她便答應綠翹,「好,就站著听一段。」
「是。」綠翹欣喜了,因為她也好奇。
整個大廳,人滿為患,根本就找不到一個位置,就連站的地方都是少的可憐。蕭傾諾可不管,拉著綠翹,直接擠到前面去。
古代招攬生意的花招也層出不窮,這說書,可以算是比較成功的。看來,這白胡子的白老頭講的故事比較耐人尋味吧。
「景王,咱們蕭國戰功赫赫的戰神,第一公主則是咱們蕭國唯一的公主,同樣也名震四國啊,要說他們的故事,可就從第一公主下嫁林家的事情開始說起。」
說到此,那白胡子的老頭晃著手中的棍子,輕輕地敲打著羅盤,咚咚的響聲之後,眾人紛紛的朝台上扔錢,頃刻間,台上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看著台上的銀子,白老頭笑的幾乎看不見雙眼,那瘦小的身形以及那喜劇性的臉,倒是讓人看著可喜。
有錢,便有了動力,白老頭又敲了一次銅鼓,雙眼和眉毛都生動起來,「我們都知道景王在公主的葬禮上立志終身不娶,決意舉行冥婚,卻不知道其實景王早就對公主情根深種,本想大敗大漠狼王之後向公主提親的,卻不想回來的時候公主嫁給了林驚鴻,只可惜紅顏薄命啊。」說及此,白老頭還一臉的惋惜。
「切,這個誰不知道啊,四國都知道了,還贊景王是個痴*呢。」
「白老頭,你就說點我們不知道的吧,要不我們這銀子白花了。」
賓客中嘩然,上面的白老頭听聞,笑了笑,敲了敲銅鼓繼續說道︰「那你們一定知道為何公主仙逝七日後又奇跡的活了過來?」
賓客聞言,一個個瞪大雙眼,一片嘩然,好奇的催促,「為什麼,為什麼。」
「你快說啊,難不成真的如傳言那樣,公主是妖孽轉世不成?」
「你們可曾听說過無憂國師?」
國師?那不是說了預言之後被陛下趕出京城,沒有皇命不得回朝的無憂國師麼?公主的起死回生跟國師有關?
在眾人嘩然聲中,白老頭又敲了一次銅鼓,「公主起死回生,無憂國師早就算到了,其一是景王的深情感動了上蒼,二是公主的命盤非同一般,听聞是天女轉世,國師說,一統江山,成也傾諾,敗也傾諾。你們知道麼,國師之所以被趕出京城,就是因為這個預言。」
「哇,太懸了吧,若是公主那麼厲害,為何被貶為庶民?」眾人嘩然,一個個震驚的不得了。
原來公主不是妖女,而是天女轉世,來統一四國的。難怪,三歲能詩,六歲通音律,十二歲治望江之水,這些都是上天賦予她的。
哈哈,蕭國有了公主的庇佑,他們不用怕別國的人了,哈哈。
台下的蕭傾諾面色不變,只是那雙眸子愈發的散著寒光。這老頭,竟然能這樣胡說八道,他知不知道這句話會給她給蕭國帶來什麼樣的不可想象的後果?
他只是一個說書而已還是有人讓他這麼做,若是前者,那就要為自己的言論負責,若是後者,那麼就應該付出代價。
無憂國師一事,極少人知道,他了解這麼清楚,看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說書白先生很值得懷疑。
難道他不知道皇家秘辛一旦透露,事情很嚴重麼,真的是為了生活腦袋都不要麼?
