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max替蘭梧淵從緬甸本地找到律師並處理完警局規定的所有手續離開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不過max卻在見到他時給他帶來一個更不好的消息。
「總經理,董事長他」max實在不忍將這個消息說出口,哪怕他明知道蘭家父子的關系已經不是一般的差。
在牢房里呆了一個晚上,蘭梧淵身上的衣服看起來皺巴巴的,卻絲毫無損他的挺拔俊逸,但他還是不耐煩的說到︰「難道他又結婚了。」
看到自己老板在提到自己父親時做出千年不變的表情之二,max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平緩︰「今天凌晨我得到消息,昨晚董事長在巴黎近郊發生車禍,當場,當場就去世了。」
蘭梧淵正向前邁出的腳步因剎那的停頓有絲踉蹌,他轉過頭來看著max,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再說一遍,他到底怎麼了。」
max終于在自己的老板臉上看到了表情一二之外的表情三,不過他心底里僅存的那一點點的好奇早已讓沉重的負罪感給壓了下去,剛剛在牢里呆了一晚上,一出來便被告知自己的父親去世了,饒是自己老板在以冷靜著稱恐怕也扛不住,max又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後安慰道︰「總經理,您節哀。」
盡管max的聲音不高,但蘭梧淵卻听的真真切切,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的坍塌了,盡管他一直認為蘭振霆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父親,盡管私下里他們父子見面的時候不是沉默就是大吵。
「去巴黎,馬上訂機票。」此時的蘭梧淵又像是一個上上發條的機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沉靜肅穆的的俊顏讓人以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錯覺。
max也打起精神,「機票我已經吩咐秘書室訂好了,護照和行李也已經在車上了,我們現在直接去機場,四十分鐘後飛機會直飛巴黎。」
蘭梧淵順著max手指的方向直接朝停車場走去,max則緊隨其後……
飛機抵達巴黎後,兩人便直奔當地警署,max去跟警察了解車禍具體情況,而蘭梧淵自己則跟另兩名警察去醫院認領尸體。
來到太平間門口,蘭梧淵卻感覺雙腿像兩只鉛柱牢牢釘在地上,無法向前移動,或者說是他不願進入那道門,因為推開那薄薄的兩扇門板,他便和自己唯一的親人天人永隔,而自己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哪怕他從來都不覺得父親曾給過自己溫暖的懷抱。
「先生,」警察在醫生打開太平間的門後用法文招呼道。
絲絲的冷氣從門口溢出,蘭梧淵打了個激靈。
蘭梧淵慢慢走了進去,就看見左右兩邊的移動擔架上分別擺放著一具用白布遮蓋的尸體。
「這邊。」警察用手示意到。
蘭梧淵慢慢朝右邊的移動擔架靠近,短短的幾步距離卻好像幾個世紀那麼遙遠,他伸出手將罩在尸體頭上的白布掀起,他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