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總裁說愛我 075再度相逢

作者 ︰ 左手天涯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好像那是一個春天我剛發芽……

耳邊傳來悠揚的旋律,我靜靜的回憶著初次和東方見面的畫面,回憶里東方好像是從開始就喜歡上了我,而我卻朽木不可雕一樣懵懂的不長腦子,難怪東方總說我出門不帶腦子。

看著躺在病床上睡得那麼安逸的一個人,我低頭看看自己已經很大的肚子,這是這段時間來我最安逸的一天了,能夠安安靜靜的看著東方,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不做。

伸手把手機的聲音放得大了一些,把剛剛喜歡上的這首歌放給東方听,希望他能听得見,知道我又開始想他了。

好長一段時間了,沒有東方的日子時間總是那麼漫長,花兒都開了,他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回想起我們初次見面的季節,就快要一年了,這一年來他成長了,而我記憶里卻總是他最初的模樣,帥氣的讓我無法忘懷!

這段時間我平定了東方家在這一方土地上的糟亂,穩固了東方家在黑道中的勢力,同時也讓東方家的事業蒸蒸日上。

外人看來我是個傳奇般的人物,覺得東方家藏龍臥虎,小小的一介女流都讓人畏懼三分,可我自己清楚,這一路走來的血雨驚風有多艱險。

我走過來了,因為我心中還有希望,我還要為東方,為孩子勇敢的走下去。

耳邊悠揚的旋律一遍遍的播放著,我拿出一早在家里帶過來的指甲刀開始給東方修剪指甲,他這個人什麼都要最好的,哪怕是一個指甲都容不得一點瑕疵,護工的手不適合伺候他,還是我自己伺候的得心應手,他自己也一定十分滿意才對。

一邊給東方剪著指甲,一邊在心里思慮著,到底是什麼人把東方的腎拿走了。

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找尋著東方的腎,我不清楚為什麼會有人盯上東方,但我可以肯定,拿走東方腎的人絕不是醫生所說的是慣犯。

大竹和我的想法一樣,其實就是大竹不說我也心如明鏡,東方的腎絕不是慣犯所為,真要是為了錢財,大可以摘走一對,絕不會留下一個,只拿走一個。

正常人失去了一對腎必死無疑,如果是一個就有生還的機會,而一個的價錢遠比不上一對的價錢,真要是慣犯一定是為錢,可這人卻留下了一個,也就是說對方急需一個腎髒,而且無意東方的性命,至于東方為什麼會至今昏迷不醒,與他後腦的重創無疑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不是慣犯,那會是什麼人?

什麼人急需一個腎,而且還能在短時間里把東方制服,東方的身上一點打斗過的痕跡都沒有,就說明是熟人作案,熟人誰能讓東方受制于他們,而且一點防備都沒有?

東方的伸手,大竹他們一擁而上都難以制服他,伸手好的我曾經都震驚,不可能輕易的給人制服,怎麼會給人輕易的靠近,而且還是一擊就把人制服了。

想到東方是那樣一個驕傲無比的人,卻要受這份罪,受這份凌辱,就會心如刀割,每當閑暇時候,心如刀割的疼就一次比一次疼。

東方睡著以來,我最怕看見的就是煙花和流星,我害怕,害怕他是煙花,燦爛後瞬間湮滅,我更害怕他是流星,剎那後連影子都不留下。

正想著病房的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我回眸望去的時候一個人冷峻的面容出現在了病房的外面,乍見時我愣住了,而對方也沉默了。

我並沒有馬上起來,但對方推開門走了進來。

迎著窗外不算刺眼的陽光,我將東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並且起身站了起來。

「還好麼?」李航遠的聲音很淡,我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如往常一樣睡著的東方,很淡的朝著李航遠笑了那麼一下,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過來,那次一別我以為今生再無見面的機會了,想不到他還是又來了。

‘還好,你也好麼?’有什麼比一對舊時夫妻再見更要人百般滋味的了,他的一句還好麼,我的一句你也好麼,其中包含了多少離離合合,紛紛擾擾,再見竟不過是一番情深緣淺。

「我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李航遠像是在解釋什麼,雙眼帶著愧疚,我卻嫣然一笑,一笑把什麼都釋懷了。

‘吃飯了麼?我請你吃飯。’說著我去了外面,李航遠跟著我出了門,出門我關上門他就過來扶著我了,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笑笑轉身一邊走一邊說︰‘我沒有那麼矯情,以前你欺負我的時候,我還跑過馬拉松呢,我都沒怎麼樣,一個孩子還能怎麼樣我?’

