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總裁說愛我 024動彈不得

作者 ︰ 左手天涯

我不記得都發生了什麼事,唯一記得就是那兩瓶差不多喝完的水,我喝的太多,幾乎喝光了一整瓶,至于龍杰,雖然喝的不多,但也沒剩下什麼。

再度醒來我和龍杰什麼都沒穿的躺在床上,意識有些模糊,記不起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李航遠和雷雲就在那時候一起闖了進來。

門開了,李航遠先進了門,進門後倏地停下了腳步,整張臉都蒼白了。

雷雲也好不到那里去,進門後便呆在了那里,足足看了我和龍杰幾分鐘都無法回神。

「別進來,都出去。」听見了門外陸續上來了人,雷雲大聲的喊了一聲,那還是我第一次听見雷雲大聲喊,記憶里是這樣。

李航遠突然回了神,邁步朝著我走了過來,坐下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減了起來,看都不看我一眼,掀開了被子,利落的把衣服給我套在了身上,我看著他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李航遠卻壓低聲音告訴我︰「不許哭!」

就在那時候身邊的龍杰醒了,睜開眼龍杰的目光落在了門口的雷雲身上,而後是我和李航遠。

李航遠面無表情的給我穿著衣服,臉色蒼白的嚇人,手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下來。」李航遠的聲音很抖,開始語無倫次,將我抱起的時候叫我下來,而我看著他只知道哭泣,默默無聲的流著眼淚。

龍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我目光帶著閑淡,並沒有驚慌也沒有難過與愧疚,雷雲這時候才朝著龍杰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衣服。

「我自己來。」雷雲要幫忙的時候龍杰抬起手制止了雷雲,我看到龍杰朝著我勾起唇笑了那麼一下,那一笑讓我愣住了。

李航遠轉身將我抱著出了門,出門前李航遠一口氣吐納,面上的表情漸漸恢復了很多,到了樓下已經恢復到了平時的樣子。

下樓,李航遠走的很快,但步履卻從未有過的平靜,我抬頭看他,都覺得他不一樣了。

「曉峰。」李航遠在樓下突然的叫了一聲,他要是不叫我還不知道,那個叫曉峰的男人也在這邊。

曉峰並沒有說什麼,但還是馬上到了跟前。

「一會人都撤出來,點把火,什麼都別留下。」李航遠的聲音很平靜,如果不是貼的李航遠太近,靠在李航遠的懷里听得見他一直狂躁不安的心跳,完全不會知道他的心有多亂。

曉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李航遠抱著我打不朝著外面走,出了門把我直接抱進了車里,坐進了車里就這麼一直的抱著我,一雙手開始很緊了摟在我身上,後來才有所松懈,之後輕輕的拍著我。

車子開走我閉上了眼楮,靠在李航遠的懷里比任何時候都安靜。

車子在不久之後到了正家,李航遠直接將我報上了樓,小石頭看到我們從後面快速的跟了上來,李航遠卻忽然的大喊了小石頭一聲。

「不許跟著。」李航遠的聲音很大,大到小石頭不敢再靠近一步,不論他多想,都只能站在樓梯下看著我們。

門開了,李航遠把我抱進了浴室里,門推開李航遠抱著我去了浴缸前面,放下我開始在浴缸里放水,李航遠放的是冷水,冰冷的水讓我在浴缸里不住的打著冷顫,不住的抱緊自己。

冰冷的水很快就溢滿了浴缸,李航遠一把扯過了蓮蓬,開始在我頭上澆灌,我像是溺水的一直鴨子,不住的在水里撲騰,想要離開,卻被李航遠用力的按在了水里,直到我放棄掙扎,等著他干脆的把我虐待致死。

水終于停了,我已經感覺不到寒冷了,李航遠啪的一聲扔掉了手里的蓮蓬頭,彎腰將我從水里撈了出來,一轉身將我扔進了地上溫泉式的的浴缸里,里面的水很溫暖,可全身麻木的我根本就感覺不到那些水的溫暖,坐在里面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還是個正常點的人。

