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祿在看到姐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會拿李晰然和繼業的關系做文章,現在倒是很淡定,他現在倒是很擔心繼業被挑撥起來。
果然,姜繼業听完眉頭就是一皺,剛一動就被身後的姜啟祿扯了一下衣角。
「好,您先上去吧,我一會兒也一起去見郝先生。」姜繼業明白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姜姚滿意地朝他點了一下頭,就帶著她的團隊浩浩蕩蕩地上了電梯。
姜繼業之後回過頭,眼里滿是愧疚。
「小然,真的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她說的的確是事實,你以後最好不要在公共場合和我走得太近。」姜啟祿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委屈,巴不得繼業懂點事先放下兒女私情。
「我不會讓她得意太久的,也不會再讓你總是默默地等我。」姜繼業伸手想去拉住姜啟祿地手眼里都是堅定。
真糟心,姜啟祿默默地自動屏蔽了後半句。
「一會兒上去小然先在餐廳的包廂等我,我很快就會去找你。茱莉一會兒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去,抱歉額外加了你的工作,你的報酬我會和你們事務所說的。」
姜繼業和姜啟祿說完又把頭轉向一旁地美女律師,看起來也知道姜姚是借著這個單子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表情有些凝重。
「沒問題。」茱莉倒是很大方地答應了。
三個人上了電梯,姜啟祿被姜繼業送到一個豪華的包間里,自己就和茱莉走了。
可能是繼業臨走時交代了,很快服務生就上了一桌子的饗宴,可是姜啟祿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吃飯,他剛剛差一點就要求跟著繼業一起去見郝連成了,別看郝連成看起來是有求于姜氏,但那畢竟是在他還在的時候,在目前姜氏這種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下,他那只奸詐的老狐狸肯定也會給繼業出一個不小的難題,搞不好就是飲鳩止渴。
可是他現在只能坐在這里干著急,就像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去和人家打架而且很可能會吃虧,他這個爸爸就是幫不上忙。
推開包廂門,姜啟祿疾步走了出去,現在他必須馬上說服衣啟華,讓他去幫繼業一把。
衣啟華算是公司的高級工程師,所以他也是在頂層用餐的,而且這個人做事很有規律,連座位都選一個坐。
果然,姜啟祿在那個靠窗子的位子旁邊找到了衣啟華和佳佳,遠遠地望著佳佳似乎還在鬧別扭,衣啟華在喂他吃飯,但是小姑娘就是不肯張嘴。
自己地這個手下命也夠苦的,年輕時差點被人當槍使不說,家里的哥嫂也排擠他,姜啟祿倒是不覺得自己是衣啟華的恩人,因為要是他沒有才華,自己才不會救濟一個窮學生,他為他做的一切都是人才投資,就像對其他那些人一樣。不過衣啟華對他是完全信任和服從,恐怕有一天自己的兒子離開自己他都不會。
這讓幾乎沒辦法再信任任何人的姜啟祿得到一絲安慰,所以對這個手下的確有了一點偏愛,就把他當兒子一樣了。
這麼想著那邊衣佳佳就不小心把一碗湯灑在衣啟華衣服上了,衣啟華好像很生氣,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對孩子動手,自己起身走了過來,估計是想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姜啟祿知道這是個機會,先轉身進了洗手間,這里說話比較方便,而且這里是高檔餐區,洗手間一般不會有別人進來。
姜啟祿進了洗手間就躲進了一個廁所間,果然兩分鐘後,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姜啟祿剛想出去,廁所里又進來一個人。
「你跟進來干什麼?」衣啟華似乎很不高興。
「上廁所啊!怎麼?這里是你一個人的?」
這個聲音姜啟祿一听就是一喜了,外面的是自己在肖氏的那張王牌公子房天澤。自己要找的人都到齊了。
可惜不能同時和這兩個人談,房天澤的身份還是個秘密,除了自己和他本人沒有人知道,現在還不到告訴衣啟華真相的時候。
「這里是姜氏的私人餐區,你一個工程師難道看不懂示意圖麼?能去下面的公共區麼?」衣啟華的口才這幾年也被姜啟祿訓出來了,說話十分犀利。
「這可不是我的錯,是你們姜夫人請我來的,難道你不知道今天要和亮風談建築合約的事?我們肖氏作為你們的合作伙伴,被邀請參加這次洽談。」房天澤的這個說話語氣听起來有些故意挑事的意思。
姜啟祿卻知道這是房天澤在向衣啟華透露情報。
「姜姚那對母子搞什麼鬼?我去找她!」衣啟華听完果然怒了,甩手就要離開。
姜啟祿暗叫要遭,姜姚之所以把洽談會放在星空餐廳開就是根本沒打算瞞著這件事。她就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自己私自做主促成這個企劃,好讓那些反對他的人站出來。
現在姜姚就是要找個借口把姜氏里面不是自己一條心的人除掉,衣啟華現在出去反對這個項目正好給姜姚一個借口,說他不為公司利益著想,並聲稱這單生意的利潤被壓低,那麼衣啟華那些人一定會被當成替罪羊,然後被姜姚開除的。
當然姜姚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她一定會在亮風那個工程啟動後以次充好調高預算,然後中飽私囊。
這個一石二鳥的毒計恐怕不是姜姚想出來的,肖定國那個老賊一定和這件事月兌不了干系。
「你哪里也不能去,這個項目勢在必行,你目前斗不過姜姚,除非你不想在姜氏干了,衣大總監。」好在房天澤似乎拉住了他。
呼,姜啟祿松了口氣,好在還有一個腦子清醒的。
「放開我,你要干什麼?」
這時姜啟祿在廁所間里听到了衣啟華的一生驚呼,心里又是一緊,這兩個人不會打起來吧!
