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我沒想到一聞到東方口中的酒氣會這麼大的反應,不但吐的臉色煞白,連站都站不起來了,要不是及時推開東方,說不定真會吐他一身。
吐完了才覺得好了一點,起身便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東方,一臉的糾結相,倒不是生氣,但也不明白他在糾結什麼,眉頭皺的很深,雙眼一直盯著我看。
「怎麼回事?」不容置疑的語氣,深邃迥異的雙眼,一時間把人問的愣住了,有些嚇人,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可要不是他過來把我堵在沙發死角里,我也不會聞見他身上的酒氣,吐的把五髒六腑都倒出來了,結果他倒是不高興起來了。
剛吐完了還是有些難受,站都有點雙腿虛軟,不得不借助一旁的牆壁才站得穩,也沒什麼好心情去理會他,歸根究底,他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還能笑對麼?
抬起眼眸睨了東方一眼,邁步去了洗手池,到了洗手池跟前打開水龍頭,一邊洗漱一邊抬眼睨了他一眼,發現東方的眉頭糾結的更深了,心里嘀咕是不是以為我生氣了?這才說︰‘你身上的酒氣太重了,以後別喝這麼多的酒,不要以為年輕就是本錢,老了你就知道難受了。’
听我說東方那雙丹鳳眼依舊不見好轉,不但目不轉楮的盯著我糾結,竟邁步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拉了過去,抬起手一手按在我額頭上,一手握著我的手臂,目光像是深邃的在盯著我看,又像是在感覺我是不是得了病。
大驚小怪的,一看他的樣子,我就想笑,抬起手把東方的手拉了下去,順便告訴他我沒事。
‘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胃腸不好,一遇到點涼氣就不舒服,你又從外面回來,一身的酒氣,一會喝點熱水就沒事了。’听我說東方才放開了我,但還是關切的問︰「真的?」
‘不然呢?’我笑了笑,擦了擦手轉身去了浴室的外面,東方隨後跟了出來,刻意和我保持了一定距離,弄得我聞不了一點葷腥似的,看著他都好笑。
‘你以後別喝這麼多的酒了,天涼了,穿的又這麼少,大晚上你還騎車過來,多叫人擔心,就不能叫人省點心,你都多大的人了,再過幾天你都二十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一樣,處處要人經管你?’听我說東方撩起眼眸睨了一眼別處,帶著笑意的臉朝向我,那雙丹鳳眼突兀地染了一抹醉人的笑意。
「看著傻乎乎大咧咧的,還挺會關心人,本少爺就奇怪,怎麼就沒個貼心人把你收了?」好好的又來了,又沒正經的了,人不大丁點,說話到混了多少年社會,風塵浪蕩客一樣,什麼話到了他嘴里都沒了正形,總也沒大沒小的。
我也懶得和他說什麼,看了他一眼朝著臥室方向走,東方也沒動,就站在我身後看我,都走到了門口我才想起來一件事,回頭又看著他問︰‘再有幾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怎麼慶祝?是回家和你爸過,還是和大竹他們?’
「你呢?他們都排上號了,你干什麼?」東方看著我問,雙眼睨著我,我不禁笑了笑,我能干什麼?他過生日我除了送他禮物還能干什麼?
‘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
「哪本少爺可要想想了。」說的多認真,東方還想了想,大晚上的給他折騰的都精神了,可就這麼干等著也實在是無聊。
‘你先想,想好了告訴我,我回頭買給你。’說著我要回臥室,身後的東方馬上叫了我一聲,我這才停下腳步,轉身朝著他看著,等著他告訴我,他想要什麼。
「我是不是想要什麼你都給我?」這話問的,他想要我的命我還能也給他麼?問題本身就有問題,一听就知道他有目的。
‘你想要金山銀山我可沒有,不要太貴重我想我還送得起。’
「貴重談不上,不過對有些人而言可是價值連城,無價之寶,就看你舍不舍得了。」價值連城?無價之寶?
眉頭輕蹙有些狐疑了,我哪有這麼好的東西,他不能是看上外公給我的鴿血紅了?
「你放心,這東西你多得很,要多少都有。」給東方一說我更糊涂了,什麼東西價值連城,我還有很多?