李航遠轉身去撤了一條浴袍回來,將我身上的衣服月兌光,用溫水給我洗了一遍,出來把浴袍給我穿上,抱起我直接去了外面的床上。

被子掀開李航遠將我放下了,被子蓋上轉身去了浴室里,我看著浴室敞開的房門,听著嘩啦啦的流水聲,沉沉的閉上了眼楮。

李航遠回來前我已經感覺明顯的不對勁了,全身都開始寒冷,那種寒冷要人蓋上多少被子都覺得冷,不住的顫抖。

李航遠回來直接上了床,從身後將我緊緊的摟住,很快我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縮成了一團,李航遠用被子將我裹住,給我往嘴里塞了兩顆藥丸,沒多久我開始全身發汗,李航遠就這麼抱了我一天一夜。

那之後我睡了過去,等我醒過來李航遠已經在我身邊睡著了。

看著李航遠憔悴的面容,我突然有種自己很多余的想法,起身想要離開,李航遠摟在腰上的手卻一把將我摟緊了。

知道李航遠醒了,我又看了他一眼,目及李航遠正貼著的額頭,整個人都沉默了。

「再睡一會,一會去醫院。」李航遠的聲音很平靜,還過來在我嘴唇上親了一下,我有些茫然,望著李航遠離開的那張臉,說不上是種什麼心情,更分不清楚,這男人的心有多強悍,他要撐到什麼時候?

「我餓了!」我說,李航遠倏地睜開了雙眼,看上去並沒有多少惺忪的眼楮。

「吃什麼?」李航遠看了我一會問,漆黑的眸子一動一動的在我臉上審視著問,我搖了搖頭,只知道看著李航遠。

「我去煮面,一會就回來。」起身李航遠下了床,穿了條睡褲,披了件外套去了門口,門關上我的目光望向了窗口的地方。

李航遠問也不問一句,也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麼一句話不說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抹殺了!

李航遠沒多久就回來了,進門手里端著一碗面,坐下了問我起來吃還是他喂我。

「突然又不想吃了。」坐起身我看著李航遠,李航遠放下面又上了床︰「再睡一會。」

「李航遠!」李航遠上了床便將我從身後摟住了,我低聲叫了他一聲,他輕輕的答應了我一聲,結果再沒有了下文,兩個人都安靜了。

時間過得很慢,滴滴答答的很久才到十點鐘,十點鐘李航遠從身後離開坐了起來,並且叫我也起來。

我轉身看著李航遠,李航遠說︰「三天後是雷雲手術的日子。」

李航遠的一句話解釋了很多的事情,這足以說明我去醫院的目的。

穿好衣服,一切就緒李航遠陪著我去了醫院,車子里李航遠和我很正式的說︰「你身體的狀況很適合做手術,雷雲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這時的李航遠不像他,更像是一個陌生人。

醫院的這一路李航遠一直和我說雷雲和我肝移植的手術,下車前跟我說不會有意外。

我看著李航遠,知道他是在逃避,而這種逃避緣起我,就一定也止于我。

醫院里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就等著我這個捐獻者的到來了,按照原定計劃我要留在醫院里進行三天的觀察,也就是說,這三天我要在醫院里度過。

李航遠安排了很多醫生,確保了我和雷雲的手術會正常進行,結果是成功。

這三天李航遠出奇的安靜,除了陪著我就是坐在那里看我,我想說什麼的時候李航遠就會有很多個借口去其他的地方,不是去給我買東西,就是給我洗毛巾回來擦手。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又一次李航遠要離開的時候我在他身後說,李航遠回頭看了我一眼,跟我說回來再說,而後就去了外面,我知道等他回來他還會有理由回避我。

李航遠走後我在病房里開始到處走動,最終起身去了外面。

推開了那扇門我去了走廊里,原本我只是想在走廊了到處走走,沒想到卻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龍杰的影子。

目及龍杰的那一瞬,我笑了,龍杰卻看著我靜靜的出神,我邁步走過去的時候龍杰還在看著我,但當我停下他的目光變得柔和,嘴角也浮上了笑容。

誰都沒有說什麼,邁開步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去,兩個人一步步的走在走廊里,不時的龍杰咳嗽一聲,不時的我看他一眼。

「他知道沒有?」走了一會人沒有的時候龍杰問我,我沒回答一直沉默著,龍杰因此轉過臉看了我一眼。

「他不想知道。」我回答著,沒看過龍杰,龍杰出神了一會轉過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給他點時間。」龍杰說,我沒回答。

