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是村里面看守義莊的,同時兼職幫人辦理白事,以此糊口度日。
老瘸的家就是這個高家村的義莊,三間連在一起的土坯房,義莊和他住的地方,連在了一起。
所謂義莊,就是臨時安置那些未下葬的尸體或者棺材的地方。
有的人橫死,他的尸首一時半會兒沒有親人處理,或者親人貧窮,無力處理他的尸體。
這個時候,尸首就會臨時放置在義莊,等待另做打算。
來到義莊前面,義莊的門開著,沒有窗戶,透過門,可以看見里面一片昏暗,停放著一口口陳木腐朽的棺材。
義莊停放尸體,時間一長,有的尸體就會腐爛發臭。
這種尸臭如果長時間處在封閉的環境里面,就會容易醞釀成可怕的尸毒。
白天義莊的門開著,通風,可以使得封閉的空氣交換,積壓的腐尸的氣息排泄出來。
到了義莊門口,看著義莊里面停放的棺材,義莊大門敞開,從義莊里面散發出來一種陰冷的氣息,一股淡淡的腐爛的味道也是隱約可以聞到。
這一刻,站在義莊的前面,談笑心底原本潛藏的一個疑惑也是解開了。
其實之前,和陰影交手的時候,談笑也是嗅到他身上一股異樣的臭味,之前的時候,談笑並沒有在意。
可是現在想來,這股臭味是何其的熟悉,分明就是尸體腐爛的味道!
長時間待在義莊里面。和腐尸在一起,久而久之。無論你如何清洗,自然也會沾染這種味道!
一到義莊門口,沒等談笑將自己放下來,陳家嫂已經迫不及待的朝著義莊大喊了,
「老瘸啊!老瘸啊!!今天是我家老爺歸七啊!!你怎麼都沒來啊!!我還等著你給我家老爺帶路啊!!」
一邊喊著,陳家嫂從談笑的背上掙扎著下來,接著就朝著義莊走去,言語之充滿了焦急。
不過走到義莊門口。下意識的陳家嫂想要走進去,可是驀地,又似乎有什麼避諱似地,陳家嫂卻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歸七的時候,有這樣一種說法,給死人引路的親人出門之後,不能夠再進其他人家的門。
一來有死人。會將晦氣帶給別人家,二來如果進了其他人家的門,鬼魂會無法分辨,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家,會走錯路。
對于陳家嫂的反應,談笑也沒有阻止他。而是就這樣冷眼旁觀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果斷的,當陳家嫂喊了兩三聲之後,義莊的一間左邊的側屋里響起了一個蒼老沙啞,听起來似乎頗為虛弱的聲音。
听到這個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談笑的眼前已經是亮起異樣的神采了。
這個虛弱的聲音一邊說,一邊咳嗽著。
「咳咳~!是陳家嫂啊,咳!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差點就把你的事情忘了。」
與此同時,說著,這個沙啞虛弱聲音的主人已經從側屋走了出來。
不過這一道身影從側屋走出來,還沒走到正堂門口的時候,似乎是看見了站在義莊前面的談笑一行人,莫名的,他整個人都是一震!
老瘸看見談笑的那一剎那,談笑也看著他,臉上帶著異樣的笑容!
這一刻,看著談笑的神情,老瘸的眼神之下意識的閃過一絲絲的驚慌!
這一絲絲的驚慌之色一閃而逝,緊接著人老姜辣,豐富的人生閱歷之下,他迅速的將自己驚慌的神色掩飾過去了。
「咳咳~!陳家嫂啊,我今天實在是不舒服啊,可能真的不能夠幫你了,要不,你去找找楚老太婆吧。」
視線從談笑的身上一頓,接著瞬間又轉移到了陳家嫂的身上,緊接著咳嗽了兩聲,老瘸卻是對著陳家嫂如此說道。
不過他一句話剛說完,陳家嫂卻是「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瘸啊,我求求你啊!!我求求你啊!!我家老爺今天就要回來了啊,求你幫幫我啊,幫幫我啊,你要多一點「辛苦錢」,我也可以給你啊,我全都給你啊!!」
跪在地上,哀求著,陳家嫂在自己的衣服的口袋里面拼命的翻找,將自己耳環、戒指、身上的錢全部掏出來放在地上。
「哎呀,陳家嫂,你這是干什麼!!你快起來啊!!我可受不得啊!!」
看見陳家嫂跪下來,老瘸的臉色頓時也是焦急了,兩步走上前來,就想要將陳家嫂從地上扶起來。
可是沒等他用力,陳家嫂卻是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死死的抓著跪在地上不放了。
「老瘸,你幫幫我,幫幫我!!!我和我們家老爺會謝謝你的!!!」
哀求著,陳家嫂的雙眼之渾濁的淚水都已經下來了。
「哎呀,咳咳!~陳家嫂,咳咳!!真的~咳!!不是我不幫你~咳咳!!!我」
如此說著,似乎也是焦急了,老瘸竟然不斷的咳嗽了起來,咳著咳著,嘴角都咳出血來了!!
「呵呵,陳家嫂,你就不要為難老瘸了。
他昨天晚上自己吐了喉孕養的劍光,又被我打斷手骨,還吃了我一記掌心陽雷。
現在能夠站在這兒和你說話,已經是他命大了,你再拉扯著他,恐怕他傷勢發作,都要一命嗚呼,哪里還有力氣給你去帶你家老爺回家?」
就在老瘸和陳家嫂拉扯的時候,的,談笑卻是突然間言語之帶著一絲絲的嘲諷開口了。
听到談笑的話,下意識的,老瘸整個人都是一抖,原本的咳嗽似乎也是一下被嚇的停住了。
整個人頓了一下,他卻又是咳嗽了兩下,接著抬起頭,看著談笑臉色木然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東西?!」
這一句話說完,老瘸似乎還行再說些什麼,可是沒等他再開口,談笑卻是驀地掐訣念咒,右手上驟然一聲「 啪」爆鳴,一道閃爍跳躍的電光出現在談笑的右手掌心!!
看到談笑的舉動,老瘸下意識的一把用力推開陳家嫂,緊接著整個人就想往後暴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