東方一臉的慧黠,我卻一頭霧水,心知道他一定是在算計我什麼,可就是想不到他算計的是什麼,無奈只能說︰‘只要不是我拿不出來的東西,我就給你。’
「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可別反悔。」乍听東方這話我就有些後悔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為人師表也不能說變卦就變卦,這話也就這麼放下了。
幾天的時間轉眼即過,意外的是東方從那天晚上說完了那些話之後,就在沒見到人回來過。
晚上等他回來吃飯不見他影子,打他的電話要他過來補習他也說他學校的課程緊,不然就是家里有事走不開。
听上去東方是有事情瞞著我,他不願意來我也沒好再說什麼,回想起哪天晚上的事情,東方似乎是在外面有什麼喜歡的人了,我也不好再去問什麼,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我一個家庭教師,說得好听了是他的老師,說的不好听了就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我和他,無非是相處的好了一些,日子相處的久了,相互之間有了一定基礎的友誼,其實說到底也只是一般的朋友,有些事還是少去過問的好。
見不到東方我在家里的時間充足了很多,沒事就陪著外公下棋,外公幾次被我殺的都不服氣,殺到最後外公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倒是頗有不氣不餒之風。
家里雷雲和龍杰那段時間也很少來,雖然雷雲的公司搬到了這邊,但公司初設這邊公司里很多事情要忙,幾乎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有時間回去,到這邊來也只是偶爾的一次兩次,每次來我留他吃晚飯,他都極少的會留下,也只是喝杯茶而已。
龍杰倒是時不常的就跑過來看一眼,問東問西,關心外公的飲食起居,比起雷雲,龍杰總是容易親近相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覺得龍杰在刻意和我保持著一定距離,似乎在有意的疏遠我。
禮數上照顧的很周全,但是也多了一層隔閡。
龍杰和雷雲就像是無時無刻都不分開的一個人,一個是本身,一個是躲在身後的影子,與旁人不同的是,雷雲的這個影子隨時隨地都會顯露人前。
雷雲的公司搬了過來,很理所當然的一樣,龍杰的皇城就跟著一塊來了,初到這邊龍杰還邀請了我過去參加他的皇城開業剪彩,共同出席的還有外公和東方,東方還被邀請了做剪彩的嘉賓。
平時龍杰和東方兩個人都沒什麼交集,話都不會說上一句,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兩個人還因為我起了點沖突,沒想過龍杰會那麼豁達,還請了東方過去剪彩。
不過東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龍杰都伸手和他示好了,他也不會就硬繃著臉不賣這個面子,不但人去了,還帶去了一大票的人捧場,就連他那個什麼叔叔都叫人送了花籃過去,更有一些不知名的人,陸續到場捧場,雖然都不認識,但看穿著打扮也知道,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由此可見龍杰也是深謀遠慮的人,一好換百好,這種事做了不虧。
不過龍杰開業的當天,我卻沒看到雷雲到場,外公說龍杰做小雷雲做大,沒有大捧小,只有小捧大,這是規矩也是道理,沒什麼可奇怪的。
跟著外公,學了不少的東西,時不常的外公就在一旁敲敲我的警鐘,教導我一些事情,從中我也成長了不少,對以前的那個自己也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社會在變,人自然也會跟著變,墨守成規,早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了,沒有與時俱進的精神,永遠都只能站在邊緣看著別人輝煌,這是我從外公身上學到最珍貴的東西,不光如此,我學會的東西還有更多,其中也包括如何揮別昨天,迎接新的明天。
外公說樹會落葉,花會凋零,沒有誰的不挽留,也沒有誰的不舍離去,花開花落兩由之,只是一個道理。
葉子落了是為了明年的發芽,花兒枯了是為了開出更香艷的花朵,如果不能隨遇而安,隨著時間的變更適應每一個季節,那就只有慢慢枯萎,在冬天死去。
別人萌芽的時候,你在哭泣,別人開花的時候,你已死去……
多麼淺薄的道理,我卻一直不懂,可到真的懂了,卻更不甘心離去了……
人糊涂,情也糊涂,越堅強就越是迷糊,到頭來還是那麼不長進,糊涂的好氣又好笑。
念著明天是東方的生日,打算給他份禮物,但我最擅長的就是給人買衣服,也實在是沒什麼想到能送東方的,就想去商場給他買套衣服,雖然他說他想要的我有很多,可還是免不了要精心準備一番,免得到時候他伸手跟我要了我不能給他的東西,我又兩手空空沒有禮物給他,那樣就不好了。
有了打算就想著去商場,但是外公這邊我還沒物色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帶著外公去商場又覺得人太多了不方便,更何況外面的天氣冷了,外公跟著我出去我既要看衣服,又要照顧他,我擔心照顧不過來,反倒把外公累到,這才打了龍杰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想請他過來幫個忙,順便借他的車子用一下。
我這幾天也訂了一輛車子,但車子一直沒送到,商家說要等一段時間,天冷了,這邊的車子就少了,而且很多車子也不願意過來這邊,倒也不是路不好走,只不過天冷用車的人多,到這邊的距離不遠,但回去卻遇不上什麼人,所以很多車都不願意過來,賺錢誰不是挑好賺容易賺的賺?
