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恩仇錄 第2章 “千葉劍”夜不歸

作者 ︰ 秦樓滿座

宋杰大笑道︰「好!夜離果然生了一個好兒子!不歸,你隨我來。」

宋杰把夜不歸帶到他們平時住的草屋前,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夜不歸一听師傅要有東西給他,不免有些興奮。這些年師傅給他最多的就是嚴厲地教導和毫無還手之力的比試,每次都讓夜不歸覺得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走出來一樣,至今想起都不由得汗毛直立。雖是如此,但他還是非常感謝師傅地教誨。如果沒有師傅,又哪里有他現在的一身武功呢!

這次師傅會給我點什麼呢?難道是武功秘籍?不會不會!師傅經常跟我說學武功要始終如一,專心致志,讓我勤加練習千葉劍法,不可有絲毫分心,又怎麼可能讓我去學習其它武功呢!

難道是金銀珠寶?讓我路上做盤纏?應該也不會!師傅要是有錢的話我們也不用每天粗茶淡飯了。那會是什麼呢?夜不歸想了半天都沒有猜出師傅到底會給他什麼,只好在門外靜靜等候。

不過片刻功夫,宋杰從屋中走出,手中捧著一個細長的包袱,遞到夜不歸手里,說道︰「打開看看吧!」

夜不歸早已迫不及待,不需三兩下便把包袱打開了。看到包袱里面的東西的第一眼,夜不歸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那是一把寶劍,夜不歸雖然常年練劍,但是對于寶劍本身並不熟知,跟隨師傅習武的這十年通常用的是木劍,偶爾使用真劍也只是一般貨色而已。但這把劍帶給夜不歸的感覺很是不同,憑借直覺他就感到這把劍絕不尋常。

這把寶劍,劍鞘呈青綠色,上刻「千葉」二字,古樸滄桑,重量極輕,大約只有普通寶劍的一半。抽出寶劍,精光立現,卻毫無殺戮之氣,反而給人以柔和親近之意。夜不歸身著白衣持此寶劍,優雅至極,真好似神仙下凡一般。

宋杰近觀此景,也不禁稱贊道︰「好!不愧是夜家的後人,英姿配寶劍,果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啊!嗯跟你爹夜離當年相比也不遑多讓啊!哈哈哈哈」

夜不歸臉色微紅,「師傅,您過獎了,弟子怎敢自比家父。這把劍」

「嗯!不錯!這把寶劍就是你們夜家家傳的‘千葉劍’!此劍乃是創立夜家千葉劍法的第一代祖師夜崇樺所鑄。劍長三尺七寸,淨重四斤六兩,刃如秋霜。據說夜家先祖在鑄造此劍之時運用了一種特殊工藝,才鑄成此等寶劍,從此成為夜家傳家之寶,代代相傳,流傳至今。現在,我替你爹把它傳給你,也算是了了你爹的一樁心願。」

夜不歸握著「千葉劍」,深感重任在肩。心中暗想,我一定要重振夜家聲威,光耀門庭,決不能辱沒了夜家門風!

宋杰見夜不歸望著寶劍出神,又道︰「不歸,你可知何為‘劍之道’嗎?」

夜不歸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習劍多年,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于是向師傅下拜道︰「師傅!弟子弟子不知,請師傅指點。」

「嗯!‘劍之道’貴生而不貴殺。生者,救死扶傷,無量度人;殺者,定是貪贓枉法,為非作歹之徒。劍,自古便有‘百兵之君’的美稱。夜家族人也個個都是謙謙君子,英雄好漢!夜家的列位先祖正是謹遵此‘劍之道’,才能威名遠揚,得世人稱頌敬仰!‘千葉劍’也才能不被血腥沾染,反而有一股正義祥和之氣。不歸,你明白了嗎?」

夜不歸听聞此言,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弟子謹記師傅教誨!以鋤強扶弱,造福百姓為己任,絕不會損了‘千葉劍’的名聲!」

宋杰莊重嚴肅道︰「嗯好!你記住!從今天起,你就是夜家新一代家主;從今天起,你就是‘千葉劍’夜不歸!」

次日清晨,夜不歸辭別師傅,便下了鳳凰山,心中滿懷壯志。想到,這次行走江湖一定要闖出一番名堂,重振夜家雄風。待自己武功再有所長進,就去挑戰「逍遙王」蕭克陽,替爹爹一雪前恥!

