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航遠我突然愣住了,李航遠卻收起了手里的開鎖工具,看著我問︰「里面有人?」
李航遠問的平靜淡漠,從容不迫。
我茫然的朝著外公的房門口看了一眼,轉過臉馬上問李航遠︰‘你要干什麼?你這是非法入室,是在犯罪。’
「犯罪?誰規定了丈夫看妻子是犯罪?」被李航遠一說我徹底無語了,看著他那張冷峻不可一世的臉,他說的多有氣勢,可我們早就沒關系了,我什麼時候又成了他妻子了?
听來他的這句話就像是個笑話,可我又對這笑話半點想笑的精神都提不起來,只能定定的看著他,像個傻子一個看著。
話落李航遠目及了我領口還露在外面的紅寶石項鏈,忽地伸手過來要看,我馬上轉身躲開了他,不高興的繃起了臉,李航遠一陣怔愣,停留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
「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麼戴著,也不怕招賊。」李航遠說著在房子里看了兩眼,我忙著要他出去。
‘你不能進來,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里不是我該來的地方,我該去哪里?你在這里,你要我去哪里?」李航遠說的風平浪靜的,可眼神卻犀利如刀子一般,盯著我直勾勾的看著。
「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東西。」進門李航遠關上了房門,我立刻驚覺不對勁,伸手要去推李航遠,李航遠抬頭看我,一看我我馬上覺得不該踫他,手又縮了回來。
「你不趕我,我不會弄出動靜,歇一會我就走還不行麼?就是個要飯的也得給口飯吃,我連要飯的都不如了?」李航遠說著靠近了一步,我馬上向後退了一步,但看著他卻沉默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航遠低頭把鞋子月兌了下去,彎腰拿了一雙拖鞋換上了,換鞋換的自然從容,看得人都有些吃驚,好像他曾來過,做這些都是經常做一樣。
「我去洗把臉,給我煮點面,想吃你煮的面了。」听上去李航遠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可我總覺得他不像是好說好商量的人,那張臉像是罩上一觸即發的陰霾,即使他對著我始終沒什麼要發怒的表現,可我還是覺得他來者不善。
李航遠看了我一眼,不等我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而李航遠已經月兌了外套扔在沙發上,看了看去浴室洗手了。
轉身我看著進了浴室的李航遠,半響才反應過來一些,看了看外公睡著的房門口,又看了看門沒關的浴室門口,最終還是妥協了,轉身去廚房打開了瓦斯,燒了一些水,給李航遠煮了一碗面條端了出來。
面條端出來,李航遠早已經坐在沙發上了,雙腿沒規矩的半伸著,脊背後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眯著眼楮,這時候我才發現一件事情,李航遠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哪里不舒服,好笑我更覺得李航遠像個不舒服的無賴靠在那里。
李航遠穿著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領口敞開了一顆扣子,仰起頭呼吸的時候襯衫會隨著胸膛上下起伏,當走過去的時候我以為他是睡著了,但他皺了皺刀刻的眉,緩緩睜開了眼楮。
看到我李航遠有些無力的起身坐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面條上,我放下碗他拿起筷子端起碗,低頭一邊吹一邊吃。
看李航遠也沒什麼危險性,我坐到了一邊看著他,李航遠吃著面問我︰「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沒回答,李航遠因為這樣看向了我,平日里深邃有神的目光沾染了一絲無力,咀嚼著嘴里的面,吞咽之後才問我︰「誰找過你?」
我尋思著,卻沒有回答。
‘我想安安靜靜的生活,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有自己的生活?’
「哪我呢?我怎麼辦?面對你曾摯愛,現在還愛戀不舍的男人,你就這麼任命?」李航遠突然的朝著我問,很認真的樣子,我突然沒了反應,李航遠低頭繼續吃他碗里的面條,吃的心不甘情不願,樣子像是誰在逼著他把面條吃掉,卻又吃的認真,每一口都要咀嚼,連面湯都不剩。
房間里陷入安靜狀態,除了我和李航遠呼吸的聲音,剩下的就是他吃面的聲音了,面吃完了李航遠把碗放在了茶幾上,舒了口氣看向我,不容拒絕的聲音傳來︰「媽找過你,致使你不告而別?」
我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說,但也沒有任何的解釋,李航遠看了我一會,皺了皺眉不再說話,但也不說要走。
‘你什麼時候離開,已經不早了,再有一會天就亮了。’等不到李航遠離開我有些心急,想要李航遠早點離開。
看到我說李航遠斂下眼看向我的手,伸手過來想要拉我的手,我馬上向後躲了躲,把手縮了回來,李航遠的手為此又撲了空,但他也沒有收回去,反倒是坐近了一點,他一坐近我就有些緊張,防備的朝著一旁看了看,準備找點能拿在手里防備他的家伙。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打算,李航遠不禁失笑,問我︰「還沒打夠?是不是我踫你一次,你就要讓我傷一次,你就不累,不心疼?都說愛之深恨之切,你就沒有傷在我身痛在你心的感觸?是不是等我死了,你就懂得回心轉意了?」