當初過來這邊的時候以為交通很方便,卻忽略了附近人煙稀少,以後車子會不會嫌棄不願意過來,這會覺得了,可臨時抱佛腳也晚了一點。
打過電話龍杰很快答應了,在家等了沒多久龍杰的車子就過來了,可過來了才知道,一起的還有雷雲。
車子是雷雲的車子,開車的人是雷家以前的老司機了,目及司機和雷雲的車子,我朝著車子里看去,以為只有雷雲一個人過來了,不想先下車的竟是龍杰,隨後是雷雲。
想起來我已經有幾天沒見到雷雲了,目及他不由得點頭笑了笑,雷雲下車看著我,定定的看看了我一會,轉回身看了眼龍杰,幾個人進了門。
「雷雲的公司明天落成,有落成儀式,出來貴地,到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咱們這位大總裁不得不趕鴨子上架換身行頭了,這方面安然小姐是行家,所以還請安然小姐順道幫個忙。」龍杰進門當著外公的面就說,我這才明白過來雷雲來此的目的,不由得看了兩眼雷雲,而雷雲已經坐下了。
平靜的樣子,端莊的舉止,看上去他總是那麼一派孤傲,王者睥睨天下的樣子。
「說的比唱的都好听,我怎麼沒見過這麼請人幫忙的,自以為是的家伙,以為我們安然這麼清閑,是個人都能請去幫忙?」外公又來了,好像一天不針對雷雲就不是他了一樣,見面就看雷雲不順眼,上輩子不知道是不是死對頭,這輩子成了祖孫倆,見面就吵,怎麼看人家都不順眼,明明心里就很惦記人家,人家幾天要是不來看他,他就疑神疑鬼的擔心這擔心那,結果人家一來他就吹胡子瞪眼楮,好像巴不得把人家怎樣一樣,盡是做些口是心非的事情。
知道的是他拉不下來臉關心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見面就針鋒相對,處處找人家的不是。
‘外公,您是不是不想吃紅燜肉了?’一眼望去外公,外公徹底無語了,悶聲坐到一旁把玩起了那兩顆玉珠子。
‘我正好要去商場,不然我們一起。’轉身我看向雷雲,雷雲抬起眼看了我一眼,起身去了外面,走的不理不睬的,好像是我求著他給我買衣服,而不是他求著我給他買衣服。
轉身我看了一眼龍杰,不覺的朝著龍杰笑了笑,跟他說︰‘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都放在廚房里,你中午的時候給外公做著吃,麻煩你了。’
「不麻煩,應該的,路上小心。」龍杰淡然的笑了笑,轉身朝著外公看去,我這才拿了自己的包去外面找雷雲。
出門雷雲已經坐進車里了,我過去司機下車幫忙把車門拉開,禮貌的請我上車。
「二小姐請。」司機還在叫我二小姐,在雷家人的眼里,似乎我是他們的二小姐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
車門關上司機去了前面,上了車直接把車子開了出去,我這才看了一眼雷雲,想和他說些什麼,但看他那副一成不變的漠然尊榮,嘴唇蠕動了一下又閉上了,發現自己沒什麼想說的,縱然是有有什麼想說的,對著他這麼一副尊榮也都沒有了。
轉開臉我望著車子前方,車子一路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閣樓這邊,開到正街我開始坐在車子里四處的張望,看起了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
轉眼間我來這里已經三個月了,這里看上去沒什麼變化,除了季節的變更交替,其他的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可這里畢竟不是我出生土生土長的地方,一切看來都還是那麼陌生。
初秋送走夏末,臨冬送走寒秋,看似飄零了很久,卻還是那個初來的樣子,周遭依舊寂寞寧靜。
正看著,覺得身邊有個人看我,轉過臉目及的是雷雲正專注于我的那雙眼楮,不由得朝著他笑了笑,但他卻仍舊什麼表情都沒有,未免要人尷尬,好像我是自討沒趣了。
莫名的轉開臉看向了別處,車子一路平穩的到了目的地,停在市中心最豪華的一個地方。
下了車雷雲等了我一會,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是在等我做什麼,要人無端想起拍賣會上的那次,我挽著他的手臂走進拍賣會場,可這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他這是在等什麼?還是說我會錯意了。
走到雷雲身邊我看了他一眼,笑說︰‘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牌子,我們去看看。’
雷雲思忖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我,反倒是問︰「這重要麼?」
問的干淨利索,也讓人一頭霧水,他的回答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即便是他沒有特別喜歡的牌子,也不用這麼問我,好像是在興師問罪,我又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他至于一開口就這麼嚴肅麼?問的要打架一樣。
難怪是祖孫倆,開口說話都這麼嗆人,不佩服都不行。
‘不重要。’轉過臉我先邁開了步,他都和我擺明了立場不待見我了,我怎麼還好意思去遷就他,要不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我真不願意陪他出來,他八成是以為我很高興陪著他出來了。
我走在前面,雷雲遲疑了一下,隨後從後面跟了上來,進了門我看了一眼導示牌,直接去了樓上的服裝區,雷雲不說話站在我身邊像尊木頭人一樣,在身後機械化的跟著。
初到服裝區兩個人都沒什麼看上眼的衣服,走了一圈回來也沒有什麼滿意的東西,看了眼雷雲我問他︰‘平時你買衣服,都是自己一個人,還是有專門的人陪你?’
