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突然的舉動讓姜啟祿是措手不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就在姜啟祿已經做好被拆穿的準備,並擺出一副威風八面的姿態打算攤牌時,大兒子的眼楮又慢慢地閉上了。
這次竟然還發出微微的鼾聲,原來這廝根本就沒有清醒。這下子倒是讓姜啟祿難受得夠嗆,想說的話憋在了嗓子眼兒里。
心里暗罵,大兒子看著挺精明一個人,也不過如此。
草草地給姜晏洲擦了身體,把人扶到了自己地房間。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姜啟祿是實在沒有力氣把這麼個百十來斤的大兒子扶樓上去了。
終于把人弄上床,姜啟祿自己也打算上床睡,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現在畢竟還是李晰然的身份,按照李晰然的個性他不會和大兒子一個床上睡。
姜啟祿哼唧了幾聲,就拿著被子委屈地窩在沙發上睡了,這幾天在醫院幾乎沒怎麼睡,就合計著怎麼東山再起了。
雖然是睡在沙發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覺倒是睡得格外香。
早晨,姜啟祿是被人推醒的,這可犯了姜老爺子的大忌。在姜家誰都知道姜啟祿的起床氣大,佣人一般都不敢叫他起床。
「滾蛋!」姜啟祿閉著眼罵了一句,但是顯然這個人沒被姜啟祿嚇到。
「趕快起來!」這次是直接把被子掀了。雖然屋子里有暖氣,但是大冬天的暖被窩被掀起來,簡直就是要人命。
「你他媽的——」姜啟祿大怒,從床上怒而坐起,卻看到姜晏洲衣著整齊的站在床邊看著他。表情很奇怪。
「能給我解釋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麼事麼?」
姜啟祿想昨天有什麼事?老子給你小兔崽子洗了澡,
直到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臥槽,自己的睡衣上都是血跡,不過這不是重點,白色的被子上也到處都是血跡,整個人怎麼看怎麼像被虐待了一樣,他這個過來人怎麼會不明白姜晏洲想的是什麼?
「這血是我胳膊上的,昨天裂開了!」
「我知道,起來,上藥。」
姜啟祿這才發現姜晏洲手里拿著藥水和紗布。
其實昨天傷口裂開的時候,姜啟祿也沒覺得怎麼疼,但是今天酒精一殺差點叫出聲,不過想著這是在姜晏洲面前,就咬牙忍了。
「繼業昨天說要後天回來看看你。」擦著藥,姜晏洲突然提到姜繼業。
「他又回來做什麼?!」姜啟祿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媽的這個兔崽子怎麼讓人這麼不省心呢?
「ˋˋˋˋˋˋ你不想他回來?」姜晏洲停下手上的動作。
「男人嗎,就要事業為重,何況現在姜ˋˋˋˋˋˋ老先生剛剛過世,他總要擔負起責任的。」姜啟祿一慌,他差點忘了這個李晰然和自己的二兒子剛剛偷偷領了證兒,現在正是新婚燕爾的階段,他的反應不對啊!
「嗯,也對。」
姜啟祿解釋了半天,結果姜晏洲就回答了三字兒。
這次姜晏洲不再說話,而是很專心地為姜啟祿包好紗布,然後就打算離開。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了麼?」快到門邊了,突然姜晏洲回頭問了一句話,讓姜啟祿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姜啟祿一愣,他當然有想問的,但是他想問的都是公司地事,可這話決不能從李晰然的嘴巴里問出來啊!