我沒回答只是看著他,李航遠看了看周圍,伸手把茶幾上我給外公削過隻果的水果刀給了我︰「拿著,這次別再偏了,最好能一刀斃命,省的你在費事防備我,我看著都累,你就不累?」
看到送至眼前的水果刀我抬頭看著李航遠,心里卻是五味雜陳,目光里映著李航遠那張還在笑著的臉,卻看到一抹滲人的嘲諷,像是在嘲諷他自己,又像是在嘲諷著我。
開始李航遠還看著我出神,看著看著便想過來親我,我忙著站起身退了兩步,李航遠傾身撲了個空,抬頭朝著我看著,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著我,繼而站起身朝著我走了過來。
直到這一刻我才有些擔心李航遠會做些什麼,急著後退了兩步,朝著李航遠說︰‘你別過來了,我不想你靠近,你吃飽了就快點走。’
「我要是不走呢?」李航遠說著已經走了過來,我很想問他到底想怎麼樣,可話到了嘴邊還不等說,李航遠已經逼了上來,一時間我退無可退,逃無可逃的被李航遠堵在了牆壁上。
傾身李航遠的雙手抬了起來,身體前傾一雙手按在了牆壁上,將我牢牢的困在了他懷里,身體隨即貼了上來,一緊張我向後退了退,身體筆直的貼在了牆壁上,李航遠的胸膛也重重的壓了上來。
呼吸一沉,我叫了李航遠一聲︰「李…」
可不等我叫出來,李航遠便撩起漆黑的眸子看向了我,一時間我又馬上把嘴閉上了,死死的咬著牙不敢張開,總覺得李航遠投來的目光不單純,像是在告訴我什麼,雖然是說不上來,可以我多年來對他的了解,我就是能夠感應的都,他想要干什麼。
看著我,李航遠忽地笑了笑,貼過來在耳邊呵了一口氣問我︰「想我沒有?」
低沉的聲音載著沙啞,極富磁性的傳進了耳中,攪和的人一陣陣的慌亂,抬起手用力的推了李航遠一把,李航遠卻紋絲未動的低頭看著我,繼而在我耳邊極輕的親了一下,一邊親著一邊說︰「找不見就真當我死了?王安然你又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前腳剛跟你說完,後腳就在外面招蜂引蝶,我還沒死就著急了,我要死了還不把墳頭都給我綠了?」
說著李航遠輕笑了一聲,在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我有些亂,還是朝著一邊躲了躲,但李航遠卻沒那麼好的就這麼放了我,反倒是貼的更近,一路追了過來。
「你…」面對此時的李航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明我就不願意,他還糾纏不休,想要向一旁躲開,抬起手想要推開他,不想他竟親吻著我的手將我的身體死死的抵在牆上,讓我動彈不了,只能給他欺負,更甚的是,這樣還不夠,李航遠還用東方威脅我就範。
「這世道,要讓一個人站不起來多容易,你說我是要他一條腿還是一條胳膊?」李航遠親著親著突然不親了,轉過來反倒認真的看著我問,一時間我又沒了反應,雖然是遲鈍,但也知道李航遠是問的什麼,他是說他要傷害東方。
‘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頂撞了你兩句,你瘋了麼?他不過是個年輕氣盛的孩子!’我突然很氣憤的沖著李航遠問,眼楮瞪的很凶狠,李航遠看著我,先是木納了一瞬,而後眨了眨眼,便朝著我忽地一笑,說道︰「我是瘋了,看見你為了其他男人和我大喊大叫我就是不瘋,也要扔進半條命了,你滿意了?」
李航遠咬了咬牙,目光還是凶狠了一些,但隨即瞥了我一眼又過來親我,我實在是沒辦法,才放緩了情緒,和他好說好商量起來。
‘李航遠,我們就不能好聚好散麼?’我說著,試圖和李航遠把話說清楚,李航遠卻輕輕一怔,轉過來低頭親了我的嘴唇一下,閉上眼輕輕的親了一下,陶醉般的貼在嘴唇上沒有馬上離開,我想推開他,奈何雙手都使不上力氣,被他鉗制著。
李航遠不知不覺的加深了這個吻,用牙齒極輕的咬了我的嘴唇一下,離開的時候才睜開眼楮看我,但也只是離開了一點,剛剛看了我一眼又去我的腮邊磨磨蹭蹭起來,親了一下又一下,最後在耳邊問我︰「想不想我?」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我斂下眼沉沉的壓下了一口氣,想推開李航遠卻始終推不開。
「很久都沒听你結結巴巴的說話了,說給我听好不好?」李航遠商量著,聲音低沉充滿了磁性,更多了許多的討好,可我卻低頭的更低,一雙手緊緊抓著李航遠身上的白襯衫。
低頭李航遠看著我,我始終沒回答,只是抿緊了嘴唇,接著轉開了臉,李航遠滯納了一下,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離開後說︰「看來我真該打斷他兩條腿。」
「你…」我忽地朝著李航遠瞪過去,李航遠睨著我的嘴唇說︰「要麼回應我,要麼就打斷他的腿,我數到三就開始,你不回應我馬上走。」
‘他還是個孩子,他什麼…嗯……’我的話還沒等說完,李航遠就突然的吻了過來,迫使我仰起了頭,一只手被他的手按在了頭頂上,開始一個個的手指扳著,一根兩根三根,我忽地瞪大了雙眼,李航遠竟然用這種方式威脅我?用一個無辜的人逼我就範。
一個長長的熱吻結束了,可我始終沒做回應,然而三根手指卻被李航遠按在手心里,致使他忽地離開,冷冷的目光瞪著,一把松開了我的手。
我的呼吸還在急喘,李航遠卻沒事人一樣的看著我,一直看著,我總算緩和了一點,能夠正常的喘息了,李航遠卻忽地轉身朝著沙發走去,拿起外套就要離開,我這才想起他剛剛說過的話,他說我不回應就打斷東方的……
等我反應過來李航遠已經走到了門口,大步流星的去了門口,隨手推開門房門,一時間我根本無暇考慮,滿腦子都是東方那兩條跳起來多高的腿,轉身追去了出去。
門口李航遠已經走了出去,我追出去的時候李航遠正打算開門出去院子,听見我緊跟出去的腳步停下了開門的動作,遲疑了一會,轉身看著我︰「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你傷心難過,你走了這麼久,就一點不想我?不想我的好,難道連壞都想不起來了?