「我有專門的服裝師。」專門的服裝師?微微蹙眉,我有些奇怪了,既然有專門的服裝師,怎麼還會請我幫忙過來買衣服,難道是服裝師被解雇了?
‘你服裝師沒有跟來?’不自覺的問,雷雲低頭睨看著我,半響也沒有回答,漆黑宛若黑曜石的眸子來回的在我臉上徘徊,看得人渾身都不自在,一陣陣莫名其妙襲來,好好的看我干什麼,弄得我好想外星生物一樣,沒來就沒來,用得著這麼看我麼?還是我又說錯了什麼話,惹了他不高興了?
「你在這里。」雷雲忽地回答了一個明奇妙的答案,而這個答案說了還不如不說,他要是不說興許我還能思路清晰一些,結果他一說我反倒糊涂了。
我在這里是什麼意思?是說有了我就不用麻煩他的服裝師了,還是說他的服裝師不在把我頂上也一樣?畢竟我有這方面的專業,不用白不用?
想到此我有些理解的看了一眼雷雲,轉身開始看兩旁琳瑯滿目的各種品牌服飾,一旁的雷雲看著我,奇怪我竟能感覺出他在皺眉看我,一臉的疑惑。
轉過臉我看了他一眼,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也會疑惑,不由得的多看了一眼,但他也沒太大的表情變化,我看他他到很坦蕩,就這麼給我看著,末了還是我自己轉開了臉,多少還是有些困惑,這人好好的怎麼總是看我,說些話也都是莫名其妙的話,突然的蹦出一句來,說的人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一頭霧水不說,他還很認真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走著走著無意中看見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款式很考究,但是也夠簡單莊重。
進門雷雲也跟了進來,他一進門店里的女售貨員便迎了上來,忙著招攬客人看他們的衣服。
「是給這位先生看衣服麼?」年輕的售貨小姐很漂亮,看著也很有氣質,端莊大方,素雅得體,臉上一笑還有兩個好看的梨渦,一雙大眼楮宛若秋水,明媚動人,進門便問我,我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那件白襯衫上,看了看朝著里面又看了過去,伸手開始去看衣掛上的那幾件同款同質地的白襯衫,想在其中選一件。
「有沒有喜歡的,我幫你試試?」售貨小姐說話的語氣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自覺的跟著聲音看了過去,目及的是哪位漂亮的售貨員小姐正站在雷雲面前溫柔似水的樣子,莫名的讓腦海中浮現出一副奇怪的畫面。
一個女人正搶奪另一個女人財產的畫面。
這種人不是沒見過,但是也不多,能像她這麼明目張膽勾引別人男伴的女人,實在是不多,以前陪著李航遠出門看衣服,好多女孩都會主動的示好,但也不敢當著我的面,多數人其實都知道,這種事見不得光,不好做,特別是推銷服務這一行,最重要的是生意,不好把客人得罪了,即便是再怎麼喜歡,也都是背地里搞些小動作,而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采取行動。
這時候男士有女伴在旁,多半都是交往慎密的關系,所以好多售貨員都會注意這些,未免得不償失,沒有釣到人,最後把工作也都給丟了。
但今天看,要不是雷雲的吸引力太強了,就是眼前的售貨員膽子太大,自信太好了。
雷雲站在那里,低頭微微的注視著正向他示好的女售貨員,原本平淡的眸子染了一抹清冷,不是對著他面前的人,而是突然看向了我這里,一時間反倒要人很是意外,弄得好像這是我的錯,而不是他太引人注意了。
奈何我想說什麼,想幫他,我這時候要是開口說話,丟人的恐怕也是我自己,幫他也什麼都幫不了。
以前這種事雖然沒有遇見過,可也知道,但凡是我不開口還好,開了口便是會引來滿滿的嘲笑,不但不起什麼作用,反倒幫了倒忙。
不過想起那些我陪著李航遠去選衣服的時候,他倒是更喜歡看我出糗,變著法也會設計我開口說話,然後看著那些人在背後嘲笑我,他一個人站在旁邊笑的多得意。
這會給雷雲看著,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冤枉,不管也不是管也不是,弄得我進退兩難。
「要不我給你拿件看看,這件怎麼樣?你的氣質好,適合你。」漂亮的女售貨員又說,聲音嬌滴滴的能滴出水,雷雲氣息沉了沉,似乎是失去了耐性,目光對著我冷冽了幾分,我這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襯衫,拿了襯衫走過去。
漂亮的女售貨員正把她說的那件襯衫拿過來在雷雲的身上比量著,抬頭眼波蕩漾著一抹春色望著雷雲,正虔誠的等著雷雲回應。
我走去雷雲一直看著我,眼神從冷冽到平靜,竟莫名的染了一抹得意,看得人有些奇怪,這種事有什麼好得意的,倒是他不喜歡大可以果斷的拒絕,看著我有什麼用,非等著我過來,我要是不過來,他就這麼由著這個不喜歡的女人糾纏下去?
