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師父為了這件東西放棄了掌門之位。」毛道長說道。
「這件寶物叫什麼呢?」樂天心里掂量著這寶物的份量不輕。
「‘金絲龍鱗無影甲’,這無影甲傳說是上古龍筋配以其它稀有材料制成,後來被茅山派獲得,已經傳了數百年了,此甲水火不畏,刀槍不入,也能承受厲害的法力攻擊,具有非常強大保護能力。」毛老道一字一頓的說。
「原來茅山派竟有這樣的寶物。」樂天驚呼道。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但任何東西都不是最強大的,天生萬物終是相生相克。現在師父就把這件東西送與你,你要好自為之。還有一段口訣,念上口訣之後,把寶甲貼于胸前,它自然附于身上,而且是隱形的,你要取下時,按住胸口再默念口訣,這寶甲就自然在你手中。」
「難怪叫無影甲,原來可以隱形的,真是太方便了。」樂天說道。
當下,毛老道就教了樂天口訣。
樂天問道︰「師父此行要見的朋友在哪里呢?」
毛老道︰「我那朋友是天師門中的一位執法長老,現住在離此地北方千里之外的百盛城中,他也算師父生平為數不多的一位摯友。」
晚飯過後,趁著夜色,師徒倆依依惜別。
當夜,樂天和如雪好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免不了纏綿一番。
如雪與樂天相處日久,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少婦的風韻。
第二天晌午過後,兩人在家中閑聊,樂天問起‘國色醉紅樓’的情況,如雪說逃離的姑娘們基本上都回來了,生意雖然比以前差點,不過也在慢慢恢復中。
這時,她想起一件事,說道︰「你昏迷的這幾天,那個秦家小姐的丫環小翠來過兩次,她見你受傷昏迷,也沒有多說話,只說順路來看看,我見她應該有什麼事找你,可是不願對其他人說而已。」
「是嗎?」樂天皺了一下眉頭,他想起小翠以前也來過一次,不過那時自己急著應付妖孽,也沒在意。說到小翠,他想起了秦美鳳,雖然很久沒見了,不過她那動人的風姿,現在想起來,隱隱讓人心里癢癢的,難道小翠是為她而來?最好是這樣,如此倒有再見秦美鳳的機會了。
寡婦門前事非多,加上自己又要與如雪結婚,實在沒有理由去找她,如果她有事求自己,那就另當別論了,至少善良單純的如雪不會阻止自己去幫助別人。
「我想她還會來的,到時你仔細問她一下吧。」如雪說道。
「嗯,想來沒什麼大事。」樂天應了一聲。
又過了一日,如雪去醉紅樓找姑娘們玩去了,樂天一人在家里無所事事,正打算去找徐錦鵬。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正是小翠。
其實小翠也算是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子,雖然不及秦小姐貌美,也是五官端莊,清秀可人。不過此時卻是面帶憂傷,齊眉不展。
兩人客套了幾句,看見樂天只有一人在家,她突然一下跪在他面前,眼淚汪汪的說︰「請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吧!」
樂天吃了一驚,慌忙把她扶起來,「有事慢慢說,不必如此。」
小翠聲音梗咽的說道︰「我來了幾次想求公子幫忙,都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小姐的事越發急了,所以我也顧不得許多了,只要公子能救得了小姐,小翠願做牛做馬服侍公子。」
樂天連忙說道︰「此話言重了,倒底什麼事,說來听听。」
