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缺對貞香的麻將輔導開始了。@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這天晚上,桌面鋪好,一副間雜著中國字的日本麻將一張張好似瞥嘴吊鼻,賊眉鼠眼,在貞香眼前一溜展示開來。金無缺拿起牌,一張張講解,雖有些賣弄,但還算得要領。貞香專心地听著,看著,記著,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過耳能記,過目不忘的高家牌桌上。
日本麻將規則眾多,限制也多,貞香搞清楚了日本麻將的名稱和組合,什麼「立直」,「役牌」,「杯口」,接著是日本麻將和牌規則以及算番的講究,以她的耐心和悟性,很快搞清了那些區別于中國麻將的個中名堂。
對貞香的麻將天份金無缺驚詫不已,可還是有些許不放心,他嘻嘻笑道︰「貞香,雖然你有麻將的底子,但這畢竟是和日本人玩日本麻將,有很大的風險。第一,嘴要軟,不能吃眼前虧,丟了小命。在技術上你要記住,每次胡牌必須得有一個‘役’,吃踫以後除非你有踫過一次的中發白役牌,其他情況除非你是清一色或者混一色,直接門清立直才是王道。一句話說白了,就是有花才能胡牌!你可要記住,立直成立後,自己不能吃、不能踫、不能明杠和換牌,要自模……」
「你嗦完了嗎?」她打斷金無缺,心里開始盤算︰高得貴不是說過嗎,打牌技巧,就要考你的記憶力,碼牌過程中,就要記住大部分牌的位置,特別是自己碼過的,一張也不要記錯。在高家和高得貴學打麻將時,她已經練得投骰子可以自控,決定模牌順序時,骰子滾幾圈,出什麼點,也能夠掌握自如。當然,她同時也明白,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做到百分百的贏,現在面臨的是桌上也有跟自己類似的人,那就是森下,贏的幾率預計只有四成,另外兩個陪同是何等水平不得而知,如果是菜鳥,可加兩成勝算,這樣一來就有六成勝算了。既然有大過一半的幾率,再祈求老天給點運氣,我貞香不就心想事成,救人有望了……
第二天,貞香對金無缺下令約定牌局。
「你可以替我約森下了。就約在明天吧。」
「你行嗎?」
「別廢話。」
金無缺還是絮絮叨叨︰「我這可是為你好。我還要提醒你,清、混、踫的規則和我們不一樣,清一色,混一色是肯定能胡的,不管吃沒吃。踫就要看情況了……要是想搞芝麻‘胡’,就不能吃不能踫,你可記住了。」
金無缺里唆,無非就是寄希望貞香能贏,這樣救水枝成功,即少去自己被逼無奈的煩惱,又為自己的小命墊了一回底。
麻將開席前,金無缺按照貞香的囑咐,提示森下不要讓山本知道,說是怕他隨著性子攪局,森下答應了,可森下同時也不讓金無缺參加,而讓兩個日本兵作陪。
麻將開戰那天晚上,貞香備好了一桌好菜,照樣是豆腐坐莊,家常小菜陪襯,一桌子的菜肴紅白黃翠,惹眼開胃,森下見了湊近桌面聞一聞,喜滋滋,贊不絕口。兩個日本兵在一旁看著,垂涎欲滴。貞香向他們招手,森下卻搖頭制止。兩個日本兵悻悻然退到了桌子後面。
「今天我要貞香小姐做陪,好好品嘗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森下說著,好像這桌酒菜出自他手,他是主人。他向貞香頻頻點頭,贊許有加︰「貞香,你是一個天使,心靈手巧的天使。」
貞香拿起了酒杯。
森下站起來搖頭道︰「我不會喝酒。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酒會誤事,不是好東西。不過……我今天按你們中國人的規矩,以茶代酒喝一杯。」
說罷,森下端起茶杯仰起脖子飲盡,然後把空茶杯亮出來,沉醉的神態儼然飲酒般。他還咂嘴皺眉,模仿喝罷酒的樣子,自得其樂,爾後哈哈大笑。
貞香看著森下,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森下眯著眼,一副真誠的笑容。他瞅著貞香,沉吟片刻說︰「貞香,你知道嗎,你很像我的妹妹……越看越像。」
貞香不經意地皺眉,淡然一笑。「是嗎?」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唔……真的。我的妹妹和你一樣,很可愛的,她現在正在東京上學,更有趣的是,她的名字叫紀香……你看,紀香,貞香,多神奇,你們的名字都有一個相同的字。」
貞香听著心里犯怒。你的妹妹在上學,你卻跑到別人的國家來殺人打劫,不讓千千萬萬個學生上學……她按捺著,瞅著森下嫣然一笑。
「森下先生,要說相同點……我和你還有一個呢。」
「哦,是什麼?」
「我們都喜歡玩麻將啊。另外,我倆還有一個相同的優點,認賭服輸,說話講信用。」
「嗯……這樣說起來,我和你有兩個相同之處。哈哈……」森下兩眼放光,鏡片後的小眼楮灼灼生輝。
她給他夾菜,輕輕放進他的碗里。「今天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唔,」森下警惕的收起笑容,從容地問︰「什麼事,請講。」
她伸手請他坐下,她也跟著坐下了。她笑盈盈地讓他嘗菜,又給他夾起一塊紅燒肉︰「來,嘗嘗怎麼樣。」她看看他說︰「我在尋找一個人……」
「嗯……找到了嗎?」
「我想是找到了。」貞香回答,說著舉杯喝干杯中酒。
森下吃著,滿嘴油光光的。他用手習慣的扶扶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那雙小眼楮又閃現出溫和的神情來。「找到了……哎,貞香,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是我的一個表姨。唉,她身患重病,需要治療啊。」說罷,她嘆了一口氣,「我表姨她叫水枝,飛機轟炸時家人都死了,她後來被你們抓去當了慰安婦。可是……她可是一個有病之軀啊!」
「嗯,是這樣的……你說她有病,什麼病?」
貞香眨眨眼。「她有幾種病。有肺病,還有女人方面的毛病。森下先生,你就開恩放她回來治病吧!」
「唔……可這件事……要走程序,做得有依據,使它看起來很合理。」
「你不肯幫這個忙?」
森下眨巴狡黠的小眼楮,盯著她問︰「我幫你,有什麼好處?」
「這樣吧,听說森下先生是麻將高手,還是講信用之人,我也喜歡打麻將,讓我們就靠麻將說話。我贏了,你讓我表姨回家,我輸了,任憑你去驗病取證走程序。哦,還有,如果我姨回家了,給你免費十天來我的小酒館吃喝,你點什麼菜,我給你做什麼菜,你看怎麼樣?」
「哈哈哈,」森下樂了,「貞香,有意思,我听出來了,我如果輸了……沾便宜大大的,贏了,反而佔不到便宜。」
「但你有榮譽啊?怎麼,你不想要?」
「說得對!我願意賭,為了我的榮譽,成交!」
貞香顯出一副怯懦的樣子說︰「我的麻將……只能指望今天的手氣。」
「沒問題。你盡管打,大膽出牌,好好打,把你的最佳水平發揮出來,嗯,我們可是要打日本麻將哦,你不會,我可以先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