眼神一直跟著我到了他跟前,雷雲還在看著我。
我也沒有什麼猶豫,抬頭看了一眼雷雲,轉身去了他身後,當著漂亮女售貨員的面把手里的襯衫放到了雷雲的身後看著,完全當她是個空氣,雷雲先是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微微的側頭其實什麼他都沒看見,能看見的也只有我落在他肩上的手,但他還是很會配合,轉身面向了我。
轉過來雷雲深邃的目光細細的打量著我,在我的臉上不斷的徘徊著,看似不經意,卻仔細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表情,看得人都覺得戲演的有些過了。
不僅如此,看了一會雷雲竟伸手摟住了我的腰,這種把戲電視里見得多了,弄得我都知道下一步怎麼演了。
低頭我看著雷雲的身體,把襯衫放在雷雲的身上看了看,抬頭又看向雷雲,不想雷雲竟這麼會演戲,竟然還把我的腰摟過去了一點,弄得跟言情劇一樣,老套的要人心里好笑,不禁勾起唇角笑了出來,結果我一笑雷雲的一雙眼楮竟更深了幾許。
對面,剛剛還像雷雲示好的那個漂亮女售貨員臉色突然的難看起來,起初的紅潤,剛剛的蒼白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紅一陣白。
看到漂亮女售貨員的樣子,覺得也差不多了,松開手才問雷雲︰‘你要不要試試這件?’
雷雲正看著我,听到我問才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襯衫,隨即點了點頭,我這才離開雷雲的雙手,雷雲眉宇輕蹙才放開我,抬起手拿了襯衫看著我。
本來不打算在這邊選,但走了兩圈也沒看到滿意的東西,難得遇上了,再走還要浪費不少時間,何況還要給東方選衣服。
雷雲轉身清冷的看了一眼剛剛的漂亮女售貨員,不難看出雷雲的鄙夷,對方也是實在掛不住臉了,轉身便走了,我抬頭在店里望了一眼,另外的一個女售貨員映入了眼簾,依舊是很漂亮的一個人,我朝著對方笑了笑,對方馬上走了過來,開始招呼我和雷雲。
雷雲去了換衣間,我在外面又看了一會,雖然說招的人不怎麼樣,但是東西倒還好,只不過沒有配套的衣服,只買了那件看著還滿意的襯衫。
出來我看了雷雲一下,一邊幫他把襯衫整理一下,一邊仔細的打量,畢竟是出席重要的場合,每一個細節都馬虎不得,初來乍到,總會見到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著裝自然不能小視,覺得還滿意,抬頭我問雷雲︰‘你自己覺得呢?我覺得還不錯。’
「我很滿意。」難得雷雲能說出這種話,他很滿意的話,我笑了笑,要他去換下來,免得髒了明天不能穿了。
雷雲轉身去了換衣間,把襯衫換下來走了出來,他看我的時候我已經去付了款,回來兩個人去了外面。
有了剛剛的一幕,兩個人相處的倒是輕松了不少,我的話也就多了。
‘要不我們去專業的服裝店看下,免得在這里閑逛,兩個小時都沒有什麼收獲。’出門走了不久我就問雷雲,雷雲看了我一眼算是答應了。
兩個人離開了商場,去了另外的一條服裝街,在那里走了幾家專業的服裝店,收獲顯然不少,很快就給雷雲挑了一身行頭,搭配下來也都滿意,總算是把雷雲的事情做完了,接下來的就是東方了。
‘你要是有事現在回去也行,我還要給東方買點東西,不麻煩你跟著我到處的走了。’男人多數都不喜歡逛街,這一點我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女朋友都懶得陪,何況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平時又不怎麼待見的人,沒義務也沒心情。