台上的白先生說的眉飛色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極為生動,好似他親眼看見的一般,蕭傾諾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白先生,隨後招徠身側的綠翹,「去,查一查,這白先生到底什麼來歷。」
「是。」綠翹得令之後不敢再留戀,轉身便將話轉告給十五,而十五听言之後依舊沒有離去,那架勢是要將蕭傾諾保護到底了。
不久之後,蕭傾諾也沒有听下去的興趣了,當下便直接走出夕月樓。
「公主,你看著大太陽的,要不要去一品樓喝喝茶,歇息一會?」
此時,蕭傾諾站在繁華地段商業街的十字路口上,看著這一帶的房子,可謂是繁華無比啊,在這里做生意應該很火的。
「那就去一品樓喝杯茶在打道回府也不遲。」說罷,主僕三人又想一品樓前進。
一品樓,她和綠翹來過一次,哪里的環境和服務她是滿意的,只是那次遇上了南宮夫人,掃興而歸。
蕭傾諾站在一品樓的大們,看過去並沒有夕月樓那樣熱鬧,稀稀疏疏,倒也客人不多,正好可以歇歇腳。
正當她要踏進去的時候,十五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前,「主子,樓上的包間已經被包下了。」只剩下不能看望江之水風景的一樓。
見此,蕭傾諾皺了皺眉,開口道︰「可知道是誰麼?」好大的手筆啊,一品樓的包間可不便宜,竟然幾乎包了。
「是個女的,具體身份屬下來不及查。」十五道。
「公主,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跟一品樓差不多的茶樓還是有很多的。」綠翹開口。
走了半天,竟然踫到這事,她心里不舒服,更怕公主生氣,話一說完,她便偷偷的看著蕭傾諾的反應。
正當蕭傾諾即將開口的時候,樓里走來了一個丫鬟,「夫人,我家夫人有請。」一綠色衣衫的丫鬟恭敬的走了過來,開口說話的同時還朝著蕭傾諾盈盈一拜。
這可丫鬟有些面熟,蕭傾諾在腦中搜索了一便,果然想起了,她是傾城夫人的貼身丫鬟。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傾城夫人,難怪那麼大的手筆。「蕭傾諾笑了笑的看著那個丫鬟。
「公主,傾城夫人身份尊貴,如今的我們,怕是…不適合?」說道最後,綠翹的聲音極低,幾欲听不見。
到底是她的貼身丫鬟,知道她的心思,當下她也順水推舟,「請你轉告你家夫人,傾諾如今的身份怕是會惹來非議,我在這里謝謝你家夫人的心意了。」
「公主是看不起我們家夫人嗎?」
丫鬟這話,可嚴重了。看不起還是看不慣她現在都是她老爹的女人,而且還身懷龍種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不去就太矯情了。
「傾諾恭敬不如從命。」哎,想月兌身真難啊。
若是她還是公主,傾城夫人就算身懷龍種她心情不爽照樣不買她的帳,如今,她可是庶民啊,一個庶民能夠得到皇帝的*妃邀請喝茶,應該感到至高的無尚。
「公主,請。」丫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將他們引上了二樓的包間。
綠翹是她的丫鬟自是跟著去的,十五作為護衛,而且是男的,自是哪里涼快哪里呆著。
剛到包廂門口,傾城夫人一襲白衫,一臉笑靨的就迎了過來,「公主,你來了。」說罷,便熱情地握住蕭傾諾的手,將她拉至里面。
「傾城夫人不必客氣,我自己便可以。」突如其來的熱情,蕭傾諾不習慣也不喜歡。
她的話剛落音,包間里面的垂簾方向傳來了一個聲音︰「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第一公主啊。」
這聲音,很殲細,很刻薄,還故意將那後面的幾個字咬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那女子又道︰「你看,瞧我這記性,公主雙耳失聰,說了那麼多真是累呢,不好意思,民婦給你賠不是了。」
說罷,那女子朝著走來的蕭傾諾擺了擺手,言語行動間卻沒有一絲尊敬。
倒是綠翹,氣的火冒三丈,奈何,如今情勢她只好拼命忍著。而蕭傾諾听不見,倒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夫人,不得無禮,傾諾怎麼說也是皇上生的,血濃于水,你這樣南宮侍郎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的。」傾城夫人淡淡的朝著簾後的林如萱說道,卻沒有一絲教訓的意思。
「是,夫人。」
綠翹听得臉都氣歪了,若是平常,她早就上去抽她的耳光了。
掀開簾子,蕭傾諾看見林如萱一臉高傲的坐在里面,雙眸閃過一絲驚愕,僅一瞬,她便恢復如常。側眸,她看了看傾城夫人,那眸子深了深。
這兩個女人,怎麼會在一起?
「傾城在宮中悶得慌,皇上不忍,便批準我出宮散散心,不巧路上正好踫上南宮少夫人。」傾城夫人看見蕭傾諾眸中的疑惑,便出聲了。
話一落音,林如萱便插了進來,「夫人,你不用跟她那麼客氣,如今她是一個庶民,而是你皇上了的*妃,照理說,她應該給你跟我行禮才是,你對她這般低聲下氣的,日後她不欺負你才怪,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她知道她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如今的林如萱沒有了初遇是的那般睿智,反而渾身是刺,恨不得將蕭傾諾刺得遍體鱗傷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怨起。
因為蕭傾諾,她在景王府被褥,景王不僅割了她的舌頭還縫了她的嘴巴,她的夫君把她關在柴房里三個月,沒有人知道這三個月她是怎麼過的,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好在她的夫君大人心生不忍,偷偷為她找大夫,把她的舌頭給接上了,不然今日的她便是一個啞巴,而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她豈能不恨?