「你呢?」我看向龍杰問,龍杰看了我一眼,找了個地方坐下拍了拍身邊的地方很招牌的一個動作,流暢到讓我想笑。

走過去靠在他身邊坐著,一邊看著對面的牆,一邊問︰「雷雲和你怎麼樣了?」

「雷雲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我不死他不會釋懷,或者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釋懷,我死了他會可憐可憐我,悲傷的同時勉強憐憫我。」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看向龍杰,龍杰風輕雲淡般的笑了笑,英俊的臉雖然有些蒼白,但還是那麼的俊朗非凡,要人一想到他的離開,就會莫名感到哀傷。

「給雷雲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給你一個安靜的世界,幫李航遠早作打算。」龍杰說著無聲的笑了,我看著他半響都說不出話。

「醫生怎麼說?」我是問龍杰還剩下多少的時間。

「三個月左右。」龍杰回答的很平靜,要人覺得他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如果有機會,我想見見他們。」龍杰的意思是?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機會?」

「太久了,已經找不到線索了,要是找得到,早就找到了。沒有家的守護,我就像是流浪在風里的葉子,無根的漂泊讓我看淡紅塵,看破了世間的路,我累了,很想歇歇!」

「你找過?」

龍杰搖了搖頭,只是說︰「我在等他們,但是我等的太久了,等的不耐煩了!」

「或許你再等等他們就找來了。」

听到我說,龍杰轉過臉看了我一眼,反倒是問︰「李航遠是哪方面的原因,心里壓力也分很多種。」

我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問過他沒說,再問他總有話避開不談。」

「你們雖然還年輕,但男人最輝煌的那幾年不多,不積極配合治療,時間一久就錯過了最佳的治愈機會。」龍杰話我何嘗不清楚,可我有什麼辦法,李航遠他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原因。

「李航遠在卡俺心理醫生,但我總覺得心理醫生在敷衍他,所以我打算自己讀心理學,單算從根本解決李航遠的問題,但他不不同意,覺得我不該讀書,該留在他身邊相夫教子,著這次事件之前,李航遠就已經和我在討論這件事了,遇上雷雲要做手術的事情,耽擱下了。」我坐著簡單的解釋,龍杰听到我說頗感興趣的看了我一會。

「我要是李航遠我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女人讀心理學為了窺視自己的心,這樣的女人確實要忍受不了。」龍杰一說我就愣住了,很久才笑了笑,轉開煉靜靜的坐著。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是被李航遠感動了,覺得他一個男人帶著孩子追求女人很難,覺得一個女人能遇見一個肯不離不棄的人很難,但這一次他的沉默與逃避讓我看清了一件事情,他愛我,不是我愛他,而是他無私的要愛我,或許他想要證明一件事情給我看,他要的不是交換,純粹是因為他愛我。

我一直以為我是被李航遠感動了,但是當他目及我們睡在一起的那一幕時,我怕了,那種害怕到心慌心碎的恐懼,瞬間蔓延到了全身的四肢百骸。

我怕他誤會我們,想著任何的辦法也要為自己澄清,可他就是不肯正視我,不肯給我解釋的機會,寧願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也不給我機會跟他解釋清楚。

我很擔心,擔心他真的會這麼一直誤會下去,在心底生出病來。」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這是你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所在,如果相愛的兩個人不能毫無芥蒂的坐在一起交流,遇到任何棘手,無法面對的問題都只是一味的逃避,即便是相愛的兩個人,也不會走的太遠。

他愛你,如果寧願選擇逃避,也不願意正視你,這種愛也不會太長久。

這就像是牆壁上的一條縫隙,原本只是一條發絲粗細的縫隙,如果你能早點修復,牆壁其實看不出什麼,但你要一直封人不管,總有一天連牆都會坍塌。」龍杰的話我何嘗不知道,問題的關鍵在于李航遠他不肯給我機會。

「還有件事我想問你。」原本我是想問李航遠,但每次我一開口他都有理由避開我,讓我根本沒機會從他的口里知道,現在只能問龍杰了。

「你想知道韓秀靜怎麼樣?」龍杰很聰明,我一開口他就明白,不像是李航遠,榆木的腦袋,那麼不開竅。

「我們出事的時候韓秀靜應該也很意外,這件事她給你害了!」我打趣說,說起韓秀靜心情反倒輕松不少,就連龍杰都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韓秀靜這個人,自以為聰明了得,事實上,最愚蠢的人就是她,要不是李航遠愚昧的袒護她,她有一百條命都不夠用,其實李航遠誤會你也好,如果能把李航遠逼到絕境,或許懸崖下面是絕處逢春。