「我沒事。」很意外雷雲會這麼回答,不過他的回答還真有些要人吃驚,回答的就像是在下命令,要不是這三個字和下命令沒關系,和服從有關系,我真以為他是要逼著我做什麼。
微微的愣了那麼一下,尷尬的朝著他笑了笑,這才說︰‘你也應該餓了,要是你餓了,你去吃點東西等我也行,回去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
「你餓麼?」雷雲的問題都很突兀,稍微的愣了一下,馬上說︰「還沒有。」
「那就等餓了一起吃。」說著雷雲朝著車子走去,把東西放進了車里,轉身又回來了,儼然是要等著我一起回去的樣子,我也沒再好說什麼,兩個人一起去給東方買了衣服。
東方的年紀小,買衣服比較容易買,他那個年齡的衣服琳瑯滿目到處都是,隨便一件都適合他穿,所以給東方買衣服沒用太多的時間,即便是鞋都一起買也沒用多少時間。
天氣冷了,外公的衣服也單薄了,隨著天氣的變化,每個星期都要添置一些衣服,今天出來了就順便買了一些,原本打算這些就夠了,畢竟雷雲不適合大包小包的,在我看來他可沒有跟班的那種氣質。
但出了門,突然的想到都買了,就差一個龍杰了,索性又回去給龍杰買一套。
「為什麼給龍杰買衣服?」付款的時候雷雲突然的在身後問我,問的我有些意外,回頭朝著他看了一會,想到雷雲可能是誤會什麼了,才和他解釋︰「都買了,不差龍杰一個人。」
听到我的解釋雷雲眉頭微動想了想,又說︰「龍杰不缺衣服。」
我忽地一愣,被雷雲的話都說的沒反應,他怎麼這樣,許他買不許別人買?龍杰衣服再多是龍杰的,我買的怎麼一樣?
有些好笑,但也沒說什麼,付了錢便去了店外,雷雲在身後這才跟出來。
兩個人離開了那條街,上了車雷雲還看了一眼我提在手里給了龍杰買的衣服,看了一會才移開眼眸看向車子外,似乎是有些不高興,看他不高興我也沒說什麼,他這種人有些喜怒無常,總覺得他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他不理會我我還是少說話的好。
開始以為買完了東西就要回去了,不想雷雲竟沒有回去的意思,叫司機把車子開到了一家餐廳的門口。
‘時間不早了,外公可能在等我們回去,不然我們回去吃?’我是在和雷雲商量,但雷雲根本不理我,下了車便朝著餐廳里走去,我也只能跟下車去餐廳吃飯,不然雷雲坐在餐廳里吃飯,我和司機在外面等他麼?
進門,服務生朝著我這邊走來,詢問了我是不是王安然,隨後帶著我去了早已經訂好的房間。
房間很有情調,很寬敞,桌子是那種很大的圓形桌子,周圍裝飾十足的富貴氣派,但卻不失一種寧靜典雅的格調。
進門雷雲已經在看餐單了,我進去雷雲把正低著的頭抬了起來,望了我一眼低頭又看向了他手中的餐單。
我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步,望著雷雲那副儼如帝王轉世的樣子,未免一番月復誹,他用不用時時刻刻都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難道我就只配在台階下仰望他麼?
雷雲的外套解開了,人看著隨性了幾分,雙腿隨意的交疊著,身體後靠,手里看著餐單,看上去他很隨意自然,可我反倒想到草原上正曬著太陽耳朵獅子王。
「這邊請。」服務生請我過去坐,我跟著服務生去了雷雲的身邊,服務生拉開椅子請我坐下,雷雲也只是看著他的餐單一聲不響,最後在我整理餐巾的時候,他抬頭漠然的吩咐了要點的菜,以及那瓶足以把人灌醉的紅酒。
兩個人吃飯,要了個這麼大的包房,桌子能裝下二十幾個人都不顯擁擠,不知道是男人都喜歡這麼奢侈的過日子,還是有錢人都喜歡這麼奢侈的過日子,總之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先有一個李航遠,後有一個雷雲,都是男人,都那麼有錢,又都那麼喜歡揮霍,有錢人的世界豈是我這種人能夠理解?