「南宮少夫人,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為難公主。而我也相信,不久之後皇上一定會恢復公主的名號的,你又何必呢?」傾城夫人求情。
蕭傾諾見此,眨了眨雙眼,心里冷哼,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何必在假惺惺,看的她作嘔。什麼皇帝不忍放你出宮,個狗屁的。
「夫人,如今你身懷龍種,不宜站的太久,你還是坐下歇息,這是我跟她的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此時,林如萱站了起來,雙目狠毒的看著蕭傾諾。
身後的綠翹見此,一個機靈,挺身而出,將蕭傾諾護坐在自己的身後,「林如萱,你想干什麼,告訴你,公主雖身份不在,卻是皇上一手帶大的,虎毒不食子,若是你今日仗勢欺負公主,傳了出去,你說皇上是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公主這邊。」
「是啊,南宮少夫人,怎麼說傾諾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所謂虎毒不食子,若是公主稍有不慎,可是會連累了你們南宮一家啊。」
坐下去的傾城夫人見此,又站了起來,一臉的苦口婆心,看的蕭傾諾想吐。
看著綠翹母雞護子的模樣,林如萱更是咬牙切齒,這個賤婢當初可沒有對她手下留情,今日正好,主僕一起收拾。
「好,今日主僕倆個人都在,順便把我們的帳算清了。」林如萱拍桌,那架勢,很是凶悍,「蕭傾諾,若是你給姑女乃女乃我磕頭認錯,再學三聲狗叫,出了一品樓,大喊三聲我不是人,你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好歹是皇帝的親生女兒,不能弄死你那也讓你身敗名裂,看榮景還要不要你,哼。一想到她差點被休,趕出南宮府,她心里就好恨。如今,南宮侍郎不在像從前那樣對她好了,不僅納了好幾房小妾,還經常去*,而這些,都是蕭傾諾給她的,如今,她死不得,那麼她亦不會讓她過得舒服。
「林如萱,你別太過分了。」綠翹一張臉漲的老紅,氣的發抖的手指指著林如萱。
「南宮少夫人,你太過分了,本宮命令你滾出去。」傾城夫人絕美的臉上怒意涌現,縴縴玉手指著林如萱,氣的胸口起伏。
蕭傾諾淡淡的掃過去,恩,不錯,演的很像,可惜沒有奧斯卡最佳女豬腳獎項給她。
「傾城夫人,這是我跟林如萱只見的恩怨,如今你身懷龍種,不能動氣,若是你有個好歹,我蕭傾諾真的永遠做庶民了。」說罷,她磚頭看向綠翹,「綠翹,好好伺候傾城夫人,別讓她那麼激動了。」
听到蕭傾諾的話,綠翹不情不願的來到傾城夫人的身邊,隨後視線緊緊的盯住自己的公主,好似一有不適她便沖過去保護蕭傾諾。
視線落在林如萱選的身上,蕭傾諾淡淡開口,「林如萱,雖然我現在被貶為庶民,但不代表我就任由你欺負,就憑你南宮少夫人的身份我蕭傾諾還不放在眼里。」
眸光一瞥,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與皇家風範顯了出來,與生俱來的威嚴不是林如萱這樣帶刺的潑婦能比的。
那語氣那架勢,林如萱明顯的矮了一截,而在氣頭上的她忽然狂笑起來,「哈哈,蕭傾諾,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傻呢,你現在只是一個平民,本夫人教訓一個平民還不夠資格,等下你就知道你夠不夠格了。」話的後面,那字幾乎從牙縫里出來,目光也變得凶狠無比。
「喔…」蕭傾諾淡淡出聲,眉毛挑的老高,「那我拭目以待,別太讓我失望咯。」
看著自己公主不當一回事的模樣,綠翹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公主….」她想走出來,卻被蕭傾諾一個眼神給盯住了。
那目光,很冷很嚴厲,她不得不停下來,乖乖的停在傾城夫人的身邊。
「不知死活。」林如萱擠出幾個字之後,話音一揚,「來人,關門,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