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那麼多,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人,如今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了,她卻沒有醒來,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人心都是肉長得,更何況面前的女人是他心愛的女人?
心兒顫的榮景將有些慌亂的將蕭傾諾托至岸邊,隨後抱著她來到岸上的木橋。
「神醫,神醫。」榮景看著還在水中的神醫慌亂的大喊。
與此同時,他快速的摁住蕭傾諾的胸口,按壓,試圖把她胸中的水擠出來,只是越是壓著,榮景越覺得她的呼吸越發的微弱,就連身體都是漸漸的變涼。
「諾兒,醒醒,諾兒,快點睜開眼楮看看我。」一邊按壓,一邊顫抖的喚著,那眼楮不知道是被湖水還是自己的害怕所致,紅紅的雙眼一眨不眨。
按了許久,蕭傾諾一點反應都沒有,榮景的心砰砰的跳的厲害,大腦也開始嗡嗡的響著,胸口沒有反應,他的手又來到了月復部,按壓著。
「諾兒,不可以,不可以。」榮景急的低吼。
那麼多危險都過來了,現在好了,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不可以。
蕭傾諾的沒有反應,急的榮景不知道所措。他抱著蕭傾諾,不住的吻了吻她的額頭,那模樣,就像是失去了媽媽的孩子,好無助,好傷心,很無措。
心神劇烈不足以形容榮景此時此刻的心情,那種害怕,慌亂,無措,恐懼,心痛,各種情緒復雜的錯綜在一起。
上了岸的神醫看著榮景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顧不得鞋子歪了,急急忙忙的上前,面色繃緊,「不想她死就把她放下。」
榮景好似神經被拉回來了一些,看著神醫,雙眸發亮,「神醫,快救救諾兒。」
「趕緊把人放下,快,不然來不及了。」這一次,神醫又是大吼,然後推開榮景,小心的把蕭傾諾平躺在地面上。
這榮景真是的,急有用麼,平時看起來多沉穩的一個人,怎麼踫上妻子就亂套了。
看看看,這還是榮景麼,簡直就是一個無頭慌亂的風箏,在風中凌亂了。
脈都不把,神醫直接從濕漉漉的懷中掏出銀針,快速的朝著蕭傾諾的頭頂刺去,連續下針之後朝著榮景嚴肅的說道,「快,給她渡氣。」
榮景的大腦反應跟動作一樣快,神醫的話一出,他就照做了。
溫熱的唇踫上冰冷的唇,這已經容不得他去心疼,現下最要緊的就是渡氣,讓蕭傾諾能呼吸新鮮空氣。
「好了,在按壓月復部,記住,節奏要跟著她的呼吸來,不要急。」神醫聲音一出,榮景照單全收,仔細的做著。
此時,孤獨逸來了,看著木橋上蒼白著一張臉,昏迷不醒的蕭傾諾時,心里咯 了一下,隨後呼吸一窒,有那麼一瞬,他好缺氧。
她,怎麼了?
看著榮景的舉動和神醫的面色,他的眸子幽幽的轉著有光,滴著水的袖袍下一雙手緊握,就連節骨都是泛白的。
他不希望她有事,在這一刻。
「用力,加快速度。」
「噗」的一聲,蕭傾諾終于吐出了水,隨後「咳咳」的聲音出來,急的冒冷汗紅著雙眼的榮景,終于激動地不像話的叫了起來,「諾兒,太好了。」然後急急的抱著她。
連續的咳嗽,蕭傾諾胸口起伏,拼命地喘氣,因為缺氧,原本慘白的臉一下子忽然紅潤起來。
「諾兒,沒事了,沒事了。」榮景撫著她的背,想讓她更舒服一些。
這一刻,不僅是榮景,神醫也是高興的,怎麼說,他出手幾乎沒有救不了的人。
站在一旁的孤獨逸看到她醒來,心里莫名的舒了一口氣,隱隱的,胸中一陣喜悅。而在這一刻,他也知道了榮景的弱點,那就是蕭傾諾。
以前的榮景太完美的了,幾乎沒有什麼弱點。如今無堅不摧的景王有了弱點,那麼…那眸子深的如同下方的湖水。
半響,蕭傾諾才回過神,在看到榮景的時候,她忽然就紅了雙眼,「榮景。」頭埋進他的懷中,淚水就那麼的來了,而且怎麼也阻止不了。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饒是她心理素質好,在經歷種種追殺,拼命逃亡,兩次跳崖之後,她的精神也有些崩潰了,忽然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哭,只是一種發泄,還有內心深處的恐懼。
還好,還好,他們兩人都還活著,還活著。
活著,什麼都是好的。
看著哭的像個淚人的蕭傾諾,榮景心里也很難受,特別是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劃過一半,很疼很疼。
他也好想跟她一起哭,只是,他不能,因為他是男人,是她的夫君,他必須給她依靠,所以他不能。
此時,他就是她的依靠,若是他也哭了,那麼她怎麼辦?
