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醉紅樓一代名角春香因為花柳病香消玉隕,圈內人士無不扼腕嘆息,這倒嚇壞了徐錦鵬和吳富貴,這兩人和春香都有一手,趕緊私下里找大夫做個全身檢查,幸好沒事。
如雪在家里也是傷心欲絕,樂天只好忙著陪她逛街購物,才稍稍減輕了她的悲痛,搞得樂天暗地里叫苦,是個男人都知道,這陪女人逛街比做什麼都辛苦。
其它時間他便在家修煉道術,可是當他一個人在的時候,很難靜下心來,他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秦美鳳那白花花的,他肯定自己深愛著如雪,不過心中隱藏的一絲邪念總也揮之不去。
唉,都是快成親的人了,還在想著別的女人,樂天很痛恨自己,但也無可奈何。
此外還有另一件事困擾著他,經過‘血煞’一戰之後,他認識到自己的道行微末,但是茅山道術在正兒八經的修煉中,很難讓自己的功力有個較大的飛躍,除非再遇到銀兒那樣的好事,一想到銀兒,他的心又亂了,都這麼久了,死丫頭也不來找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如果功力上不能快速增長,那另個辦法取巧的方法就是得到一件神兵利刃,也能提高自己的攻擊力,現在有了師父給的寶甲,自己的防御力大增,可俗話說︰最好的防御就是攻擊,自己攻擊太弱,遇到強敵,一味防御就很被動。可哪里去尋找滿意的兵刃呢,自己需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刀槍棍棒。
婚期越來越近了,樂天也忙著張羅此事。‘血煞’一戰,樂天差點送了命,城中百姓感激他這份俠義心腸,因此他的婚事早已在城里傳開,很多人都要來參加,因此他和如雪忙得很。
這一日,他正在家中寫喜貼,薛成義卻尋了過來。
這薛成義當日大戰行尸,斷了一臂,幸虧樂天救得及時,才撿了一條命,經過一段時間休養,身體已無大礙,現在人人都稱他為‘獨臂神捕’,縣太爺對他也是欣賞有加,讓他傷愈後仍在衙門任職。
「薛大哥,你傷還沒好,怎麼來了?」樂天迎上前去。
薛成義笑道︰「我這鐵打的身子,這點傷算什麼,今天來,是有事相告。」
「哦,什麼事?」
「我手下的一個兄弟告訴我,今天有一批古董商結隊去京城作買賣,他和其中一人沾親帶故,那人告訴他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想去京城繁華之地賣個好價錢。好奇之下,我剛才去看了,我看到其中有些古代的刀劍甚是不錯。我記得兄弟上次探望我時,無意中說過想尋求一件稱心的兵器,所以特來相告。」
樂天听了大喜,忙說道︰「知我者,薛兄也,他們現在何處,快帶我去。」
「正在本城最大的‘福來’客棧落腳。」
兩人出門行了數十步,徐錦鵬和吳富貴攜手而來。
看見薛成義和樂天在一起,吳富貴笑道︰「讓我猜猜,你們去哪?」
未等他說,徐錦鵬嚷道︰「還用你說,肯定是去‘福來’客棧。」
樂天驚訝道︰「幾日未見徐大哥,怎麼變得如此聰明了?」
徐錦鵬笑道︰「薛大哥一不好賭二不好嫖,傷還沒好,這大白天的就拉你出門,肯定有要事。今天城里來了一批古董商,大家都知道了,如今城里的有錢人都跑到‘福來’客棧找寶貝去了,恐怕也就是你在家忙著喜事不知道。」
吳富貴笑道︰「天哥結婚,我正愁著沒有好東西送,這下可有著落了。」
四人大笑著結伴而行。
來到‘福來’客棧,果見許多人正往里面涌。
四人隨著人群來到後院,里面已經站滿了人。原來客棧伙計把古董商的消息傳了出去。本來十來個商人只打算住宿一晚就離開的,結果蜂涌而至的人都要求開開眼界,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持幣觀望的有錢人。商人們一想,反正在哪里都是賣,于是索性把古董搬到後院,就地出售一天。
