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
听見這句話,傅韶臉上慌亂一閃而過,她慌忙抬頭對上了顧四少那雙輕佻的丹鳳眼,便鎮定下來。
「問你話呢!」
顯然,他沒有等人的習慣,這樣的顧四少是傅韶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以她的身份在前世,除了那次被她逃掉的婚姻,讓許晴嫁給了顧四少,從未有過交集,說的最長的話,恐怕就是臨死前所听見的,那時的顧四少大概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說了很多話,直到最後傅韶也沒听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那時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傅韶是親眼看見顧四少咽了氣的,他大概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來不及了。
看到眼前這張臉,前世她自殺那一幕的心痛再一次想起,傅韶突然捂住絞痛的胸口,直往後退。
「喂,你怎麼了?」顧四少上前詢問。
傅韶見那張放大的精致面孔,唇色瀲灩,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雙手撐前用力一推。
「噗通」一聲。
「靠!」
顧霆華心中早已後悔不已,難得一次多管閑事,卻落得這樣下場。
傅韶听見聲音,徹底清醒過來,看到掉入湖中的顧四少,嚇的掉頭就跑。
跑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往回跑去,她記得這里湖好像挺深的,如果顧四少不會水,那就糟糕了。
傅韶返回,才覺得自己多心了。
那邊,顧四少已經從湖中狼狽地趴了上來,一身衣服濕了個精透,形象盡失,臉色當然好不到那里去。
見他的目光往這邊投過來,傅韶真想把自己當做隱形人。
顧霆華咬牙切齒地看著前方的罪魁禍首,薄如刀刃的唇輕吐,「過來。」
男人唇見逸出的字節,字字句句,咬重了語音。
傅韶輕咬唇瓣,彼時的陽光灑向她吹彈可破的側臉,她掏出一塊干淨的手帕,朝顧四少走來。
顧四少薄唇抿成一道乖戾的弧度,眼角挑起倨傲,雖然一身濕透,身上依然有一股盛氣凌人窒息感撲面而來。
「對不起。」
傅韶遞上手帕,靜立不動,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直直望著眼前的男人。
不知是在對前世的顧四少說,還是在為剛才失手推他下水而道歉。
總之,她知道自己欠他一聲對不起。
顧四少沒有伸手去接,冷冷地道,「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
「你想怎樣?」
「少爺我一向有仇必報,有債必討,欠了我的就還回來。」
顧四少仗著身高優勢,他居高睨望著傅韶的臉,細眉,大眼楮,櫻桃小口,在往下……
傅韶抬起頭,對上顧四少目光灼灼的雙眼,面不改色,「你想怎麼還?」
顧四少唇角勾起,眼尾細而略彎,典型的桃花眼,要命的勾魂。
有趣。
「肉債肉償!」
傅韶波瀾不驚的潭底猝然激涌,瞬間化為平靜。
「好。」
顧四少以為自己听錯了。
再次打量傅韶,一身廉價棉布裙,給他家里當抹布都不夠格,一看就知道是個窮鬼。
顧四少嘴角噙笑,卻偏偏是那種裹著陰冷的含義摻雜著輕蔑。
傅韶將顧四少輕蔑盡收眼底,她並沒在意。
顧四少只覺得鼻息間有半縷馨香飄過,感覺有股暖流沁入心頭,他才看傅韶正拿著手帕替他擦胳膊上的污漬。
顧四少惱怒用力拍開傅韶的手臂。
「做什麼?」
傅韶的皮膚本來就白希,被顧四少這一下,手背上很快出現了一團紅紅的印記。傅韶淡定地回答;「肉債肉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