我的話無心刺痛李航遠的心,只不過我隨口就說了出來,他的手一僵我就知道我說錯話了。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並沒放在心上,我也沒怪過你。’看向李航遠我說,李航遠卻輕笑了那麼一下,看似風輕雲淡的,卻那麼的耐人尋味。

「有些事你能忘我忘不了,就像是一道傷疤,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口上,一輩子也不會忘。」听到李航遠說我沉默了,最終兩個人都無話可說了。

離開醫院前我跟曉峰說了一聲,曉峰很快就趕了過來,雖然現在我能保證東方的安全,但有些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我不希望東方再出一點事情。

「嫂子。」曉峰一跑過來就叫了我一聲,隨即發現了我身邊一手攬住我腰身,一手握住我手的李航遠,目光淡淡的染了一抹探究。

我看了李航遠一眼,隨即介紹到︰‘他是我哥哥,是來看我的,我要出去一趟,你幫忙照看一下,沒人在我不放心。’

沒人在我不放心,這段時間都是曉峰幫我照顧東方,他照顧東方我比較放心,自己人又懂醫,照顧東方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那行,嫂子,你也小心點。」曉峰及其爽快的答應了,但還是多看了兩眼李航遠才轉身去照顧東方。

走出醫院我看了眼門口停著的車子,走過去打開了車門,把鑰匙給了李航遠,我知道,這時候的我不宜開車,我平時也有司機,不過是偶爾的會自己開著車子出來,這時候我要是不給李航遠開車,他也一定不會依我。

李航遠等著我上了車,彎腰給我整理了一下,退出去關上了車門,繞過車子上了車,啟動車子之前打開了車子里的空調,涼了涼才把車子開走,一路上一邊看著後視鏡里的我,一邊注意著車況,車子開的也出奇的穩當,紅燈綠燈的也看得特別勤快。

吃飯的地方是我選的,下車李航遠照舊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還問他怎麼這麼有時間來看我,他卻一句話沒回答,殊不知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是專門過來找我,本來是打算要看看我就走,去一個沒有人記得他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結果一到了這邊就听說東方家出事的事情,這才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這邊的東西大竹帶著我來吃過幾次,大竹是東方的朋友。’怕李航遠不知道我特意和他解釋,他也不說什麼,目光在餐廳里看了看,算是給了我一個回應,再見我覺得他話少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成熟的證明。

六個月的肚子看著確實大了一點,但也不至于他處處的在意小心,才說︰‘你不用管我,我習慣了,沒事。’

我是這麼說,李航遠還是體貼入微的一手摟著我,一手握著我的手,我抬頭看他他也依舊不言不語的不說什麼,各自坐下他才離開我一會。

‘這里的東西我吃過很多次,你想吃什麼?’拿起菜單我問李航遠,李航遠卻目光深邃的在我臉上看著,而後低頭安靜的點了東西吃。

「一樣。」我朝著服務生說,服務生很快離開,又剩下了我和李航遠兩個人。

‘你過來媽知道麼?’不等李航遠說什麼我問他,李航遠卻沒回答,我因此沉默了一會,服務生把菜送過來我們低頭開始吃東西,不小心我把菜汁弄到了嘴角上,李航遠馬上拿出紙巾站起來給我擦了擦嘴角上的菜汁,我怔愣著,注視著李航遠沒了反應。

許久,李航遠拿開了我嘴邊上的紙巾,坐回去繼續吃他點的東西。

離開前李航遠沒有和我搶著付錢,我以為他是要我請他這一頓,但卻沒想到他是身上沒有多少錢,甚至請不起我這一頓飯。

吃過飯出門,李航遠把我送回了醫院,路上問起了我這段時間這邊的事情,還問起東方的情況。

我並沒有多少保留,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李航遠,李航遠從容的腳步變得緩慢,低著頭看我的時候久久不願意離開。

病房的門口才止步,我也轉身看著他,目及他有些蒼白的臉說︰‘看看就回去吧,家里沒人不行。’