房天澤你這個混小子,說話就不能不用那麼欠揍的語氣麼?
就在姜啟祿猶豫該不該出去勸架的時候,劇情再次發生了姜啟祿死也想不到的轉折。
外面的兩個人似乎很不對勁,接著衣啟華就發出了斷斷續續地嗚嗚聲。
這個聲音讓姜啟祿地腦補畫面很不和諧,本來還以為自己想錯了,沒想到隔壁的廁所間就這樣被人用力地推開,接著就是更激烈的衣料摩擦聲。
「好久沒踫你,怎麼接個吻就硬了?」
听到房天澤說出這句話姜啟祿立刻僵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自己的兩個手下什麼時候變成這種關系了?
「放開我,混蛋!」衣啟華的氣息也變得不穩起來。
這下姜啟祿算是徹底火了,他媽的你個兔崽子房天澤,天下的男人女人都死光了麼?衣啟華不知道你是自己人也就算了,你明明知道還欺負他,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姜啟祿再也听不下去,推開門就要出去。
「不要在這里!啊——」
听到這里姜啟祿又默默把放在門上的手收了回來。衣啟華的□□聲表明這不是被強迫的啊——姜boss現在心情很凌亂。
他突然明白了衣啟華明明是個老實人為什麼執意要離婚,並且把所有家產都給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的原因了。怪不得自己後來再給他介紹對象他一直推月兌,說孩子不想要後媽。
「不在這里去哪里,你還能忍麼?嗯?」
「啊——嗯——不行——你戴上——啊」
房天澤似乎又做了什麼,隔壁間傳來撞擊聲,衣啟華平時正經的聲音都變了調。至于戴什麼,姜啟祿一點兒也不想猜。
「在這里是不是很刺激?別把衣服弄髒了?」
到現在姜啟祿的老臉也紅了,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啊,自己身為老板听兩個屬下的牆角。
自己還是走人吧,現在估計人家也沒心情和自己談工作,起碼等完事再找他們,于是姜啟祿做賊一樣,推開門就想出去。
「姜先生——」
衣啟華的這句話把姜啟祿徹底點了穴,定在原地。
姜先生?
衣啟華在情動的時候叫的這個名字是誰?其實答案很明顯了。衣啟華從來不叫自己姜先生,只稱呼自己姜總,繼業和他有過節,他一般都叫他二少。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大兒子姜晏洲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對了,為了試探姜晏洲回國的目的,自己曾經派衣啟華去找過大兒子姜晏洲,希望他來公司做律師顧問,可是後來大兒子拒絕了啊!
難道就是因為那次接觸,讓衣啟華對大兒子那啥了?
那麼大兒子的意思呢?應該不會,大兒子應該性向正常吧!
「被我弄舒服了卻叫別人的名字,衣大工程師你真是好的很呢!」房天澤似乎有些憤怒。
「跟你沒關系,不做就滾!」
衣啟華說完就從廁所隔間里沖了出來,在鏡子邊上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廁所。
「媽的。」房天澤從廁所間里出來狠狠地把門踢上。
姜啟祿在廁所間里開始思考人生,為什麼自從到了這個身體里周圍地一切都不正常了。
「听夠了就出來吧!」這時廁所門被敲了敲。
姜啟祿倒是不意外被房天澤發現,他本來也沒有特意隱藏自己,房天澤要是听不出隔壁有人,早就被肖定國識破身份,現在指不定在哪個海底發霉呢。
「別拿手踫我。」鑒于這個家伙素行不良,姜啟祿推開門說的第一句就是這個,這小兔崽子還沒洗手呢?