韓秀靜就是抓住了你和李航遠的命脈,所以才毫無忌憚,而李航遠三番兩次的護著韓秀靜,率受其害,還不知反省,長此以往,害的肯定是你。

是想,如果不是我早一步想到將計就計,搶在韓秀靜下手之前先下手,那場戲或許就弄假成真了,到那時,說什麼都晚了。」龍杰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皺了皺眉,問他︰「你是怎麼知道韓秀靜要對我們下手?」

「誰都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而且一個人的眼楮不會騙人,藥肯定是放在了饅頭里,而不是水里。

你口渴了,想要喝水,沒什麼心情吃饅頭,自然要等著水過來。

韓秀靜的人這麼多,不可能每頓飯都在外面叫,如果不是每頓飯都在外面叫,為什麼專門給我們叫兩個饅頭?

別墅外面的人提著一個盒子進來,沒多久就有人給我們送吃的東西,其中一定是有故事。

之所以沒放進水里,是韓秀靜第一天已經用饅頭試探過我們,我們肯吃,她才打定了我們的注意,而且一開始他之所以沒有選擇水,是因為有些東西放在水里喝的出來,有些東西放進吃的里面根本就吃不出來。

那場戲韓秀靜大概至今都沒有想到,到底是她年兩個饅頭奏效了,還是後來的那兩瓶水的功勞。」龍杰莞爾一笑,他也有調皮的時候,笑起來那張臉不是一般的魅惑。

「韓秀靜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輸了你,她的命看來確實不好。」我感嘆了一聲,龍杰笑的很得意,我又問他︰「李航遠和雷雲過去她就跑了?」

「听說是一早給人叫了出去,按照雷雲所說,是有人暗中幫他們的忙,先後通知了他和李航遠兩個人我們的具體位置,不然靠李航遠和雷雲想找到我們具體的位置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雷雲說送信的人是個小孩子,信送到人就走了,還說信上明確寫著要李航遠和雷雲過去的時間,晚了會出事,所以雷雲和李航遠才趕去的那麼及時,要不然也不會遇上我們那場戲。

這件事是天意還是人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按照幫我們,好在你沒出什麼事,而且李航遠也開始著手對付韓秀靜的事情,雷雲這兩天也在安排人積極的找韓秀靜的影子,整個一醫院都被李航遠包圍了起來,這一層樓上也都是李航遠的人,就連我們今天的見面李航遠應該都了若指掌,現在你安全了,以後不會再出事了。」

「韓秀靜跑了?」我忽略了所有的問題,只關心這一件事。

「準確的說是她不知去向了。」那還跑了有什麼區別?我看著龍杰訝異的轉開了臉,龍杰說︰「我該走了。」

坐在那里我開始長時間的沉默,最終龍杰起身離開了,離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學校,還說他可以幫忙找家好學校,他有認識的人做心理醫生,而且很資深,已經是個老教授了,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過去找他。

龍杰走後我又坐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準備回去,結果起身看見了正到處找我的李航遠,李航遠沿途一直在走廊里到處看著,幾乎每間病房他都進去找過,最終李航遠看見了我,腳步頓了頓,邁開步朝著我走了過來。

「怎麼出來了?」低頭李航遠朝著我問,漆黑的眸子在我的臉上看著,我開始懷念那個抱著孩子和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李航遠,懷念那個在天葬台下一把將我雙眼蒙住的李航遠。

「你不在我一個人無聊,就出來了。」看了一眼李航遠那張關心的臉,轉身朝著回去的路走,李航遠跟上來看著我,之後就一句話不說了。

「明天我就動手術了,我有點害怕,擔心下不來手術台。」我故意說得很認真,李航遠卻沒有馬上關心我,而是錯愕了一瞬,而後才說︰「只是正常的手術,不會有事。」

我看向李航遠,看了他一會,就把他看得有些目光飄忽了。

「希望我不會有事,如果我有事你看在我們愛過的份上,幫我照顧好孩子,等他們長大了帶著他們去看看我,我會很感激你。」我轉身繼續走,李航遠在身邊突然安靜了,余下的時間里我一直保持著安靜,李航遠一直陪著我,等著我去做手術的那一刻。

手術前的一個晚上我需要好好的休息,躺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李航遠卻坐在燈下坐了一個晚上。

早上開始李航遠開始忙碌,我一直坐在床上看著他,直到他走來要抱起我的時候,我才靠在他懷里跟他說︰「我如果真的醒不過來,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那句也照顧好你自己我說不出口,沒有上手術台之前我一直以為我不擔心,也不害怕,但上了手術台我開始害怕了,開始擔心了。