神醫心里也是復雜的,在看到蕭傾諾哭的這麼凶,他也覺得這是在為自己哭,心里也沒有那麼難受了,那情緒好像得到了放松。
今日,算是百世一遇的奇事了。一個弱女子能頂到現在,可以說心里素質非常好了。此時,發泄也是好事,如實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得不到發泄,那麼人會變傻或者當場掛掉,所以說蕭傾諾此時的哭是正確的。
哭,不代表是弱者。
榮景靜靜地抱著蕭傾諾,任由著她哭。
神醫見此,向前走了幾步,沒有打算要說什麼。當下看了一旁的孤獨逸一眼,示意他撤了。
面前,一個精致的木屋,立于水中,前後曲曲折折的水廊,很長,看不完盡頭。
這天山,有人住?
看到這屋子,兩人的腦中齊齊的想到這個問題。
「走,去看那看。」神醫率先走了上去。
敲門,沒有人應,神醫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的設計清新、別致、舒服,屋子上下都是紅木制作的,很精致,卻很大方。大門正對面就是一幅高山流水的水墨畫,畫很大,卻也可以顯示出主人的品味。
懂的高山流水的人一般來說都是比較高雅的,神醫心里贊賞。
孤獨逸欣賞著這幅畫倒是沒有什麼多余的想法,只是他沒有看幾眼,便朝著屋外看去,心不在焉比較明顯。
上上下下打量,就一幅畫,一個桌子,兩個凳子,一壺茶,判斷不出什麼。
往前走,依舊是水廊。
曲曲折折,反反復復。
清風拂來,碧波蕩漾,也算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吧。
「去看看,有沒有吃的。」有屋子,有畫,應該也有吃的。
渾身濕漉漉的,風一吹,還真有些冷意。
看著神醫腳下生風的走著,還時不時東看看西看看,孤獨逸確是一點要動的想法都沒有。
「你來不來?」走了幾步的神醫忽然轉頭看著孤獨逸,開口道。
「不去。」想都不想,孤獨逸直接否定了。
找吃的,他孤獨逸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地步?
現在安全了,有屋子了,孤獨逸那種優越感又上來了,對于神醫的舉動他一點都不想,盡管餓著,討東西這活兒他還是算了。
「不去就不去。」別以為我會給你吃的,哼。
在這里,誰知道你是太子?矯情!
神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孤獨逸依舊未移動半分,運用內力烘干身上的衣服,頭頂冒著一絲青煙,不會兒,紫金袍子的逸太子又回來了。
青山綠水,清風徐徐,彎曲的回廊處,孤獨逸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邊,蕭傾諾已經哭完了,由榮景牽著手走進了木屋內。
坐在紅木以上,她抬著哭紅的雙眸欣賞著里面的擺設,頓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這屋子設計的不錯。」清新淡雅,格外舒服。
「恩。」榮景點點頭,也跟著打量著屋子。「要不要去後面看看,還有。」
後面,曲曲折折的水廊,遠遠望去像是與天相接,煞是好看。
不想,天山的上還有人住在著。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肯定是極為厲害的。
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在看到孤獨逸站在回廊的時候,兩人默契的齊齊無視的越過去了。
微風吹過,蕭傾諾渾身一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榮景見此,牽著她的手就傳給她熱力,蕭傾諾只覺得渾身一熱,半響之後身上的衣服神奇的干了,在驚訝的時候看見袍子上隱隱上升的白氣之時,那眼楮睜得圓圓的。
看著蕭傾諾這麼可愛的表情,榮景無奈的笑了笑,身後撫了撫她的後腦勺。
雖然在電視上看到過,但是親身體會,她還是驚訝的。
行行復行行,不一會兒,兩人走到一個圍著籬笆的綠竹屋外,上面是竹子材料的門匾上寫著「清風居」三個大字。
龍飛鳳舞,字跡飄逸,一看就是出自高手之筆。
在看看旁邊,滿地翠綠,不是菜,而是草藥,認識的和不認識的。
蕭傾諾對這個屋子的主人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做到這般?瀟灑而不月兌俗。
這里的環境真好,湖光水色,空氣清新。
「榮景,我們進去看看吧。」蕭傾諾推開籬笆護欄,牽著榮景的手走了進去。
正當這個時候,籬笆的外邊,有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