于是四人擠進人堆觀望起來。
滿地的古董還真不少,珍珠翡翠,金銀玉器,古玩字畫,琳瑯滿目。
徐錦鵬自是喜歡那些字畫,吳富貴忙著尋找小巧精致的金銀首飾,而薛成義和樂天一樣,尋那有些年頭的古代兵器。
「兄弟,你看這把刀如何?」薛成義指著地下那把黑溱漆的鬼頭大刀說道。
說罷他彎腰拾起那把刀,三尺有余,沉甸甸的。
「好漢,你可真識貨,這可是把絕世好刀啊。」那貨主眨著一雙精明的眼楮說道。
「這刀有什麼來歷?」薛成義問道。
「這可是三國時期劉備的結義兄弟五虎將張飛的佩刀啊。」那人嘖嘖說道。
「真的?」
「那還有假?你看這刀柄處還刻了‘翼德’二字,張飛字翼德,哪個不曉?」那人搖頭晃腦的說道。「真所謂︰寶劍配英雄。我看好漢長得虎背熊腰,威風凜凜,真乃再世張飛,此刀配你,真是如虎添翼,勇不可擋。」
樂天笑道︰「若真是張飛的刀,都有一千六百多年了,這刀口都鈍了,還能殺人?菜刀都比它強,只能放在家里做擺設了。薛大哥想不想要?」他看不到刀上有它希望的東西出現,照說張飛的佩刀應該殺人無數,咋一點氣息都沒有呢?
薛成義呵呵一笑︰「我要這中看不中用的刀拿來做啥?」
兩人又尋了幾個攤位,雖有幾件兵器,可是樂天都看不上眼,因為樂天並不乎它的年代是否久遠,也不在乎它現在是否鋒利,他在乎的是兵器上是否附有靈氣或是戾氣,當然最好是有仙氣了。
這時,樂天的目光落在一桿長槍上,那槍通身銀白,更讓他注目的是那槍上隱隱有黑氣彌漫,當然這些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具有一定法力的人才有這神通。
那貨主留意到樂天的眼神,連忙說道︰「公子,這可是岳王爺岳飛的槍,想當年岳家槍威震四海,令金兵聞風喪膽,不知多少金狗死在這桿槍上,這可是名將之槍,可遇不可求啊。」
樂天對于槍主是誰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那桿槍的確殺了不少人,沒個成千上萬的數目斷然是不會有黑氣纏繞的,那些都是死者的戾氣糾纏所致。
「兄弟,你對這桿槍有興趣?」薛成義問道。
樂天點點頭,說道︰「可惜是桿槍,帶著太不方便,如果是劍就好了。」
薛成義說道︰「可惜我斷了一條手臂,也不能使槍了。」
樂天說道︰「這把槍有驅妖鎮邪的功效,放在家里妖邪不侵。」
「是嗎?」薛成義又細細打量起來。
樂天走到最後一個攤位,眼楮一亮,他看到最邊上一支毫不起眼的箭,一下呆住了。
那是一支不足一尺的箭,還不及普通箭支的一半長,箭尖為暗灰色,呈稜形,箭頭小而尖銳,箭身為純銀色,箭後無羽。
樂天指著箭問道︰「這支箭有何來歷?」
那貨主是個五旬的瘦老頭,見樂天發問,遂笑道︰「公子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說實話,我這滿地的貨品,只有這箭無人問津。說來慚愧,這支的來歷我也不甚清楚,也許是古人用的‘沒羽箭’吧,不過尺寸太小,似乎不是射殺之用。」
樂天問道︰「那你為什麼也把它當古玩賣?」
貨主笑道︰「我雖不知此箭的來歷,不過我看此箭的材質非金非銀非竹非木,有些怪異,所以我就想替它尋個識貨之人,公子請看。」
說罷,他把箭遞給了樂天。
樂天接過來,拿在手里輕飄飄的,仔細一瞧,果然看不出這箭是用何種材料做成。
「這箭如此小巧,哪有配它的弓呢?」樂天問道。
那貨主說道︰「這支箭是早些年我從一農戶家中淘得,當時我也問這箭有沒有弓。那農戶說他在山中采石之時,在一塊巨石中發現此箭,當下吃驚不小。箭能穿石,他听說過,不過這麼一支小巧的箭竟然整個沒于石中,著實讓他愕然,于是便收藏起來。」