「我會不會有事?」醫生再給我麻醉之前我問醫生,醫生說︰「只是正常的手術,不會有生命危險。」

听完醫生的話我看向了一旁已經睡著的雷雲,轉開臉閉上了眼楮。

麻醉之後我就睡著了,至于是什麼時候退出手術室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李航遠陪在我身邊。

房間里很安靜,唯一能夠听見的就是李航遠睡息的聲音,至于我,正在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麻藥已經過勁了,開始讓我疼起來沒完。

我一直忍著,不讓自己吭聲,不讓自己吵了李航遠,但最後還是忍不住,把李航遠吵醒了。

醒來的李航遠有些擔憂,但馬上朝著我露出了笑容。

「我去叫醫生。」李航遠起身朝著病房外走去,我突然的不那麼疼了,望著病房的門口心口空了一塊。

我以為李航遠會問我醒了,問我疼了,卻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問就朝著外面走去。

那一刻,我的心口很酸,那種酸吞噬了所有的期待。

李航遠沒多久回來了,醫生也陸續的都涌進了病房,很快把很寬敞的病房給裝滿了,李航遠站在我不遠的地方,當所有的人都為了我一個人忙碌的時候,李航遠就像是個外人一樣,置身事外,站在我很遠的地方。

手術過後我的身體異常虛弱,而且全身上下都不敢動一下,一動身體里就疼的要人無法呼吸。

我看著李航遠,一直盯著他看著,任由周圍的人在我身邊忙碌,給我做著各種檢查。

「能說話麼?」一個上了點年紀的醫生低下頭問我,我很久才從李航遠那里收回視線,朝著醫生看去,張開嘴勉強說了兩個字︰「可以。」

醫生們都笑了,露出了手術很成功的表情。

作為一個捐贈者,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受捐贈者的手術是否成功。

「雷雲,雷雲怎麼樣了?」我吃力的朝著醫生問,醫生們告訴我︰「手術很成功,他還在休息,晚一點就會醒了。」

醫生的話讓我放心不少,朝著他們勉強笑了笑了,而後朝著李航遠看去,但李航遠站在那里始終沒有靠近我一步。

「麻藥已經過了,我們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照看你,一會先打一針止疼針,緩解一下疼痛。」醫生交代之後離開了,陸續的病房里又寬敞了很多,李航遠關上了病房的門才回來。

他坐下我看向了他,但卻一句話都沒說,我想好好看看李航遠,看看他那張憔悴的臉。

「沒事了。」李航遠拉著我的手,貼在了額頭上,均勻的呼吸著,我看著他無聲無息。

那幾天李航遠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白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晚上無微不至的守護,但是他卻再也不沒事就親親我,拉拉我的手了,開始他還把我的手拉過去貼著他的臉,這幾天他也不那麼做了。

看上去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知道他對我不一樣了,心情不一樣了,他的愛也就起了變化。

出院之前我去了一趟雷雲那邊,雷雲的身體恢復的很快,照顧雷雲的人是個女人,那是個很漂亮秀氣,也上了些年紀的女人。

這個女人我認識,記憶里從那天我重傷在醫院里醒來開始說起,她是我的生母,她叫雷婉婷,這是李航遠告訴過得話,她也是雷雲的姑姑。

看著女人的樣子,我站在病房外了很久,很久才低頭思忖著。

同樣是她的孩子,雷雲手術她一直陪在這里照顧,但我這個女兒她卻很少的來看我,我這次住院她都沒有去專門的看過我一眼。

上一次我在醫院的時候,李航遠不眠不休的在我身邊照顧我,她卻只是看了我兩次。

雖然我和她之間沒有多少的感情交集,但畢竟我是她的女兒,然而她似乎並不在乎這些。

女人的身邊坐著一個上了些年紀的男人,男人是我的養父,也是我的生父,這些都是李航遠告訴過我的,但我听不太懂,雖然知道一點,但後來听了覺得荒唐,也就不听了,更不去想。

