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歐哲瀚的嗓音是從來沒有過的輕柔,動作更加溫柔。
林詩婕一愣,忍不住再次盯著他的神情,俊臉上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柔和,和剛剛暴戾冷酷的男人仿佛判若兩人。
歐哲瀚沒有听到答案,抬眼,幽黑的眼眸專注地盯著她的眼楮。
無來由的,林詩婕的臉一熱,轉過臉,嘴硬地說︰「不痛。」
他皺眉,這倔強的性格,確實很欠抽,想重重地握著她的小腳再來給她一個痛的教訓,卻怎麼也不忍心,她的臉蛋此刻蒼白得駭人,他的心再次無來由地抽痛了一下。
他從來不是逃避現實的男人,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擔起了整個歐氏王國,在他的掌控下,歐氏王國被他一手推得更高的位置。
何況他名下的產業不僅僅只有納西米島那麼簡單,幾乎在歐洲都擁有歐氏的生意,歐氏的影響力根本不容小覷。
因此,這也是為什麼他的手段比一般人都要狠辣,都要殘忍,甚至冷酷無情到了極致的地步。
所以,逃避從來不是他的做事方式。
這個倔強又可恨的女人,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面,所以他才情不自盡極盡所能地糾纏她,不惜一切手段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歐哲瀚握住她的雙腳,雪白光滑的腳背,每一個腳趾都完美小巧得誘人,他突然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腳步。
林詩婕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柔軟而略帶冰涼的觸覺,心竟然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下一刻,她警告自己,林詩婕你絕對不能再為他心動,這個是魔鬼,你只要心動了,他就會更可怕的折磨你,侮辱你,將你所有的尊嚴全部毀掉。
歐哲瀚聲線輕柔地響起︰「還痛麼???」
林詩婕愣了一下,這一下,她倒是沒有嘴硬,老實地點了點頭︰「痛!」
「那就別動。」聲音依然輕柔,簡直和他以往的個性判若兩人。
米勒在一旁目瞪口呆了,他是不認錯人了,主人居然從頭到尾替林詩婕小姐清理傷口,甚至還吻她的腳背?
吻女人的腳背?
納西米島的傳統,只有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才會有這個舉動,主人剛剛那個舉動不就是在向林詩婕示愛嗎?
米勒的眼神更復雜了,發生那麼多事,林詩婕還有可能再接受主人嗎?
林詩婕額頭的傷明顯嚴重多了,有碎片刺在里面,歐哲瀚輕輕試去她臉上的血液,發現那塊碎片,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身上的傷似乎都是因為他,直接或者間接都是因為他。
「好痛……」歐哲瀚一時想得入迷,忘記手正觸在她的傷口上。
林詩婕痛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清澈的眼眸聚著怒意,他是故意的,故意迷惑她,故意一點一點地除去她好不容易豎起來的防線,反反復復這樣折磨她。
她恨自己為什麼偏要吃他這一套,更恨他對她的弱點了如指掌。
「別動!」歐哲瀚聲線輕柔,卻一如既往的霸道,眼神也閃爍著著霸道的光芒。
林詩婕索性別開臉,戒備地任由他一點一點將臉上的碎片全部拔出來,然後清洗干淨,消毒藥水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房間,她的意識卻是漸漸模糊,所有的倔強在這一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迷迷糊糊中倒在一個霸氣有力的懷抱。
殘余的理智告訴她絕不能被他抱在懷里,是他,是他一次又一次殘忍地折磨她的,絕不能喜歡他,不能喜歡……
可是真的很痛……從來沒有這樣痛過……
歐哲瀚俯首,凝視懷中昏迷過去的人,臉蛋猙獰的新舊傷口,倔強的唇盡管昏迷仍舊緊緊抿著,像扇子一般的睫毛沾著透明的淚水。
他幽黑的眸子忍不住泛起如水一般的溫柔,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已經貼上紗布的額頭,動作極輕,極輕,仿佛那是不可觸踫的珍寶,深怕一踫就破。
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連他都察覺不到的溫柔。
米勒在一邊,卻是深深震憾了,他跟了歐哲瀚這麼多年,知道他的主人是天川天的冰山,除了冷酷就是冷淡,連微笑都會給人一種心寒的感覺,更別說溫柔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歐哲瀚身上見識到溫柔的表情,沒有想到……
「不要!」林詩婕從惡夢中猛地睜開眼眸,撞入眼簾的是一張極俊美的臉蛋,盡管額頭用紗布貼著,也無損他的英俊,她狠狠一怔,她居然睡在歐哲瀚的懷中?