听說這箭是從石中發現,樂天倒不奇怪,因為這箭的通身籠罩著一層淡而不散的純白之氣,這可不是黑色的暴戾之氣,紅色的妖邪之氣所能比擬的,這完完全全是至尊無比的仙家之氣,估計那‘血煞’被此箭射中,必會形神俱滅。
這是一支貌不驚人的神箭,有著威力無比的力量。
樂天第一眼看到時,就已經激動不已,只是表面故作鎮定。
「可惜,這箭沒有弓,只能拿來玩耍。」樂天嘆息道。
貨主笑道︰「這麼小的箭,如果有弓也是一張很小的弓,說不定是做來給小孩子玩耍的,我想那農夫必定是哄我,說什麼沒于石中,我只看它材質稀奇才收下了。」
樂天也笑道︰「想來也是,不知這箭賣多少錢?」
貨主笑道︰「這支箭我收藏了十幾年,其間也有不少的鑒賞名家看過,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既然公子肯要,隨便給點就行了。」
樂天笑道︰「既如此,我出五兩,買給小孩子玩耍算了。」
那貨主笑道︰「那就五兩賣與公子。」
當下物錢兩清。
過了一陣子,樂天四人在客棧門口踫頭。徐錦鵬買了幾幅字畫,吳富貴買了金銀首飾,薛成義買了那桿鐵槍。
四人又去酒樓喝酒,談笑一番,至黃昏時方散。
又過幾日,這天下午,如雪從外面回來,興奮的對樂天說道︰「天哥,從外地來了一班唱戲的,今晚演出《斷橋相會》,我們去看吧,城里好久沒來唱戲的了。听說他們都是些名角呢。」
「好啊!」樂天說道「這些天我們也很累,今晚就去輕松一下。」
晚上,兩人進了戲院,選了個前排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戲便開鑼了,演得正是許仙和白素貞斷橋相會的片斷。
只听許仙唱道:
想不到無雙美質今雙遇,
分明是第一佳人第一仙。
二位娘子听我言,
貴姓高名何方住,
何的冒雨沖風到此間?
白娘子唱道:
乍聞此言暗含笑,
半是歡喜半羞慚定楮把那許仙看,
目秀眉清非等閑
群唱道:
必是前生緣法今生遇,
千里姻緣一線牽。
台下頓時一片喝彩之聲。
「天哥,你看那白娘子真漂亮!」如雪把頭靠樂天胸前,小聲說道。
「那及如雪漂亮。」樂天笑道。
如雪听了甜在心里,嘴上說道︰「我們是不是也象他們那般有緣呢?」
樂天說道︰「我們都快成親了,當然是有緣了,不過他們的結局不好,我們可是要天長地久的廝守在一起。」
如雪嬌笑道︰「我也不求別的,就是希望能和天哥白頭到老,再過二天我就嫁給天哥了,我好高興。」
又听那台上唱道:
人間天上無雙美呀無雙美,
玉洞金屋巧姻緣呀巧姻緣。
散場的時候,天已經漆黑一片。樂天牽著如雪,發現前面的人群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正疑惑間,其中一個漫不經心的回過頭來。
咦,果然是秦美鳳,她怎麼跑這麼遠來看戲,現在天色已晚,如何趕回十幾里外的梅園。奈何身邊如雪在,樂天也不好意思去問個明白,他的眼前又浮現起那晚的一幕。
次日,小翠來訪,送來兩支極為珍貴的千年人參,說是小姐一表上次的相助之恩,二來是賀樂天公子的大婚之喜,並說小姐守寡在身,不便親自前來賀喜。
樂天想打探一下秦美鳳的近況,奈何當時人多不便,只好作罷。
第二日,樂天正式娶如雪為妻,城里好久沒有如此喜慶熱鬧,流水席足足開了三天三夜。
數日後,樂天正在街買東西,听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正是秦美鳳的丫環小翠。
「公子,我家小姐請你過府一敘。」
樂天正愁沒有借口去找秦美鳳,現在機會來了,心里喜不自勝,當下隨小翠而去。
小翠領著樂天穿了幾條街,來到一個僻靜的巷口,在一個不起眼的門前停住了。
「咦,你們不是住在梅園嗎?這又是什麼地方?」
小翠笑而不語,自顧上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