于是小翠說道︰「小姐上次來公子家致謝後,就搬回了梅園。本想安安靜靜的度過余生。沒曾想隔了沒多久,小姐相公的鬼魂竟然尋了來,夜夜糾纏小姐,雖然他們生前是夫妻,但畢竟現在人鬼殊途,小姐向來膽子小,經不住驚嚇。
這段時間弄得小姐夜不成寐,神情恍惚,精神崩潰,幾次打算尋死,幸好奴僕發現得早,救了過來,如今終日以淚洗面,人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奴婢想公子道法高深,去救救我家小姐吧,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逼死的。」
樂天听了吃了一驚︰「原來是這樣,你說得對人鬼殊途,豈能讓鬼魂與活人長期相處,這個忙我樂天義不容辭。你先回去,明日午後我去梅園見你家小姐,再看情況行事。」
當下小翠再三道謝告辭離開。
晚上如雪回來,樂天把這事給她說了。
如雪驚異道︰「原來是這樣,她夫君也算痴情了,不過他畢竟是鬼,想起來還是讓人害怕啊。」
樂天笑道︰「我若變了鬼來找你,你怕不怕?」
如雪啐道︰「你亂說什麼,沒個正經。」說罷,又想起一事︰「今天舅媽說半個月後是黃道吉日,宜嫁娶。」
樂天笑道︰「師父已經同意了,一切就讓舅媽做主好了。」
如雪嬌笑道︰「到時我穿什麼好呢?」
「呵呵,當然是鳳冠霞披了,難道我還委屈了你不成?」
「天哥,你真好!」如雪一頭撲進了他的懷里。
樂天心里想道︰明天可以去見秦美鳳了。
第二天午後,樂天收拾一番,便前往梅園。
小翠早在園外等候,見樂天如約而至,心里自是高興,于是引著樂天進了園子。自從上次在梅園幫秦美鳳收魂到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時至初夏,園內繁花似錦,香氣四溢,自是另一番美景。而樂天的一顆心此時全系在園子的主人身上了。
兩人來到大廳,樂天坐下,小翠去通傳小姐。一會兒秦美鳳帶著兩名丫環便出現了,身姿搖曳,步態婀娜。
樂天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比起兩月前,形容憔悴,瘦比黃花,臉上似乎還有未干的淚痕,不過依舊掩飾不住那舉手提足之間嫵媚風情,就象一只熟透了的隻果,聞到那香氣,望見那顏色,就足以讓觀望者想狠狠咬上一口。
俗話說︰老婆是人家的好。這話真不假,何況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美艷寡婦。
這兩月來一直為女鬼的事所纏,現在看見左玉風,樂天那壓抑已久的**便釋放出來。
秦美鳳一眼望見樂天,那悲傷的眼神中也掠過一絲驚喜,其實江湖道士多得很,她也不必一直等樂天幫忙,不過一來此事不便與人開口,二來已經和樂天相識。
至于最後一個原因就是那天拜訪樂天後,樂天在她的腦海里已經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她心里有種莫名的渴望,希望她和他之間能夠發生點什麼,至于倒底是什麼,她只是朦朧的憧憬。
「樂天公子?」秦美鳳輕輕的叫了一聲。
樂天的眼楮盯著秦美鳳,腦袋里卻展開了無限的遐想。直到秦美鳳又叫了兩聲,才把他的魂拉了回來。
樂天自覺失態,緩過神來,連忙說道︰「近來諸事繁忙,心中有事惦念,不小心走神了,秦小姐不要見笑。」
秦美鳳在他旁邊的椅上坐下,款款說道︰「自從那女鬼現身,公子一直在為百姓奔波,妾身早有所聞,公子的俠義之舉,已經深深折服了妾身,現在方圓數百里,誰不知道公子的大名。若不是妾身事情緊迫,也不敢勞煩公子前來。」
樂天听在耳里,樂在心里,果然是大家閨秀出身,說得話就是動听得體。
樂天忙道︰「妖孽已經誅滅,也沒什麼大事,小姐的事,小翠姑娘大致給我說了一下,依我看來,時間這麼長了,若不及時解決,小姐恐有性命之憂。」