「ok,現在你該跟我說一說那只筆你是怎麼得來的了吧!」
姜啟祿見房天澤就這樣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疑問,看起來是調查過自己了,恐怕剛才也一直盯著自己進的廁所,只是這個小子明明知道隔壁有人還干混賬事,簡直就是沒藥救了。
「筆已經告訴你一切了。」姜啟祿現在不能說太多,說多破綻就多。
「可是我奇怪的是姜先生怎麼可能把筆給你呢?他想殺了你還差不多。」房天澤思考似的把手放在下巴上,上上下下地大量姜啟祿,眼神讓姜啟祿想抽他一巴掌。
「很簡單,我答應他離開姜繼業。」姜啟祿說這話時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唯利是圖的無情小人。
「哦?合情合理,那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麼不要錢?」房天澤抱著胳膊靠在洗手台邊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姜啟祿。
「錢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你看了筆里面的信,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姜啟祿皺眉,廢話怎麼那麼多。
「不錯,我看到了。你的要求還真是比要錢要難辦得多,更奇怪的是姜老頭竟然還答應了,以他的性子,不是該讓你人間蒸發的麼?」房天澤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晃了晃,那是姜啟祿放在筆桿里的。
「讓我消失當然容易,不過那樣他就會失去一個兒子,總是不劃算的,倒不如我主動提出分手,他還做他的好父親。」姜啟祿現在一副生意人的面孔,讓一向卑鄙慣了的房天澤都皺起了眉頭。
「我真佩服你,竟然在姜老頭那里佔到了便宜!」房天澤拍手。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章天?」姜啟祿不想再和他廢話,也煩他總是叫自己老頭,50歲還不老好麼,自己是很重視保養的,誰見了他都認為他剛剛40出頭兒。
「章老在住院,我會盡快給你安排,不過他同不同意我就不敢保證了,要知道章老倔起來,連姜老頭的話他都不買賬。」房天澤表示自己會盡力。
「那就不管你的事了,還有按照約定,這件事你絕不能告訴姜繼業,到時間我自然會遵守約定離開他。」姜啟祿現在要做的事不能受到任何干擾,尤其是來自二兒子姜繼業的。
他了解自己的兒子,姜繼業現在不會相信李晰然任何負面的消息,何況告訴自己這些消息的還是一個最靠不住的公子,這樣會讓他更加維護心疼李晰然。這可不是自己要看到的。
告訴他李晰然「真面目」的必須他最信任的人。
「我當然不會說,姜二少爺對你一往情深,連他親爹的話都不听又怎麼會听我的?喂,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麼?」房天澤緊走幾步,擋在門邊一伸手攔住了他。
「不能。」姜啟祿不想再回答任何和姜繼業有關的話題。
「你愛姜繼業麼?」房天澤問這話的時候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我早就不相信愛情這東西了。」姜啟祿打開他的手,深沉地回了他這句,他早在25年前就不信了。
姜啟祿本想帥氣地走出去,誰知道門外的人正好這個時候走進來,姜啟祿看著那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姜律師也在?你看我倒是忘了,肖大小姐聘請姜律師做我們的法律顧問呢?」房天澤的語氣不是很好,眼里都是嘲諷。
「今天是和我們肖大小姐一起來監督姜氏和亮風的項目洽談的吧!」房天澤看到姜晏洲一點頭,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姜啟祿一眼,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姜啟祿根本就沒有理會房天澤鄙視的目光,他現在擔心的是剛剛進來的姜晏洲有沒有听到自己的話。
雖然自己的最終目的就是讓姜晏洲說服繼業和自己分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啊,繼業要是現在和自己翻臉,自己肯定在臨城立足都難了。
他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干呢?這也是他不直截了當和姜繼業說分手的主要原因。
姜啟祿腦子轉得飛快,現在必須暫時堵上姜晏洲的嘴。
「你剛剛听到什麼?」姜啟祿此刻突然變了一張臉,顯得陰狠狡詐。
「听到不少,你指哪一句?」姜晏洲走到洗手台邊邊洗手邊問。
「你最好對這件事保持沉默。」姜啟祿惡狠狠地威脅道。
「理由呢?」姜晏洲把頭轉過來,看著他。
「你昨天對我做了什麼事你難道忘了?如果讓繼業知道他最好的大哥做出那麼下流的事,你以為他會听你的還是我的?」姜啟祿抱著肩,語氣輕佻,顯得更是卑劣,完全像三流偶像劇的反派女二號。
「光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在法律上你不能提供任何證據,何況當時你似乎也很享受,不是麼?」姜晏洲把手擦干淨,一步一步地走向姜啟祿。
「享受個屁,明明是你——」姜啟祿可算見識到了律師的厲害,把黑的說成白的,太他媽的容易了。
「是我什麼?想方設法和我接近,難道不是你在勾引我?我難道沒有警告過你麼?」姜晏洲陰著臉一連串的反問讓姜啟祿幾乎招架不住。
「我是——」我他媽的是你爹,對你好,那是關心你。姜啟祿幾乎被大兒子咄咄逼人地話語逼得現了原形,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
「你是什麼?」姜晏洲盯著姜啟祿的眼楮,等待著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