怪我沒給你留下過什麼美好的回憶,可那些觸目驚心,傷痕累累也沒了?你就這麼狠心,說走就走,說不管我就不管我了?
那曾經那些不離不棄,不顧一切都哪去了?被你當飯吃了麼?還是說從開始你就不是在愛我,你愛的是另外一個人?」
李航遠大聲的質問讓我恍惚愣了一下,另外一個人?我皺著眉深思著李航遠的話,卻看見他低頭輕笑著,听見他拿飯不甘心的話。
「要是只小狗小貓的,我就是天天虐待它,起碼還養了它這麼多年,流浪在外的日子就這麼好過,一轉身就再也不回頭了?」
李航遠的一番話說得我有些心亂,李航遠卻看著我忽地笑了,說著︰「出去了這個門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你是過得好還是壞我都不再過問,但我咽不下這口氣,咽不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丟了你。
出去了這個門,誰出事了誰不出事,你也別怪我,我走了,把門鎖好,一個人在外面以後小心點,丟三落四的毛病改改,別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整天的招惹是非,像個傻大姐一樣,男人要是喜歡漂亮的輪也輪不到你。」
說著李航遠轉身開了門,我怔在原地有些失神,但看李航遠邁步出去還是迫不及待的追了過去,一把拉住李航遠的手臂問他︰‘你要做什麼?’
以我對李航遠的了解,他絕不是那種輕易罷休的人,他來了,什麼都沒對我做,這是多麼反常的事情,正如他所說,他咽不下這口氣,那這口氣要出在誰身上?
東方,是東方?
見我拉住他,李航遠轉身低垂著有些受了傷的眸子,抬起手拉了我的手,一邊說著話,一邊不舍的握著,莫名的竟有一股寒涼席上了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涼。
「我要做什麼你很清楚,安然,我有點累了,你肯我不肯,我肯你不肯,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我留給你總是風風雨雨,現在,我想挽回,也像是自欺欺人的笑話,想放手放不下,不放手又無力改變什麼,逼你舍不得,不逼你……」說著李航遠又笑了笑,回頭看看外面夜影下的一個人,我這時才發現,外面等著一個人。
抬頭我看著李航遠,李航遠轉過頭看著了我一會,拉著我的手在嘴唇上親了一下,放開了才說︰「我要不是舍不得,我真想掐死你一了百了,好過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過我整天晝夜不分的茶不思飯不想。
總听說女人的心,心狠,薄涼,我還不信,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王安然,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再狠心的人了。
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再顧忌什麼了,你不仁我不義,正好湊對了,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我李航遠也不是找不找女人了,犯不著整天的追著你跑,低聲下氣的我做不來,從來我也沒跟那個女人這麼低氣過,該做的我都做了,你就是不回頭我能有什麼辦法,等哪天我死了,有個三長兩短,你別忘了去我墳前看我一眼,也算是沒白費了這些年你我的緣分。」
轉身李航遠去了外面,我站在原地一度陷入了迷茫之中,可听見門響還是恍然的朝著門口看了過去,看著李航遠推開門出去,想到李航遠要對付東方的那些話,想也不想的又跟了出去,跟出去再次拉出了李航遠的手臂,。
李航遠這次沒回頭看我,反倒是站在我面前背對著一句話不說。
抬頭我看了看站在夜影下的那個人影,有人在李航遠就不會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來才對,這樣我就放心了不少。
轉身我去了李航遠的身前,抬頭看著他說︰‘你不能傷害東方。’
「為什麼不能?什麼時候听你叫過我航遠,你叫我從來都是提名道姓,生怕給人誤會了我們的關系一樣,你是我妻子,憑什麼要他那麼殷勤,想靠近就靠近,想曖昧就曖昧,我沒要他一條命就夠對不起我自己了,你還要我放了他?我放了他誰放了我?」剛剛才緩和一點的臉,這才多久的功夫,眨眼楮就陰霾了,而我也沒說過什麼,只是想就事論事,要他放了東方,他卻舊事重提,抓住我以前的一些習慣不放。
我沉了沉氣息,眉頭鎖的很深,心里雖然是反感李航遠此時此刻的變化無常,但還是好言相說。
‘正東方還是個孩子,他年輕氣盛了一些,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計較,誰還沒有年輕過,你和他計較犯不上。’
「哪我和誰計較犯得上?和你麼?」李航遠語帶不善,一時間逼得我無言相駁,只能看著他不做聲,抬頭李航遠看向夜影下的地方,朝著那里語氣忽地一變,一抹冷然突地在他身上籠罩著。
「去遠處等我。」李航遠說著那個夜影下的人,轉身走了,那人一走我就有些擔心,抬頭卻不敢說什麼,只能暗自防備小心謹慎的應付他。
人走了李航遠低頭看向我,言語犀利道︰「我不和他計較?哪我該和誰計較,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人就不見了,說不見就不見了,你以為我的心有多強大,能夠承受你三番兩次的不告而別?」
李航遠的聲音不大,卻充斥著陰冷,而我一瞬間滯納了,看著李航遠陰霾的臉,听著他忍不住起伏的呼吸,突然的沒了反應。
李航遠輕聲的笑了笑,開始他不斷的質問。
「既然要離婚,為什麼還要留下一個吻?既然要走,為什麼不走的干干淨淨?既然要放棄,為什麼還讓我找到?