李航遠說這個男人有很大的勢力,也有很多的財富,更加的愛我,但我卻沒看出他怎麼愛我。

他愛我,在我傷重住院的時候他沒有照顧過我,他愛我,在我因為手術不得不留在醫院里靜養的日子里,他也沒有看過我一眼。

這是什麼樣的兩個人,如果不是我在出院前過來看看雷雲,或許我都不知道他們也在這里。

站在門口我看了好一會,李航遠才走來我身邊,問我什麼時候走。

「可以走了。」轉身我跟著李航遠走了,欠他們的我都替這個身體還清了,接下來的就都是我自己的了。

回到了正家小石頭跑來了我面前,我捏了捏小石頭的小臉,問他想我沒有,小石頭只是看著我卻不說一句話。

「回來了?」正先生見到我從樓上抱著小木頭走來,這一切看上去都一樣,但我知道這一切又截然不同的不一樣了。

大病初愈我什麼都不能做,就連孩子都不能抱,但勉強能看著小木頭在床上玩,陪著他坐在床上嘻嘻。

李航遠也以這種借口給我安排了一間單獨的臥室,讓我住在了另外的房間里。

得知這個消息我一直看著李航遠,深邃的目光望著李航遠的臉,但他沒有看我,他只是抱著小木頭高興的又親又抱,對著小木頭告訴我︰「孩子我照看,免得晚上你起來的多了掃勞過度,醫生說這幾個月你要靜養,要注意的事情太多,我一個人照顧你們這麼多人,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

「小石頭不是已經能夠一個人睡了,小木頭睡在嬰兒床里就可以。」我在指責李航遠在找借口和我分開,李航遠卻看也不看我說︰「小木頭太小了,總一個人影響溝通交流,小石頭這兩天不願意自己睡,先睡在床上,這樣你也能輕松一點,早點把身體調養好。」

我不是個不會爭取的人,但最後還是給李航遠的堅決征服了,無奈的抱著我的抱枕去了另外一間房間里。

走出那扇門我回頭看了一眼,父子三人如同我是個外人,誰都沒有出來送我,這讓我的心跌倒了谷底,感覺自己像個外人,像個被冷落的秋千,他們喜歡我的時候都搶著跑來蕩秋千,他們不喜歡了,就誰都不理會了。

正先生從房間里走出來,朝著我看了過來,跟我說他去看看,是我說不用了,還逞強的說這樣總算是清淨了。

關上門我開始坐在床上嘆氣,開始發呆,開始回憶李航遠不遠千里跋山涉水去進藏那條路上找我的時候,不由的勾起唇那麼一抹嘲弄的笑。

我就說李航遠會漏出狐狸尾巴,愛情沒有無私,可我最後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等到我想要後悔竟然什麼都晚了。

扔下了枕頭我去洗了澡,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嘆息了一聲。

洗過澡我去了外面,蓋上被子準備睡覺了,卻一個晚上都沒睡著,一早早早的起來就去了外面,開始呼吸新鮮空氣,開始望著遠方發呆。

小石頭叫我回去吃早餐我才回去,坐下之後我開始了我安逸的小日子,或許我該說是我討好的小日子。

我開始學著照顧兩個孩子,雖然李航遠說什麼都不用我做,但我還是身事情都想要親力親為,想要把每一件自己不會做的事情都學會,遺憾的是我學會的東西不多,而且做的永遠沒有李航遠好。

周末的前一天,李航遠說要帶著兩個孩子去游樂園玩,我自告奮勇的打算陪著他們一起去,看著李航遠的目光都帶著祈求,但李航遠卻沒有答應。

「你身體沒有好,等過段時間好了再過去,在家里好好休息。」李航遠這麼說,卻不敢直視我的眼楮,低下頭默默無聲的吃起了他的東西。

「我看看也不行麼?」我忍不住問李航遠,酒量小石頭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用哪種祈求的目光看著李航遠,李航遠卻模了模小石頭的腦袋說︰「媽媽的身體不好,不能操勞,等過段時間好了再去一樣。」

「我現在就想去。」我很堅決,李航遠抬頭看向我,無法正視的眼神很快離開了。

「你的身體不好,別像個孩子一樣的任性,等你好了一起去。」李航遠嘴上是這樣說,但我知道他心里卻不這麼想。

余下的話我什麼都沒說,正先生啪的一聲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指著李航遠破口大罵,他說李航遠有消停的日子不過,整天的胡鬧,看見了就心口疼。

不管怎麼樣,李航遠最後還是帶著他的兩個孩子離開了,去了游樂園,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家里。