秦美鳳一听,不禁潸然淚下,半晌說道︰「若不是老父在堂,無人贍養,妾身倒情願隨夫君去了,念我們生前恩愛日短,不如一同去地府做對鬼夫妻。」說完,淚水如斷線的珠兒簌簌落下。
望著秦美鳳雨打梨花的嬌俏模樣,樂天更是心猿意馬,表面上卻強作鎮定。
樂天充滿關切的說道︰「秦小姐太糊涂了,人鬼殊途,豈能長相廝守,縱若小姐情深,以身殉夫,到了陰世,也並未就能在一起。對于小姐來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自殺而亡,死後必墜入無間地獄;對于你家相公來說,以鬼迫人,枉害人命,也是天理不容,自身也是難逃地獄之苦,哪能如你們想象般做對鬼夫妻呢?」
美鳳戚戚說道︰「那如何是好,相公隔三岔五便來尋我,妾身既害怕又心軟,真的不如一死了之。」說罷,掩面又哭。
身後的小翠急忙說道︰「小姐這是哪里話,活人怎麼能被鬼逼死?少爺生前固然與小姐恩愛,但如今已是陰陽相隔,緣份已盡。他應該及早投胎才是,若他真心愛著小姐,斷沒有理由再來糾纏小姐。若你們來世有緣,再續前緣不就行了?」
樂天點點頭,說道︰「小翠說得極是,人鬼廝混,有違天理,到時皆無好結果,如此下去,他落得個魂飛魄散,小姐縱然去了地府也尋他不著,況且小姐還有老父在堂,難道能忍心棄他而去?實乃為人子女的大不孝。」
秦美鳳聞言,無言以對,猶是‘嚶嚶’之聲不絕。
樂天見她哭得說不出話來,就向小翠問道︰「你家少爺是如何糾纏小姐的?」
小翠說道︰「自從搬回梅園之後,少爺便經常在小姐夢中出現,與她訴說衷腸。小姐起初以為是自己思念過度所致,後來才發覺是少爺的鬼魂進入了夢中,而且每次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小姐每次醒來就頭痛不已,精神萎糜,身體也越發消瘦下去。」
樂天說道︰「人的魂魄滯留陽間無非是心懷怨念或有心事未了。看來你家少爺是有心事未了,他心無怨念便修不了鬼道,所以陰氣不足,凝聚不了實體,只能以精神之力進入小姐的夢境才能為小姐所見。」
小翠說道︰「那怎麼辦啊?」
樂天思忖道︰「此等鬼魂體質極弱,每現身一次便會消耗不少陰氣,時間一長,便會自行煙消雲散,連鬼都做不成。但如此一來,小姐不僅精神受創,身體也會陰陽失調變得不死不活。所以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他與小姐相會了。」
小翠問道︰「公子可有什麼方法?」
樂天說道︰「方法有二,其一,讓我用法術收了他,禁錮起來,再勸他回地府,這是下策。其二,他因死時心事未了,讓他了卻心願,自動回地府。」
秦美鳳听到這里,停住了哭泣,說道︰「千萬不要傷了我家相公,還是遂了他的心願,讓他安心回地府早日投胎。」
「那小姐知不知他有何心事未了?」
這一問,秦美鳳低頭不語,臉卻紅了。
「如果不知他心事,那只有收了他算了,小事一樁,簡單的很。」樂天故意這麼說。
「別!他是、他是想——」說了一半,秦美鳳又是欲言而止。
樂天說道︰「請小姐實言相具,在下才能見機行事。」
秦美鳳對小翠說道︰「你們幾個先下去吧,我有話對公子講。」
小翠便和丫環出去了。
「現在小姐可以說了吧?」樂天想起為秦美鳳收魂時知道的事情,看見她羞羞答答的樣子,已經猜到了幾分。
「此事妾身實在難以啟齒。」秦美鳳一臉羞色,已經泛起紅暈。
樂天看在眼里,魂兒又快飛了。
「小姐但說無妨,我一定替小姐保守秘密。」樂天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美鳳猶豫了一會,才吶吶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