給了我希望,又親手毀掉,這就是你的善良,你的抉擇?你曾不顧一切的愛麼?
偷了我的心,又不願意給我你的心,那為什麼不把我的心還回來?
明明心里裝著我,就是不肯承認,不肯跟我,你就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我?」李航遠一聲聲的朝著我質問,聲音猶如來自冥府的勾魂索,一聲聲敲打在心口上,敲得人腦海中一片凌亂,一片空白。
記憶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這樣,怎麼李航遠說出來我就無言反駁,怎麼他越說我就越是心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做過什麼?
李航遠輕聲的笑了笑,頗感無奈的面容浮動著一抹蒼白,慢慢的將雙眼凝固在我的臉上,收斂了臉上嘲諷的笑,慢慢轉為平靜。
「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年輕氣盛的小子,就是要教訓他,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想怎麼樣是我的事,都與你無關。」邁步李航遠要走,我轉身拉住了李航遠,抬頭問他︰‘怎麼樣?你到底怎麼樣才不和他計較?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到底要干什麼?’
因為激動,我有些語無倫次,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卻有一個認知,無論如何不能讓李航遠傷害東方。
東方還是個孩子,在這件事情上是個毫不相干,無辜的人,我不能讓李航遠把氣出在東方的身上,那種後果絕不是我能夠預見,亦或是承受的了。
「我想干什麼?你說呢?你說我想干什麼?」李航遠說著笑了笑,似乎這次的見面李航遠喜歡笑了,動不動就輕笑出來,可那種嘲諷別人也自嘲的笑,看得人茫然不舒服。
‘我答應,你就放了他?’沉默著,沉默之後我突然的問李航遠,李航遠神情微滯,咬了咬牙沒回答。
我不肯死心,一心想要他的答應︰‘你說話啊?’
李航遠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撇開臉就是不肯回答,伸手我拉了他一下手臂,他轉過臉低頭看著我,我靠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李航遠突然的說道︰「離我遠點。」
聲音是那麼冷,冷的一時間我怔愣了一瞬。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好笑,他不是想要的就是這樣嗎,我靠近了,听話了,他卻又不高興了,那他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怎麼樣他才能滿意?
無情的人,果然是最善變的!
‘這件事和他沒關系,他只是個孩子,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我只求你放了他。’拉著李航遠的手臂我抬頭看著他,李航遠狠狠的盯著我看著,咬了咬牙想說什麼,一個你字出口突然的又閉上了嘴。
陰沉著臉,李航遠沉了沉氣息,低頭看了我一會,忽地又言語冷冽起來。
「為了他你連自己都賣了,還說什麼事都沒有?王安然,就算是個傻子也沒這麼好騙,我就連個傻子都不如?」李航遠壓低聲音質問著,那張臉陰森森的可怖,看著他我都半響才反應過來,想到什麼說︰‘好歹那是人命,不是螞蚱,缺胳膊少腿的還能到處亂跳,沒了手沒了腳,你要他怎麼活,他還那麼年輕,你就沒有年輕過嗎?’
