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杭州到汴京,水路漫長,沿途風光綺麗,沒有一絲工業污染的空氣,清新而自然。
北宋自開國以來,立都城于汴,號東京,與隋唐之西京長安遙相呼應,大有一比高下之意味。
汴京作為北宋的政治、經濟、軍事和化心,經濟繁榮,人口過百萬,是十二世紀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史書有詞雲︰「八荒爭湊,萬國咸通」,其重要地位不言而喻。
一城宋韻半城水。
汴京水系發達,湖河齊聚,城池內四分之一的地方都被湖河覆蓋,晝夜舟船如織,商旅不絕,比杭州有過之而無不及。
「游船如梭渡客去,楊柳夾岸笙歌來!」
「楊兄好采!」
楊帆正在船頭為大宋的繁榮而贊嘆,回頭一看,見是郭平,于是笑道︰「信口胡咧咧罷了,上不得台面,讓郭兄見笑了!」
郭平是個秀才,家在淮南東路的江寧府,出身書香門第,此次正準備進京趕考,與楊帆路上相識,相處甚歡。
郭平笑道︰「楊兄談吐不凡,說話每每出人意料發人省思,這順口拈來的詩句都如此規整生動,你不去考取功名實在可惜了!」
楊帆憨笑,他倒是想考科舉,只是作為應試教育下的一顆空心大白菜,他倒是記得很多詩詞名句,但光靠這點根本不足以幫他通過科舉考試,所以他一點兒都不心動。
「郭兄太看得起在下了!說實話,我可不是考科舉的料,倒是郭兄似乎對這次科舉考試志在必得!」
郭平很自信的點點頭道︰「不瞞楊兄,在下剛剛拜入恩師劉俊劉大人門下,而劉大人則是當朝宰相章惇章大人的得意門生,這次在下帶著恩師的親筆信去見章大人,而這次秋試的主考官便是章大人,所以這次應該沒有問題了!」
楊帆這才明白為何郭平要提前來京城,他並不是為了提前備考,而是要走章惇的後門。
楊帆听到章惇,就會不自覺的想起章煬,盡管楊帆已經把章煬整的非常悲慘了,甚至斷了他一根腳趾頭,氣已經出了,但楊帆還是不太痛快。
楊帆心很清楚,那個章煬囂張慣了,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將來或許還會來找他的麻煩,甚至會暗陰他。
面對這樣的敵人,楊帆的性格是一棒打死對方,決不讓對方有喘息報仇的機會。
只是如今楊帆離開了杭州城,暫時看起來是沒機會了。
不過,楊帆倒是知道章煬的大伯章惇很快就得下台了,想來以後那個章煬再也無法囂張起來了。
眼前的郭平給楊帆的印象還不錯,書香門第,為人正值,想要步入官場不是光靠才學就行的,難免要踫觸官場潛規則。
想到這里,楊帆準備好心提醒道︰「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郭平對楊帆也有好感,見他不是進京趕考的競爭對手,所以更合得來,當即道︰「楊兄但說無妨!」
楊帆于是道︰「我有個朋友他對朝的事情知道的很深刻,他說章惇要不了多久就會下台,所以若我是郭兄的話,這個時候去見章惇恐怕會遭到連累!」
郭平面露驚色,追問道︰「你那朋友何以見得說得就對就準!」
楊帆無法解釋,只是出于好心提醒道︰「我建議郭兄這次不要跟任何官場人打交道,保持立,以郭兄的才學,不用關系也可以的!」
郭平笑道︰「多謝楊兄提醒,我會看著辦的!」
楊帆看出來郭平沒往心里去,反正好心提醒了,楊帆自己問心無愧,但願郭平好運不要被章惇連累了。
郭平繼續坐船走水路進城,他要去龍亭湖,因為章惇府邸在那附近。而楊帆要去開封府,所以在汴河橋水關碼頭下船,于是跟郭平告別。
御街,楊帆印象深刻,他曾經去過鄭州,領略過御街的濃厚宋代化。
如今身在北宋,眼前御街給楊帆的視覺沖擊便十分巨大了。
御街寬約二百步,兩邊為御廊,心安朱漆杈兩行,心御道,行人皆在杈之外。杈里有磚石甃砌御溝水兩道,盡植蓮荷,近岸桃李梨杏,「雜花相間,春夏之間,望之如繡」。這條御街設置的很寬,從宣德門到朱雀門里的汴河橋,實際上是宮廷前南北向的廣場,擴大了宮城前的視野,以顯示宮城的高大雄偉。而央官署也多布設在這段御街的兩側。大相國寺就位于它的東側。
不少跟楊帆一樣,第一次來汴京的人都被這里的富麗堂皇所震驚。
「這里恐怕就是整個大宋最貴的地段了,早晚有一天,老要在這里蓋一座最貴最豪華府邸!」
楊帆信心滿滿的自語道,找人問了問開封府衙門的位置,而後離去。
不多時,楊帆來到開封府,想到這里曾經是包拯包青天的辦案之處,楊帆心頭頓時熱血沸騰,他很想像包拯那樣斷案如神,體會其的高尚樂趣和情操。
通報過後,鄭靖很快從衙門里走了出來,見楊帆很陌生,頓時不高興的問道︰「是你找我!」
楊帆知道鄭靖跟睿是好朋友,同樣號稱大宋四大名捕之一,本事大,心氣高,可以理解。
「在下楊帆,見過鄭捕頭!」楊帆點頭,微笑行禮,同時將筱倩當初給他的那封信遞給了鄭靖。
鄭靖打開信件看了一遍,對楊帆的態度頓時好了很多,他笑道︰「既是大哥朋友,便是我鄭靖的朋友!你放心,在京城你有什麼事情不懂或者需要幫忙的,都可以來找我,我能辦成則幫你辦成,辦不成也得幫你辦成!」
楊帆急忙感謝,暗討這鄭捕頭倒也是個豪爽之人,可以親近。
鄭靖續道︰「你剛到京城,想必還沒有落腳之處,不如先到我家住著!」
楊帆道︰「不必勞煩鄭捕頭了,小身上帶著錢,住客棧就行了!」
鄭靖笑道︰「那也好!我就帶你去找間客棧先住下再說!實不相瞞,京城的房貴的嚇人,我這小小捕頭的家也不大,老婆孩一大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頓你呢!」
楊帆賠笑,這鄭捕頭倒是個實在人。
汴京城池方圓不過五十多里,里面卻住著超過百萬人口,已經很擁擠了,所以客棧十分興旺發達。只是作為京城,來自全國各地五湖四海的人不計其數,客流量極大,所以想要找一間合適的客房也不是很容易。
好在有鄭靖,大大小小的客棧老板不敢不給他面,很快幫楊帆找到了合適的房間。
安頓好之後,鄭靖笑道︰「走,小兄弟,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鄭靖要盡地主之誼,楊帆自然不會推辭,于是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