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張了張嘴,正要解釋,卻被那老頭子一口打斷︰「好了,看在珊游的面上,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從哪里來,就往哪里去吧,等到下月十五再來此處,讓珊游帶你們去見傲陽道人便是。」
「是啊,你們快走吧。」那名叫珊游的少女點頭附和,朝兩人身後一指,道,「退回去就可以走出密林,那些蟒蛇島人還在原地等著你們的。」
段之臣站著沒動,正色道︰「多謝兩位好意,但是我們時間緊迫,等不了那麼久,如何是好?」
那老頭子滿面疑惑︰「你求見傲陽道人,到底所為何事?」
「我家人朋友遭人暗算,全天下只有源山傲陽道人能救得性命——」想到那仙草的解藥,段之臣不好多說,只含糊一句,便俯身下去,朝她兩人深深一揖,「請爺爺與珊姐姐指點一條明路。」
那老頭子嘆了口氣,道︰「傲陽道人閉關不見人,這是源山歷來的規矩,沒人可以違背,我等無路可指,你且去吧。」
段之臣心頭微怒,冷聲道︰「什麼臭規矩,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看著親友受罪喪命……」
「源山附近全是怪獸涌動,你想見到傲陽道人,實屬渺茫;生死修短,豈能強求?或者未必就是開心喜樂,死去也未必就是悲哀痛苦……少年人,你日後就會明白的。」老頭子說罷,牽著少女就要離開。
段之臣踏出一步,肅然道︰「若是我偏要強求呢?」手指按上劍柄,凝神不動,心頭已有主意,若是她倆執意不肯帶路,只好以武力相挾了。
老頭子聞冷笑道︰「那好,只要你過得了下一關,不需我引路,自然就能見到傲陽道人。」
「爺爺!」珊游一拉她的衣袖,轉頭對段之臣道,「我們沒法幫你,你還是去林外等吧,那單橋鎖鏈絕壁沒人過得了的。」
「單橋鎖鏈絕壁?通過了就能見到傲陽道人?」
「是,不過……」
珊游話沒說完,就被那老頭子按住肩頭,枯瘦的手指指向前方光亮處︰「一直朝前走,就是單橋鎖鏈絕壁,過了峭壁,那峭壁盡頭就是通往源山必經之路。」
段之臣听得大喜,當即道︰「多謝二位指點迷津,段某感激不盡,他日定當重謝!」
「你們好自為之。」
看著兩人快步離去,步入那亮光之中,珊游咬唇,似有不舍︰「爺爺.他們會見到師父麼?」
「難說,這兩人雖然一個有師兄的神器護身,一個暗藏純頂內息,不過——」
老頭子拖長了尾音,嘿嘿冷笑一聲,自得道︰「武功再強又怎樣,就算能過了絕壁橋,也決計過不了絕壁那狹窄的路徑,而且那上面還有三眼狼守候在此,過去並非那麼容易。,再說,傲陽道人還留有一計妙招……」
那一妙招,但凡男子,都無一幸免。
經過這麼一折騰,時間已經慢慢流逝。
從樹林里一直走,慢慢茂密的樹林不見,腳下的山路崎嶇,越往上走,地勢越是高險,入眼之處多是懸崖峭壁,兩人先是疾步快走,到了後來則是手腳並用,連攀帶爬,段之臣雖是女子,膽識體力與尋常男兒倒也不相上下,有歌悠謙在旁相助,還不算太費力,終于在日落西下時攀上山去。
「不行了,我快喘不過氣了,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們再往前走。」爬上山頂還未看清前面之路,段之臣已經累得坐在地上直擺手。
歌悠謙站在她的身邊,向前面走了幾步觀察了目前的形勢,結果沒有走幾步就突然停了下來。
「臣兒,這應該就是單橋鎖鏈絕壁。」
「啊,是麼。我這起來看看。」段之臣听到歌悠謙看到了目的地不由的從地上跳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他身邊,定楮一看,前方竟是一座懸崖絕壁,僅有一條如拳頭一般大的鐵鏈制索橋與腳下相連,山風吹來,鐵鏈索橋晃晃悠悠,如秋千般在半空中蕩漾。
「怎麼會這樣?」段之臣朝山崖底下伸頭一看,嚇得她不由向退了幾步。
橋的兩端是懸崖,深不見底,半崖邊緣還有濃霧飄蕩在半空之中,不知崖底有什麼?根本不敢朝更深處看。
真怕下面有什麼恐龍之類的怪物存在?
歌悠謙感覺她顫抖的身體不由伸手抓緊她的雙手,攬她在懷里,向後面退了幾步,找了一塊大石頭坐在上面,看看天色淡淡道︰「天已經黑了,我們不要急著過橋,想想對策。你餓了吧!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我去找點吃的來。」正在他起身要離開時一雙小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角。
一雙黝黑而無助的眸子看著自己︰「不要丟下我。」
這是段之臣從來到這個異世說得最委婉的幾個字,此時此刻,她相信的人只有他一個,能相依為命的人也只有他。
她承認自己的軟弱,承認自己害怕。
歌悠謙眉眼彎起,笑得燦爛,抬手撫模著她的臉頰︰「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半步,只是找點東西吃,吃飽了才有力氣過橋,早一點達成你的心願找到仙草救寒勻楓不是嗎?」
說起這個,段之臣眸光微微閃動,問出心里疑惑︰「你告訴我,你會殺了皇上是不是?」
歌悠謙蹙眉︰「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你不想我殺他?」
听到他語氣里酸酸的味道,就知道他又吃醋了,段之臣淡淡搖頭︰「不是。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們費勁千辛萬苦的來尋藥,也只是為了救他。我不知道你給他下了什麼毒,但我希望這次回去,你能不能當著面與皇上好好談,關于你身世之事?」
她知道,不應該問他這些事,不應該插手管他的事。
可是他們已經是這種戀人關系了,她只想化解所有仇恨好好和他在一起,就是這麼簡單而已,別無他求。
歌悠謙聲音一沉︰「臣兒,你信我嗎?信我是皇家的子嗣,信我是太子?」
忽然握緊手腕的力道重了少許,段之臣微微皺眉,眼底卻浮現出一絲堅定︰「信,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信。只是我不想你們手足相殘,你懂嗎?」
最殘忍的事就是手足相殘,如果她能阻止,她一定會竭盡所有的力氣,不管讓她承受多大的痛苦。
「手足相殘?」歌悠謙眼露哀傷的嚼著四個字,垂下眼眸,薄唇揚起一絲自嘲︰「寒勻楓會承認我的存在嗎?不可能,有我的存在就是他的威脅。臣兒,你不懂的,你無法體會我的心,不過我保證救出我娘後就和你一起歸隱深山,廝守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好不好?」
「恩,好,我信你不會騙我。」段之臣抿起一絲笑,把頭依靠在他的懷里,閉上雙眸。
就讓她再沉淪這一次吧!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她再不把握,她就是一個傻子了。
「那你呢?答應我的,不管我以後做了什麼錯事你都會原諒我?絕不會食?」歌悠謙撫模著她的鬢,悶著聲音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低頭輕輕含住她的耳垂。
段之臣回神過來,感覺頸項邊有絲酥麻的感覺,偷笑著推開他,懶懶起身。
歌悠謙沒做聲,定定望著她起身的動作,突然手臂環住她的縴腰,扭身一旋。
「哎——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