李航遠看著我,目光在我臉上沉甸甸的看了一會,卻始終不言不語,轉身我回了病房,關上了病房的那扇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東方沒多少變化的走了過去,坐下了開始陪著東方。

我以為李航遠已經走了,卻沒想到第二天的早上竟又在病房門口看見了他。

病房的門推開,目及的是正坐在病房外睡著的李航遠,隨意靠著的身體,仰起頭枕著牆壁的樣子,雖然天氣不冷,可他穿的還是太單薄了。

我拿了一件外套給他蓋上,之後才去給東方準備早餐。

早餐很簡單都是一些流食,偶爾東方也會不吃,靠著營養液度日。

現在的東方身體不是那麼好,每天都要吃很多苦才能把東西吃進去,雖然他看上去沒有疼痛沒有知覺,但我知道他的心並不好受。

想想曾經俊美英挺的少年,看看如今苟延殘喘的軀殼,每每想起我都會忍不住的心酸難忍。

可我相信,相信東方不會那麼狠心,狠心的扔下我們母子。

早餐帶過去的時候李航遠已經醒了,看到我回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語氣及其平淡的問我︰「要吃早餐了?」

‘你怎麼沒回去?’我沒回答反倒是問,李航遠也沒什麼遲疑,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很從容的告訴我︰「我沒打算回去。」

‘沒打算回去?’我有些意外的看著李航遠,大竹和曉峰正好從後面大步走來,听見腳步聲回頭我看了他們一眼,相互的打過招呼又回頭看著一點情緒變化沒有的李航遠。

大竹走來我把手里的早餐給了大竹,大竹看到李航遠還愣了一下,大竹也沒有和李航遠踫過面,難免又介紹了一番,但看大竹的樣子並沒什麼可奇怪的,比起昨天的曉峰,大竹淡定了很多。

大竹和曉峰進了門我才坐到病房外的椅子上,李航遠轉身跟著我也坐下了,但卻沒看我一眼,反倒是恢復了從前的姿態,他做事不需要解釋的樣子。

「怎麼,怎麼回事?」李航遠不看我,我就只能結巴著問他,他這才轉過來從容以對,告訴我他離家出走的原因。

他看著我,雙眼從未有過的認真︰「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女人。」

四目相視我和李航遠都安靜了,他道明了他離家出走的原因,我洞悉了他之所以離家出走的緣由,想到媽等了他這麼久終于是去耐心了,而他還是無法接受的出來了。

相互的看著,李航遠突然轉開了臉,呼吸有些浮動,開始了他漫長而毫不妥協的沉默。

起身我回了病房里,推開門看他一眼都沒有,進門後開始看著大竹和曉峰給東方喂食。

東方現在沒有知覺,吃飯要靠著別人用一個東西給他一點點的灌到食道里,讓流食順著他的食道到胃里,看上去很辛苦,也很受罪,但我還是不願意放棄。

醫生跟我說東方醒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我不願意相信這是個事實,更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開始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會一邊流淚一邊給東方喂食,大竹他們怕我傷心都不讓我進門,但我堅持不願意離開,除了偶爾的會傷心難過,其他時候我都盡量不想,久了也就不會哭了。

每天我都會坐在東方身邊,幫忙看著他進食,今天我卻什麼都沒做,只是坐在一旁看著。

東方進食後大竹和曉峰才去一旁,起身我走過去給東方擦著臉擦著嘴角,無意間發現了東方額前的一絲發上有根白色的發絲,擦著臉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伸過手去撩開了東方額前的發絲,目光里映進了東方的一根白色發絲。

二十一歲的年紀,本不該如此淒涼,卻無奈的要人無法釋懷。

看我坐下大竹和曉峰都出去了,剩下了我一個人開始靜靜的注視東方,我從沒想過東方有一天會離開我,也不願意相信東方再也不會醒過來。

這三個月來的每一天我無不是這樣過來,每次我沒有力氣應對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東方有一天會醒過來,心里就會又有了希望,什麼也就都不怕了。

正看著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我轉過頭去看,竟然是李航遠走了進來,而且身後也沒有大竹和曉峰,一時間我怔愣了一瞬,不明白他進來干什麼,連門都沒敲。

「我想找點事情做。」進門李航遠就是這麼一句話,說的我一時間都有些茫然了,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腦子有問題,他堂堂的一個集團總裁找事情做?他能做什麼?什麼人請的起他,他和我說又是什麼意思?