被我一說李航遠沉默了一瞬,隨即冷哼了一聲。
「我是年輕過,可我年輕的時候卻沒他這麼好的命。」李航遠冷嘲熱諷的瞪著我,好像他年輕的時候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可捫心自問,他年輕的時候我所做過的哪一件不是對得起他的事情,為了他我連正眼去看一眼其他人都沒有過,他這時候這些話怎麼就能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理直氣壯的我真的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要真是這樣,我唯一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就是沒有在他眼前徹底的消失,那樣就能讓他稱心如意了,也就免去了眼前他咄咄相逼的一幕。
想到過去我就有些不舒服,抬頭我看了看天,再這麼耗下去天都亮了,天亮了外公起來不見我會出來找,到時候就麻煩了。
‘你放了他,我答應你。’看著李航遠那張還有些陰霾的臉,沉默了一會我說,李航遠低頭看著我,很久都沒反應,到最後咬了咬牙轉開了臉。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拉了李航遠一下,我朝著他問,李航遠咬了咬牙就是不回答,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才放開了他,抬起手做出了要解開睡衣扣子的舉動。
看著我李航遠一動沒動,但眼底還是閃過一抹陰霾,我解開一顆扣子李航遠皺了皺原本就在深鎖的眉,解開第二顆扣子李航遠突然的開了口︰「夠了!」
微微怔愣了一瞬,李航遠伸手把我的手扯開了,利落的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了下來,直接裹在了我身上,低頭我朝著身上的外套看著,抬頭看向了李航遠那張仍舊陰霾的臉。
「海都酒店,我在那里等你!」扔下一句話,不等我反應,李航遠邁步而去,轉身我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沒入了黑夜中,唯一能證明他來過的痕跡,就是他走路的腳步聲。
腳步漸行漸遠,我低頭看著身上的外套,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說不清道不明的笑了笑。
回去了房子里我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李航遠在院子外說過的那些話,什麼我既然選擇了離婚卻留下一個吻,什麼我既然決定了放棄又要他找到,一幕幕一句句的畫面與聲音交匯著,從凌亂到清晰,再到凌亂,天都亮了,我還沉溺在一片荒涼中無法抽身,直到外公睡著的房間里傳來動靜。
听見外公房間里有動靜了,我才忙著起來去外公的房門口,听了听外公是不是真的起來了。
「外公。」小聲的叫了外公一聲,外公也沒回答,我推開門小心的看了一眼,外公沒醒,還在床上睡著,關上門我又退了回來,轉身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去廚房開始做早餐。
早餐做好外公也醒了,陪著外公洗漱完,兩個人坐下吃了早餐。
「是不是沒睡好?怎麼臉色這麼差?」吃著早餐外公關切的問我,我忙著說不是沒睡好,是沒睡夠,外公這才若有所悟的說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一會再睡一會,他不用我照顧,他自己也能照顧自己,還說他看電視。
‘那怎麼行,您剛來,對這里都不熟悉,要不一會我陪著您去外面走走,帶您看看附近的風景,這邊別的沒有,風景倒是不少。’說著外公點了點頭,笑呵呵的說那就去看看。
吃過了飯,我和外公兩個人去了外面,一老一少的攙扶著去了閣樓前面的那片草坪上。
其實閣樓的周圍也沒什麼好看的,但是這邊的風景就是有種要人心曠神怡的靈秀,以至于沒事我就在門前走走,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我願意多花一些錢買下這棟閣樓的原因。
听人說閣樓是一對老夫婦留下來的產物,因為子女都在國外發展,老夫妻兩人死後這里就成了無人經管的地方,政府因為拖欠各種管理費一直在找尋老夫妻的子女,但是時間太久,一直無人回來,政府最後只能把閣樓轉賣給了房介機構,我恰巧要買房子,經過房介中心介紹,中意了這棟閣樓。
當初來的時候我主要是看重了這邊的位置,一方面是交通方便,另一方便是這地方干淨,不但遠離城市的喧囂,而且也讓人精神放松,周遭也沒有什麼鄰居,我一個人住覺各方面都滿意就買下來了。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小原因,其實也是促成我買下這里的一個原因。
決定了離開李航遠的那天起,我就再沒想過再有第二段感情生活,李航遠在我的生命中佔據了太多的時間,他對我來說,就像是扎根在土壤中的樹根,時間決定了一切。
不管是什麼,他都已經根深蒂固的扎進了我的生命里,即便是有一天我將他連根拔起了,相信也會很疼,所以我寧願守著一個早已淪為昨天的昨天過日子。
或許我也在等,等一個有緣人的出現,等那個人將我帶出無邊無際的荒涼,或許也不是在等一個有緣人,而是在等著一個人的蘇醒,但是比起後者,我寧願相信前者會更早一點到來。
如果兩個都不會到來,我的選擇就是這片草坪,與身後的那棟閣樓。
我會像老夫妻那樣,一直在這里生活,等到老去的那一天,一個人,慢慢的,慢慢的老去……
「這里倒是很干淨,適合你。」外公走了一會說,我點了點頭,外公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外公一眼,兩個人相互的依靠著,走走停停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這段時間各自的生活。
