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歆感覺到周圍氣氛的異樣，疑惑的回頭。
一瞬間僵窒。
中間那個被慕凌川帶著翩然起舞的女生是詠罌嗎？
她問自己。
那個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如妖精般存在的人物，為什麼此刻竟然給她一種女神的感覺。
那純淨的白色好像就是應該與生俱來契合在她的身上，比起黑色，她似乎更適合白色。
那種如水晶般無害而純淨的色澤，比起能夠掩蓋一切的黑色，其實更該屬于她不是嗎？
傾歆能夠感覺到周圍有無數男生的目光至始至終就一直落在夜詠罌身上。
一瞬間，她感覺周圍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輕淺起來，仿佛覺得那舞池中央的一幕太過于美好，美好的不似人間，所以只有很小心很小心的呼吸，才能呵護。
而且，更讓傾歆驚怔的是，她看到舞池中央的詠罌在笑，她知道，那種笑容是真摯的，沒有妖媚，沒有偽裝，沒有所有不純淨的雜質，只是微笑，最簡單的笑容而已。
認識詠罌那麼多年，這種笑容她卻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今天，一次是她們10歲在訓練營的時候，那晚訓練很苦，兩個人差點沒命，但是那晚，她在夢里卻笑了，笑的很甜，很甜——
她曾經問過詠罌為什麼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下，她依舊能在睡夢中漾開那麼美好的笑容？
她當時笑了笑，笑靨如花。
「傾歆，你知道嗎？昨天我夢到蓮了，他回來了。」
對，那個時候她說︰
她夢見蓮了，蓮回來了——
所以她會笑——
露出那樣溫暖人心，沒有絲毫掩飾，發自內心的微笑。
隨著交響樂的最後一個尾音，舞池中央的兩人才止住舞步。
掌聲雷鳴，尖叫聲似乎要把整座城堡轟穿。
兩人互相一笑，對著眾人回禮。
傾歆看著光環中站在慕凌川身側的詠罌，笑了笑，低聲輕喃。
詠罌，如果沒有那個人，也許你就是應該如公主般存在在無數光圈下，而不是在血液與仇恨中掙扎的吧？
倏地——
傾歆的腦海中閃過一幀陰冷寒戾的畫面。
畫面中，是一幅巨大的黑色牆幕，牆幕上是用血液澆灌出的一對破碎翅膀。
而一個女孩披散著長發就被鐵絲吊在那對翅膀的中央，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被狠狠折斷翅膀的天使。
她的耳邊仿佛傳來鮮血滴落地面的聲音。
那麼清晰，脆亮。
滴嗒——
嘀嗒——
然後，一條由血匯聚的河流順流而下，濡濕了她**的雙足。
「啊——」忽然，傾歆發出一聲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