服務生走後另一個服務生把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送了過來,雷雲隨即給我倒了一杯,我沒有喝的意思,但也沒有拒絕。
雷雲看了我一眼,搖晃了一下紅酒杯,之後抿了一口紅酒,我坐在一旁看了一會,隨後拿出手機給外公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外公不用等我和雷雲回去吃飯了,我們在外面吃了回去,紅燜肉明天再給他做。
‘是不是他又為難你了,告訴外公,回來外公給你收拾他,叫他不知悔改。’外公發了條語音給我,幸好我放的聲音很小,不然又給雷雲听見了。
‘沒有,您別胡亂猜測,我這邊挺好,您在家里也好好的,回去了免得我生氣,以後都不給您做紅燜肉了。’
‘……’外公一陣沉默,很久才回了我一條︰‘外公知道了,小然,你早點回來,外面冷了,別凍著。’
‘知道了,一會我就回去,您別擔心。’
……
收起手機菜也都擺齊了,我這才發現桌子上擺了十道菜,一時間無語了。
兩個人吃飯,用得著這麼多的菜麼,正無語著,服務員又進來了,推著車子進門走了過來,我看著車子眉頭皺了皺眉,服務生掀開了金屬容器的蓋子,把一個白瓷大碗端了出來。
「這是您點的最後一個菜,金玉良緣。」服務生禮貌的笑了笑,把白瓷的大碗端起放到了桌上,並附帶著送上兩幅湯碗,和一把湯匙。
雷雲抬頭看了一眼對方,而後看向了那碗湯。
服務生離開我也看向了那碗湯,好奇怪的名字,金玉良緣?看著不錯,白的紅的綠的黃的,倒像是蘿卜薈萃,但看上去也不全是蘿卜。
‘我吃米飯,你吃什麼?’看了看湯我看向一旁的雷雲,雷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看著那碗湯出神,我這才起身盛了兩碗湯一碗送到他面前,一碗自己留下喝。
先是嘗了一口,覺得確實不錯,不由得多喝了兩口,抬頭看向雷雲才發現他竟看著我出神,我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這是第一次,雷雲這麼照顧我,夾了一塊魚肉給我剝了刺,然後沾了佐料送到了我碗里,正吃著東西,目及伸過來放下魚肉的筷子愣了愣,外公他們都知道我喜歡吃魚,特別是鱸魚,每次出來都會叫,其實外公吃不了多少,都是為了給我吃,外公經常說我喜歡吃魚,雷雲听得多了自然會記住,但是這麼照顧我還是第一次,一時間有些敏感的抬頭看向了雷雲。
雷雲看著我,看似與往常一樣的目光,不經意間卻流露出了什麼不易察覺的東西,一種在我看來不該有,很復雜的東西。
默默的咀嚼著嘴里的食物,靜靜的抬起頭注視著雷雲,雷雲不說話,亦沒有什麼動作,可就是這麼不說話,沒有動作的表現讓我如遭雷擊,恍然大悟,一幕幕每次他凝視著我不做聲響,以及今天買東西時的畫面映入了腦海。
我有些呼吸不順,也有些無措,記憶里,從來自己都沒有這麼沒用過,在李航遠以外的人面前,不知道如何是好。
端起了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紅酒,結果喝了才知道是紅酒,我喝得急差點沒有嗆到,雖然是沒有嗆到,但還是忍不住的咳嗦了兩聲。
「還很多,急什麼?」聲音傳來問的很生硬,但是卻听得出來他是在關心我,而我原本要放下的紅酒杯,因此又莫名的端了起來,順了順氣息又喝了一口,像是感覺不到杯子里是紅酒一樣,喝了一口覺得不解渴,索性把剩下的一口飲進也都喝了。
放下了紅酒杯,我看向了雷雲,雷雲卻拿起紅酒又給我倒了一杯,放下了紅酒雷雲開始吃東西,而我在一旁卻顯得有些好笑。
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握了一下紅酒杯,目及自己的舉動手又收了回來,收回來之後開始安靜的吃飯,卻發現飯菜都沒什麼味道,甚至分不清自己吃的是什麼,腦子開始胡思亂想。
更為要人不能忽略的是,雷雲不禁自己在吃,而且還在給我剝魚肉,接連著已經剝了幾次了,魚肉放在碗里都還沒來得及去吃,他卻剝上了癮,一塊塊的送到碗里。
「我我自己自己來。」心里有事把結巴的事情都給忘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說的話結結巴巴,又閉上了。
雷雲若有所悟的看著我,最後的一塊魚肉剝好魚刺放進了我的碗里,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嘴上,想到了什麼勾起刻刀般雕刻出來的兩片嘴唇笑了。
我看得有些意外,雷雲卻轉開臉端起紅酒杯醉人的笑著,喝了紅酒又看了我一眼,目及我的紅酒,言語間染了一抹寵溺︰「不喝了?」
茫然,我覺得是這樣,搖頭不是不搖頭不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就這麼看著雷雲,而雷雲好心情的勾起唇角忽地又笑了。