外公一直都很關心我的生活,問起我和東方的事情更是很上心,一會說東方好,一會說就是太年輕歷練不夠,說來說去的還是想給我物色一個能托付終身的人,我都听得多了,外公說什麼我就答應什麼,心里想著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一件關于我如何去應對的事。
走的累了,我和外公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聊,不想聊著聊著我竟靠在外公的身上睡著了,以至于把外公當成是枕頭給睡了一兩個小時。
外公也不動一下,也不叫醒我,一大把年紀了像塊石頭一樣坐在草坪上,怕吵醒了我,卻不顧他自己全身都僵硬了。
雷雲和龍杰過來的時候我听見了龍杰說話的聲音,我這才被驚醒,緩緩醒來,結果一醒來就看到了外公那張陰冷不高興的臉。
龍杰似乎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站在一邊臉色有些歉然,但外公卻得理不饒人的狠狠剜了一眼龍杰,致使龍杰想要賠笑都笑不出來了。
雷雲站在一旁,目光定定的看著我,我看向他他才移開目光看著外公。
「這麼冷的天,還以為自己多年輕?」雷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深秋的天氣陰涼,本來就不適合出來多走動,現在又坐在地上,而且是一坐這麼久,這麼久又不是為了別的,又是為了給我當枕頭,雷雲的話無疑是在對著我說,只不過當著外公的面不好直接撕破了臉沖著我來。
雷雲這邊說著,我忙著站了起來,朝著他解釋︰‘都是我的錯,是我坐著坐著睡著了,外公原本要在房間里呆著,是我要他出來走走。’
看向我龍杰先是看了一眼雷雲,雷雲看向我倒也什麼沒說,反倒是外公,一邊起來一邊沒好氣的說︰「我樂意,要你管我?」
一看外公就不待見雷雲,可這不待見起源是我,我霸佔了外公,還讓他們祖孫倆鬧的不愉快,歸根究底都是我的錯,怎麼好讓他們跟仇人似的,一見面就鬧得針鋒相對,這才忙著拉攏他們。
‘您少說兩句,表哥也是為了您好,你怎麼不識好歹似的,要是這樣,以後誰還敢對您好了?’扶起外公我有些不大高興的朝著他說,外公一看我臉色繃著,倒也沒說什麼,但還是不待見的白了一眼雷雲。
雷雲的性子總是那麼一成不變,冷冷清清的不說不笑,那張臉仿若千年寒冰,總也撕不破,化不開,外公說什麼多半他都沒反應,最多是掃兩眼便是回應了,這會依然如此,只是看了眼外公,便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似乎在等著我解釋什麼,我才又說了兩句解釋的話。
‘下次我會注意,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本來是想出來走走,和外公看看風景,不想走著走著就累了,坐下沒一會就睡著了,以後不會了。’
看我說,雷雲皺了皺眉,竟破天荒的問︰「累了?」
我愣了一下,思緒有些遲鈍,但還是搖了搖頭,忙著澄清︰‘現在不了。’
「地上太涼,以後別再地上睡,要睡回去睡,這里不是睡覺的地方,吹了風一樣生病。」雷雲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話一出口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特別是一旁的外公,回去的一路都嘀嘀咕咕的說雷雲吃錯藥了,但外公的這些嘀嘀咕咕也都給雷雲听見了,誰讓他趴在雷雲的背上。
這事說來也都怪我,外公畢竟年紀大了,又在地上坐的太久沒動,起來之後腳步都邁步出去了,我嚇得臉色都蒼白了,外公還說沒什麼事,就是老了不中用了,活動活動就沒事了。
我不放心,一直忙碌著,可半天也不見外公邁步,這才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雷雲,其實我是擔心雷雲會因為這些怪罪我,把外公強行帶走,不想雷雲看我看他,竟解開外套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把外套交給我,轉身把外公背了起來。
外公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覺得雷雲背著他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倒是龍杰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朝著我勾唇笑了笑,笑的人總覺得不對勁,好像是我叫雷雲過來背的外公一樣,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雷雲那樣的一個人,莫說是我,就是外公,他要是不願意,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是我,我不過是看了他一眼,看他的時候他正巧要背外公,這些其實和我都沒什麼關系,只不過是個巧合。
外公嘀咕著,還在為雷雲關心我的事情納悶,一會說雷雲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一會說雷雲心術不正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有所圖謀。
雷雲一直不理會,龍杰被外公嘀咕的哭笑不得,我更是看不下去,雷雲是出于孝心,外公卻好心當成驢肝肺,嘀嘀咕咕的沒完沒了,就是雷雲的性子冷淡,不予理睬他,要是換成了別人說不定早就把他給扔下不管了,他還能這麼安逸的趴在別人背上。
‘您少說兩句。’趁著雷雲不注意我拉了外公一下,雷雲都不理他了,他還在雷雲背上嘀嘀咕咕的,一會真要是雷雲生氣把他扔下他就高興了。
看我拉他,外公這才安靜一會,但回了閣樓又開始審犯人一樣的不待見雷雲和龍杰了。
‘你們坐一會,我去倒茶。’都坐下了,我去廚房沏了茶出來,出來就听見外公問雷雲和龍杰︰「你們怎麼還不走,我可沒打算招待你們吃午飯。」
外公的這話一說我就想笑,好像雷雲和龍杰是為了吃飯來的一樣,可事實上還不是為了不放心他才過來看看。