「在你公司給我安排一個職位,我想住在閣樓,最好有輛車給我用,上下班方便一點。」李航遠一說我整個人都沒了反應,緩沖都緩沖不過來,听上去他是在給我安排工作,而不是等著我給他安排。

‘我沒公司。’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哪來的公司,我花的錢還是他以前打給我的兩千萬剩下的,他以為我很有錢,已經有錢到能夠養一個閑人,開一家公司的地步了?

「他有,一樣花錢請人,我做的一定比別人好。」李航遠但凡是不開口,開口就能在地上砸一個坑出來,我都有點被他說得頭疼。

回頭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東方,心想著,你怎麼沒給氣過來?李航遠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以往你的脾氣不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麼?

‘他都是他的,和你什麼關系?別想不該想的事情了,你要離家出走我無權過問,你也別在我這里胡鬧,公司不缺人,沒地方安置你。’毫不妥協的話出自我的口中,李航遠眉頭動了動,似乎是不大相信這番話是我能說的出來的,但轉瞬那雙眼楮邊染了一抹酸楚,似乎是不樂見到我此時有寫氣勢的樣子,但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別看著對我如何的照顧,可他真要是堅持起來,我竟拿他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說︰「我不管是什麼人在擔任東方集團的總經理,馬上撤下來換上我,不然董事長你都沒得做。」

李航遠說的氣勢磅礡,面無表情,一時間我給他說的既好氣又好笑的,他這是在威脅我?威脅東方集團最高執行人,一個與各種黑道白道關系復雜的生意人?他以為我就那麼好欺負,他想捏一把就捏一把,想推一把就推一把,什麼是不然董事長我都沒得做,我不做難道給他做麼?大白天他還要明搶?

‘你威脅我?’我抬頭雙眼毫不妥協的睨著李航遠,李航遠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東方,滿口的仁義道德︰‘我是為了大家好。’

好笑的為了大家好,我咬著牙冷哼了一聲,他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沒有,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他是以為我像他一樣,永遠不會長進了,還是覺得我還是以前的樣子,看我有些在意,他就放肆的了不得。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給我工作按照我的要求做,二,現在就跟我同居。」李航遠靠近一步,無恥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那麼的有氣勢,明明聲音不大,卻震懾住了我。

‘你在……嗯……’我有些憤怒,開口想要呵斥李航遠,可我剛一開口他的吻就**辣的撲了上來,把我的話語盡數吞進了他的月復中,臉上頓時傳來一陣**辣的灼熱感。

一時間的震驚我滯納了一瞬,李航遠就趁著這一瞬握住我的雙肩恬不知恥的親了我,等我回過神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他已經將我摟在了懷里,正小心的安撫著親吻著,看我用力的推他,他牢不可破的將我護在了懷里,低頭深邃的目光朝著我看過來。

「你要是不听我的話,我不會輕饒了你,要是听話或許我還能給你找到凶手。」李航遠的話徹底的抓住了我的脈絡,原本抗拒憤怒的目光慢慢的平息了不少,他也慢慢的放開了我。

松開了推拒著李航遠的手,我的目光慢慢的落在東方的身上,一寸寸的目光從東方的臉上看過,最終轉面看著李航遠︰‘你有多少把握?’

「九城。」李航遠說的鏗鏘有力,讓我心中又燃起了一點希望,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對我說謊,殊不知那時候的他一點把握都沒有,可他就是說的那麼有把握,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就這麼騙了我。

‘我給你工作,給你車,按你的要求做,但你不能再輕薄我,不然就馬上走人。’在那種情況下我妥協了,其中一半原因是因為東方,但我心知道自己還有另外一半原因是為了李航遠。

我很了解他是什麼人,他能這時候威脅我,一定是有他十足的把握與決心,我要是和他硬踫硬肯定是沒什麼好處,加上他的樣子讓我覺得他沒說謊騙我,我才會答應了。

「我只能答應前面,後面的要看你的表現。」這話說來一點不知道害臊,他還要看我的表現,我的表現像是勾引了他麼?

