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春姑竟在這一刻感覺有些慌神,不可否認,靜夜中的這個男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正在吸引著她,如果不是他會對著她笑,會那麼在意她是否會生氣,她或許真的會以為他還是之前那個他,這一切都只是上天給她安排的一場玩笑,又或者只是她的一場夢。
似乎感覺到旁邊有道灼熱的光芒正看著自己,唐堂收起那專注在火光上的眸光,回過頭,與身旁的春姑四目交接,「老婆,你在看什麼?」
「看你!」她直言不諱,只是,他轉過來的目光,似乎讓她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
听到春姑這麼說,他似乎感覺到很有趣,輕輕地淡笑了一聲,他不知道他那不經意的淡笑是有多麼迷人,他微微轉過身子,寵溺的看向她,目光深遠的仿佛換了一個人,「看來我不在家的這兩天,老婆真的想我了。」
「咳咳——」實在頂不住他的目光,她尷尬的咳了兩聲,「少臭美,誰有功夫想你!」
「矮油,我知道老婆你這個人害羞,不擅長表達,不過呢,」他依舊迷死人不償命的看著她,「老夫老妻了,你這是何必呢?你想我就說嘛,何必怕羞呢?」
春姑白了他一眼,不予他爭論,坐回矮凳上,又開始翻滾她的那兩枚雞蛋。
唐堂就坐在床榻上,前面一點就是雞蛋,春姑坐的矮凳就在床榻和雞蛋中間,唐堂兩腿撐開,微微弓子,就正好將春姑籠罩在自己懷中,「老婆你一直都還沒有回答我你這是在干嘛呢?」
「孵雞蛋。」
「……」唐堂微眯著眼,挑了挑旁邊的三個鋁制盆子,「所以老婆你用我們新婚的鋁制盆子在生火,孵雞蛋?」
「不然捏?」這里又沒有火爐,也沒有瓦斯電燈,她只有拿這個來烤火給雞蛋取暖。
誰知唐堂訝然一笑,「老婆你知道‘鋁’在這村里等同于黃金嗎,嗯?」說著,他別過頭看向她,火苗跳躍在他的眼楮里是那麼的璀璨。
春姑頓了頓,四十五度角抬頭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
唐堂斂起剛才的笑容,表情比較嚴肅的說道,「這三個盆子是我們新婚的時候,娘給我們準備的,分別是用來洗臉、洗**,還有洗腳的,」他看著她眨了眨眼,「當然,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看著唐堂的表情,她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但凡提到唐堂他娘,她就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重點是,」他微微靠近她,在兩人的臉只有一個拳頭般的距離時停下,抿了抿唇,表情略微有些凝重,「鋁是很貴很貴的東西,人家家里都是用木盆,這條村也大概就我們兩夫婦有鋁盆,而且……」
她越听越揪心,「而且什麼?」
他微微吸了口氣,「而且听說,這是我娘以前的嫁妝,她自己都寶貝的不用,但是你卻拿它們來生火,孵雞蛋。」
春姑听到這里心中仿佛有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呼嘯而去,「你娘的?」
「噓——」他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老婆,不要說髒話。」
「說髒話?」她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哦,我那個是想說,這個都是你娘以前的嫁妝嗎?那怎麼辦?這麼寶貝,她明天如果看到盆子被燒黑了,一定又會跟我吵翻天的!」
唐堂拖著腮,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蜷在慘白光滑的臉頰上,看著春姑一幅糾結又揪心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所以老婆你這次真的闖禍了。」
「那怎麼辦?」春姑好心煩,雞蛋還沒有孵化好,又要抽功夫去對付那個不好惹的婆婆,她抬眸求助般的看向唐堂,怎麼說現在他也是她相公,不論她是有多麼的討厭他的這張臉,在這個世界上他都是她最親密的人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世事都有轉機的,我倒有一個辦法讓娘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怪你。」看著春姑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目光,他心中一陣竊喜。
「什麼辦法?」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
「那要不我吻你一下?」
她嘴角抽了一抽,「我選擇明天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