‘外公,您又犯老毛病了?’放下了茶我看著外公,一問他他就安靜了,端起茶裝起了糊涂,好像剛剛他什麼都沒說過一樣。
看著外公喝茶了,我才朝著雷雲和龍杰笑了笑說︰‘要不你們留下吃午飯,外公想吃排骨和年糕,做多了也吃不完,人多了吃飯也熱鬧,正巧我要買些東西,你們在外公也有人照應,不然我出門把外公一個人留在家里也不放心。’
「那感情好,老爺子可是常說安然的手藝好,我還沒吃過,今天倒是有口福了。」龍杰的腦子總是那麼快,嘴也會說,我剛剛啟口,龍杰這邊就符合上了。
一旁的外公冷哼了一聲,及其不善的睨了一眼龍杰,繼續喝他的茶。
我看向雷雲說道︰‘要不你陪我去趟超市,東西太多了我一個人拿不完,龍杰正好陪著外公下棋解悶。’
雷雲看著我,深不見底的眸子落在我的臉上,倒是也沒說什麼,可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他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好在一旁的龍杰看出了端倪,給打了個圓場。
「我看就這麼定了,我陪老爺子下棋,雷雲和安然去買菜,老爺子您可得手下留情,別倒時候殺的我吃不下飯,那可就白白浪費了您外孫女的一番心意了。」龍杰說著坐到了外公身邊,外公冷哼了一聲白了龍杰一眼,這才過來看我和雷雲,開口便及其的不善。
「一天到晚拉長個臉,跟誰欠了他似的,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沒了你誰還能餓死!」外公一說我馬上站了起來,不大高興的看了外公一眼,示意他少說兩句,看著雷雲才說︰‘我去拿包,你等我一下。’
轉身回了房間,帶了點錢放進包里,出門朝著雷雲坐著的沙發看去,結果沒看到人只看到了沙發。
一旁外公和龍杰下著棋,我出來龍杰抬頭看了我一眼告訴我︰「他在外面等你。」
‘麻煩你了。’看了龍杰一眼,說了一句話去了外面,出門就看到了正等在門口的雷雲。
出去我走了過去,雷雲看了我一眼轉面向了前方,兩個人這才朝著能夠看見車子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兩個人倒也安靜,一句話都沒說過,雷雲看著周遭的景物,我看著不遠處的車子。
上了車雷雲也很安靜,但他身上的那種矜貴氣息還是充斥了整個車子里,弄得司機師傅都有些不太習慣了。
開著車司機還不時的朝著我和雷雲看,繼而小心的問了我一句︰「小姐和這位先生是夫妻關系?」
听到司機問我搖了搖頭,雷雲卻看了我一眼,有意無意的讓司機誤會了。
「要是女朋友就更要細心呵護了,不是我說,這位先生可是一點不像是個男朋友,上車起碼要摟著女朋友的腰,這樣才像樣子。」司機朝著雷雲憨厚的笑了笑,一看就是個有口無心的人,我也沒好再說什麼,一路上反倒是司機說了很多話。
‘司機師傅誤會了。’下車我付了錢和雷雲說,雷雲看了我一眼,英俊的臉對著我看了一會,轉開臉看向了商場,我這才邁步朝著商場走,兩個人一左一右的進了商場。
要買的東西都在超市那邊,進了門我和雷雲直接去了超市那邊的食材區,各種水果蔬菜,鮮肉海鮮都買了一些,最後又買了一些佐料,這才推著車子去結賬。
結了賬雷雲提著兩袋食材我提著兩袋食材,兩個人出了商場,回去的路上我和雷雲在離著閣樓還有一段的地方下了車,下車後我和雷雲走了一段路。
雷雲始終不說話,我只能先開口和他說起外公的事情。
外公過來這邊看上去是不打算走了,但我不知道雷雲的意思,所以要問一下他的意見。
畢竟我不是外公的親外孫女,這時候如果不把話挑明說清,難免以後不會留下麻煩。
‘我想外公會在這邊住一段時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想知道你的意思。’下了車一邊走我一邊朝著雷雲問,雷雲卻只是看了我一眼,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面對這麼沉悶的一個人,實在是不擅長和他溝通,但外公畢竟是他的爺爺,我不這時候把話說清楚,以後要是他跟我……
似乎是我多心了,看上去雷雲也不像是個會找後賬的人,但有些話還是早點說在前頭的比較好,未免以後留下紛爭。
‘外公這次過來帶過來不少的衣服和首飾給我,衣服我收下,至于首飾,暫時先放在我這里保管,等到外公百年之後,我會如數還給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給你簽份聲明。’
「不必了。」雷雲回的很干脆,我愣了一下,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什麼都不在乎。
‘還有幾張銀行卡,以後也一起還給你。’
看著我雷雲只是沉默了一會,沉默之後邁開步朝著閣樓走去,回了閣樓留在閣樓吃過了午飯才和龍杰一同離開,離開前我去門口送他,龍杰去打車,雷雲看了我一會,要我覺得自己好像臉上有什麼地方髒了一樣,要不然他為什麼總是盯著我看。
龍杰的車子遲遲沒有過來,雷雲就這麼站在我面前看著我,看得人有些不自在了。
‘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實在是被看的有些無措,我才開口問雷雲,雷雲反倒說︰「工作的事情我給你安排好了,下個星期公司會設分公司在這邊,你正式去公司上班。」
‘去公司上班?’我訝異的注視著雷雲,有些茫然,雷雲卻看了一眼閣樓的方向說︰「地方太小了,不適合老頭子在這邊生活,我會物色其他類似的房子,這幾天就搬過去。」
‘等一下。’雷雲作勢要走,我忙著叫他,雷雲這才停下轉身的動作,看我說話。
‘工作的事情我很感謝,但是我現在不想工作,所以……’我猶豫著,發現雷雲的目光深了幾許,才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為了昨天那個人?」雷雲問的不容拒絕,我便坦然的點了點頭,想說什麼雷雲卻轉身留給我了一個背影。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雷雲是怎麼回事,想叫住雷雲解釋什麼,又覺得無從解釋,也不覺得雷雲會听我的解釋,畢竟他是那樣一個冷若冰霜,對任何事都不關心的人,我的解釋又算什麼?