明明是他對我動機不良,他還倒打一耙,我都替他臉紅,他還能坦蕩蕩的面對我,男人果然都臉皮很厚。

‘沒什麼事就出去吧,一會我會通知你工作的事情。’轉身我面向了別處,李航遠卻沒有馬上離開,等了一會他不離開我轉身不大高興的看向了他,他這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東方去了病房外面。

看著病房關嚴的門,我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身面向了躺在床上沒什麼反應的東方,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拉著他的手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覺得我對李航遠舊情復燃了?’

東方沒有回答,我低頭勉強的笑了笑,終究沒有了任何言語,靠在那里靜靜的注視著東方寧靜的臉龐。

東方家的產業確實需要一個人來幫我打理,但這個人不一定非是李航遠,只不過我再有幾個月就生了,這段時間是個關鍵時候,一不能讓東方父子出事,二我要防著一些人,這時候能對我忠心耿耿的人沒有幾個,大竹和曉峰雖然對我盡心盡力,但他們卻有心無力,有些事終究做不到最好,而我需要的是更好。

從前什麼都不懂的我,回想起來就像是個小傻子,不懂風情,不懂人生,更不懂生存。

短短一年的時間,我經歷的太多太多,外公的無緣無故,父親的不容抗拒,以及尚未蒙面的生母,還有想都不敢想的凌亂關系,每個人都用親情的枷鎖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我知道,他們不是把我忘記了,而是在伺機而動,等著我什麼時候不行了,沒力氣掙扎了再回去找他們,那時候他們就如同看著一只受傷回家的囚籠困獸,仁慈的將我呵護在身邊,告訴我世態炎涼,給我講人生的大道理。

他們不覺得自己殘忍,但他們卻如同是一把刀子深深的扎進我的胸膛,看著我流血不止,他們還能坦蕩蕩的等待我跪下來求他們救我。

我是一片隨風飄零的葉子,春天的時候就已墜落,隨風風吹萬里,早已經不知來處不知歸途,可他們卻要我這片飄零了半個世紀的葉子,自己落葉歸根,回去他們的身邊,他們在想什麼,又把我當成了什麼?

外公一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外孫女,卻遲遲沒有將真相和我說明,一次次他都說︰我說是就是。

是我傻沒能明白他的意思,可他的意思那麼含蓄,誰能夠清楚到了解。

我感激外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曾感激到此生不忘,可當我知道他就是我外公的那一刻,我的心涼了,意冷了,對這個世界都失去了所有的憧憬。

是他們給了我希望,又親手毀了這個希望。

外公給了我無私的愛,也讓我曾一度背負著感激涕零,如果沒有爸的出現,外公是不是打算永遠也不給我機會知道真相?

爸的到來給了我一擊重創,我完全不能接受他給予我的一切,他給了我無數人羨慕的財產,可除了這些他給我的還有什麼?

痛苦,迷茫,炎涼,愧疚…

這些就是他給我的麼?在他那里我感覺不到他給我的愛,他用那麼強勢的姿勢走來,用那麼強硬的態度給我一切,他是想報復誰?是我的生母還是我的養母?他想過我的感受麼?

他儼如王者一般將一切握在手中,可他什麼時候真正的試著了解我需要什麼?

媽固然對我不好了,可媽她也真心的愛過我,呵護過我,他的出現將我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說我感情用事,我感情用事,他就不感情用事了?難道他把一切都那麼操之過急的給我,就不是為了報復媽麼?那麼高調的和外公談判就不是為了報復我的生母麼?

他的出現帶走了我的一切,外公在等著我主動回去,他也在等著我主動回去,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等著我主動回去。

此時的他們就如同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而我就是他們不經意忘記在院子角落的一只可憐蟲,他們想不起我的時候我就自生自滅,他們想到我的時候我就的高興的投入他們的懷抱,如今我倔強的不肯回去,他們就任由我在黑暗的地方四處游蕩,看著我落魄,看著我無助的撐著堅強,他們是想等著我走投無路,等著我實在熬不下去了,回去了接受他們原以為仁慈的親情。

面對他們,我無力承受,也沒有感激,我身上流著他們的血,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事實,如果他們想要拿走我的生命,任何時候我都會還給他們,但我絕不會低頭屈服,更不會認命。

