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竹葉青,淡香清醇。
春風和煦,良田無邊,暖陽的淡金色的光芒下,二位清雅俊朗的男子,一白一藍對坐在一處荒田邊暢談對飲。荒田中,獨立一麻衣粗衫的女人,一下一下鋤著地,每鋤了幾下就對這邊恨恨的看了眼,言簡意賅的喊一聲︰「撒!」
那白衣勝雪的男人一邊繼續對飲暢談,一邊從懷中布袋里模出一把種子,頭也不抬的揚手一揮,顆顆種子便從他的骨掌之間彈跳飛出,天女散花一般的向那女人的方位丟了過去,每次都是精準的撒到女人剛剛鋤好的土里,一分不多一寸不少。
「小杯盛酒竹葉香,十杯五杯不解意。」吳不知舉起一杯酒,水藍的衣袖被風吹起,如海浪波動,很優雅的小口品了一品酒,吟一吟詩,有著說不出的儒雅之氣。
「百杯之後始顛狂,一顛一狂多意氣。」唐堂接了下句詩,很豪氣的一口飲盡小杯中的酒,又拿起小壺斟滿一杯。
一顛一狂說的真形象,讓你們唱酒,讓你們吟詩,讓你們爆菊花。春姑鋤一下,罵一句。
「唐堂,听說昨日夜里,東村李家那個小青又生了!」吳不知一邊也給自己斟滿,一邊開始八褂。
「噢?」唐堂抿了一口小酒,續而道,「這離上一胎還不到6個月啊,這丫的真是好生養。」
「那可不,」吳不知端著酒杯靠近唐堂,「據說上次生多了,沒怎麼修養好,加上李家李嬸沒怎麼細心的照顧小青,這次這一胎只生了3個。」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他們的這段對話讓一旁的春姑听得差點沒有噴血而亡。
本來想說兩個大男人在這春光明媚的光景下有什麼好聊的,好奇想偷偷听一下,結果居然是在聊這!人家隔村的媳婦生了幾個他們也知道,更令人噴血的是那個‘李家的小青’,居然和上一胎相隔不到半年的時間,這次居然一下生了3個!然而眼前的這兩個男人似乎還不是很滿意,還在責怪人家婆婆沒有照顧好。
這倘若真的照顧好一點,這一胎不就要生一個足球隊下來了啊?
天吶,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這些都不是人啊,是尼瑪妖人來的吧?
「老婆,」正當她訝異于這個村子夠奇葩的時候,旁邊傳來唐堂的聲音,「你在干嘛?」
「呃?」春姑才回過神來,卻驚愕的發現自己此時竟然趴在唐堂的背後,耳朵緊緊的貼在他的肩胛骨處,表情隨著他們的對話起伏不定。
尼瑪,忒丟人了吧?偷听竟然偷成這個樣子?春姑越來越發現自己在這個村子里呆長了之後,人變得是越來越二貨了啊!
對坐的吳不知看到春姑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莫非弟妹也開始對我們的話題感興趣了?」他記得她以前可是羞羞答答,很少過來听他們聊天的。
春姑聞言立刻從唐堂身上趴起來,「誰對你們的狗屁對話感興趣了?」
「是麼?」吳不知對著她扔在一旁的鋤頭挑了挑眉,「那為何听我們聊天听得連干活的工具都扔開了,如此入迷的趴在唐堂身上?」
春姑聞言看過去,剛剛鋤地的鋤頭正躺在離他們兩米遠的地上,不禁在心中訝了一訝。
「難道說弟妹不是對我們的話題感興趣,而是干活的時候太過想念唐堂,所以才跑過來緊貼著他的?」看春姑不說話,吳不知更加給她補了一句。
春姑一個回首與他對上,頓時火光四濺,「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整天想著這些,人家老婆昨日半夜生孩子你也知道,生了幾個你也知道,上次懷胎生孩子沒有修養好你也知道,」說著,她雙手環胸,朝著他意味深長的一笑,「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听到,說不準還以為這些孩子都是你做出來的呢?」
「噗嗤——」唐堂實在憋不住,剛入嘴的一口香酒噴了出來,全數落在了對坐的吳不知臉上,「不……不好意思,內人不知情,整日在家中忙活農務,對家外的事情了知不多,不太懂事,說話有些……」還未說完,他實在是憋不太住,笑了出聲。
吳不知面部表情的看著這對夫妻,抹了一把那俊俏卻濕潤的面容,一手的酒水,「你就懂事?」
唐堂順勢從胸口處的衣錦中抽出一抹干淨的布帕,遞給吳不知,「不好意思,我實在也是憋不住了。」
一旁的春姑撇了一眼,「本來就是嘛,一個大男人這般密切的關注人家的媳婦生孩子干嘛?昨日夜里剛剛才生下孩子,他今天就知道了,還不是跟人家有一腿?」
對面的吳不知深深的吸了口氣,表情哀怨的看著唐堂,「唐兄弟,為何你的內子每次說話,都讓我有一種想死的沖動?」
唐堂點點頭,十分理解他的苦楚,「這次的確是我內子傷了你,我明白,但你先別死,待我和內子解釋解釋,她就不會再這般懷疑你跟小青之間的關系了,」說著,唐堂拉過春姑,「老婆,我們剛剛說的那個‘小青’……」
春姑回過頭,表情帶著幾分不屑,「小青怎麼樣?」
唐堂淡定的吞了一口唾沫,「小青它其實是頭母豬!」
「……」
春姑聞言驚嘆的看向吳不知,卻見他無限哀思的看著東方的太陽,說他跟小青有一手,說小青的孩子是他做出來的,這讓他的人生情何以堪!
「呵……呵呵,」春姑尷尬的笑了起來,「矮油,沒事的啦,我很開通的,現在‘人畜戀’很平常的,沒事沒事,你不用急著死。」
「……」吳不知緩緩回過頭,抽動著嘴角,十分憤慨的解釋道,「我說了我跟它沒關系,它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做出來的!」這樣被人懷疑,簡直讓人想哭!
「咳咳。」唐堂咳了兩聲,春姑十分明白其意的也咳了兩聲,「好吧,你們聊,我去干活了!」說著,走過去撿起仍在一邊的鋤頭。
心中一陣澎湃,原來小青是頭母豬啊,不過想來也是,這鄉下的漢子們就是喜歡關注哪家的豬好生養,然後給自己家的豬也喂養同樣的食材。
這春天到了,農田里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春姑也開始了解到男人八褂起來絕不輸給女人,而且八褂的內容更要包羅萬象,那兩個男人就眾東村小青開始,你一句我一杯的聊得不慎歡月兌,說的口沫橫飛。
「唐堂,我需要兩桶水,你去小溪邊幫我打兩桶來吧?」春姑擦了擦汗,對著他們這邊喊道。
「好的老婆,」唐堂應聲答道,想了想續而又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怕我出去打水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無聊。」
「打個水能要多久啊?我不會無聊的。」他們家後院不遠處就是這條村子的溪流,還是上游水,干淨有清純。
誰知吳不知接過話,「弟妹,這打水我們一向都是要去下游打的,這上游的水,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