龍杰看見雷雲走過去迎了一步,兩個人一踫面龍杰便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看到我看他們皺了皺眉,轉身跟著雷雲去了前面,上車前龍杰又看了我這邊一樣,似乎是有什麼訊息要傳達給我,可我也不會讀心術,我怎麼知道他要說什麼。
目送著龍杰和雷雲坐車離開,我才轉身回去閣樓里。
進門外公正靠在沙發上睡覺,才這麼一會外公就睡著了,人老了還真是嗜睡,剛剛吃過飯怎麼就睡著了,窗子還開著,也不怕著涼。
先去關了窗子,回來小心的扶著外公,拿了條毯子給外公蓋在身上,一個人收拾了碗筷,出來靠在外公腳下坐下了,誰知道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天也黑了,才想起李航遠作夜離開時候說過的話,他說他在海都酒店等我,而我沒有不去的理由。
晚飯按照外公的喜好,弄了點肉給他吃,但都是些魚肉,惹得外公不斷的皺眉,好在有東方在外公的這頓飯吃的還算滿意,不住的夸獎東方如何如何的好,好像東方真是我什麼人一樣,可人家就是個孩子,不過是過來找我補習。
「臉色怎麼這麼差?」吃過飯外公就回去睡覺了,有意把地方留給了我和東方,東方需要補習,外公這麼做也正合了我的心思,也就沒說什麼,這會外公一回房間,東方就又來了,手里的書扔在一旁,有書不讀,倒是關心起我了。
‘你昨天復習到哪了?’沒理會東方,隨手撿起了扔到一旁的書低頭翻著,東方原本坐在桌子對面,起身便跪了起來,伸手將我的頭給扳了過去,把我一個不穩給拉到了他面前,好在我還有點平衡能力,不然真給他害慘了。
有些不高興,抬起頭就要朝著他瞪眼楮,不想東方梳起額前的劉海,竟把光潔的額頭貼了過來,直接貼在了我的額頭上,姿勢雖然有些難看,但畫面卻很溫馨,這麼大了,似乎這是第一次有個人貼在我額頭上給我試體溫。
「昨晚沒睡好?」貼了貼東方推開了我,一雙修長的大手捧著我的臉問,漆黑的雙眼亮若星辰,深邃的盯著我問,我有些恍惚,第一次發現東方的臉這麼干淨白皙,睫毛烏黑濃密。
「問你話呢?你盯著本少爺看什麼?」東方說著一雙手在我的臉上又胡亂的模了模,覺得確實沒發燒才放開了我,但放開了也沒讓我好受,起身他又去了外公的房門口,敲了門直接進去了。
我還奇怪風風火火的他要干什麼,他就從外公的房間里出來了,出來看了我一眼,一邊打著電話給大竹一邊去了我的房間里,實在是鬧不明白這是要干什麼,起身我跟了過去,結果進門就看見東方在開我的櫃子,在櫃子里拿了一個包出來,又拿了一件外套扔給了我。
「求你點事,我姐病了,我要去趟醫院,老爺子身邊離不開人,你過來幫忙照看一下,明天我把我那套裝備送你玩。」東方說著過來拉我,我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伸手過去要搶他的手機,但他個子高,一抬手一搭手就把我制服了,等我有機會接觸電話他也把電話講完了。
「別搶,你要喜歡本少爺明天送部新的給你。」東方說著把手機給了我,拉著我大步流星的去了門口,我忙著拉他,想和他說我沒事,只是沒睡好,他卻理都不理我,拉著我就走。
「一會大竹過來,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
「沒事臉色怎麼那麼差,跟吸血鬼似的,影響本少爺的心情。」
‘我沒睡好,不用去醫院。’
拉拉扯扯的和東方正說著,大竹那邊已經來了,下車直接走了過來,看到我就說︰「正好在附近呢,要是用車開我的。」
「不用了,老爺子在里面我跟他說好了,你去吧。」東方這邊說著,大竹那邊打了個招呼便進了院子,我這才白了東方一眼,不大高興他擅自主張,他到也不生氣,反而還朝著我笑,拉了我一把直接去了他摩托車前,上了車拍了拍他摩托的後面,示意我上去。
大勢已去,我這才坐到他後面。
「一回生二回熟,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這還要本少爺親自教你?就沒見過你這麼不上道的女人!」我一坐到東方後面他就說,說的我一頭霧水,東方也懶得再說什麼,抬起手一把將我的一雙手拉了過去,我一時沒有準備,身體跟著貼了過去,一雙手隨後被東方搭在了一起,摟在了他還縴細的腰上,我這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倒也沒說什麼,只不過還是皺了皺眉。
車子轟了兩聲,如流星劃過天際,直線飛射了出去,迎著風我覺得有些冷,把臉貼在了東方的肩上,听見他問︰「老師知道兩顆心最近的地方在哪麼?」
我搖了搖頭,又听見他說︰「老師貼著的地方就是離心最近的地方。」
是麼?
听見東方的話,勾起唇角我笑了笑,眯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曾經的我,也曾這麼的想,這麼的天真,可時間告訴我,兩顆心沒有最近的距離。
她是在等待,一個人的回來,也是在等待,一個人的離開……
漂浮在懸崖上的愛,可憐的沒有明天,也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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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看到全文,天涯不得不體外廢話兩句,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