我不是一只流浪在外的野貓野狗,他們想要馴化我就听話的回去,我很善良,但我並不懦弱,我或許無知,但還有些驕傲。

我會活著,漂亮的活著,而且決不妥協他們強加的愛。

但他們的力量太大了,我根本就沒有那種抗衡他們的力量,以前我覺得東方會幫我,可現在東方出事了,我能依托的人根本沒有,誰能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盡全力付出,說來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李航遠不一樣,把愛放到一邊不提,我和他都是這場浩劫中的幸存者,都是在艱難中尋找著最後曙光的人,我相信他也在逃月兌身後正一步步套牢他的枷鎖,與其一個人磕磕踫踫,兩個人或許能讓這條路平坦一點。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好像那是一個春天我剛發芽,我走過,沒有回頭,我記得,我快忘了…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盛開如花……

打開了那首歌,我跟著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眯上了眼楮,這是一場盛世浩劫,早已經將我的心洗劫一空,他要是還想要,就給他……

……

悠揚的歌聲響起,坐在病房外的李航遠神情一滯,微眯的雙眼慢慢睜開了,仰躺在牆壁上的頭離開了牆壁,深邃清明的雙眼輕輕的眨動了兩下,起身離開了椅子,邁開步站在了病房外面,轉身看向了病房里正眯著眼唱歌的人。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那時你還是個孩子我在窗欞下,我猜著你的名字刻在了牆上……

病房里坐著一個叫然然的女孩,一轉眼她就長大了,從哪個初次見面的模樣長成了要他無時無刻都牽腸掛肚的女人,她大著肚子,手指輕輕的纏繞著一個年輕男人的手指,為哪個人唱著動听的歌……

轉身的那一刻,李航遠的心有些疼了,抬起手用力的按著心口,坐下時要靠著毅力才能安然無恙,才能鼓起勇氣面對……

……

按照李航遠的說法我給他安排了一個職務,東方集團的副總兼總經理,這兩個職務原本是兩個人,我給他安排的也只是一個總經理,但他進了公司看了一遍公司的業績之後直接把副總給我撤了。

我只听說過副總把總經理辭了的,還沒听說過總經理把副總給撤了,知道的時候我正在給東方擦身體,大竹跟我說我都愣住了,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差點沒把水盆打翻,大竹嚇得臉色都白了。

「嫂子,嫂子你能別嚇我麼?」大竹忙著把水盆端走了,我看了一會大竹,轉身把東方的衣服系好,最終放下眼前的事情去了東方集團。

我到的時候李航遠正在開會,進門的時候正好踫見抱著箱子從公司里走出來的副總。

東方集團的副總是公公的一個同學,和公公的年紀相仿,公公還沒病的時候他就是公公的得力助手,這些年來一直辛勤的輔佐公公,關系還好的要做兒女親家,只不過我突然的出現把他們的計劃都打亂了,我也是後來才听大竹和我說起的這件事,大竹還說劉叔叔也有意思他們做兒女親家,大竹說東方都沒看上的人,他還能看上,實際上我覺得是人家沒看上他。

‘王伯伯。’一見面我就拉住了王副總的手臂,王副總卻竭力的低著頭不敢看我,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大竹,大竹忙著問︰「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好好的抱著一個箱子干什麼?」

「沒,沒干什麼。」王副總匆忙的繞開了我,邁開步朝著他車子的方向走去,匆匆忙忙的背影要我覺得不對勁,就連大竹也說做賊心虛,沒事跑什麼,見了閻王爺一樣。

沒說什麼我和大竹轉身去了公司里面,進門就發現公司里的人個個岌岌自危,看我和大竹都是那種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眼神,好像我和大竹是劊子手,隨時隨地就能要人命一樣。

「嫂子,你哥哥不能是特種部隊干過?」大竹問我我正尋思著事情,被他問的一陣茫然,隨口答應了他一聲,轉過頭還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大竹說了些什麼,大竹卻一臉吃驚不已的問我︰「真是特種兵?」

也不知道這小子哪根筋不對,我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口問他︰‘胡說什麼呢?’