「沒什麼?出來吃飯吧!」姜晏洲頓了一下,推門走了出去。
簡直要憋瘋了,他要是自己的親兒子,現在姜啟祿要不就一巴掌抽下去讓他把話說完,要不就一定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把真相都說了,可現實是他還要防著這個大兒子的狼子野心。
早餐吃得無比尷尬,自己和眼前的這個大兒子有二十幾年沒一起吃過飯了,姜啟祿就不明白了,怎麼姜晏洲有這個耐心把弟弟的男性情人留在身邊。
「ˋˋˋˋˋˋ我有手機吧!」姜啟祿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怎麼稱呼姜晏洲,于是干脆直接問。
「你原來的手機?恐怕在車禍里報廢了。」姜晏洲沒有抬頭,繼續吃飯。
「那能借我用下手機麼?」姜啟祿繼續硬著頭皮問。
「給姜繼業打電話?」姜晏洲抬起頭,把姜啟祿看得直發毛,這個小子簡直就有讀心術。
「嗯。」
「你有什麼事?我替你問,他現在恐怕很忙。」
「也沒什麼事,一會兒我出去買些東西。」姜啟祿差點把自己的牙給要碎了,強自壓下怒氣,低頭繼續吃飯,但是哪里還吃得下去。
「拿著,等繼業回來再還我。」姜晏洲遞給姜啟祿一張卡。
「ˋˋˋˋˋˋ嗯。」姜啟祿的臉黑得像鍋底,還是伸手拿了,這個社會沒錢什麼也干不了。他媽的現在簡直就是虎落平陽,自己竟然落魄到成了讓人救濟的小白臉了,關鍵救濟自己的人還是這個自己不待見的大兒子。
「一會兒我開車帶你去買。」姜晏洲吃完收拾碗筷。
「不用,我自己還想回家看看。」姜啟祿連忙搖頭,他現在要去干的事可不能讓姜晏洲知道。
「也行,給你鑰匙,我下午可能不在。」姜晏洲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遞給姜啟祿。
他這個大兒子怎麼對外人這麼沒有戒心啊?和他的那個奸詐的親爹一點都不像,可惜是投錯了胎。
姜啟祿吃完早飯就出了門,因為他知道現在姜氏建築恐怕已經變天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天變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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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姜氏建築還真的想姜啟祿預想的一樣,雖然他們的支柱項目「鑽井平台工程「現在還沒有什麼影響,但姜的死訊必然使姜氏股價受到了影響。
對于姜氏的未來發展,外界都在觀望,他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對姜氏的二代繼承者姜繼業不信任,甚至一些比較保守的合伙人提前違約把和姜氏合作的一些項目取消了。
其實這些小項目本來姜氏也不放在眼里,可是屋漏又逢連夜雨,就在這個時候,一些姜氏的老股東也被人收買紛紛把自己手中的股權賣了出去。
原因就是姜繼業和姜啟祿不同,不是個會拉攏人心的人。在姜繼業的認知里只要把手里的項目做好就行了,不太會拉攏公司的股東。導致這些握著少數股權的人覺得這個少爺靠不住,說不定姜氏很快就敗在他手里了,于是趁股價沒有跌,著急地把手中的股權換成了現金。
這些小股東對于姜氏這棵大樹來講其實也算不了什麼?但不怕外賊就怕內鬼,姜氏內部偏偏又出了一個叛徒。
這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就是姜啟祿的親外甥姜若旺,姜若旺長得倒也是繼承了姜家的好基因,一表人材,風度翩翩,本人還是d國名校建築專業畢業的。
簡直就是年輕時姜啟祿的克隆體,姜啟祿一見到他就想起了為了姜氏放棄的理想,對他這個外甥到還不錯。
其實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算是被自己的親姐姐算計了。
姜姚把自己的兒子送進姜氏從基層做起本來就有著自己得私心,從小她就妒忌弟弟因為是個男孩子被父親費心栽培,自己卻無論怎麼優秀也不能繼承家業,後來又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姜啟祿憑一人之力把本來已經走下坡路得姜氏又再次復興,更是眼紅不已,看著姜氏建築這個碩大的家業她根本不甘心姜啟祿給的一些小恩小惠,打算著讓自己兒子也進入姜氏分一杯羹。
她先是讓自己兒子從小就和姜啟祿一起住,刻意討好姜啟祿。
可後來一個人卻讓她很是煩惱,那就是姜啟祿上完大學突然就結婚了,不久還有了兒子姜晏洲。最關鍵的是這個孩子太優秀,自己的兒子再怎麼努力也是月兌了鞋都追不上,有這個兒子在,姜氏就輪不上他們母子,不過好在老天開眼,讓她知道了姜晏洲根本就不是姜啟祿的種。
她後來又打听到姜啟祿的妻子林洛渝對自己大學時的初戀還念念不忘,就暗地里當了王婆,讓他們又背著姜啟祿勾搭上了,最後果然林洛渝受不了了,帶著孩子打算和情夫私奔。本來計劃好好的,沒想到最後姜晏洲竟然沒有被他媽帶走?