夜不歸站在山下好生憧憬了一會兒,激動不已。但是剛出離了鳳凰山,夜不歸就遇到了一個難題。自己到底該去哪里呢?天下之大,而我孤單一人,又是人生地不熟,跟隨師傅上山之前自己從未離開過家鄉,也不知道家里現在怎麼樣了。哎!對了!干脆我就先回家去看看,然後再另作打算。

夜不歸祖籍山西大同府靈丘縣。夜家在當地乃是一大戶,雖是一脈單傳,但所幸僕人丫鬟不在少數,全府上下也有百余口人,熱鬧非凡。夜家從第一代家主夜崇樺起就善待下人,接濟鄉里,樂善好施,于當地名望極高。怎奈到了夜不歸的父親夜離這一代卻家道中落,僕人丫鬟也都被遣散回家,自此是門庭冷落。夜不歸每念至此,也是唏噓不已。

夜不歸打定主意,先回靈丘縣看一看故宅,拜祭一下爹娘,然後再另作他算。

由鳳凰山一路向東北而去,到了靈丘縣已是次日。

夜不歸憑著兒時的記憶找到了夜家故宅,此時的夜家真可謂是家徒四壁,記憶中的輝煌景象早已被眼前的凋零所掩埋。如果不是門前還懸掛著那塊巨大的匾額,上寫「夜府」二字,他恐怕會認不出這里就是自己曾經的家。

夜不歸站在夜府門前,不由得感嘆,「爹娘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不肖孩兒夜不歸回來看你們了!」

感嘆過後,夜不歸急忙上前推開大門,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去。可是夜府里面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按說夜府已十年無人居住,剩下的應該只有殘磚剩瓦和滿院塵土,可眼前所呈現的卻是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府中尚有人居住不成?

正在夜不歸驚疑不定之時,突然打里院傳來一聲叫罵,那聲音喊道︰「不是早就告訴你們這群臭小子不許到這里玩了嘛!是誰這麼不听話?信不信我把你們都打出去!」

那聲音傳出不久,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從里院走出一位老者。听方才的聲音夜不歸已覺其年歲不小,觀面容更是滿臉滄桑,皺紋滿布。

夜不歸剛一看到那位老者,頓時雙眼飽含熱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實實在在地給老者磕了一個響頭,哭泣道︰「蘇爺爺!您還好嗎?」

老者看到夜不歸先是一愣,揉了揉雙眼待認清來人之後也不禁老淚縱橫,急忙上前拉住夜不歸,全身震顫,驚訝道︰「你是小少爺?真的是你嗎,小少爺?」

「是我啊,蘇爺爺!是我,夜不歸,我回來了!」

老者聞言更添熱淚,一把抱住夜不歸哭道︰「哎呦!小少爺,您終于回來啦!真是蒼天有眼哪!沒想到老僕我在臨死之前還能再見小少爺一面,老天爺待我不薄啊!」

此位老者名叫蘇福,今年六十有五。他曾是夜府的大管家,先後服侍過夜不歸的爺爺和父親,在夜家為僕已四十余載,一向是忠心耿耿,兢兢業業。

夜不歸的爺爺夜平經常與蘇福稱兄道弟,儼然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一般,全府上下也都敬重這位一絲不苟,認真負責的蘇管家。

蘇福可以說是看著夜離長大的,夜離對蘇福也是尊敬有加,把他看作是自己的親叔叔一般,平時都稱呼他為「福叔叔」。

其後蘇福又照料夜不歸長大,尤其對待夜不歸,那就更是關懷備至,寵溺至極,比起夜離夫妻猶有過之。此爺孫二人關系甚密,不歸一向稱他為「蘇爺爺」,而蘇福則喚不歸「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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