「這還不明白,難怪東方說嫂子出門不帶腦子,禿子頭上的虱子,這都明擺著的事,嫂子還不明白?咱這個大舅子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燒到房頂了。」大竹的這張嘴真快要趕超東方了,沒有東方的日子他這張胡說八道的嘴,倒是給我找了不少樂子,不免笑了笑。

轉開臉我和大竹去了電梯里,電梯里大竹又問了我一些關于李航遠的事情,其實都是些閑言碎語,我就當是碎碎念了,都沒往心里去,一心只想著怎麼一回事,李航遠這是要干什麼,我是給了他不小的權利,可也沒給他權利要他血洗東方集團,他這種獨裁獨權的習慣可真不好,在他自己的地盤上沒人管他,怎麼還用到我的頭上了,他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了。

離開電梯大竹陪著我去了李航遠的總經理辦公室,李航遠的總經理辦公室就是公公原來的辦公室,我一直處理外面的事情,公司的事情這段時間都交給王副總處理,公司我也沒來過幾次,算上今天也沒有多少次,其中一大部分還是東方帶著我來的幾次。

原本總經理辦公室有另外的一個辦公室,我給他安排的是那間,但他來了兩天就自己到總裁辦公室了,我和他說這不和規矩,他就跟我說我用他本來就不合乎規矩,和他說規矩太矯情。

看他我就生氣,也沒理他,沒想到一個星期不到他就給我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正欲去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總經理的秘書忙著走了過來,小金蓮下面的恨天高看得人都眼暈,原本我也不是個個子多矮的人,給她這麼一比反倒是矮小許多,抬頭我看看對面的漂亮女秘書,女秘書馬上恭恭敬敬的朝著我彎腰行禮,抬起頭做匯報一樣的說︰「總經理在會議室開會,不準任何人中途打擾。」

「我們也不行?」我還來不及開口質問,一旁的大竹便開口問,一雙眼楮晶亮晶亮的注視著女秘書問,我一點不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女秘書卻有些臉紅了,低了低頭才說︰「總經理是這麼說。」

「架子不小。」大竹嗤之以鼻的那麼一聲,抬頭我看了大竹一眼,轉身要去找李航遠,女秘書忙著小碎步子跑到了我前面,攔住了我和大竹的去路。

「您,您還是去總經理的辦公室里等,總經理特別交代,誰來了都不準去打擾。」女秘書一臉的為難,我看了她一會,轉身去了總經理辦公室,進門大竹就說要喝咖啡,咖啡端來了又說我不能喝,他不想要了,女秘書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四五趟,小臉粉紅粉紅的,看得人都覺可憐,站在那里戰戰兢兢,頭也不敢抬一下。

「多大了?」就這麼一會功夫,大竹又打听上人家的私事了,把女秘書嚇得臉色又白了,低頭半天唯唯諾諾的說︰「二十,二十三……」

「看著不像。」大竹說。

「我生日小,十二月的。」女秘書馬上解釋,大竹哦了一聲,我看了大竹一眼,大竹一點不像是在例行公事的問問,倒像是在給自己相親,問的那麼仔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看大竹真有這個意思,我站起了身。

「您,您不能去。」女秘書似乎是特別怕我們,一看我起來忙著過來攔住了我,心里害怕說起話膽戰心驚,結結巴巴的,一看他我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覺得有意思,好好的我們也不吃人怕什麼,我那時候也就是怕過李航遠,她這是怕我還是怕大竹。

我掃了一眼一旁坐在沙發上一點文雅樣子都沒有的大竹,翹著腿,睨著眼,我要不說他是個名門貴公子,都以為他是街上出來混的地痞流氓呢,怎麼就一點劉叔叔的精髓都沒有半分。

大竹看我遞過去的眼神,起身走了過來,直接擋住了女秘書,女秘書一看他靠近忙著後退了兩步,恨天高蹬蹬的向後跌了兩步,我也沒理會她,邁步朝著門口走去,她還想攔著我,大竹卻擋住了她走來的腳步。

拉開了那扇門我直接走了出去,轉身目光掃向電梯,進了電梯直接去了會議室那層樓。

會議室的門口沒什麼人,應該都進去開會了,我敲了兩聲門門里傳來了李航遠及其冷冽的聲音,「有事兩個小時後上報。」

言下之意是現在他沒時間搭理我,我又敲了兩下門,門里傳來了腳步聲,開門的是個年輕的男人,這人我認識,是我專門聘請的助理,一見我臉色一白,忙著走出來跟我打了招呼,又點頭又鞠躬的,免不了跟我解釋一番。

「總經理開會的時候不讓人打擾,麻煩您等一會,我去告訴總經理。」這話听起來真別扭,怎麼我就成了個一點實權都沒有的人,進個會議室還要人通報,他李航遠倒是撿了個大便宜,就這麼不聲不響就把公司納入他的名下了。