這姜啟祿把姜氏給了姜晏洲,自己和兒子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她于是心一橫,想著干脆把這個孩子干掉算了,可令她欣喜的是姜啟祿還是慢慢疏遠了這個大兒子,把他送出了國,還一送就是十幾年不聞不問。
這下子可讓她看到了希望,至于後來姜啟祿的親兒子姜繼業她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她叮囑兒子一定要好好巴結自己的這個舅舅,姜若旺一畢業就把人送到了姜氏建築。
這個姜若旺也是有心計的,不比自己老媽差,自己從基層干起,一點都不抱怨,讓姜啟祿也頗有些好感。
現在他爬上項目經理的位置,就比姜繼業的職位低一級,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姜若旺對于這個表弟很是看不起,覺得自己各個方面都比他強,憑什麼這個小崽子要管著自己。要是姜啟祿是自己親爹就好了,數十億的家業就是自己的了。
這麼想著姜若旺就在公司里給姜繼業不斷穿小鞋,讓姜啟祿對這個二兒子恨不得天天罵一頓,不過姜啟祿畢竟罵是罵,但是也不會真的把姜繼業撤職,這就讓姜若旺更加嫉妒。
最後讓姜若旺和姜繼業徹底鬧翻的還是因為一個人,那就是李晰然。
本來李晰然是先被姜若旺看上的,他平時就喜歡去海王城玩,別看他表面是個人一樣,其實就是一個性變態,就喜歡折磨人。
李晰然剛進海王城就被姜若旺盯上了。因為弟弟需要錢做手術,李晰然大二沒念完就輟學了,從小城市帶著弟弟媽媽一路北上,在一些娛樂場所打工掙錢賺醫療費。
日子雖然辛苦,但是憑借好樣貌和吃苦耐勞的個性,李晰然覺得這樣就可以養活家里,所以他並沒有出賣自己。
後來,他听說臨城的第一中心醫院是專門治弟弟這種病的權威機構,就帶著母親弟弟就來了臨城,到臨城一年後,經人介紹進了海王城,沒想到頭一天就遇到了姜若旺這個變態。
不過好在海王城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經營的,不像那些小娛樂城任他姜若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里的小弟一般都有自己的選擇權,除非人家自己願意跟你,不然你強迫不來。
李晰然人長得漂亮,卻有股子傲氣,見到姜若旺這種裝b的人根本就不用正眼瞧他。
姜若旺本身也是一個抖s,這下反而徹底栽了,成天像個情聖一樣追求李晰然,把李晰然當成自己的所有物。
李晰然越來越惡心他,時刻提放他,沒想到姜若旺竟然利用他的家人要挾他,利用人脈讓醫院給李晰然弟弟做手術的時間無限延遲了,逼迫李晰然當自己的情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李晰然心一橫就答應他的約會,並主動提出兩人在約炮聖地——臨城的情人林見面,打算趁著天黑宰了這個變態,和他同歸于盡。
誰知道那天陰錯陽差,在公司被挑撥急了的姜繼業也找上了姜若旺。
姜若旺一下班,姜繼業就跟著他來到小樹林,把正在小樹林里等著美人兒的姜若旺套了頭狠狠的揍了一頓。
這邊李晰然卻不知道,黑燈瞎火的就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以為就是那個變態姜若旺,一個板磚就砍了過去,姜繼業被板磚砸蒙了,李晰然也蒙了。
于是這塊板磚卻成了他們兩個的媒人,這下姜若旺和姜繼業的仇就更深了。對于姜若旺來講,姜繼業于他有佔爹之仇,奪妻之恨。
他把姜李兩個人交往並出國秘密結婚的事匯報給了姜啟祿,指望著姜啟祿大怒之下拆散姜李二人,並連帶著撤了姜繼業的總經理的職位,然後自己再揀個現成便宜,事業愛情雙豐收,可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姜啟祿車禍死了。
現在公司一下子就變成了他姜繼業的,他怎麼甘心呢?
和自己母親合計了一宿,決定無毒不丈夫,先下手為強。先是把自己手里幾個重要客戶的資料賣給了敵對的肖氏建築,然後又私下收購姜氏的股權。
姜若旺這麼干,當舅舅的當然不知道,所以姜啟祿接下來犯了一個讓他後來想宰了自己的錯誤。姜啟祿說是買東西,其實是出來給姜繼業打電話。他想說服姜繼業讓他進姜氏,只有進了公司才能了解現在公司地內部狀況。
可是姜繼業地電話偏偏這個時候打不通,這讓姜啟祿血壓又高了。這個混蛋兔崽子又哪里玩鷹去了?
他想來想去,現在也只能去找一個人了,于是姜啟祿就來到了姜氏總部辦公的大廈,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在餐廳吃飯的姜若旺。
姜啟祿對外精明,但是對于自己家里的事簡直糊涂,就像對姜晏洲,他認為姜晏洲不是自己家人,就對他提防不已,但是自己家里的人他卻有些盲目信任,他眼里的姜若旺還是一個好佷子。
而且他甚至不清楚這個平時對自己二兒子關照有加的大佷子其實早就恨不得把姜繼業吃了。
姜若旺看到站在眼前的美人兒,簡直像餓了很久的狼見到了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