他的五官簡直就是上帝的杰作,這麼近的距離更是極具視覺的沖擊力,給人一種恨不得擁有他所有的美好一般,連那點瑕疵的傷,也充滿了缺陷的美。
當然,若是不了解他的話。
可惜,林詩婕太清楚面前這個男人,那極彎長的眼睫毛下的幽綠眼眸是多麼的危險和殘忍,性感的嘴唇清醒的時候有多麼的冷酷。
她微微動了一下腳,銳利的痛楚頓時傳來,微微皺了皺眉,昨晚發生的一切是那麼地清晰,心仍舊感覺到那錐心一般的痛。
林詩婕想要離開那滾燙的懷抱,她不想呆在他的懷抱里面。
不料,歐哲瀚的手更有力地箍住她的腰部,不由得有些惱怒,連睡覺都這麼霸道,可惡!
「你要去哪里?!」歐哲瀚慵懶的聲線突然響起,林詩婕嚇得撞在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硬,肌肉雖然不夸張,卻極有張力結實的感覺。
表情實在是太妖孽迷人,林詩婕的臉丟人的一熱,于是嘴硬地說︰「這是我的床,我愛去哪就去哪,麻煩你放開我。」
「你的腳受傷了,能去哪?」他指出一個事實。
「放心,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一大早,莫名的惱怒,特別是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昨天的殘忍,還瀝瀝在目,林詩婕的眼神忍不住清冷起來。
歐哲瀚感覺到她的冷,英俊的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在生氣?」手將她抱得更緊,炙熱強壯的身體讓她窒息。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細細地毛孔上,一股癢癢的感覺。
林詩婕想避開他的臉,另外一只手卻霸道地逼使她迎上他的目光。
此刻,他的眼眸仿佛蔚綠的大海,眸底仿佛蕩漾著神秘的光芒。
「你在生氣?」歐哲瀚重復地問。
「沒有。」林詩婕緊緊地閉著唇,眼底卻是忍不住涌起嘲意的神色。
歐哲瀚凝視她,額頭用潔淨的紗布包著,傷口已經處理好,昨晚他還順便在舊傷口上涂了藥膏,本來極丑陋的傷痕逐漸消淡。
其實現在的她很丑,他喜歡一切美好的事實,眼光極為毒辣挑剔,若是從前,這麼丑的外貌,他一定會忍不住毀掉,免得影響他的胃口。
可是那清澈如黑翟石一般光彩奪目的眼眸,讓整張小臉仿佛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此時,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更是讓他有些不能自拔,月復部涌起熟悉的炙熱,昨晚抱了她一晚什麼都沒做,本來就是極挑戰他的事情,現在看著她誘人的樣子,他有一股想吃早餐的沖動。
林詩婕馬上就感覺到他的獸性反應,臉迅速染上兩抹動人的紅霞。
歐哲瀚忍不住道︰「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嗎?應該很清楚接下來該討好我,對嗎?」
林詩婕一點都不想討好他,更不想和他那個︰「我不舒服。」她皺眉。
「哪里不舒服?這里嗎?」歐哲瀚的手探進她的衣服里面,灼熱的手溫,她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她只是不明白,心理明明極抗拒和他親近,身體卻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無可否認,這個男人對她的身體每一個部位都了如指掌。
何況,他在那方面,還是極強悍的對手。
昨晚還恨極了他,現在他一撫模自己,身體第一時間就倒戈投降。
林詩婕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用力地推開他,想也不想跳下床,腳底尖銳的痛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她清冷地說︰「歐哲瀚,我真的不舒服。」
歐哲瀚緩緩地坐起來,極俊美的臉龐神情瞬間淡了下來,他感覺到這個女人對他莫名的恨意。
對于她的恨意,他早就習慣。
不管她恨還是不恨,結果早就注定了。
「你生氣了。」他的語氣極淡,眼神非常專注地望著她。
無可否認,他專注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忍不住沉淪的魅力。
林詩婕嘲諷︰「我有那個資格嗎?」
「你當然有。」極淡卻也極肯定的語氣。
她微微一怔,以為自己听錯,他說什麼?她有資格生他的氣?她現在才發現,剛剛的拒絕,歐哲瀚並沒有生氣,表情淡然得甚至有幾分親切。
他親切?
林詩婕你是不是思覺失調了?他怎麼可能會親切?他根本就是惡魔好嗎?每一次他越是淡然,意味著她就會倒大霉。
歐哲瀚慵懶地牽唇︰「對于昨晚你的問題,我好像還沒有回答你。」
昨天的問題?
林詩婕滿眼的疑惑,昨晚問他什麼了?
她只記得他向她扔花瓶,花瓶砸在額頭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意識遠離她而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直到後來被他逼瘋了,然後也不知道向他扔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