‘沒事。’轉身我坐到了一旁,算了,我也懶得進去看李航遠那張不可一世,輕世傲物的嘴臉,坐在外面也挺好。

助理轉身忙著進去了,門關上我就坐在外面等,沒有五分鐘助理又出來了,關上門跟我說︰「總經理要您再等一會,會議快結束了。」

看著助理我愣了一下,我還以為李航遠會出來請我進去旁听,感情他還是老樣子,不可一世的沒什麼改變。

我沒吭聲,助理有些尷尬的轉身回去了,門關上我開始在外面漫長的等待,半個小時後李航遠的會議結束了,人陸續從會議室里走出來,一個個的跟我打著招呼離開了。

看著那些一個個走遠的背影,我朝著會議室里看去,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會議結束先離開的不是開會的最高執行人,而是那些下屬,更不可思議的是,我一個堂堂公司董事長,下屬見了我就跟見了平常職員一樣,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進公司的時候我還覺得自己是個人物,還有人那我當回事,感情我也就是在接待面前是個人物,也只有小職員把我當回事。

人都走了,會議室里走出了那個和我說話的助理,最後才是李航遠。

出門李航遠低頭看向了我,我也沒動撩起眼眸不冷不淡的看著他,等著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他非但沒有,反倒把事扯到了其他地方。

「好好的不在家呆著,怎麼想起來公司了?」李航遠說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伸手過來拉我,就如同他真和我是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而我來看他就是為了想他了。

我拿開了手,起身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問他︰‘怎麼回事?王副總為什麼被辭退了?’

李航遠微微的愣了一下,想起什麼側過頭去看年輕的助理,把助理的臉都嚇白了,我關鍵時候還是挽救了一個無辜者得來不易的工作。

‘不是他。’助理松了一口氣,李航遠用眼神示意助理可以走了,助理如獲大赦轉身匆忙的去了電梯。

「我現在是總經理,我有權這麼做,把公司的害群之馬處理掉。」李航遠說的真的一樣,我覺得他是害群之馬,弄得公司人人自危,烏煙瘴氣。

‘幾十年了都沒事,怎麼會突然出事?’

「幾十年沒事不代表永遠不會出事,他是沒有機會,這段時間他吃的回扣頂上他十幾輩子的薪水了,我這算是輕的了,不留情面我就送他去吃牢飯了。」李航遠說的頗有氣勢,我冷哼了一聲,‘你說他吃回扣,你看見了,你有什麼證據?’

「我沒證據他會那麼服帖的離開?他要冤枉他怎麼不去找你?」

給李航遠一說,和他爭執的意義都沒有了,他說的句句都在理上,而我也不是傻子,經他提醒也就什麼都了然了。

邁步我朝著電梯走去,對自己的無知有些無語,這麼容易想到的事情我竟然疏忽了,慶幸李航遠來了,不然不知道要捅多大的簍子,公司給人搬空了我都不見得知道。

都說一頭獅子領導下的綿羊比一只綿羊領導下的獅子可怕的多,看來這話是真的,而我就是那只沒用的綿羊,而李航遠儼然是那只威猛的獅子。

進了電梯我靠在一旁靜靜的思考著,李航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旁,電梯一停下我晃了一下,李航遠一把將我護在了懷里,我抬頭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明亮的雙眼,但也只是這樣而已,轉開臉我去了電梯外面,李航遠跟著去了外面。

走出電梯李航遠和我一左一右的走著,突然覺得自己比他渺小了一些,努力了那麼久我還是沒有他那麼本事,在他面前我似乎只有當傻子的份。

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李航遠停下了腳步,伸手拉了我一下,我還納悶朝著他看,正想問他這到底是誰家的公司,李航遠抬起手食指落在了不薄不厚的嘴唇上,引得我眉頭皺了皺眉,拉著我李航遠去了總經理辦公室的房門外,輕輕的貼了上去。

我有些不明所以,卻听見總裁辦公室里有動靜,先是女孩輕吟的聲音,不由得奇怪很多,但緊接著傳來的聲音要人心口一滯,緊張了許多,這是……

正震驚著,李航遠輕輕推開了沒有上鎖也沒有關嚴的門,縫隙里兩個正交織在一起的人映入了眼簾,瞬間雙眼被李航遠一把蒙住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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