就如同是一場冬天里突來的雪,洋洋灑灑的漫天飛雪飄落到了人間,那一種宛若初雪的驚鴻凝固了我的眼眸,驚艷了我全身的每一處骨骼,一時間看得人痴痴傻傻的沒了反應。
緋色紅唇稜角鮮明,笑開的口齒如含貝,綻開的容顏從未有過的明媚驚艷,他一笑眼前都亮了。
我有些傻,是看得傻了,結果就這麼看著,雷雲既不打擾我,也不躲開不給我看,他笑著,笑若春風,明媚而驚世,我看著,忘記所有,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子。
雖然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卻像是經歷了很漫長的一個世界,等我恍然一夢醒過來,雷雲才收起笑容轉面向了一旁,似乎在想著什麼,勾起唇角及淺的笑著。
接下來的時間我安靜了不少,不時的會去看一眼雷雲,倒也不是心動了,但確實很期待能看見雷雲再次笑著的樣子。
飯間我吃了自己剩下不多的飯,雷雲一直沒吃什麼,吃了點菜,喝了點酒,之後問我是不是吃飽了,直接去外面結了賬。
雷雲回來的時候我正手托腮望著包房里的一盞燈,似乎是酒有些喝得多了,剛剛不覺得,吃過飯竟有些精神恍惚,自覺心里也是明鏡一樣,只不過是頭染了些醉意。
雷雲進門看著我,走來的腳步有些頓,但到了我跟前的時候還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臉,我這才睜開有些睡意的眼楮,抬頭看著雷雲,起身站了起來。
雷雲如畫般的眉頭輕蹙著,似乎是有些擔心了,問我︰「不舒服了?」
我搖了搖頭,聲音還很清脆︰「沒事。」
雷雲突然的愣住了,注視著我久久不語,而我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又是怎麼了,看著我竟是那種吃驚的樣子。
「能走了麼?」看著雷雲我問,全然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雷雲卻深邃的目光在我臉上徘徊著。
等不到雷雲說話我看了一眼桌上我打包的一袋東西,外公肯定會喜歡這種咕老肉,味道比我做的還要好,雷雲不吃,我也沒吃,帶回去給外公熱熱,嘗嘗要是喜歡以後好過來吃,扔下也怪可惜的,糧食來的不容易,也只有雷雲這種有錢人才這麼浪費,兩個人吃飯點了一桌子的菜,卻吃不了幾口就不吃了。
雷雲看了我一會,目光落在了我伸手提過來的袋子,伸手接了過去,轉身的時候還有些狐疑的樣子,像是很意外又像是有一絲茫然。
邁開步雷雲走了兩步,我隨後跟了過去,跟過去才發現腳下的路不那麼的平坦,像是彎彎曲曲的山間坡路,又像是一塊毯子給人掀起來落下去。
邁步走著我皺了皺眉,感覺有些飄忽,走到了門口剛剛過去就撞了一下門,雷雲轉身一把將我拉了過去,身體沒方向的跌進了他懷里,抬頭正巧對上雷雲那雙正低頭探究的眼楮。
「謝謝。」說著我拉了一下雷雲的衣襟,想要借力起來離開雷雲的身體,但不等離開就又給雷雲攬了回去,摟著我雷雲向里用了些力氣,我看著他想說我自己能走,他卻眉頭皺了皺眉轉開臉面向了前方,直接將我帶出了包房去了餐廳的外面。
吃飯的時候沒覺得,以為也沒那麼晚,可吃了飯出來才發現天竟黑了,而且是那種無月的夜晚。
華燈初上,夜色彌漫,迎著清冷的風走出餐廳,不由的有些冷,瑟縮了那麼一下,雷雲很快察覺到了我的舉動,低頭看著我問︰「冷了?」
「有一點。」听到我回答雷雲探究的眸子深了幾許,隨即將外套的扣子一顆顆解開,將我重新納入懷里,用衣服將我包裹住朝著車子走,車門拉開雷雲把手里的咕老肉交給下車的司機,帶著我要坐進車里,我卻被眼前突然而至的一場雪驚艷了眼眸。
抬起頭我注視著漆黑的夜空,細小的雪紛飛著,隨風飛舞著,慢慢的落向地面,我抬起手接著雪,有些自言自語︰「下雪了!」
不自覺的邁步朝著一旁走了幾步,身體跟著離開了雷雲的懷抱,但緊跟著雷雲就跟了上來,將我再次納入了懷里,回頭我看著低頭正眉頭深鎖看著我的雷雲,跟他說︰「我沒醉!」
雷雲不說話,低頭一直看著我,而後抬頭看著正隨風洋灑的雪,看了一會問我︰「想看雪?」
「想看!」轉開了臉我看著雪,一邊看一邊沿著路邊走著,雷雲陪著我,身後跟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兩個人一輛車,就這麼迎著初冬的這場寒雪走著,走著走著我就沒了意識,靠在雷雲的懷里醉了過去。
一場雪把他困在了這里,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走出的劫,成了他永遠也念不完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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