「安然。」吃過飯正先生叫了我一聲,我放下手里的一本書朝著他看著。

「陪著我去走走吧,總是在家里早晚回悶壞。」正先生說著已經去了外面,我才起身跟著他一起離開別墅去外面。

車子經過很多地方,最終停在了一處墓地下面,在正先生的指引下我被帶到了正東方的面前。

「這里是你以前最願意來的地方,你一直帶著小石頭過來,幾乎是每天都過來,後來你忙了才過來的不那麼平凡了,但是只要是一有事了就會過來看看他。」正先生轉身去了下面,把我一個留在了正東方的墓碑前面,我站在那里望著墓碑上英俊年輕的男人,他是那麼的陌生,可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他離我並不遙遠,看見他我覺得踏實。

風輕輕的吹著,望著墓碑我笑了,抬起手突然很想要模模墓碑上男人的那張臉,看著他有心就很靜。

那天開始我喜歡上了那個地方,偶爾的就過去看看,李航遠不在的日子里,我就過去看看墓碑上的人,這讓我相信,我確實深深的愛過一個叫正東方的男人。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主動去找了曉峰,見面後和曉峰打听了很多有關正東方的事情,才知道我一直叫正東方東方。

「嫂子。」分開的時候曉峰叫住了我,我轉身朝著曉峰看著,曉峰吸了一口煙,直接走了過來,碾滅了煙蒂看著我,一臉的擔憂。

「李航遠對你已經不錯了,東方過去不管再怎麼好,你現在也是一個人,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別再執著過去了,好好的生活下去,把兩個孩子照顧好,這才是東方想要看到的,更何況東方一直沒有死,他的心髒給了李航遠,這對我們而言,就是在用另一種方法活在這個世界里。

嫂子還沒有失憶之前就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我一直不明白這個道理,直到听見阿雅說起這件事,我才有所頓悟。」阿雅是曉峰的妻子,已經給曉峰生了幾個孩子了,現在又懷孕了,而此時就站在曉峰身後不遠的地方,正手撫著肚子看著我和曉峰。

「我問阿雅如果我是東方,她是嫂子,她會不會接受,阿雅說她會選擇死,還說她的價值不是活下去,而是能不能繼續愛我,她接受不了我已經死了,卻還把心髒留在這個世界上,她不能想象她最愛的人在活著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就生生的取走心髒給別人,她寧願我永遠離開這個世界,是彌留之際想著她斷掉的最後一口氣,而不是被當做傀儡留在這個世界上,那樣的幸福叫做殘忍。

阿雅覺得嫂子之所以會失憶,是不願意面對這個對嫂子而言的殘忍,不願意放開對東方的執著,阿雅說嫂子很苦,要我告訴你這些。」

曉峰說完回頭看了一眼他妻子,我也看著那個漂亮的小女人,朝著她感激的笑了笑,轉身走遠了。

回去的那條路看似很漫長,但在漫長也有盡頭,最終我還是走了回去。

哪天李航遠買了魚回來,在廚房里做魚,我進門只是看了他一眼,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里,洗了澡去睡了一個好覺,李航遠來敲門叫我吃飯我都沒有出去,要不是龍杰的電話打過來,我都不會下樓。

龍杰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我聯系了,接到龍杰的電話我先問了他最近的身體狀況,而後追問他找我有什麼事情。

「醫生說我的大限到了,雷雲不在我這里,我身邊沒有人,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我想和你說幾句話。」電話里龍杰說的很平靜從容,可我卻很慌,從接到了電話開始就找衣服換,掛掉了電話直接去了樓下。

李航遠追來問我怎麼了,我沒有說什麼,拿了車鑰匙直接去了龍杰那邊,可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龍杰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別墅外面停著一輛白色的車子,車子前有白色的花朵,車子後面一排排的黑色車子,車子外站了很多人。

停下車子,有人馬上走了過來,一看是我馬上把我迎了進去,我快步朝著別墅里跑著,一看到別墅外站著那麼多的人我就心慌。

李航遠的車子不刻也停在了外面,但卻給人在外面攔下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要他進來的意思。

轉身我去了別墅里,進門後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等著我的龍杰。

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腰上帶著封腰,領口有著領結。

我進門龍杰朝著我看了過來,手中握著的一根拐杖漂亮的炫目,但又是那麼的普通還不起眼,起身的那一刻龍杰緊緊的握了一把拐杖,而後站了起來,看向我整個人都是那麼的英俊器宇不凡。

我用力的呼吸著,大口的喘著氣,手里的包一下落在了地上,雙腳灌了鉛一樣的走不了,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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