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醉已經談得差不太多,之後正式會議、文件簽署、提交審批等等……各個過程全都進展非常順利。
對手公司漸漸發發這爛攤子比之前想的還要大,可到此時已無退路,只有咬牙堅持下去,季欽公司隔岸觀火,外界都說季欽他們奸猾狡詐才能得以徹底置身事外。
企業內部最近總算好了一些,不滿意的聲音逐漸少了起來。季欽這次的確處理非常漂亮,周醉也很乖巧地沒出去居功。
也許因為季欽最近臉色不錯,竟有些人開始變得沒有分寸。
這天,楊絮進來幾次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季欽不耐煩了。
楊絮最後小聲說道,「公司有些員工想要知道……」
「什麼?」
「這次過節有福利嗎?」
「……嗯?」
「就是……因為我們低價買進幾家商場,明年開始應該可以賺到很多,非洲業務又都漸漸踏上正軌,公司海外拓展又進一步……不少人都問我,會不會有福利……」
「誰?」
「呃……」
季欽覺得簡直難以忍受。
竟然開始向他要這要那?
最近他是太過和顏悅色了嗎?
他可沒那麼好說話。
如果這次答應他們這種要求,以後這一群人肯定得寸進尺,公司里面再也沒有規章秩序,等到一切大亂便會追悔莫及。
「你告訴他們,」季欽盯著楊絮,一字一頓地說,「我沒開了他們——這就是他們最大的福利。」
「……是。」
果然,楊絮心想,季總還是沒變,一點人類的柔軟都沒有。副總季蒙就很容易與人親近,時不時地與員工們開個玩笑,雖然這在總裁季欽眼里看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因為季欽認為所有的人都是工具,一切事情都要公事公辦,不能投入任何人情感情。
——過了幾日,季欽應邀參加一合作伙伴的上市滿月酒會。
那家公司由于股票發行一個月來價格一路上漲,因此想要好好慶祝一番,叫了很多同行前去參觀、致辭、交流、品酒。季欽也答應了,即使他不喜歡。過去季蒙在時,這種事情都是季蒙去的,可是現在季蒙還在非洲,他也不好不理,畢竟這個是多年來的合作伙伴舉辦的酒會。季欽已經推了所有可以拒絕參加的活動,公司里董事會的成員還有些人表達了擔憂。
這次周醉也會前往。
因為,在酒會前一天的下午,周醉主動找到季欽,很認真地問道︰「明晚我可以跟去嗎?」
「……」季欽覺得周醉最近變本加厲,一天到晚跟著自己。不過他慢慢地也習慣了,一開始還覺得很煩,可是周醉還算听話,倒是不會特別出格。
周醉又重復了一遍︰「明晚我可以跟去嗎?」
「……你是周郁獨子,想要去哪我管不了你吧。」
周醉笑道︰「那怎麼行,這些東西我肯定要先問你的意見,我可不會去做讓你覺得不悅的事啊。」
「……」這麼主動與他說話的人,周醉應該算是第一個吧,旁人全都認為少說為妙,絕對不談沒有必要的事。
「……?」
「隨你。」
周醉好像顯得非常高興。
……
在這公司上市滿月酒會上面,周醉依然八面玲瓏。
有人會問季欽︰「這是……?」
這時周醉就會笑道︰「我是周醉。」
「周醉?」對方總會沉吟,「難道你是……」
「是周郁的兒子。」季欽說道。
這話總能引起驚訝。
然後他們就會看著周醉一臉疑惑,因為周醉一直跟在季欽身後亂轉。
「哦,」周醉喜歡這樣解釋,「季欽和我從小一起長大。」
「啊……」對方便要看看季欽,「這還真是沒听說過……你們兩家真是關系親密……」
季欽不置可否,讓人這麼以為總是沒有壞處。
——在這個夜晚,季欽竟然還見到了那個羞辱他的總裁。之前提到兒子,將季欽心上的傷口狠狠地給撕開了。
季欽看見對方皮膚蠟黃,眼圈很重,疲態盡顯,竟然蒼老很多,根本就不是之前的樣子。
他一看見季欽,低頭匆匆走過,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志得意滿,看來收購的事已經讓他精疲力盡。
季欽「哼」了一聲,倒也懶得落井下石。
這一高興喝得就有點多。
那滿月酒選得真是不錯,純淨透明,醇馥幽郁,他們也真舍得給拿出來。其實季欽酒量不大,但他喜歡酒入胃後那種從喉嚨到五髒都暖暖的像要燒起來似的感覺,所以酒越烈他就越愛。
幾杯下去,有點暈了。
台上有人致辭,季欽也沒听清,反正沒他的事。
季欽從來不去致辭,也沒有人邀他致辭,都會生怕被他搞砸,搞得氣氛太過尷尬。季蒙對此非常擅長,很容易就能討人喜歡,季欽卻是做不到的。
「你好像有一些醉了。」坐在他旁邊的周醉突然道。
「沒有。」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季欽也覺得有點喝高了。
酒勁沖了上來,全身血管好像都擴張了,頭痛欲裂而且惡心想吐。但是,又是幾杯下去之後,雖然思想開始麻痹,大腦不受控制,他卻有了一種久違的解放感,于是季欽又喝了些,精神飄得更遠,今晚似乎可以睡個好覺——
突然再次想起剛才那個總裁落拓的樣子,心里又是感到一陣暢快,周醉好像也有一陣用處,並不僅是胡作非為無端生事的家伙。
「周醉。」季欽醉眼朦朧,用兩根手指輕輕扳過周醉的下巴,令其看向自己,「你做得不錯……」
周醉好像沒有想到季欽竟會說出這話,因為季欽從來就夸獎過任何人,愣了一下之後才又恢復笑意︰「為了你應該的。」
「嗯。」季欽閉上了眼,不再多說什麼。
「我們走吧?」過了一會,周醉又問。
在這確實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季欽也就點了點頭。
「能坐車嗎?」
「不,」季欽頭暈反胃,根本不想坐什麼車,半閉著眼楮說,「我想直接睡了。」
「好吧。」周醉說,「在這等我一下,應該還有空房。」
季欽沒再理他。
很快周醉便走回來,將季欽給扶進房間。
然後周醉又去拿了些藥,季欽根本踫都沒踫,他覺得這狀態挺好,並不想從中出來,雖然身體依然難受,但是卻能感到舒心。
「你直接躺著吧。」周醉又說,「我去洗一個澡。」
季欽沒有回答。
周醉低頭看了一眼,季欽已經爛醉如泥不省人事,想來最後幾杯也沖上來,比起剛才醉得更加厲害,于是將他給帶到了一張床上,然後才又走向浴室。
季欽覺得渾身上下都軟軟的、松垮垮的,飄飄欲仙,過去那些感覺都沒有了,情緒好像終于變得自由,想起一些事就想哭,想起一些事又想笑,再也不會被束縛了。
睡下之後好像夢里還在喝酒,酩酊大醉,酐暢淋灕,接著又是一個春夢……就在滿室旖旎活色生香之時,季欽突然就被什麼聲音給吵醒了。
他覺得很不爽。
他已經很久沒發泄過了,所以才在此時夢見這個。
下-身有些漲得難受,欲-望卻是無處釋放。
「誰在干嗎?」季欽問道。
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房間的了。
「嗯?」周醉站在床前,穿著浴袍,俯身看著季欽。
室內光線很暗,只有一盞台燈。
「……」
季欽大腦完全被麻痹了,也不覺得自己認識周醉,醉眼惺忪看著眼前的人,只是感到漂亮得很。
「你過來。」季欽命令道。
「……?」
「給我舌忝。」
「……嗯?」